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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倚玉又问起徐凤仪遭遇倭寇的事情,徐凤仪不免旧事重提,把他随父出海经商,在东海遭遇倭寇的事情详细给刘倚玉再说一片,并在刘倚玉面前发誓,他决心杀尽在东南沿海一带骚扰百姓的倭寇,报家仇国耻。
刘倚玉小心亦亦地对徐凤仪说:“我听人说出没在东海的倭寇很多,也很厉害,你有杀倭逐寇的决心固然很好,有这种志气也让人敬佩,不过话不要说得太满了,将来做不到恐怕会让江湖的朋友笑话。在我面前说说没什么,我不会笑话你。在别人面前不要说这种大话,否则人家会笑话你,笑你幼稚!”
徐凤仪哪酒劲涌上头,这一刻他真的醉了,他借着醉疯大叫道:“我幼稚吗?我快变成失心疯了,神啊,倭寇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呀。我骂他们几句有什么可笑?只要上苍给我力量,赐我奇迹,比喻让我当上宰相,我立即派出我朝天兵扫荡倭国,尽屠夷种。你别怪我这么愤怒,你看看倭寇把我的人生变得这样糟糕,我能不恨他们吗?别怪我抓狂了,当人感到挫折沮丧的时候,会对身边的人事或者这个世界产生反感,并对这个世界抱有敌意,这就是道家所谓的挫折攻击吧。我对这个世界确实不满,恨天恨地,恨透所有的倭寇。神呀!请给我一把替天行道的尚方宝剑,我要杀倭寇!杀!杀!杀!杀!杀!杀!我要杀尽所有的倭寇,渲泄我的愤怒。”
刘倚玉看见徐凤仪喝了点酒,眨眼间象变了一个人,男人为什么这样易变?一点酒就乱性了,露出原形。她对徐凤仪喝酒后性格大变有些不解,看来酒确是好东西,女人至少可用酒来检验一下男人的脾气禀性。刘倚玉也不敢劝徐凤仪不要去杀倭寇,只是不住附和点头道:“不错,不错,言之有理。倭寇这么可恶,杀干净他们世界就清静了。”刘倚玉话虽然这样说,她其实也无法确信自己的结论肯定是对的。没有倭寇世界就清静了吗?不见得吧!刘倚玉并不知道男人身上的血液里有一种天生不安定的暴力因子,捣乱就是男人的本性,大多数男人没机会也要找个机会搞破坏,有机会肯定闹翻天了。
徐凤仪看见刘倚玉附和他的豪言壮语,也很高兴,恳求刘倚玉帮他一个忙,就是替他向刘云峰美言几句,让刘云峰收他作徒弟,以便让他跟刘云峰学艺报仇。刘倚玉对男人杀伐的事其实也不感兴趣,当时只是含糊答应。不过她对徐凤仪家中万贯家私被倭寇尽数劫去这事感到万分惋惜,希望徐凤仪能够振作起来,重振家业。
说到重振家业这件事,徐凤仪心中有点惘然。这些时日他遭遇两件事,让他对做正当生意人老实本份经营逐渐发家的想法的产生怀疑。一件事是倭寇抢劫他父的商船;另一件事是靠打劫倭寇而聚起泼天家私的刘云峰。这两件事触痛徐凤仪敏感的神经,深深改变徐凤仪的人生观。原来做强盗也可以发财,而且快速发财。只要学会武功,然后象强盗一样不知廉耻地去抢就可以了,用得着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做这正经生意人慢慢积累财富吗?不过他没有把自己这种怪异觉悟说出来,然后跟刘倚玉讨论。他有点气馁地对刘倚玉说:“我也重温我家的富贵旧梦,重建徐家的商王国……然而钱呢?没有钱,空手掉臂,何所希望?”
刘倚玉不以为然地道:“有钱谁不会做生意呀,没钱做成生意才叫真本事哩。”
徐凤仪甩甩头,似乎想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一下,然后说道:“咽喉深似海,日月快如梭。岁月催人老,发财要趁早。今日浊酒一杯,与刘小姐讨论发财大计。我家昨天还道是富堪敌国,转眼又成穷光蛋一个。唉,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一场兵灾人祸,倭寇把我家万贯家私悉数卷去。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做人真不容易呀。”
“不容易也要活下去呀,总不成抹颈自杀吧?”刘倚玉漫不经心地说。
徐凤仪突然一拳击在桌子上,把碗碟震得叮当作响,大笑道:“我做什么正经的生意?算了,我也做这强盗的勾当,把失去的加倍抢回来,不就行了?”徐凤仪毕竟喝了些酒,最终还是忍不住,把他心底下邪恶念想说了出来。
刘倚玉摇头道:“我不许你这么没志气,你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就该罚酒了,罚你三杯酒,且作诗一首。”
徐凤仪只好认罚,乖乖喝了三杯酒。
酒过三巡,刘倚玉也对这财神爷神出鬼没的事颇费思量,他问徐凤仪道:“财神爷怎么古怪成这样子呀!他总是存扎不定,今日帮衬你家,明日又帮衬强盗,也太不讲情脸了,难道强盗给他烧了很多高香么?咦,你说你家曾经阔过,瘦死骆驼比马大,你徐家这么大的家业,总会存贮几斤黄金吧。你家黄金那里去了,怎会无缘无故从人间消失了?”
