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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果她师傅真的是一个小姑娘的话,那她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唉,真是份苦差事,”往生玄帝感叹道,“不过,至少我见到了一位古神,我哥都没见过呢。”他的语气中带着惬意。
“玄蛋儿,谢谢你。”镜子难得诚恳一次。
往生玄帝微笑。
第一次觉得,被人叫玄蛋儿也不是那么不爽的事嘛。
东海边。
“你真的决定先找水里的?”往生玄帝转身问站在他身旁的镜子。
镜子理直气壮地说:“你告诉我山里很难找,所以我决定先从水里开始。”
这份回答在往生玄帝意料之中,却依然让他颇感无语。当年女娲娘娘没看错,这家伙果然没慧根。
毕竟,如果不懂得举一反三,那么懂和不懂又有什么区别?
三山五岳固然是难,五湖四海又何尝不是难上加难?
不过随她了,反正先从哪里开始都一样。
而这边,镜子并不知道往生玄帝的内心活动,她抬眸眺望海水滔滔,不觉忧愁起来,现在该是如何呢?
该是如何呢?往生玄帝站在一边,默默看着镜子发愁的样子,一语不发。其实他早已想好对策,只等她开口求他。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仙算不如神算。往生玄帝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个契机。
古神。
一只水母伞花游将过来,把一半身子探出海面,轻小的它随着海波漂动,却始终只在镜子他们面前徘徊。
镜子好奇,和往生玄帝对视一眼,她低着脑袋,喃喃轻语,“怪了,日头还早,就要落潮了吗?”
却听那只奇异的水母伞花开口道:“我是雪照古神派来的使者,古神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找她,特命我来此地迎接你们。”
镜子转头看向往生玄帝,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玄帝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各怀心思,跟着自称是古神使者的水母伞花入了海。
没入海面的那一瞬,卷着阳光的蔚蓝色让镜子着迷,因为光明,因为希望。而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海水变得越来越暗,从深蓝、墨蓝到完全的黑暗,镜子的心湖渐渐荡起了恐慌的涟漪。
许是感觉到了她愈来愈剧烈的心跳,往生玄帝慢慢握住镜子的手。“镜子,你什么都看不见吗?”
“不,现在已经能看见一点了。”镜子反握往生玄帝的手,“玄蛋儿,我能看到你的轮廓了。”
她看到,他身上绿色的绸缎如光滑硕大的海藻叶,充满了能量与生机,七彩的晶石在黑暗中释放出淡淡的光华,这种光华虽不足以照明,却能给予镜子无比的安全感。
似乎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光,他们在海中漂泊流浪,无依无靠,却也无拘无束。
霍地,一片巨大的彩光出现在眼前。
两人握着手,停在水波之中,均被这罕见而绮丽的海底奇景所震撼。
无数轻妙的水母伞花,散发着或粉或紫的卓卓冷光,徊游在墨黑的夜空中,宛如璀璨的星辰闪烁,交织出一片烂漫瑰丽。看似无意,然他们排出的五行图术却能在瞬间幻化无穷。
一直在他们身旁的水母使者,泛着淡紫色的冷光,甩出细长纤柔的流尾,倏地钻进水母群中,消失不见了。
镜子见使者没影了,慌忙就要去追,却被往生玄帝一把拉住。“镜子,别乱动。我们现在已经在九宫八卦阵里了。”
“呃?”镜子听不懂,只是怔怔地望着玄帝的瞳孔。他的瞳孔里,映着粉紫色的冷光。
往生玄帝冷笑,“这些机关数术,想必是雪照古神对我们的考验,欲以试探我们寻他的诚意与决心。”
他转头对镜子道:“此乃九宫八卦阵,由伏羲古神所创,根据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布局,属奇门遁甲帝王之术,世上所识者寥寥,没想到古神竟全得炎帝真传,将这五行八卦锻炼得如此出神入化,本尊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镜子没听说过奇门遁甲,不过看往生玄帝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冲过去行吗?不就是一群发光的水母吗?”
