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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骤然而至,润物无声。
看着窗外的细雨,李世民伸出他修长的大手,笑道:“初逢无极的时候是在隆冬之际,不知不觉已然夏雨绵绵,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如果时间能够快速的飞越一千年该有多好……
“无极,你在想什么?”
在他面前,我仍旧时不时的喜欢走神。唉,这个习惯可不好。收回心神,我一笑说道:“记得初相逢之际,秦王的那首《饮马长城窟行》令无极热血沸腾不能自已,如今无极有了作诗的冲动,想在秦王面前献丑。”
“好啊,就以这雨为题如何?今日无极先作,本王后和。”
“好。”
雪纸铺开,我提笔看着窗外的细雨翻飞,终是提笔写道:“罩云飘远岫,喷雨泛长河。低飞昏岭腹,斜足洒岩阿。泫丛珠缔叶,起溜镜图波。濛柳添丝密,含吹织空罗。”
我一边写,他一边念,直至最后,他满含醉意的道了声‘好,好一首《咏雨》后’,顺势拿过我手中的笔,学着我当初在他的《饮马长城窟行》后面和诗的样子,在雪纸的后面和道:“和气吹绿野,梅雨洒芳田。新流添旧涧,宿雾足朝烟。雁湿行无次,花沾色更鲜。对此欣登岁,披襟弄五弦。”
将墨迹未干的雪纸轻轻拿起,我细念一遍后,笑道:“秦王爷的这首诗温婉灵秀,和当初的《饮马长城窟行》是绝然不同的两个风格。”耳听得他‘哦’了一声,我笑道:“秦王爷的《饮马长城窟行》大有以天下为牧场之意,而这首《咏雨》却道尽烟雨氤氲的江南一个女子抱弹琵琶的画面,如果说前一首诗刚极的话,这一首……柔极。”
摇晃着身子,李世民踉踉跄跄走到窗前,任细雨扑面,他却是喃喃问道:“无极,你擅长的乐器是什么?”
唉,还在考察?
提起心神,我答道:“萧。”明显见他身子一震,我又笑道:“秦王在《咏雨》中大写‘五弦’之词,想必秦王擅长的乐器是琵琶?”
缓慢的回转过身,李世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能否吹一曲?”
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可知,为了彻底让你不怀疑我,如今的我不得不练就一曲吹箫的本事。
我一笑答道:“好啊。”
碧玉箫握在手中,我缓步走到他身边,亦是临窗而立,看着窗外的氤氲之景,我将箫放在唇边。
一时间,这几天太原城人人传唱的《破阵乐》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但不知用箫的悲凉来演绎这首雄浑的军乐又会是何种味道?念及此,我微闭目,将这曲子在脑中过了一遍后,开始了吹奏。
万不想,素来悲悲泣泣的箫音演绎出不一般的曲调,不是原来的悲凉、凄迷,而是清柔、欢快之极。
箫声传遍‘春花秋月酒楼’各个角落,荡起人心阵阵涟漪。
一曲演毕,我可以感觉得到李世民心中的震荡。半晌,只听他赞道:“无极好记性,居然记住了此曲。”
我放下箫,笑看他道:“一首《破阵乐》,多少兄弟情。若非秦王和你的兄弟们同甘共苦,又何以有如此绝世之曲问世?”
“原以为箫音最是伤感,不想无极吹出了另外的味道。”
“那是因为《破阵乐》最是豪迈,便得箫也不得不甘心认输。”眼见李世民不置可否的一笑,我又道:“秦王……不如也来一首《破阵乐》,如何?”语毕,我将箫递到他面前。
轻轻的推开我的手,李世民说道:“一如无极所言,本王擅长的是琵琶。”
我恭敬作揖,“不知无极是否有幸聆听?”
