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哭闹,伴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个人开门走了进来。林老爷,两个男人,还有那个林茹素口中的老巫婆,老巫婆手里抱着一个大木桶。
林茹素抬脚就往外面跑,却被两个男人一人揪住一边胳膊拖了回去,将她的头牢牢地按在桌面上。
“爸爸,你们要做什么?”林茹素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声音控制不住在颤抖。
“茹素啊……”林老爷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同她的脸平齐,眼睛却盯着桌面没有看她,“你看你这一疯是嫁不了秋少爷了……”
林茹素马上道:“我没疯!”
林老爷没理她,自顾自说了下去:“……秋少爷又是个麒麟命,诰命夫人的爹我还是想做的……茹敏和你长得很像,我就让她替你嫁了吧……”
林茹素急了,用力想挣开按着自己的人:“芳生不会答应的,你当他好糊弄?”
“……好女婿好女儿有了,我还缺几个好儿子……”忽然眼神闪了闪,“可我没儿子命,只能用男种种出儿子来……”
“什么……”挣扎无果,林茹素稍稍安静了些。可大概是感觉到危险渐渐迫近,她的嘴唇不停地打着哆嗦,“你想做什么?”
从夹袄里拿出一颗兵乓球大小的透明珠子,慢慢地瞥向她:“茹素啊,先生说你是乌昙转世,到人间修脱魔障的。这世成了我的女儿,”脸庞因为激动难抑,哭一样扭曲起来,“便替父亲做男种,满足父亲求子的心愿吧,也算你积了阴德。父亲不会亏待你,别家姑娘自尽都吞金,父亲让你吞周家的宝贝东篱珠。这珠子虽比不上前朝宫里的值钱,陪葬也绰绰有余。”
说完朝按着她的人一使眼色,那两人便将林茹素的身体翻过来,上半身躺在桌子上,下半|身悬在桌子下。
意识到不妙,林茹素拼命挣扎,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两个壮汉?胸膛被两只膝盖死死压住,连脖子都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蹬着双腿。
没有犹豫,林老爷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捏住林茹素的下巴,一手将东篱珠用力从她嘴里塞了进去,直直地塞进了她的喉咙口。又怕她吐出来,干脆用手按住东篱珠死死地抵在喉咙中央。
46、第十五章
林茹素的双脚拼命弹动,像被抛到炎热沙漠上一条绝望的鱼。双手痛苦地痉挛着,反复张开又合拢。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天,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可是身体里满满当当溢满了恐惧,浑身使不出一点点力气。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退到门口那个正拿着佛珠低头念佛的巫婆身旁,低声问:“为什么不救她?”
老巫婆只是低着头闭着眼,手指飞快地拨着念珠,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佛。
“为什么不救她……”脚下失了力气,颓然坐到地上。心很乱,可是脑子里却莫名地一片清明,在屋里这股巨大得让我透不过气来的恐惧中。
想起来了,那种被亲人杀死时的绝望,那种不甘的感觉。即使隔了百年,仍然深藏在灵魂中,再次想起时还是不寒而栗。
……
许久,林茹素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死命乱蹬的脚缓缓软了下去,软绵绵地搭在半空中。
按住她的三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同时松开手散开。领头的林老爷扶着桌子喘了一阵,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好丫头,好丫头,爹对不起你……”喃喃自语两声后,他对那两个男人说道,“把木桶拿来。”
那两个人反而往后面退了两步。
一人哭丧着脸道:“哥,杀人比杀猪难呢,我脚软。”
另一人一脸惊恐道:“我也是。”
“没出息的东西。”林老爷骂了一句,不得不自己动手去搬屋角的木桶。
就在这时,因为双腿的重量,林茹素的尸体缓缓往下滑。很快就从桌面上落下,重重地仰面摔到地上。
我小心翼翼爬过去看着她的脸。她脸色发青发紫。眼睛半睁半闭,露出两丝眼白。鼻孔外挂着两条毛毛虫似的红鼻血。嘴巴大张,下巴扭曲地歪到一边,嘴唇上和牙齿上布满了牙血。两只手掌鹰爪样的勾着,手背青筋蹦出。
这就是活活被东西卡死的人?
