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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尽,我的头似被闪电撕开般,霍地想到了大唐为什么取代大隋?仅仅只是农民起义或者贵族门阀叛变?那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中,为什么夺得天下的会是李家?一时间,多时不在我脑中出现的那‘凤唳九天、牡丹花开’的事再现我脑中。
我的出生,真的藏着别样的玄机吗?
我将脚在地上使劲的摩擦半晌,最后坐到一个隐匿的地方将右脚的靴子脱了,然后扳过自己的脚板,仔细的盯着自己的脚板心,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李家二郎所说的绿牡丹。
伴随着耳边的一声轻笑,紧接着,一股柔柔的气吹到我的耳畔,大惊之下我迅速出手……
未制住身后的人,手却是被身后的人制住,并且整个人已被身后之人抱在怀中。
似乎知道我要大喊大叫,身后之人又出手迅捷的、严严实实的捂住我的嘴。
慌乱中,我张口就咬在那紧捂我嘴的手上。
‘嘶’的一声,紧接着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变声期的声音,“观音婢,是我,是我。”
一时呆住,好一会子我方回过神,犹作镇定的拉开他的手,回头瞪着他,“你……你干什么?”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初出茅庐的少年啊。想在这宫禁森严的皇室行宫私会吗?
对我的质问视而不见,李世民迳是坐到我的身边,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为什么不见我?”
那眼神中含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在黑暗中闪着凌凌的光。再加上他颀长的身躯往我身边一靠,高出我近两个头,一股迫人的气息直是逼得我不停的往旁边挪动,我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我什么时候不见你了?”
他又往我身边挪了挪,继续逼视着我说道:“为什么?”
他确实言中……我确实是有些避着他,只因……
只是这一刻,看着他的眼光,看着他的神情……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被人这般看穿过,21世纪的胆小、懦弱全部再次涌进我的身体,“什……什么为什么?”说着话,我又往外挪了挪。
“宴席上不回应我,回了院子也不见我?”
原来宴席上他‘投之以桃’的人是我……那……是公主自作多情了!
不知不觉,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很是寒噤的看着他。
他再度往我身边靠近,咄咄逼人的问道:“那个在朱雀门心思灵巧、牙尖嘴利的丫头哪去了?还是……”他的神情猛然不再如方才的盛气凌人,眼神中扫过一丝懊恼,“你对我……很失望?”
“失……失望?”不知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也不知他眼神中的懊恼所为何来……我只知道不停的往旁边挪着,避开他的气息,以免惹火烧身。
很显然,对我不停的逃离他身边很是不满,他再度恢复到先前那咄咄逼人之态,又往我的方向挪了挪,再度坐到我的身边,问道:“你的舌头被猫抓了是怎么的?当年那个一被激怒就想掐死我的小丫头呢?这些年,你的一举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晦的信写得勤,杨昭的墓上得勤,是不是只和他们有话说,与我没话说?”
如晦?杨昭?
关他们什么事?
只是他的眼神……一时间我怒由心生,突地伸出两只手使命的往他的脸上抓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果然啊,小猫又发脾气了。”
眼见他的眼中漫起得意之神,嘴角撇着得意之色,我怒气冲冲的、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他越发抓得紧了,直是叫道:“观音婢,别,别。”
他越是叫‘别’,我越是使力,在恍惚听到他‘那边是海’的言语后,我已是摆脱了他的手‘卟通’一声落入海中。
虽是浅滩,但因了不防再加上是倒退跌入海中,是以我整个人四脚朝天的很是狼狈,一时也起不了身。
“观音婢。”
三哥和李世民的声音同时传来,紧接着李世民急急的跨入海中,一把将还在海中挣扎的我抓了起来。
“观音婢,没事吧?”三哥慌慌张张的跑来,看着我浑身湿透很是焦急的说道:“二郎,快,观音婢受不得凉,小心发病啊。”
明显看到李世民眼中有一丝懊恼闪过,他不容我反对的一把抱起我直往我休息的寝房走去。三哥亦是急急的捡着我掉在地上的靴子跟在后面。
056章 纨绔派2
凤尾森森,环绕着林间小径,在月光和海之波光的反射下,一座座亭台楼阁似漂浮在万顷波澜之中,给夜增添无穷的美。舒残颚疈
不习惯被一个男子这般抱着,我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
“老实点。”
简单的三个字,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这应该算得上‘私会’了吧……担心一个挣扎惹恼了抱着我的人……依他的脾性,不定惹出什么事来,我只好一动不动的窝在他怀中。
这般被一个少年拿住?
