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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责任都出在她这个组长身上,若不是她执意坏就要有坏的样子,丁筱珊她们也不会为了讨好她而选择PUB当聚会场所,所以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现在她总算知道没有一个拿得出去的会是多么痛苦的事了。
言归正传,她是来找画者的。没错,昨天在玻璃橱窗里看到那幅画后,一个晚上,她是怎么睡都睡不着,一直拚命盯着床头那张与画一模一样的照片看,一会拿到书桌灯下看,一会拿到厕所关着看,一会干脆穿拖鞋出去,拿到月光下看,再拿到路灯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就是想看出个端倪来。
不过,莫谦雅什么都没看出来,反而太疲于奔命,累死了就睡着了,而画里的可爱小王子到底和学生会哪个男生最像,她还是没有个结论。
她的执着或许有点可笑,可能大伙还会扯后腿的说,从名字不就一下子就知道了吗?
真是废话!如果能那么容易揭晓,她心里有病才会去大费周章。问题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小王子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自己初恋小情人的名字是有点离谱没错啦,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小时候的他们是极有家教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小绅士和小淑女,都称呼彼此的父母为Uncle、Aunt,称对方为安东尼和妮妮,以示很厉害和崇洋。
所以说,小时候两个家庭的臭屁就变成她现在苦恼的根源。没事叫什么洋名嘛!唉哟,妮妮耶,恶心,真是个软趴趴又没事就爱作梦来作梦去的粉红色名字,直到现在偶尔想起自己被叫了那么久的妮妮,她都还会有点想吐。
算了,废话少想,反正她就是非要知道那幅画是出于何人手中就对了,至于知道了以后要怎样,那以后再说了。
依调查结果显示,学生会里总共有六名成员,说得太严重了,其实也不用调查啦,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不过,她的小王子会是谁?
伍恶──她轻鄙的撇撇唇,刷掉,如果伍恶是她的小王子,那她宁愿赶快去变胖,让他认不出来,否则她也愿意卖掉小时候那段回忆,以求两人永远没有相认的一天。
严怒──呵呵,不会的,想也知道他那张怒容怎么可能会是她心爱的小王子嘛!
江忍──咦,风采夺人的他,可能性就大多了,暂且把他列为嫌疑犯疑犯一号。
莫谦雅皱皱眉,想到这么一来的话,她可就有点苦恼了。
如果江忍真是她的小王子,那么将来两人约会时,同为总舵主,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和江忍的命运……造化弄人哪!到时只好看看江忍到底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了。
殷邪──莫谦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如果是殷邪的话就太完美了,长发俊美,气质出众,亲切温柔,学生会有名的潇洒军师,和安东尼这个优雅的名字也合得起来。
是他就好办多了,顶多她降格做军师夫人,那也不错呀!好,就列他为嫌疑犯二号。
辛法纱──打个哆嗦,光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太可怕了,那幅画说什么也不可能是辛法纱画的。
莫谦雅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小时候并没有同性恋倾向,一点都没有,倒是长大后拜外型所赐,吸引不少女生扑过来就是了。
拜托你,莫谦雅,想到那些个令自己脸上无光的事干么,你还是快行动吧!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就是小时候没好好表现,所以才会错失与小王子长相厮守的机会,懂了吧!
聆听完心里的教训,莫谦雅偷儿似的缓步移向学生会的大窗口。视线所及,首先映入眼廉的是一截雪白熨烫过的白衬衫,金色袖扣后是一只白k金的爱彼表,最后则是修长光洁的手指。啊!也只有这样的手才配画出好画来。
莫谦雅看得入神,一不小心,她像打瞌睡似的,额头碰到了窗框,霎时很没气质的在安静的空间里弄出不小的声响。
殷邪被声音给惊动了,他原本在看一本厚厚的法文原文书,听到窗边发出的声音后,他从座位里微微抬眼,接触到一对慌乱紧张的眸子。
“哦,是你。”殷邪露出笑容,礼貌的起身,“找狂吗?他刚出去,要不要进来坐?”
