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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娘。”
罗成那惊天动地的悲怆的叫唤声将我震醒,我缓缓的回头看向他的方向。
一身白色的战袍上布满着鲜血,却再也红不过他的眼睛。
一步一顿,罗成缓缓的走到窦线娘的身边,‘卟通’一声跪倒在了窦线娘的身边。他伸出他布满了血的手,摸向那在地上仍旧在轻微抽搐着的娇颜,“线娘。”
也许等的便是这一声呼唤,等的便是这熟悉的体温的触摸,窦线娘本紧闭的眸缓缓的睁开,里面透着晕沌的色彩,苍白无血色的唇翕合数番,终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一把将窦线娘半抱入怀中,罗成哽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在罗成不断的摇晃中,窦线娘的神智微聚,眼中漫着氤氲水雾,她伸出手,想触摸罗成的脸颊,奈何手未触及便垂了下去。
看着窦线娘胸口那汩汩而出的鲜血,罗成急忙抓住窦线娘的手,然后抓到自己的颊边压紧,“线娘,对不起,对不起……”
这体温是这般的熟悉,窦线娘那苍白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红润,即便是方才还混沌的眼如今亦有了神彩,红唇闭闭合合,细听来却是,“父王予我血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而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也不能……不能看着你死在父王手中,所以……所以……这般最好,最好,不苦了,再也不苦了。”
当苦得不能再苦的时候,以死解脱反倒成了她最欣慰的事情。
当然清楚的感觉到了窦线娘的言外之意,罗成一把将窦线娘紧紧的抱入怀中,凄怆的唤了声‘线娘’。
“罗成,这里,这里……”一迳说着话,窦线娘一迳使出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罗成手中抽出,颤抖的手却是无论如何也摸不到自己的胸口。她不得不指着自己的胸口,“罗成,罗成……”
罗成急忙一把抹了泪,伸手从窦线娘胸口处抓出一个香囊来。
是他送予她的。
一见香囊,窦线娘便笑了,伸手紧紧的抓着香囊,吃力举到罗成眼前,“妾虽在罗家的时间不长,但……生是罗家的人,死是罗家的鬼……”话未尽,她的手便垂了下来,手中的香囊掉落地上。
似乎那香囊便是她的命,随着香囊掉落地上,窦线娘急忙伸出手,胡乱的在地上抓摸着。那苍白、颤抖的手和被血染红的大地形成强烈的对比,见之触目惊心。
知道此时窦线娘的举动是毫无意识的,见她始终抓不到那个香囊,目蕴泪光,罗成急忙将香囊抓起塞到她手中,然后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脸颊处摩挲,“在这里,在这里。”
“这里,有妾的一缕头发。妾不求今生,只求来生,来生……妾凭着这一缕发魂,定然能够……能够找到你……”
这情景,似乎又看到了都斤山下父亲和千金公主的道别……突地,泪溢满我的眼眶。我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迫使自己的泪逼了回去。
“线娘、线娘!”
狼烟四起的战场上,空余罗成悲愤的呼声。
不忍再看这即将死别的一对,我看向远方。
刘弘基、段志玄、程咬金、秦琼、尉迟敬德等人兵分几路正在对逃跑的窦建德前围后堵……夏军虽然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可时间一长优势便不复存在。空腹作战的夏军明显疲软,被唐军人马冲得人仰马翻,首尾不能相顾、两翼不能相连,整个阵列完全瘫痪,只能各自为战。
秦琼、尉迟敬德?他们不是保护在李世民左右的么?