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发出声音……
尽管摸不到她,还是将手伸向她的脸颊想叫醒她。
“额……”指尖碰到皮肤的一刹那,她突然猛地吸了一口气。
吃了一惊的不止我一个,屋里的其他四人也都吃惊地望向她。就在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林茹素的身体猛地跳起扑到林老爷腿上,对准他的腿肚子张嘴就是一大口咬下去。
用尽了全力,死命用力地咬。
“哎呦喂……”林老爷吃痛坐到地上,“帮忙,快来帮忙。”
“诈尸啊!”老巫婆一声大叫,其他三人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一股湿漉漉的液体从林老爷的腿肚子上哗哗往下淌。
“哎呦喂……”林老爷拼命地用另一只脚蹬着林茹素的头,想把她蹬开。蹬了半天没用,慌乱中他拎起手边的圆凳,对准林茹素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血点子随着圆凳的起落四下飞溅。
这一场景看得我几乎真魂出窍。
本能的反应就是一把抱住自己的头,把脸缩进膝盖中用力闭上了眼。可闷闷的钝击声还是连绵不绝地冲进我的耳朵,重重地撞击着我的耳膜。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连带着牙齿也疯狂地抖动起来,不断咬着我的舌头。
终于,声音停住了。我怯生生地抬起头朝那边看了一眼,身体反而抖得更厉害。林茹素趴在地上,头颅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陷进去了一大块,早已看不出人样。粘稠的鲜血染透了她白色的睡衣,又沿着她的身体在地上晕开了一大片。妖娆的莹黄烛光,在暗红色的液体表面舞蹈着,摇弋着。
林老爷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他往后蹭了两步。随手抓下绣架上的嫁衣扔到林茹素身上,盖住了林茹素残破的尸体。
“是死丫头逼我的……”他呆呆地说道,“把她捆起来,捆严实点,我不信她还能动……”
再也看不下去了,我猛地爬起身朝门口冲去。管他门上有没有上锁,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双手触到木门的一刹那,眼前一片鲜亮的色彩让我的那双眼球生生地一疼。
午后的光亮透过厚厚的云彩映在刚下的厚厚新雪上,白晃晃的一片。脚下一条狭窄蜿蜒的走廊,连接着几幢塌了一半的房屋。我站在走廊中央,身后哪里还有林茹素房间的影子。冷冰冰的风一股又一股,泼在我的脸上,让我混乱的意识稍稍平静。
不行,我要离开这座宅子,我要出去。迈开腿跨出走廊朝较为平坦的地方跑去,没跑几步脚下柔软的雪陡然变硬,差点将我绊倒。赶忙往前跳了两下猛刹住自己的身形,回头一看,就看见白白的雪下露出了一只手臂。
一只红彤彤的手臂,能清晰看出手臂上脉络和血管。因为手臂上所有的皮肤都不见了,像是被人活活撕下去似的,上面还残存着几丝淡淡的鲜血。没有勇气扒开那堆起伏的雪丘,看看下面是不是埋着一具没有皮肤的尸体。转身正想继续跑,衣服包里突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音乐声。
我心脏差点跳出喉咙,随后才反应过来,包里装着我的诺基亚。用诺基亚打过胖子之后手机就自动关机了,怎么按也不开,先前还以为手机坏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小强一样坚强的手机竟又自动开始工作了。
顿时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对诺基亚集团感激涕零。抖抖地掏出手机接通,贴在耳边。
“霖霖,你在哪?”声音是白知秋的声音,不知怎的,听着总感觉有种怪怪的感觉,竟然很温暖。
胸膛里的东西一阵猛跳,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一下子流到嘴里,咸咸的。喉咙里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奇怪的话:“芳生……芳生我害怕……”
电话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素素……素素是你吗?”
“芳生……芳生……”不知为何,我委委屈屈,伤伤心心地哭着。
“素素……你在霖霖身上?!”轻声安慰着,“别怕……你现在在哪?”
