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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烛光反射的光亮中,可以看得出秦妈妈的眼中蕴着泪水,摸着我头发的手有些颤抖,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妈妈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没有保护好一个人,如今,妈妈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的保护你。”
果然,果然是为了我好。只是……她想保护的那个人是谁?和我有关吗?
见我疑惑的看着她,秦妈妈抹去眼泪,说道:“姑娘,你只要相信妈妈就是了。”
内心微叹,我轻轻的倒在她怀中,“妈妈,这世间,如果连你都不相信,又叫我去相信谁呢?”
一时间,秦妈妈笑得既欣慰又有些手足无措,“好孩子,来,快睡,有妈妈替你守着,不怕。”
从来叫我‘姑娘’,如今情动之下唤了我一声‘好孩子’,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得到……但在她那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注视下,我舒服的闭上了眼。
感觉才睡着一会子,秦妈妈已在我耳边轻声呼唤。“姑娘,该起了。”
痛苦的睁开眼,看了看窗子的方向,好黑的天。我扭了扭身子,又往被窝中钻了钻,“妈妈,好冷,还早。”
感觉有只冰凉凉的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又传来秦妈妈的声音,“姑娘,这是李府。”
李府?我拉开被子,看着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人。接着传来如云、如月二人的声音,“快,姑娘,大少奶奶已经往夫人那里去了,我们快一些还赶得上。”
全然清醒,我‘倏’的一下掀被而起。李府的规矩:媳妇卯时起床给长辈敬茶、问安、行礼。
匆匆忙忙穿衣、洗漱,连大氅还未披好,我已是冲出门外。害得秦妈妈一边‘诶诶’的唤着,一边追上来替我披大氅。
方冲出门外,我就撞入一个人怀中,是她━━香柳。
“我的小祖宗,你着什么急。”说话间,香柳一边替我系着大氅的系带,一边示意她身后的四个丫头,“你们按我昨天交待的分工合作,还有,看秦妈妈有什么安排,你们都听她的吩咐。如云、如月,你们两个和我一起陪着二少奶奶给夫人、老夫人请安去。”
匆匆交待完毕,我们一行人连走带跑的来到窦氏居住的院子外,郑盈盈已等候在那里。同时等候在那里的还有万姨娘、薛姨娘等数位李渊的妾室。
众人相见,纷纷行礼打着招呼。
不一时,窦氏房中的一个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出来,轻声说道:“夫人昨晚上担心了一夜,只到寅时才打了个盹。现在还睡着呢。”语毕,她有些为难的看着郑盈盈,意思是要郑盈盈拿主意,是叫醒呢还是就让窦氏继续休息。
郑盈盈权衡一会子,又看了看老太君住的东院方向,最后看向我,“观音婢,你怎么看?”
她巧妙的将这个难题塞给我,无论我说出什么看法,要么对不起窦氏,要么对不起老太君。如果我用‘还是大嫂给个主意’的话驳回去,那得罪的就是郑盈盈……
这是我第一天给长辈请安,而郑盈盈‘招砖引玉’的作法无疑是给我下马威!
我正左右权衡间,只听窦氏房中的那个小丫头‘咦’了一声,指着远处说道:“好像是墨玉姐姐。”
墨玉,那可是老太君面前的红人。这府中上至主子下至丫头都得让着她三分。
‘哟’了一声,郑盈盈已是巧笑靓兮的迎了上去,“什么事惊动了大姑娘?”语毕,热络的拉着墨玉的手。
唇畔含笑,墨玉有礼有节的给郑盈盈和我行了礼,然后礼貌的和一众站在外面的人打过招呼,这才说道:“老夫人有吩咐。说关帝山战事紧张,大家的神精都崩得紧,夜间定是不能成眠,这几日的请安就免了。”
闻言,我长吁一口气。看来,不用我动脑筋了。
瞥眼间,只见墨玉拉了香柳一旁说了些什么。香柳和墨玉是李府的大丫环,而且她俩的关系一向好,人们只当她们说的是些悄悄话,也未多加留意。不一时,窦氏房中又有一个小丫环出来说道:“夫人说了,老夫人都有交待了,她也偷个懒,这几日的请安也免了,诸位主子、姨娘都散了罢。二少奶奶,夫人有请。”
一如这静悄悄的拂晓,人群静悄悄的散去。
063章 凤初啼11
窦氏的房间,我再熟悉不过。舒虺璩丣只是这房中充溢的药味令我心酸痛不已,她的身体不复以往,又加上这诸多的焦心……按21世纪的说法,这焦心之症最能导致亚健康疲劳死!