震惊间,我急忙搜寻着李世民的身影。
只见远处李世民正被数百夏营将士围困。他手中的巨阙天弓虽然厉害,但一发一收之间仍旧需要时间,所以就算夏军将士惧于巨阙天弓的威力,但也聪明的趁着李世民的巨阙天箭一收一发之时对他进行攻击。
围着李世民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失了武功的他顾此便会失彼,挡得了左边的剑便挡不了右边的长槊,再加上外围的弓箭手不时射来的箭雨,李世民在大腿中箭的同时,他所骑的‘青骓’亦被纷至沓来的箭射中,哀鸣一声倒在地上。
随着‘青骓’轰然倒地,李世民亦被摔倒地上,但他在倒地的瞬间,成功的抓住了飞回的巨阙天箭。
眼见李世民倒地,夏军蜂拥而上,李世民急忙用手中的天箭当武器,狠厉的刺向围攻他的一众夏军。
夏军也不是吃素的,自是认出李世民,自然想擒了或杀了李世民邀功请赏。数十人的长槊直挑向地上的李世民,一声齐喝之下将李世民甩上了高空。
随着李世民身子的急剧下落,夏军将长槊齐齐指向天空。
李世民这一落下去,定然是千疮百孔,命将休矣。
刻不容缓,我一声长啸,几个起伏已是来到包围圈上空。脚尖轻点一个夏军的脑袋,手中骷髅鞭横扫之际,将李世民成功的卷了过来一把搂住。
骷髅鞭再扫之际,形成一个很好的圆弧,将所有再度刺来的长槊悉数卷飞。
惧于我骷髅鞭的威力,夏军胆战心惊的后退。
趁此机会,我吹了声口哨,远处的坐骑如飞而至。我一把将李世民甩到马背上,他则顺手亦将我拉了上去。
“无极,快,冲到夏营阵后去。”
瞅了眼他背负的唐军旗帜,我‘驾’了一声,一骑双人直直冲向夏军后营阵地。
骷髅鞭横扫之处,一片金玉撞击之声。但凡被我的骷髅鞭伤到的人都尸骨无存。
恐惧写在夏军的脸上,一条路便那般自然而然的为我们让开。
随着我们一路往夏营阵后冲去,我们后面的路又似潮水般的被夏军填满。
直到冲到夏军阵地最后,李世民叫了声‘停’,我急忙勒住马缰。他顺势利落的跳下马,将一直背负的唐军旗帜取下,然后用力插在了高坡之上。
唐军旗帜高高竖起,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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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章 虎牢关10
乍见唐军旗帜在大后方竖起,只当后方阵地已失,夏军斗志丧失殆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往何处撤退。
成批成批的夏军跪下,丢掉手中的刀枪,有的说着‘不要杀我,我们不是夏军,我们其实是徐圆朗的人’,有的说着‘不要杀我,我们也不是夏军,我们其实是孟海公的人’,还有的说……
呵呵,这个窦建德,明打着10万人马的口号,其实这10万人马中居然有他新近方方剿获的徐圆朗部、孟海公部旧属。三方人马未磨合便冒然出兵,难怪会不堪一击、兵败如山倒!
李唐不过数千玄甲军,居然迫得这数万人马无心念战、缴械投降。
万不想此战并没有如愿抓住窦建德以挟夏军将士投降,倒出其不意的以数千兵力制服了窦建德的十万大军,这简直就像是做梦般。
站在高坡上,看着山坡下成片成片跪倒投降的夏军,看着自己的玄甲军似牧人牧马、牧羊般的将夏军一片片的包围住……知道自己的人马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了战场,李世民再度跳上马,“无极,我们追窦老贼去。”
“秦王今日以3500人大破窦建德10万大军,已然前无古人,想必后亦会无来者,至于生擒窦建德之功,无极觉得秦王便不要再争了罢。”毕竟,护着窦建德逃亡的都是追随窦建德多年的老兵,经验丰富之极,如果一个不防又出现像方才那般凶险的一幕就不好了。如果他们回过神来在逃路上设下埋伏就更不好说了,念及此,我又道:“再说,兵法有云:穷寇莫追。”
“没有看到窦老贼,本王不放心。”语毕,李世民迳自挥鞭而去。
我‘诶诶’两声,只得随机抢了匹马,亦是追随在后面以护他安全。
20里大营,毫无生机。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一路追击中,李世民和秦琼、程咬金、刘弘基等人汇合。似砍萝卜、白菜般的砍杀了数千夏军,直追到30里外,仍旧没有发现窦建德的身影。
李世民恨恨的将手中的巨阙天弓插在地上,满眼不甘的望着远方的天空出神。
看来老天终是让窦建德跑了。
跑便跑了,反正现在也打胜了。抓不抓到贼王也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已经彻底的扭转了夏军想攻占关中的局面,失了这许多兵马的窦建德只怕再也无翻盘的机会。
虽然没有抓着窦建德,但10万夏军亡的亡、伤的伤、逃的逃、散的散、俘的俘……可谓全军覆没,这真可谓人类战争史上最出其不意的一场战争了。
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原野,看着前方被夏军扔得满山遍野的旗帜、铠甲,玄甲军众将士呆呆的怔愣半晌,最后才有人发出梦呓般的声音,“这是不是说……我们赢了?”