在这片房子里,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可喉咙里却答:“我在西院……”
“西院?西院离前厅不远……素素……你马上到前厅去……我让人去那接你……”
话未说完,手机被人抽了出去,扔到远远的地方。
一扭头,看见墨九笑盈盈的双眼。遥远记忆中临死前那些冰冷的感觉,以及窒息的绝望和无助,立刻化成了足以毁天灭地的愤怒。
喉咙中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伸出双手恶狠狠地扑了过去。
目标是他的喉咙……
那是一个十分脆弱的地方。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要用手指抓透他的喉咙,再狠狠的撕碎,把他杀掉……
可还没扑到跟前,我的身体被人死死地抱住。仰头一看,对上了一张清冷的脸。脑海里的声音告诉我,抱住我的人叫易道。
“快动手。”易道说道,并不是对我说,而是对着前面我恨透了的墨九。
于是墨九走过来,伸出左手一把卡住了我的咽喉,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尖尖的指甲顶住我的眉心:“知道你死得惨,但前世已往,你还缠着你的命魂做什么?前世七魄妄想吞掉现世七魄复活,想拉着命魂一起飞灰湮灭么?消失吧。”
说着,手指慢慢地勾起。
我的太阳穴被喉咙间那股越来越紧的力道勒得生疼,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被压着冲向头顶,全身电击般地一阵颤抖。
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迷糊中,我看到一张苍白的半透明的脸,被墨九的两根手指勾住头发。从我的脸上缓缓地扯了出去,就好像她原本是附在我脸上的一样。
那张脸我认识,是林茹素。她与我面对面,满脸惊恐,眼睛大大地睁着,眼里全是泪光。不一会儿,她穿着嫁衣的上半身也被墨九从我身上扯了出去,还剩腰以下的部分还连在我的身体里。
突然,她抬起双手抓住我的双臂。嘴唇没动,一道急切的哀求声却从她的手掌传了过来:“让我见见他……让我见芳生一面……求求你……
看着她满脸的泪光,心尖尖兀地一软,然后林茹素的脸又飞快地扑回我的脸上。
再定神一看,墨九正弯着腰捂住自己胸口。左手依旧铁箍似的卡住我的脖子,可力气一瞬间似乎小了不少。我急忙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直地灌进我的肺里,脑袋顿时轻松了许多。
可身体仍被身后的人抱住,费力地扭头看着易道,我几乎虚脱般地呜咽出声:“老板,放开我……”
但易道微微流动着亮紫色光芒的眸子仍未看向我,而是盯着前面的墨九:“老山猫,没本事换我来。”
直起身看着我,墨九煞白的嘴角轻轻一扬:“你能定住她的命魂我已谢天谢地。”抬起手覆住了我的眼睛,顿时眼前一阵昏厥般的发黑。
耳畔墨九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不是很清楚。
“……好好看清楚……秋芳生已死了近百年……”
47、第十六章
眩晕感渐渐褪去后,眼前影影绰绰出现了一片松树林。天灰得像个锅底,风声呜呜从耳边掠过,四周不断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面前的墨九和抱住我的易道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寻思着该去哪里,直觉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还散发着几股腥味的风。慢慢抬起头,就看到那几个东西硬挺挺在头顶的树杈上,被风吹得在正原地滴溜溜地转,是三具光溜溜的尸体……
或者,可以用血淋淋来形容。
脚踝被绳子绑住挂在树枝上,头朝下,就那么晃悠悠在我头顶轻轻转动着。身上的皮肤包括毛发、眼睑和嘴皮都没了踪影,从上到下血糊糊的,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几双惊恐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巴全都大张着,露出了里面冷森森发黄的牙齿。打眼看去,像极了生物课上的塑料人体模特,更像屠宰场刚刚宰杀,被扒了皮的猪牛羊。
“妈呀——!!!”忍不住一声尖叫,魂飞魄散间只知道蒙头往前跑。
没跑几步,一眼看到一座青砖堆砌的新墓,墓周围还摆着些残破的纸花纸马。秋芳生坐在墓前的台阶上,面无表情,眼睛半睁半闭。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着一把转轮手枪,枪口轻轻在青石砖上画着不知名的图案。身上一套雪白的西服,在昏暗的树林里突兀得有点耀眼。
待看清来人,我的身体不由自主朝他走过去。在这诡异的场景中,仿佛他的身影能带来一丝莫名的安全感。虽然在现实世界中,我绝不会对一个长得像白知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