莫谦雅润了润唇,虽然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不过她──“也、也好。”说完,人就从窗户跳进来了。既入宝山,焉能空手而回,说什么她也要来明查暗访一番才行。
殷邪握拳至唇边轻咳一声,笑了。“你实在率真得可爱,难怪狂那么喜欢你。”
章狂也会跟别人说喜欢她?她脸红了。“我、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红着脸辩白。
不对!她脸红怎么可能是为了章狂在旁人面前把对她的喜欢直言不讳,此刻的脸红应该是为了殷邪那个迷人的动作和笑容才对吧!
搞清楚点,莫谦雅,你的小王子名单里压根儿就没有章狂那号人物。这才对嘛!
“喝咖啡吗?”殷邪亲切的询问她。
莫谦雅胡乱点头,趁殷邪去倒咖啡之际,她三百六十度贼贼的像探照灯的瞄着四周,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探照灯照呀照的……蓦然,放在小型会议桌上的水彩笔和颜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还有那张全开画纸上画了一半的作品。妈呀!她一颗心发狂似的跳了起来。
“请用。”
莫谦雅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很快的转过去。“什、什么?”
殷邪对她手忙脚乱、鬼鬼崇崇的模样完全视若无睹,径自笑得风度翩翩。“请用咖啡。”
“哦!”莫谦雅接过咖啡杯灌两口,盘算着怎么从殷邪身上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他会是安东尼吗?这里只有他,桌上的画纸应该是他的吧?
“小心烫。”殷邪见她喝热咖啡如灌开水,便很体贴的提醒。
经他提醒,莫谦雅这才感觉到舌头烫翻了。“你不会早讲!”
“我很抱歉。”殷邪歉然的一笑,递给她一杯白开水。“吃早餐了没?这里有牛角面包。”
他又不疾不徐的端来一小竹篮香喷喷的牛角面包。
莫谦雅瞪着那篮牛角面包,此时殷邪已为她再添第二杯咖啡,还搅搅汤匙,让咖啡凉一点,以免再烫着她。
“够不够?要不要吃点水果?”殷邪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和缓温煦,诚意十足,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丝毫反讽之意。
“够了、够了。”莫谦雅连忙摇头。
够了,也完了,一时失察,她竟然在她的安东尼面前如此大吃大喝,形象全毁,如此一来,她还能向他承认自己就是那可爱的天使妮妮吗?
殷邪微笑。“狂可能今天都不会再进来,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的吗?”
“不会来呀……那没关系。”草率的跳过去,莫谦雅突然一本正经,很严肃的看着殷邪。“老实说,你、你会不会画画?”
“画画?”殷邪持续微笑,领首。“略有涉猎。”
她突然整个人横过去住殷邪的手,紧张了起来。“那弹钢琴呢?会不会弹钢琴?”
殷邪仍然不为她失礼的举动所影响,一派从容的说:“也略有涉猎。”
殷邪出身外交官世家,自幼家教极为开明,母亲是中法混血儿,将他教养成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全材,举凡艺术他皆精通,绝不像他谦虚般的说略有涉猎而已。
“那就对了。”莫谦雅忽然虚脱了般没力,松开手跌回椅子上。
果然,她的安东尼就是嫌疑犯二号殷邪……哦,现在已不能叫嫌疑犯,应该叫主谋才对。
可是……瞧他长成多么出类拔萃呀,一举一动皆是众人的焦点,又是个美少年,而她却──不提也罢。
看看自己,多么不象话,削短的发,粗浓的眉,既不畅也不嫩的皮肤,又高成这样,如果贸贸然告诉他自己就是妮妮,没吓死他,她自己都会先惭愧死。
莫谦雅润了润唇,决定问他最后一个关键。“我问你,你的英文名字是不叫──安东尼?”她等待宣判般的看着他。
殷邪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么称呼也无妨。”他永远不会让女孩子伤心和下不了台。
莫谦雅颓然的、大势已去般的闭眼睛再睁开,纵然她很高兴看见安东尼变成现在这样吸引人的好少年,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刚才不是从窗户跳进来的,那可能会好得多。
※※※
“恶,你是我生命里的日月星辰,没有你,我就缺乏来学校的动力,你知否?每天每天,只消远远的望你一眼,我的心就已满足,为了见你,我吃再多苦都不怕,为了你,我可以拋开世俗的枷锁,我俩是前世的唐明皇和杨贵妃,注定今天再来长厮守──哇!这个女生一定很肥!”