“侯爷,去。”
眼见侯君集告退,李世民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示意我坐到他身边。
不一时,侯君集怀抱琵琶出现在李世民面前,然后恭敬的将琵琶递到李世民手中。
若有所思,李世民接过琵琶有一下没一下的拔弄着五弦,半晌,他突道:“也罢,今日应无极之邀,本王岂能扫兴?”语毕,他五指急飞如雨,《破阵乐》阵阵袭来。
不得不赞叹他的琵琶技艺越发渐长了。
声声弦音似马蹄踏雪、如战鼓擂擂、似惊涛拍浪……
处处豪情满怀、壮志凌云,完全不似方才萧音的清柔、欢快。
这才是真正的军旅豪情。
一曲完毕,我还沉浸在《破陈乐》的热血沸腾中,李世民却是突地狂笑起来,高声朗道:“半月无双影,全花有四时。摧藏千里态,掩抑几重悲。促节萦红袖,清音满翠帷。驶弹风响急,缓曲钏声迟。空余关陇恨,因此代相思。”
诗毕,他又似个斗败了的公鸡,久久的盯着琵琶不言不语。
人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如今醉意大发的你也诗兴大发,只不过这‘空余恨、代相思……’也太伤感了些。
你这是想起了曾经和我一起弹琵琶的日子么?
眼中不觉浮现他腻着我要我教他弹奏《六幺》的一幕幕……
突地,我心中也凭添一股伤感:今日无极如此种种,是不是又在骗你呢?
我正自感叹间,但听得‘啪’的一声,却是李世民将琵琶自窗子扔出。
在我和侯君集震惊间,传来琵琶撞地的碎裂之声,还有路人大骂着‘哪个不地道,拿琵琶砸人’的话。
侯君集得李世民暗示下去处理事情。我则有些心痛的看着李世民,半晌只见他咧嘴一笑,洒脱说道:“今日应无极之邀,本王才重新拾起琵琶。只是今日一曲,将是本王的绝世之音,琵琶……本王再也不沾。”
凡与我有相联的一切,你都不想沾染,是不?
何必?
你可知,越是压抑,心中的怨、恨、情、仇越会发酵,发酵到有一天会令你醉、令你狂,令你分不清那些怨恨情仇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为什么,你便不能洒脱一点呢?
眼见李世民再度大口大口的灌着酒,我轻声说道:“可惜这一手绝世之音,秦王为何不再弹琵琶?”
“不再便是不再,罗嗦个什么?来,喝酒。我们说好,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就是怕你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不想他再沉沦于往事的感伤之中,我告诉他一个可以令他高兴的事。“王爷,无极的手下传来消息,刘武周、宋金刚被咄吉杀了。”而且是腰斩,想一想咄吉不但夺人钱财更夺人性命的狠厉,我都有些替颉利担心了。
“哦?啊……好好好,咄吉倒也能够见风使舵,生怕本王一路追杀到他的老巢祸及他的子民,杀了好,杀了好。本王少了许多事。”
这家伙,语句越来越不利索了,说话间舌头似乎都被打了结,我细看去,只见他的眉眼间已然很是混沌。
果然是醉了!
他的酒量算是大的了。若非他先有在军中狂欢痛饮三天,我此次真要栽在他手上。
算起来,今天是我和他约定‘三天三夜’的最后一夜了,告辞后,我将一路回归长安,为他去除他此次军功有可能给他带来的无妄之灾后,我将继续做回我的秦王妃。
“无极,有没有人说过,你像极了一个人。”
看着他略低的头,瞧不清他的神情,我失声笑道:“自入秦王军中,说无极像秦王妃的人不少。”
“哦?”
“秦将军、罗将军、刘总管他们都笑本尊像女人,说实话,起初很打击本尊的心。后来,本尊很好奇,难道本尊和秦王妃真的很像?”
“像又不像。”
莞尔一笑,我故意问道:“无极糊涂了。”
眼前的人醉得不清,在无意识的、不停的点着头后,头几近帖近桌面,半晌又传来他的问话。“无极,你真的要走?”
不走不成啊。我分身无术,不可能让无极和秦王妃同时存在你身边。是以,我必不能和你一道归长安。“不错,秦王收复河东全境,无极的使命业已完成,该回总堂了。”
“你们的总堂在哪里?”