徐凤仪一边悠然吃饭,一边故弄玄虚地对刘倚玉问道:“黄金的五行属性属什么?”
刘倚玉才懒得多想,不知道的事多想也没用。她直接反问徐凤仪:“黄金属什么?”
徐凤仪提醒刘倚玉道:“黄金属水吧!金生丽水,汤里来,水里去,转来转去,半输天上,半入泥土。”
刘倚玉笑道:“既然地里有黄金,你明日扛起锄头刨地去呀!看看你能不能从地里刨出一文钱?”
“本是地中物,谁说天上来。”徐凤仪叹息道:“从这土里挖黄金,需要本事,有本事的人,点石成金。没本事的人,黄金变烂铁。折腾吧,青菜罗卜,地瓜土豆,都是黄金,你会使炼金术,即便是粪土也是金钱。”看见刘倚玉大眼瞪小眼瞅着他,徐凤仪自言自语道“我说错吗?”然后又强调说:“我看没有。”于是吟唱道:
乾坤黄金到处有,至公何取曲如钩?
穿肠神奇变腐朽,化为粪土落阴沟。
多么精譬的比喻哦!大多数人手上的银子都是用来购买食物,然后食物又变成大粪,化为粪土朽壤,无影无踪。即使侍立在刘家大厅听候使唤的蠢笨如猪牛的仆人们也能领略徐凤仪这首诗中蕴含的折理寓意,忍不住嘿嘿大笑。
乾坤黄金处处有,
至公何取曲如钩?
穿肠神奇变腐朽,
化为粪土落阴沟。
这首诗自从徐凤仪口中吟哦出来后,马上传遍南塘镇刘家集十乡八里地面,妇孺皆知,传诵一时。
第十六章加盟条件
谈笑间,只见一个仆人匆匆跑进来禀告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刘倚玉撅撅樱桃小嘴,对徐凤仪笑道:“真正的主人回家啦,我这个临时主持人也该退居幕后了。来,我们到门口去迎接他老人家,向他请安问好,讨他欢心。说不定俺爹他一高兴,这个月便会多赏我几两零用钱花哩。”
只听得厅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略带磁性的粗重声音:“丫头,别来这一套了,你每次替爹拍拍衣襟上的尘土,给爹打盘洗面水,便伸要钱,而且一百两、一千两地索要,你这些‘服务费’太贵了,你老子就是有万贯家私也经不起你这样索取。我自己有手有脚,我还是自己走回家比较好。你这个阶前‘榜掠差’太厉害了,比官府的榜掠差还厉害百倍,人家做榜掠差是勒索陌生人,你却打劫老爹!真是最混帐的‘榜掠差’。我刘云峰惹不起你这种登峰造极的‘榜掠差’呀。”
徐凤仪听得出刘云峰对女儿责斥声虽然严厉,言下却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他从刘云峰的语气感觉到一个慈父对一个顽皮并不太听话的女儿溺爱与纵容。
不多时,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入厅来。徐凤仪看见这刘云峰生得方脸大耳,三绺长须乌黑飘逸,很有点美髯公的威武形象。
刘云峰笑咪咪地望着刘倚玉问道:“丫头,啥事这么得意,咭咭呱呱象只鸭子一样。”
刘倚玉从仆人手里接过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清茶,扭扭怩怩的走刘云峰面前,先撒娇一声:“爹,请喝茶!”