看镜子还是懵懵的搞不清状况,危境当前,往生玄帝也不似以往那样调笑她,只是很认真地跟她解释:“你看这群水母伞花分成八群,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它们严格地依照了九宫八卦阵的法门,设立了生、死、伤、杜、景、惊、休、开八道门。刚才你肯定没有注意到,我们是由正东生门进入的。接下来我们就必须杀入西南休门,如果进错了门,我和你必死无疑。”
镜子被他的话吓白了脸,“可是……水母群一直在游动变换,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哪个是西南方,哪个是休门啊?”
“八卦阵其实有一套专门的破解之术,我曾学过一点,但也仅是皮毛。但是如今这种情势,也只能勉力一试了。我刚才,一直留心观察,勉强确定了两个方位可能有休门所在。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休门,我也不能非常肯定。所以,”往生玄帝将手掌沉沉地按在镜子的肩膀上,传达他的意志与希望。“到时候,我会给你指出其中一个休门的位置所在,你一定要疾速杀入才是。与此同时,我会杀入另外一个可能是休门的地方。这样能够保证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人活着。”
镜子却被这个非生即死的提议吓住了,她颤抖地嗫嚅道:“可是……可是我不能……”
往生玄帝没有给镜子软弱的机会,事实上他也给不了。八卦阵不停地高速旋转,每多过一刻,便会多一分失误和死亡的几率。
“就是现在!”神情一凛,他将镜子猛地往后一推,并大喝道:“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随后,一个后翻滚,他杀入与镜子相对的方位。
如暗宙般漆黑,如冰极般寒冷蚀骨,如苍穹般浩大无尽。猛地,数道强烈的红光几乎灼伤了眼,如海龙般巨硕的红蟒出现在眼前,张着血盆的大口,舞动着粗壮的身体,鲜红的血眼大而空洞,却远比嗜血的杀意更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看来是错了。
好在,至少还有一个能活下来……
小腿被紧紧扯住,他以为是被红蟒缠住了,正欲挥手劈开,却看见了一只细白的小手。
往生玄帝暗骂一声,随即将镜子整个身子提上来,揽在怀中,对她皱眉怒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是伤门!是鬼门关!”
看到直冲他们而来的凶恶红蟒,镜子哆嗦个不停。但她还是逞强道:“这里是伤门也好杜门也罢!反正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若是你能安然出阵倒也罢了。若是不能,我就该陪你一起,就算身殒魂灭,我也在所不惜。”
往生玄帝凝视着倔强的镜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斩手横劈,一道青光迅速,立马将迎面而来的红蟒劈成两截。红蟒瞳孔中的鲜血暴溅,然而仅仅瞬间,它又化成一条比原来更为巨大的红蟒,盘旋飞舞着,带领其他红蟒冲向往生玄帝。
说时迟那时快,镜子被往生玄帝极快地推开。一时怔忡,等她的目光再次锁定玄帝时,他已经被卷入汹涌的蛇海之中。不时有强劲的青光射出,气势如虹,飞速如剑,斩断巨蟒只在刹那之间。然而,如此辛苦拼命,却也只换得更大更多的红蟒,以及更加危险绝望的处境而已。
镜子是吸收灵气而遁化的精灵,并非凭借自己的修炼。因此,她连仙法道术中最基本的法门都不会。如今看到往生玄帝因为她的缘故而置身险境,她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恐怕,再也没有比此时更让她无助的时刻了。
凶恶的红蟒朝镜子飞去,转瞬就离她只剩咫尺的距离。往生玄帝手中青光不断闪烁,去势凌厉而凶狠,然而想从古神的红蟒中救下镜子,依然是不能够的。
那一刻,既是电光火石,也是沧海桑田。
镜子一时晕眩了。
☆、第一镜(七)
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晶莹的水母群之中。镜子微微错愕,难道自己没死?
玄蛋儿!
想到玄蛋儿,镜子心中一紧,正欲起身,抬眼却发现他就在身边,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玄蛋儿!”镜子喜不自禁,一把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太好了,我们都没事,活着从伤门出来了!”
“你这块笨石头,下次不准再这么胡来了知道吗?”往生玄帝凶巴巴地刮了一下她尖尖的鼻子,“不过,我们进的确实是休门无疑。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从雪照古神的伤门中,毫发未损地出来?”