一笑,我说道:“无可奉告。”
不屑的‘哧’了一声,李世民的话带着调侃。“本王还以为,无极要一辈子陪在本王身边,当本王的暗卫呢。”
咦,他这是真醉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的脑袋,朗声说道:“无极既然说了要扶助秦王,自也是一诺千金之人。以后秦王爷有需,无极定然会出现在秦王身边。”
“这就好,这就好……”一迳说着话,李世民一迳趴在了桌上,细若蚊蚋的声音依稀传来,“你是第一个灌醉本王的人。所以,你定不是,不是。她没有绝世武功,素来无酒量……”
能够令你全然放下怀疑是我一直努力想做到的事,可如今你这般断定,我却又有着莫名的失落。轻叹一声,我将自己的披风褪下披在李世民身上后,默默的盯着他看了会子,终是跃出‘春花秋月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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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破阵乐9
长安城。
万人空巷!
万千子民都涌向长安城外,因为今天是他们被传得如神般的秦王爷凯旋归京的日子。
摆茶水摊的生意最好,那有说书人的茶水摊生意更是好得出奇。
“话说去岁此时,秦王爷率军在高墌和‘西秦霸王’薛举鏖战,奈何一场疟疾令秦王爷动弹不得,更是令薛举趁势进攻,导致秦王爷兵败浅水原。然……吉人自有天助,一月后薛举病亡,其子薛仁杲继位。病好的秦王再度领兵和‘西秦军’大战于浅水原。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秦王深沟壁垒、闭门不出,待耗尽‘西秦军’粮草,秦王一声令下、趁势进攻,我军势不可挡,秦王更是亲率几十骑将士冲入敌军中心阵地,从内向外杀,配合着外围的唐军里应外合,大斩敌军……”
听得入迷,有听众问道:“秦王是一军主帅,这番不要命的闯进敌军中心阵营,万一被‘西秦军’擒住了可怎生是好?”
一拍书案,说书人捋了捋胡须,“这便是艺高人胆大的道理。说起来,这里应外合的危险之举还不算不要命的,更不要命的在后头。”说到这里,说书人喝了口茶,在一众期待的眼神下,又道:“话说薛仁杲被秦王的里应外合打得晕头转向、落荒而逃。秦王仅带着手下二十余骑将士一路追至薛仁杲城下,吓得薛仁杲紧闭城门、环城而守、错失最佳出战时机,很快,秦王大军压境围住该城,翌日一早,薛仁杲便出城投降。”
其实,浅水原之战的成功不下于柏壁之战。李世民当初在没有攻城工具的情形下仅带着二十余骑将士将薛仁杲吓得闭城不出,可以说首先从气势上便胜薛仁杲十分。
听书的感叹道:“二十几骑,怎么赢的啊?”
激动处,说书人的声音有了颤抖,“气势,秦王爷的气势就已将薛仁杲吓败。当然,也有将士问奏王为何如此不要命,不怕薛仁杲带大军杀出城吗?你们道秦王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满眼皆是敬佩之神,说书人道:“秦王说:兵贵神速,不能容对方有时间喘息。敌军以前赢过我们,我们不出战的示弱之举只会使他们更轻视我们,就会怀着轻敌之心倾全城兵马来战。就算出其不意的被我们打败,但他们仍旧留有余力,如果他们败退回城,缓过劲来,我们取胜就难了。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只有紧追不舍。再说敌军多是陇西人,我追得他们回不了头,他们干脆一路跑回家,这城便空了。城里人一害怕,当然会投降。这还不明白吗?”
闻言后,听书的‘啧啧’声一片,有说‘非凡人能及’的,也有说‘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总而言之,赞扬声一片。
嘴角噙着笑,我一路再往前走去,又一个说书茶水摊。
“话说,秦王踏冰过河屯兵柏壁和绛州形成很好的犄角之势,‘定杨军’大将宋金刚一时间手足无措,不敢动弹半分,就这般双方对阵两月有余后秦王断然出手,宋金刚的粮道被秦王斩断,‘定杨军’众将士饿得是饥肠辘辘……突一日看唐军大营中满是粮囤啊。一时间,‘定杨军’的气焰更是又灭十分。其实,我军粮囤中囤的哪是粮草,而是泥沙啊,秦王腹有良谋,以此来打击日渐断粮的‘定杨军’……”
这位说书人说的是‘假粮堆’的故事。我一笑,没有打扰一众聚精会神听书的人,悄悄的和天机星、地煞星碰头的地方走去。
“话说那一日,秦王见时机已到,下令大军齐齐进攻浍州。本饿得饥不择食的‘定杨军’哪是斗志昂扬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