刘云峰从刘倚玉手中接过茶杯,还没开始揭盖品茶,早见刘倚玉在他面前伸出那只白雪的玉手,并娇笑道:“爹,你平安回家来啦!可喜可贺,大吉利是,给女儿打赏几个钱吧。”
刘云峰皱眉耸肩,叹了口气,道:“又来了,恩,前世欠你的,真拿你没办法。”但他还是把手探入怀中,掏摸半天,取出一文铜钱,在刘倚玉面前晃了晃,微笑道:“怎么样,满意不?拿出去买麦芽糖去吧。”
刘倚玉急得直跺脚,又蹦又跳地怪叫着:“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还伸手想抢刘云峰手中的茶杯,似乎刘云峰不给她赏个她满意的价钱,她就把这杯茶收回去一样。刘云峰经不起她纠缠折腾,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看也没看抽了一张,递到刘倚玉面前道:“拿去了,算你爹晦气,事先设有问清楚,没料到你这杯‘圣水’居然这么贵呀。”
“一百两!”刘倚玉拿着银票后双眼放光,把银票放在嘴上吻了一下,迅速揣入怀中。然后象小鸟依人般粘在刘云峰膝下,抱着刘云峰的右臂摇了又摇,乐呵呵笑道:“爹,你真好,做你女儿好幸福哦!”刘云峰没有说话,只是轻抚刘倚玉的头发,略略点头而已。
刘倚玉继续摇着刘云峰的手,笑吟吟道:“这位徐公子来投奔你,说要跟你学武功,你就收下他作徒弟吧!你一定给女儿面子,收下他。不然,我不跟你说话。”然后使了个眼色,示意徐凤仪赶紧过来拜师。
徐凤仪见机闻警,当时五体投地,拜倒在刘云峰脚下,口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刘云峰脸上稍露一丝不悦颜色,但他显然一贯纵容并溺爱这个宝贝女儿,对这这个宝贝女儿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当时他看见刘倚玉正睁着一双妙目望着他,期待他给她一个答复。刘云峰也不好违逆女儿的意思,只是含糊答应道:“好,好,倚玉,你且先回房去休息,收徒弟是件大事,我得先跟徐公子详细谈一谈。男人谈正事的时候,女孩子回避一下。”
刘倚玉不太情愿地答应一声,撅着嘴巴转身走出大厅。临到门口,她又回头再给刘云峰关照一声:“你一定要收下徐公子作徒弟哦,不许赶他走呀。”说完,向徐凤仪挥了挥手,依依不舍走了。
刘云峰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徐凤仪,问起徐凤仪的出身来历。徐凤仪就向刘云峰报上家数,又对刘云峰说起他父子出海经商遭遇倭寇打劫的事情,表明他立志习武杀倭报仇的立场。刘云峰点点头,把大厅上的所有使唤仆人打发出厅去后。他才回头在大厅檀木架子上取下一张花笺,递到徐凤仪的面前,说:“刚才我在女儿面前答应你的话,并不算数,你看契约吧!这是一张杀人投名状,你想做我的徒弟,加入荡寇营么?也行,你仔细看清楚这些条件吧!做得到你就进入荡寇营,做不到,请你自动退出。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杀个人就可收加入荡寇营。我不管你杀什么人,当然,你有本事杀个倭寇更好。拿到倭寇的人头,更证明你有资格加入荡寇营。荡寇营虽然广招能人志士,但也不是阿狗阿猫都随便可以混进来混饭吃的,我们对废物没有兴趣。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徐凤仪还想说什么,刘云峰已不耐烦地对他道:“下去吧,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解释,这是荡寇营最低的准入门槛。”刘云峰说完这话,叫了一个仆人进来吩咐道:“你带这位徐公子到荡寇营安排个住处,等他办妥事情后再来回复我。三天后他什么事也没干的话,你在帐房中支二两银子,让他走路。”仆人答应一声,就招呼徐凤仪一起出门。
徐凤仪跟随仆人来到荡寇营,报到后由总管党忠贞接待徐凤仪。党忠贞看着徐凤仪带着一把钢刀来报到,便道:“新人进营,知道规矩吧。你有一把刀就更好了,不用我从库里借兵器给你,你且在营里住下,明日出去碰碰运气吧,没胆子不用回来了,直接回家去吧。”
徐凤仪住的营帐中,也有个新投入荡寇营的年轻人叫韩秀,也需要弄个投名状才能入伙。徐韩两人不免同病相怜,合计明天一起上路,看看到哪里找个倒霉蛋干掉,弄个人头正式加入荡寇营。
第二天,徐凤仪与韩秀一同出门,走到刘家集郊外一条官道上潜伏下来。等了半天,过路的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徐韩两人都不敢动手。徐韩两人心下都十分难捱,巴不得有个倭寇路过。逮着个倭寇,杀个倭寇当然再好不过。只是,就算有倭寇打从这里路过,但他们有本事杀倭寇吗?
从清晨一直等到天黑。天色临黑时分,终于等到一个单身的过路客人。徐韩两人拿着兵器先后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徐凤仪在前,韩秀在后,拦下那个单身的过路客人。
“倭寇打劫啊──啊!”单身的过路客人大叫起来。徐凤仪他们正准备加入荡寇营学武杀倭寇,没料被人当成了倭寇,遇上这种混帐事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