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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身后的包,背包没有异样,从手中按住的轮廓能够分辨出,一个个必需品都还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着。蹑手蹑脚往前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好一会绕出后院走到正屋之后,正中是一个小小的木门,这是堂屋的后门。燕歌家的老房子年头不短了,在他的记忆中起码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
拿出军刀贴着门栓的部位刺进去,很意外却没有碰见任何的阻隔。燕歌愣了愣,伸手轻轻一推,木门轻微声响向内敞开。
父亲怎么会不锁门,从小到大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不等燕歌想明白这一点,黑暗的堂屋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回来了?”
燕歌一怔,随即放松下来,小心的走进屋:“爸,是我回来了。”
“关门吧。”和这句话一起响起的是“咔哒”的开关声,堂屋立即变得明亮起来。
一个老人大马金刀坐在堂屋正中一把太师椅上,和燕歌脸型酷似,只是须发皆白。
“爸,您怎么还没睡?”燕歌讪讪问道,回身掩上后门,一边小心把背包解下,放在屋子的一角。
“等你。”老人的话很简单。
“您都知道了?”燕歌抬头看着自己父亲。
老人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几天院子外面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觉得我就这么没用,连这些人都发现不了?”
“哦。”燕歌小心翼翼走到老人面前,就像是一个不懂事在外面闯了祸的孩子,头都抬不起来。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因病故去,只剩下父子两人相依为命,他是在脾气暴烈的父亲棍棒下长大的孩子,一见到父亲就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慌。
“说吧,你做了什么,让帝国警察这样如临大敌。杀人放火还是伤天害理?”老人身体坐得极为端正,如同一杆插在地上的标枪。
“爸,您相信我吗?”燕歌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父亲。
老人看着他,目光从严厉到柔和,终于点了点头:“你是我儿子,不信你难道信别人?”
燕歌心中一暖,他见惯了父亲的冷脸,也尝够了不合他的意就一棍子敲下来的郁闷。虽然挨打这种事自从他参军之后便再没有发生过,可每次见面父亲依旧难得给他一个好脸色,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般正经。。
“这次我回来是向您告别的,我被人陷害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找了怎样的借口,但是他们一定是要置我于死地……”燕歌看着父亲,慢慢说着自己此行的经历,一点都没有漏下半分。
屋子里很安静,老人一直到他讲完,都未插一句话。等到他停住嘴,过了许久老人才出声道:“源河张家,张宏生?”
“嗯,他是咱们清江府警察厅的厅长,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行此下策。”
“你要去除掉张宏生和那个桑达?”老人瞪着他。
燕歌梗了梗脖子,沉声说道:“这是您从小教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受了欺负就一定要找回来。”
“只是为了个女人,你就准备去行凶冒险,不顾及你父亲已经老迈,或许已经等不到你回来送我最后一程;也从此不能给你母亲扫墓,忍心让她的坟上长满荒草;更不顾我们燕家一脉单传,你想让燕家绝后不成?”老人的声音不高,可一字字铿锵有力,显得已是动了真火。
燕歌脸上一苦:“爸,这已经不是雨琪的问题了,而是张宏生先准备置我于死地,我只能被迫反击。就算现在我不还手也无济于事,您看外面这么多人在守着,他定是不看见我死不罢休的。还有桑达,他的手下满城在找我,我不能不……”
“放屁!”老人一拍椅子扶手,声若洪钟大声斥道:“你当我是老糊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清江的,到现在才回来见我,无非是先去踩好点做好准备,想和你老子打个照面之后便要一去不回,我说的对还是错?”
老人的声音极为响亮,似乎一点都不惧院子外面有人在窥视。
燕歌着急一跺脚:“爸,您这是……”
“我什么?”老人大怒指着燕歌正色说道:“做为燕家子孙,既然没有做亏心事,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走进这个大门,行那种鸡鸣狗盗之事,你是丢我们燕家祖辈的脸!一个只能在西川作威作福的河源张家,一个连鼠辈都不如的黑社会流氓就能让你怕成这样?”