不知何时,水母使者游到了他们身边,轻笑着说:“雪照古神的性子就是这样,最爱戏弄人了。刚才休门中的红蟒只是一个障眼术罢了,并不会真的伤害到你们。到了紧要关头,我自然会替古神召回红蟒。毕竟,即便往生玄帝贵为皇胄,面对存活了上亿年的红蟒,也无计可施。”
往生玄帝听后很不以为然,他抱着胳膊,扬起下巴,神情傲慢不已,“谁说本尊无计可施?本尊只是……”
话未完,水母使者已然轻笑出声,语气颇为无奈,“好了,也不要得意太过,毕竟你们还需进入开门,才能安然地从阵中离开。两位务必小心才是。”语毕,它再一次消失于九宫八卦阵之中。
“可恶!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使者都敢顶撞本尊,不就是区区一介古神吗?本尊还真就不信了……”往生玄帝被一只水母伞花蔑视,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要发泄,却被镜子打断。
“消停点吧你。如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从开门里出去才是。”镜子端正地说道。
“正北。”
“什么?”
“开门在正北啊!”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生死与共的战友情,又进入了火热的互斗模式。
镜子瞄了他一眼,随即淡淡地道:“正北在哪里啊?”
没听到回应,镜子只感到手臂上一股疼痛,然后就再一次被拉进那人的怀抱里。在休门里也有过这样的遭遇,不过当时实在是太紧张,镜子没有想太多。但是这次,镜子却莫名的脸红心跳。
算了算了,我又不是女的,干嘛一定要害羞啊,镜子安慰自己。可是就算是男的,这个样子也十分不合适吧。
进入生门的那一刹那,不是没有犹疑的。但是低头看下去,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泛着红润的光泽,亮亮的眼睛闪烁不定,往生玄帝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不是因为不再惧怕毁灭,只是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他还有,未完成的事要做。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闪着华光的绚烂世界,粉紫色的水母伞花就在脚底,成片成片地掠过,七八只云朵般雪白柔软的奇大锯鳐朝他们游移过来,其中最大的一只将他们稳稳地托到了背上。
镜子被这美丽的景色惊呆了,她拍着手欢呼道:“玄蛋儿,我们活下来了!真好,这里真美,是不是?”
往生玄帝没有搭理她,只是安静地用手指去触摸锯鳐身上古老而又神秘的金褐色纹理。这些复杂绵密的纹理既像是某种宗教秘符,又或是什么紧要的仙法秘术,让玄帝不禁深深着迷。
水母使者道:“恭喜二位成功破解雪照古神的八卦阵法,下面就是古神为了迎接二位而临时栖居的点将台。”
当最后一个音消失,往生玄帝和镜子就站在了水晶石拓成的点将台上。
点将台同样是依据五行八卦之术排成,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爻。六十四个卦象环环相扣,衍生无数变化,这便是点将台的由来。
站在闪光的水晶台上,镜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带着极度的兴奋,她四处张望,“古神呢?他不是在点将台上吗?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想必,古神给我们的考验还未尽,”往生玄帝眉间轻凝,看着在他双目平行位置的水母伞花,语气中不无轻嘲,“看来使者所言非虚,雪照古神果然贪玩成性,难惹至极。”
“玄帝息怒,古神大人已经来了。”水母伞花说完,便隐身去了。
镜子和往生玄帝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罩着天蓝色柔软斗篷的娉婷身影朝他们走来,摘掉帽子,一头雪白华发从颈间垂落至腿侧,宛如一瀑晶莹的银流。
这是一张没有皱纹却沧桑的脸,也是一张并不青春却依然鲜妍的脸,眸中闪狡黠之光,亦有温和宁静之色,千般万绪,妙不可言。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雪照古神。”那人缓缓开口。
镜子顿时凌乱了。
女的……女的……女的……
这位果断不是师傅啊。
然而镜子自己还没凌乱完,就发生了一件让她更为凌乱的事。
因为点将台上忽然又冒出了第二个“天蓝色斗篷”。
“我才是你们要找的雪照古神。”
镜子默默地和往生玄帝对视一眼,两人现在俱是脑门儿上掉黑线的节奏。
“笑话,真正的雪照古神是我才对。”不知何时冒出的第三个“天蓝色斗篷”,道。
往生玄帝跟镜子打赌,“相信我,马上还会有一个雪照古神。”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