“赢了?”
“赢了!”
清醒过来的玄甲军众将士在阵阵喜悦的欢呼声中将仍旧心有不甘的李世民哄抬然后高高的抛起。
随着‘秦王、秦王’的呼喝声声响起,李世民被他的悍勇们一次次的抛向空中。
胜利的喜悦感染着所有的人。
相继赶来的玄甲军将士见此场景,有的想冲到最里层也将他们的主帅抛一抛,奈何怎么挤都挤不进去……
这场面,有些疯狂。
30里的路,李世民便是被他的悍勇们抬回的虎牢关。
高高的丹墀上,李世民亲手倒了一碗碗的酒,然后命刘弘基、段志玄、尉迟敬德等人一一送到丹墀下一众玄甲军将士手中。
只待所有的人人均一碗,李世民率先将整碗的酒倒入口中,然后大手一扬,将碗摔裂,“庆功酒。”
玄甲军众将士亦是学着李世民的样子,将酒一口饮尽,然后摔裂瓷碗,举臂高呼着‘秦王、秦王、秦王’之词,壮志激昂直入云端。
“抓到了,抓到了。”
兴奋的声音一路传来,只见一个小校尉兴奋的跑到丹墀之下,跪拜在地,激动的说道:“秦王,抓到了,窦老贼被我们抓到了。”
呵呵,真是个出其不意的小插曲。
抓住窦建德的居然是李世民800悍勇中的两个校尉:杨武威、白士让。
原来杨武威、白士让二人自从随着李世民冲进中军大帐后,便一直咬着窦建德不放。再加上窦建德身上穿的那身黄金宝甲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就算被夏军冲断了数次追杀,但他们二人仍旧不离不弃的一路追踪。
直追到汜水和黄河汇合的牛口渚,窦建德再也无路可逃。而追随在窦建德身边的那些猛将由于想回救众部也和窦建德跑散。
见机不可失,杨武威举起长槊直刺窦建德所乘的宝马,迫使窦建德跌落下来。当时窦建德居然高声说着‘莫杀我,我是夏王。如若相救,富贵与共’的话。
奈何杨武威和白士让二人不吃这一套,直接绑了窦建德回营。
听着杨武威、白士让兴奋的讲着抓获窦建德的经过,李世民‘哈哈’大笑数声,说道:“好,本王一诺千金,你们二人擒得贼王有功。它日回京之时,亦是着封你们二人为将军之时。”
杨武威、白士让二人急忙作揖,激动说道:“谢王爷。”
不再看向自己的属下,李世民看向那个立誓不跪的窦建德,“老舅啊,您老一向勤俭惯了,可曾想到有一天会败在自己这身黄金宝甲的行头上?”
不屑的撇了李世民一眼,窦建德冷哼一声扭过头。只听李世民又道:“想当年,曹阿瞒割须弃袍,何等英明果断。汉高祖被项羽追杀,连亲儿子都要推下车去减轻重量。倒是老舅您,却连这身华丽的行头都舍不得……啧啧啧……”
一声冷哼,窦建德说道:“天意而已。”
“天意?”
“豆入牛口,势不得久。”语毕,窦建德转过身,不再看李世民,又道:“前日我军中就有人唱这歌谣,今日孤便沦落在牛口渚,不是天意是什么?你莫以为是你所向披靡所至。”
“老舅,如果外甥告诉您,那句‘豆牛入口,势不得久’其实是外甥命人故意传唱入你军中的,不知你做何感想?”说到这里,李世民再度转到窦建德面前,噙笑说道:“所以说,老舅,即便是天意也是天道酬勤,即便是天意也是天助吉人。”
闻言,窦建德魁梧的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轻叹一声,李世民道:“本王讨伐王世充,你来凑个什么热闹?越境前来,犯我兵锋,今日下场,有何感想?”
想窦建德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哪里还经得住李世民的这一番冷嘲热讽,万般沮丧之下,他低下头,说了一句让所有人哭笑不得的话,“今不自来,恐烦远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