“你曾祖父跟随震威大将军南征北战,进蒙古打倭寇扫平川藏半生戎马,身上负伤二十多处也没说过一个怕字;你祖父十七岁便从军,在扬威将军麾下,和日本人、美国人、俄国人,又经历过多少次厮杀,多少次枪林弹雨,他也没有说过一个怕字;你父亲我没有他们的功勋,可在南疆也和越南小鬼子拼过刺刀对过枪膛,我说过一个怕字没有?你现在遇见这点小事,就吓得畏畏缩缩不敢见人,连回家都要翻墙惶恐被人发现,你还有没有一点男儿的底气!”
老人越说越激动腾身而起,只是身体微微一歪,差点摔倒在地,轻飘飘的一只裤管让人明白,他只能依靠一条腿在站立。燕歌箭步上前,伸手想要扶住自己的父亲,不料却被一把推开。
“跪下!看着你曾祖和祖父的英灵,告诉你自己,你还是不是我燕家有骨气的男儿!”
燕歌心里叹了口气,转身面对墙壁上挂着的两张祖辈遗照跪了下来,重重了磕了三个头。不等他屈膝而起,身后父亲的声音响起:“跪着,你要敢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话音未落,一阵拐杖落地声响,父亲却已经离开了堂屋,进了一侧的卧室之中。
燕歌心里一阵为难,现在墙外的警察们定是已经听见的里面的动静,或许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父亲却不准自己起身,这该如何是好?瞥了瞥后门边的背包,燕歌有信心只要一枪在手,便能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只是父亲积威之下,他竟是一时难以抉择。
。
013英雄
墙外已经传来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灯光的晃动,和沉闷的人语。
燕歌咬了咬牙,双手撑着地就要站起,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不管还能不能冲出去,他都要试上一试。
“很好,我很欣慰。”父亲的话让蓄势待发的燕歌一松手,他终究还是没有违背父亲的话,没能站起身来。
“你不准起来,不管有什么事,交给你老子我来挡着,我们燕家的孩子,没想过去欺负别人,可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老人的声音激荡在宽敞的堂屋里,紧接着听见“哐当”一声,燕歌闻声转头,却见父亲一把推开了大门,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站在大门前。
“燕歌,你放心,只要你父亲还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咱们家头上。这个官司我们陪着那些鼠辈打定了,清江府没有说理的地方,老子就把官司打到西川省,打到北平去。要是还讨不回这个公道,豁出这张老脸,用你曾祖和祖父的面子,去找天武上将军,去找皇帝也要还你一个清白!”
天武上将军?
燕歌一震,本朝天武上将军,是曾经被誉为战神的震威大将军的后人,也是帝国军部参谋总长。父亲还认识天武上将军么?燕歌不知道自家老父有这种能量,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父亲从来都是寡言少语,除了偶尔给他讲讲祖辈的戎马生涯,唏嘘曾经的热血沙场,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们从不提及。
“外面的人,要进来就直接进来,不要鬼鬼祟祟的,院子大门没锁!”老人冷哼一声,对着门外大声喝道,声音回荡在夜空里,说不出的豪迈。
“吱呀~”大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双眼睛从门缝里闪过。过了一会,几声窃窃私语之后,院子大门这才缓缓从外面推开,一排明亮的电筒瞬间照了进来,照在站在门前的老人身上,也让跪在他身后燕歌的身影,清晰映入警察们眼中。
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手中在灯光下泛着光芒的枪械,对准着立在门前握着长刀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嘿嘿!”老人忽然出声大笑,手中长刀一横:“燕歌,你抬起头来,看着这把刀!”