终是心有不甘……我怒瞪着抱着我的人。
下巴坚挺,线条极是刚毅!
紧抿的红唇,似疏疏几笔浓妆墨彩的山水画!
那熠熠明珠之中,分明有着华光流转……
只是那神情,依旧那般的倨傲、乖张……却是带着别样的从容、淡定……
三哥对这里熟极,七拐八拐之下,带着一路上抱着我的李世民避过所有的守卫、宫人,就这般人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了我的寝房。
依稀之中,一缕箫音随风送来,如泣如诉、似思似念……带着无尽的愁思怨慕……
李世民猛地驻脚,侧耳倾听,最后看向广露院方向。
一曲箫音渐了,悲声仍旧不绝,惹得人心中惆怅满怀,随着萧音荡起重重涟漪……
“如果我说,是陛下在吹箫,你信不?”
本沉浸在萧音中的我,闻言悚然一惊,怔愣的看着李世民,只见他紧锁眉头,意味深长的又道:“陛下心中,一定有事!”
李世民话音方落,恰逢秦妈妈开门,猛地看到我们三人,她吃了一惊。又见我一身落水狗的狼狈,她语无伦次起来,“天,姑娘,你你……三少爷,你们……他……他是……”
“他是二郎。”
“姑爷!”秦妈妈显然吃惊不小,接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直是作福,“老奴秦氏,见过姑爷。”
“快给观音婢换身衣物。”不再关注方才的萧音,很快的回过神,李世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我放下,又带丝怒火的说道:“叫你别动别动,你偏要动。你哪来的力气?真就这么恨我?不愿接近我?”
虽是夏日,但夜间的海水也有些冰冷刺骨,不待我回话,一个‘喷嚏’已是打了出来。李世民怒怨连连间急急将我推入房中,又将秦妈妈推入房中直是吩咐道:“秦妈妈,快一些。”
当然知道我的身子受不得凉,秦妈妈急忙服侍我沐浴梳洗,又麻利的用毛巾替我擦着头发上的水……
好不容易将我收拾干净,又替我换上一套干爽的衣物,秦妈妈却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睨了秦妈妈一眼,继续擦着头发上的水。
水银镜中,看到秦妈妈欲问又不知如何开口、脸上笑嘻嘻的神情,我放下手中的毛巾,苦笑说道:“妈妈,你去和三哥他们说一声,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真真是魔障啊。不管哪一次见面都让人无法预知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旦发生了,总令人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我的话音方落,李世民已是一脚踹门进来,“秦妈妈,你去煮碗姜汤来。观音婢,你为什么不和我谈谈?”
瞧那眼中有怒火、有真诚、还有一丝小小的受伤……我话到嘴边就变了,“男女授受不清。这深更半夜的你叫人怎么说?”
李世民有些发愣,张口结舌的看着我,继而目中全是不屑,半晌方道:“我们是未婚夫妻……谁还能说什么?”
“未婚、未婚,终是未婚。又不是已经成婚?总得讲些忌讳吧?”再说未婚的事也是你私订的终身,又没得父母之命,谁知道算不算?若哪一天一旦捅破,你和我都是‘欺君之罪’啊。
突地,他看着我闷闷的笑了起来,伸手挠向我的脸颊,我脸有些发热的避过,“你做什么?”怎么还能像小时候般荤素不忌呢。
“你……有鼻涕。”
‘啊’的一声,我急忙捂住鼻子,“秦妈妈……秦妈妈。”
“给。”
看着李世民递过来的罗帕,我这才想起秦妈妈煮姜汤去了,急忙接过他手中的罗帕准备起身避过他去将自己整理干净。但……当听到我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时,我就觉得真没什么必要了。
初次见面他就将我整得眼泪鼻涕满面纵横……
再次相见他救过我的命,那个时候我被杨曼青推入水中,比现在狼狈得更多……
再后来我和他被单雄信所掳,青梅竹马的一路同行……
桩桩件件……
其实,我在他面前早就没什么风度可言了,又何必要避着他呢?