正在洗漱的窦氏见了我,急忙招手,“观音婢,来。”
“娘,又喝药了?”
“老毛病了,能撑一天是一天。最好是能够撑到元霸、元吉成亲,我就放下心了。”
我上前接过一个丫头手中的毛巾,小心替窦氏捂在脸上,细细的擦着,“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是能够征战沙场的女中豪杰,命不知有多长呢。只要娘放下焦心之症,时时放开心,不说看到元霸、元吉成亲,就算看到他们的孩子也不在话下。”
说话间,我已替窦氏将脸洗净,她拉过我的手要我陪她坐在梳妆台前,“香柳,还是你来替我梳头,习惯了。”
含笑接过木梳,香柳手脚利落的替窦氏梳着头。只听窦氏笑道:“香柳,怎么了?你眼睛怎么都红了?是伤心我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是不?”
香柳擦了擦眼泪,强笑说道:“一点小的时候,我和冰巧给夫人梳头,夫人那个时候的头发乌黑若玉、光滑似缎,我们敢说大隋再也找不到第二人。如今,夫人的头发仍旧光滑似缎,却华发多生……让人不得不难受。”
笑着转过身,窦氏看着香柳说道:“难不成,你希望我是一个不老的妖精,到了七老八十的还是一头乌黑的头发不成?”
闻言,香柳破涕为笑,“那夫人不要再说些什么活啊死的话,安心活到七老八十不就成了。”
“就你会哄我。”窦氏睨了香柳一眼,重新转身盯着梳妆台,面相柔和,轻声叹道:“说句实在话,见到承宗、承道,我本该满足。可……观音婢,你得答应娘,快些和二郎生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儿,她啊……一如娘出生的时候,发长过颈,那娘就更喜欢了。”
窦氏出生之时发长过颈,三岁时头发长得拖及地面,这是大隋人人知道的事,我从母亲和她的谈话中也略知一二,只是万不想她会拿这件事打趣我而且有此希望,一时间,我又羞又愧的低下了头。
香柳当仁不让的接话,“只怕这也是夫人将我给了二少奶奶的原因,以后好替那发长过颈的女娃儿梳头。”
笑得容光焕发,窦氏喜不自禁的说道:“可不是。”见我低着头,她伸手抬起我的下颌,“害臊了?”
“娘,对……对不起。”
“好孩子,别急。娘也没有怨你的意思。这事啊,要随缘,往后就会有的。你看你大嫂,入门这些年了不也没生下个一男半女?何况你和二郎相聚才多长时间?娘啊,慢慢的等,老天会许给我一个一出生就发长过颈的孙女儿的。”
您的儿子以后是皇帝,以后会有非常多非常多的子女,按照遗传学定律,一定会有。“娘,您的心愿,老天一定会应允的。”
轻拍了拍我的脸颊,看着香柳灵巧的替她将头发梳好,窦氏又道:“也不知那边的战况如何?二郎和他爹到底汇合了没有?怎么也没有一个人传回来点消息?”
想起昨晚李世民传来的情书,他既然有那个闲情逸致,战事定然不怎么吃紧,可我不能将昨晚的事说出来,是以心虚的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闻言,窦氏点头赞同,她不再焦灼于战事,问道:“今天是不是要到舅姥爷家去看看?”