燕歌愕然望去,这把马刀他能认得出,是帝国初创那个时代的款式,看刀柄已是年头不少,不过保养得极好,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烁烁生辉。
“这把刀,是你曾祖父留下来的,他老人家从小站练兵开始便跟随着太祖皇帝,每逢沙场悍不畏死敢于争先,本朝5年时,由太祖皇帝亲自为他授勋,这把刀也是那时太祖皇帝亲自奖给七军最勇悍的将士,名字便叫做英雄刀!这英雄刀存世不过七把,非视死如归勇士不能得也,我们燕家得幸能传承下来这么一把,你明白这英雄的含义吗?”
老人骄傲的看着院子里,瞄准自己的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挺胸正色缓缓说道:“你祖父说过,英雄便是大丈夫,敢为天下先,舍生忘死的大丈夫。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圣人之言祖辈家训,你难道便不记得了?”
“父亲,我记得。”燕歌沉声应道。这句话他自然是记得的,从记事之初便不知道背过多少遍,祖辈遗训如何能忘?。
“很好,”老人和他说话,眼睛却是看着那些远远看着这边的警察:“那你起来吧,以后记得不管做什么事,都别忘记这句话。这次你既然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便无需担心那些藏头缩尾的小人迫害。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是。”燕歌低低应了一声,撑手用力站了起来,他已是在曾祖遗像面前跪了好一会,就算身体更是强壮,也不禁有点膝盖酸软。
“你们是来抓我儿子的?”老人看着十几个警察,面对为首那位不卑不亢的问道:“说说看,他犯了什么罪,值得清江府警察厅如此兴师动众?”
“燕歌涉嫌谋杀,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是逮捕证,还希望您能行个方便。燕歌也只是有一定的嫌疑,并不能说就一定会是凶手,在案子没有查出来之前,我们……”今天带队的是清江府刑警支队的队长徐泰然,在清江府也算得上一号人物。燕歌父子的对话,院子中的警察们都是听在耳中,原以为这家人丁稀少相依为命的父子不过平民百姓,为了讨得厅长大人的欢心,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表现一下。谁能想到进得院门来,却能听到这么一番话,怎么还会听不出这里面的玄机,不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此时说话顿时和善了许多。
“好了!”老人一挥手,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我明白你的意思,更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是以也不难为你们。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你们明天早晨来带人吧。”
“这个……”徐泰然心里暗骂,自己已经把燕歌回家的消息传了上去,现在倘若带不回去,这不是难为,那什么是难为?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那也没有关系,尽可以在院子里等着,只要明天早晨太阳一出来,我就会让燕歌跟你们回去!”老人嘿嘿冷笑一声:“我们燕家的男人,要做什么也要光明正大的做,不会像你们这么让人不齿,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徐泰然纠结片刻,心里已是有了主意,不管这家人有什么依仗,可县官总不如现管,顶头上司的命令才是最大。到了这个时刻,也顾不得太多了:“老先生,您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有权利请犯罪嫌疑人回去接受调查。”
“哦?”老人看了他一眼,竟是不答他的话,转头对燕歌说道:“你去搬把椅子过来,我站累了,需要坐一会。”
院中安静异常,上司不曾下令,警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燕歌消失在门后。过了片刻,燕歌端着把太师椅走到门前轻轻放下,老人扔下拐杖扶着太师椅扶手慢慢坐下。
“你现在会屋里睡觉去。”
燕歌一愣:“爸,那您呢?”
老人端坐,把那把英雄刀放在仅存的一条腿上,微微一笑答道:“我老了,人老了总是睡不着,就在这里陪着这些警官们聊聊天吧。”
“这怎么行?”
老人脸色一板,狠狠瞪了一眼:“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去警察厅,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是!”燕歌一缩脖,鼻子没由来的一酸,低头掩住眼眶内的潮湿。他明白父亲的想法,是知道他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睡上一个好觉罢了。
“慢着,”徐泰然一咬牙,左右也顾忌不了太多,“燕先生,你是准备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吗?”
话音未落,院中警察们齐齐向前迈了一步,手中武器对准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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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进退
空气为之一窒,燕歌脚步一错停下,怎知换来的是父亲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