伍恶下了个结论,然后丢掉这一封情书,兴致勃勃的拿起另一封贴着心型贴纸的情书,快乐的拆开。
在每天痛苦的八小时中,看这些花痴写来的情书真是一大调剂,也是一大享受。
“如果品学兼优写这种信给别的男生,你就快乐不起来了吧!”章狂懒洋洋的说。他正卧在窗角下的躺椅中,头枕在双臂上,慵懒的像只捷豹般享受黄昏夕阳的暖意,旁边还有一杯纱纱刚帮他泡好的红茶,以及一台小型随身CD,那是他听股市行情用的。
“会吗?她那种呆板又无趣的女生也会写情书的话,我倒是想瞧瞧。”伍恶笑嘻嘻,悠哉的说:“不过话说回来,狂,你的高个儿也不见得多专情嘛!昨天早上我才撞见她在这里钓邪,大钓特钓,特钓又大钓,是不是有这回事呀,邪?哎呀,你别不承认了,我当时就躲在外面,你们说什么我全都听见了,厉害吧!”
章狂挑了挑眉,莫谦雅昨天来过?她会主动来找他还真是新闻,园游会那天不是还恶狠狠的警告过他别动她主意的吗?不过她实在太不了解他了,他十八年来还不知道什么叫“服从”和“做不到”,凡是要的,就是他的。
“确实厉害。”在练书法的殷邪从容绽露一记微笑。“你听见什么了?”
“就是这个、那个,那个和这个嘛!”伍恶含糊的哼两声,其实他昨天只不过和正好要离开的莫谦雅在走廊上擦肩而过而已。
“说得真详细。”殷邪又是一笑,稳如泰山的回到他的书法世界里去了。他知道狂会捺得住性子而不来问他关于莫谦雅昨天来学生会的事情,当然他不主动说明,也想要看狂有没有失控的时候,如果有,那一定会是件有趣的事。
学生会里的这五个人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谁也不干扰谁,他们经常如此,等自己手边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后,再一同离开,挑家店闲聊一番。
“他妈的这支针不长眼睛呀!”严怒从位子里惊跳了起来,他缝他手上那件衬衫已经缝超过四十分钟以上,却完全看不见成效。
“小心一点!”纱纱连忙奔过去,拿出OK绷要帮他贴。
“麻烦!”严怒没要那块OK绷,倒是心浮气躁的把衬衫拋到桌子上,他大爷不爽不缝了。
纱纱怕他会撕了那件衬衫,连忙抢过来。“你别生气,我来缝好了,反正我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
一阵嘟声响起,章狂瞄了瞄他丢在一旁的大哥大。“纱纱,帮我接个电话。”他懒得应付那些叫他回家吃个饭的电话。
“哦!”纱纱又连忙抱着衬衫跑过去。“喂!哦,好,您等一下。”她把大哥大递给章狂。“找你的。”
章狂看她一眼,还没开口,伍恶就已经狂笑不已。
“哇哈哈!笑死我了,纱纱小姐,你还真天才,会打狂的大哥大当然是找他,难道会打来找张学友?”
纱纱涨红了脸,拚命对章狂鞠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章狂摇摇头,挥挥手,表示算了,他不在乎。“什么事?”他漫不经心的问话筒另一头的人,依然故我的浓烈强势调调。
但是没一会,他就蹙起了眉心,再一会,他按了通话结束键,收起大哥大起身,抓起夹克往门口走。“我先走了。”他丢下一句。
“这家伙怎么啦?”伍恶不解的问。
“可能是有时候也不想一直跟你在同一个地方待着吧!”殷邪一边挥动毛笔,一边接口。
“这什么话!”抬高下巴,伍恶才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面目可憎哩!
※※※
从他们俩一脚跨进餐厅,莫谦雅就注意到了,她刻意缩了缩身子,隐藏在大型的绿色盆栽后头,好让自己可以处于不被发现的窃听状况之下。
现在是社团活动时间,足足有两节课的时间,会不按牌理出牌而来这学生餐厅的,不是幽灵社员就是像她这类型不遵守社团规则的人。
“邪,你旁边有两大美女服侍着,说好了,这顿你请。”伍恶一坐下来就嚷嚷着。
殷邪微微一笑。“理由太牵强,你身边何尝不是有众多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