于是,看着他笑得似看好戏的神情,当着他的面,我没有丝毫淑女风度的擦着自己的鼻子。
只是擦着擦着……忆着这些往事,心中居然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终于将自己收拾干净,我将罗帕丢到一旁,怒声相问,“笑什么笑?要不是你,我能这般出糗吗?”
闻言,李世民不再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而是笑得一如那夏日的骄阳,声音亦是变得极柔,“好了,好了,今儿个也确实太晚了……你又凉着了,我不打扰你了。”
一扫往日不将我‘将’倒就誓不罢休的原则,这么快就放过我了?
一时间,我倒有些怔愣起来,直到看到他真的转身离去,我方知道他今晚确实‘放’过我了。
真真是难得,小李帅哥居然也有这般体贴人的时候。
我很是感动的看着他的背影,眼见着他伸手拉房门,心中一动……
这大晚上的这般堂而皇之的出去,可不要被人发觉的好,否则明天这丹阳宫上下不定传出什么话来。
“路上小心一些啊。”最好是一如方才,避开所有的宫人、守卫方是。
本待离去的人又‘倏’的转身,一步一步坚定的往我面前走来。
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这神情,什么意思?
随着他一步步的逼近,我一步步的后退,最后退到书桌边再也无路可退。我只好拼命的将身子往后仰,尽量避开他灼灼的气息。
他依旧不依不饶的向我靠近,看出我的窘迫,他伸出一只手揽着我的腰让我不至于摔倒,然后用那灼灼的眼神盯着我,“小心什么?”
暖暖的气息柔柔地萦绕着我,身高的压迫感让我有片刻的失神。“没……没什么。”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表白仓促无力,而且越来越心虚。
“是怕我们‘私会’被人发现了,然后越描越黑?”
呃……冷汗涔涔而下……为什么在这个16岁的少年面前,我这有了两世思想的骨灰级人物居然还是这般的慌乱无措?为什么这位少年可以轻而易举的猜中我所说的用意?是他太聪明还是我太直白?望着他眼底闪烁着的戏谑、揶揄……我一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再不似日间在扬州大街上直是抱着脚叫嚣‘粉碎性骨折’,而是笑得极开怀的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抱过我,“观音婢,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一个真实的你,一个在我面前从不掩藏的你。”
抱得这般紧,我都喘不过气了,居然还将我的头发一通乱揉……只怕都成鸟窝了……
这算什么?
我使出吃奶的力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他出其不意,轻呼一声松了我。
我急忙从他怀中溜了出来。
眼见他欲再度上前,我急忙‘诶’了一声并伸手示意他‘打住’……紧接着,室外传来三哥的声音,“秦妈妈,姜汤煎好了?”
闻言,李世民眼中露出遗憾的神情,耸了耸肩,对我咧嘴一笑,这才转身步向房门,伸手将门打开。
脸上噙着欣慰的笑,秦妈妈对李世民说道:“按姑爷的吩咐,姜汤已然煮好。”
李世民将姜汤端起,放在口中试了试,‘嗯’了一声,轻点了点头,叮嘱说道:“秦妈妈,待观音婢喝过姜汤后,替她捂紧被子,让她发几身汗。这几天,陛下要诏见的话就说观音婢病了,我在陛下面前会挡着些,这番海水刺激下,只怕得多卧床休息几天……”
对于李世民的交代,秦妈妈自是不敢含糊,连连答应着。而他则是得意的冲我眨眨眼睛,潇洒的负手而去。
一连数日,我再未见到李世民。只听秦妈妈不时的传回消息,一时说他和杨广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