“正是。正要向娘请示。”
窦氏招手示意一个小丫头过来,吩咐说道:“去找几个人,将我昨晚拟的册子和一并礼物装到马车上。”
“娘,观音婢准备了许多,不用再添加了。”
“你的心意是你的,娘的心意是娘的。可不许推辞。”
我只好道了声‘是’后,又听香柳笑道:“不说夫人偏心,只说老夫人还不是偏心。明着巴巴的派墨玉来说是各位主子担心关帝山战事夜不成眠,实际上老祖宗是考虑到二少奶奶路途劳顿,想着要二少奶奶好好休息几天,所以啊,才免了请安诸事。”
原来早间墨玉和香柳嘀嘀咕咕说的是这件事。想到老祖宗的贴心,心内由不得窝心。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都是沾观音婢的光了?”窦氏一边说着话,一边示意房中丫头去布早餐,又道:“不怕你笑话,娘年青的时候也是偷懒不想早起,也觉得那些规矩最好是能免则免。可随着年岁大了,心中越来越明白,这长者啊是一家的凝聚力,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后辈能够聚集在自己的身边谈话笑闹。所以说,与其说是规矩,不如说是团圆。”
听窦氏一说,我有些汗颜。我这个年纪终究体会不到,只怕要到了她这个年纪才能够了解她的心态。
“说了你也不懂。来,观音婢,陪娘用早餐,娘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吃饭间,窦氏问及的都是李靖、红拂的事。我简单的讲述了他们和李世民相遇、相交的过往后。窦氏笑道:“药师夫妻初来太原,声势浩大,不出一月就开起了全太原最大的玉器行,无人能够出其左右,搞半天他们夫妻开的玉器行是二郎的。这个二郎,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观音婢,二郎能够收敛性子专心正事,这都是因为娶了你啊。”
“娘说笑了,是娘教导有方,也是二郎有远见,并不是观音婢的功劳。”
觑了我一眼,窦氏笑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头疼我这个儿子,偏偏的我又最喜爱他。唉……你是不知道他禁足太原这五年闹了多少事……”说话间,窦氏将李世民在太原闹的事大大小小的列举了数件,听得我目瞪口呆。
倒是香柳笑得合不拢嘴。“这几年,就是老爷也被二少爷气得白了许多头发。可偏偏有一次我听到老爷和刘先生的谈话,老爷说二少爷整一他年青时的模子,也整一他年青时狂放倨傲的性子,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以后的出息必是其他兄弟不能及。你们是没有看见老爷说及二少爷时的那个神情……啧啧啧……哪里是恨,我看啊,是又爱又恨。”
因了往事,窦氏显得格外的气爽起来,“可不是又爱又恨,有时恨得牙痒痒的,可看着他就是生不出脾气,还想抱着他、亲着他。这也是你们老爷对他放心不下,专门命老刘看护他的原因。”
李渊倒是知人善用。想到刘文静总是头疼的看着李世民,讨好李世民不要犯事的一桩桩,想起刘文静那两鬓斑白的头发……我不禁笑了起来。只听窦氏‘咦’了一声,又道:“说起老刘,我倒想起来了,他和药师的关系似乎不错,总见他往玉器行跑。”
“那是因为二郎将玉器行的事交给他们共同打理。说起来,卫公只是二郎的掌柜,而老刘则是二郎的帐房先生。”
“这个药师人倒狂放,自号‘卫公’,给人封王拜相的感觉。”
“以他之才,封王拜相是迟早的事。”
见我回答得肯定,窦氏笑道:“再有才又如何?他屡番拒绝来我李府当幕僚,给人的感觉太过心高气傲,好像我李府会屈就他似的。前段时日若非房先生立下军令状,我定不会让药师挂帅守城。”
李靖不来李府,想必仍旧是考虑着刘文静的原因,毕竟刘文静现在是李渊最得力的幕僚。李靖有一份清傲,自是不想占去友人的光彩,念及此,我将李靖和刘文静的事简单的说了些。
不想中间还有这许多的故事,窦氏听后直是点头,“原来是兄弟情深,都为着对方考虑。”
“管他们现在为谁考虑,冥冥中注定他们兄弟现在都为二郎效劳。为二郎效劳还不是为李府效劳?”
谈话中,不知不觉已是用完早餐,又说了些话后,窦氏这才催促着我去看望舅舅,又叮嘱着我‘早去早回’的话。
来到舅舅府中,已近午时。
舅舅虽然拒绝了李渊夫妇挽留李府的好意,但也经不住李渊的相邀,时有到李府陪李渊下棋赏花。所以太原城中,人人均知舅舅和李渊交好,倒也没人为难舅舅,而且很快的舅舅就和邻里搞好了关系。
马车停在了高府门前,我轻掀车帘看向府内,这是一座简单的四合院,适逢院门大开,小小的院子中种满了菊花,如今正值中秋,菊花开遍,很是灿烂。
舅舅和舅娘二人正提着水给那些菊花浇着水。见有马车停在门口,二人均是好奇的抬起头。
秦妈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