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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韩赛思,本城新开的顶级会所。听方怡说过,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在这拉普韩赛思找到乐子。男男女女环肥燕瘦清冷酷帅应有尽有,前提是你得有钱。
宫娥提出来这里正合我意,因为整整一个下午对着她的脸实在让我闷得慌。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热情,从表面上看就像同我好得不得了。实际上畏手畏脚十分拘谨,每说一句话都在偷偷地观察我的脸色。只要我稍稍不悦她便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尽力说些粗鄙的笑话哄我开心。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害怕白知秋。宫娥全家都靠白知秋施舍活命,白知秋要她好好陪我玩一天,要是她做不到明年的赡养费肯定大打折扣。所以她自然死皮赖脸缠着我,想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到一个热闹的地方我可以不用和她说话,不用理她。另外,好久没进过夜总会我挺怀念的,谁不爱热闹呢?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了个雅座坐定。
坐下没多久,一个身材高挑,身穿黑色皮衣女人走了过来。脸上画着浓浓的妆,火红清爽的沙宣短发。很有气质,很年轻的样子。她斜倚在宫娥的扶手边,拉起宫娥的手:“夫人来了,这位小美女是……”
一开口,性别从女人变成了男人。但比较起别的男人,声音还是柔软许多。
“她就是我亲爱的霖霖,”摸着男人的大腿,宫娥满眼流波,“黑雾好好招呼……”
“是大小姐啊,怎能不好好招呼。”听宫娥这么说,那个叫黑雾的过来坐到我身旁,伸手揽住我的脖子,一双妩媚的眼睛盯着我放肆地瞧,“大小姐想玩什么?”
“最好玩的。”
他笑得很欢:“第一次来,大小姐莫玩得太急。玩得太急,就俗了。”
“那第一次来,该玩什么?”
接过服务生递来的Luna Park,殷勤地将盛着乳蓝色液体的杯沿凑到我嘴边:“今晚是疯狂女士之夜,大小姐来得真巧,好戏多着呢。”
抿了口清爽的酒汁,抬起他精致的下巴:“想打发我不容易,要是戏不好看,今晚你就给本小姐演一场。”
“知道白大小姐要求高,”说着话越凑越近,鲜红的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脸颊,“一定让你满意。”
这时会场里灯光渐渐变暗,舞台的DJ拉长了声音:“Ladies and Gentlemen,疯狂女士之夜正式开始,让我们欢迎八位从外星驾临的猛男!!!!”
伴随着猛男日记强烈的节奏,八个穿着白色海军制服的健硕男子跳着街舞,从白色烟雾中雄赳赳气扬扬冲出。霎时所有观众一阵喧哗,激动地尖叫。在DJ的蛊惑下,不少男观众干脆脱下外衣,冲着台上的猛男大声吼着。会所里到处弥漫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熏得人热血沸腾。
“大小姐可还满意?”黑雾得意地问。
我点点头:“成色不错。”
随着台上的男人们一边跳舞一边撕开外衣,露出健硕的上身跃入观众席,这种疯狂达到了顶点……
宫娥兴奋得差点喷鼻血,干脆挤到一群男人中间跳起了贴面热舞。
坐在位置上,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个猛男已站在我面前。卖力挺动他的腰肢,炫耀着他的紧绷的小腹,身上一块块凸起的肌肉油光可鉴。
我看得心脏狂跳,受用极了。旁边的黑雾又适时贴心地递过来一叠红色钞票。
反正花的是白知秋的钱,接过钱拉开猛男的裤带将钱塞进去,顺手在他结实的翘臀上拍了一把。
得到打赏,猛男大受鼓舞,撕开长裤露出一条紧绷的金色内裤,跃上我面前的桌面跳得更卖力。
满眼都是热闹,再矜持下去就不好玩了。一把脱掉外衣,端起一杯燃烧的轰炸机也跳上桌子。即兴来了段肚皮舞,引得桌子周围尖叫连连。
挥金如土,花天酒地的久违感觉,果然不错。
……
跳了半天舞,又喝了个迷迷糊糊,出门后夜风吹在脸上冰冰凉凉,十分舒服。穿上衣服的猛男眉眼目秀,白色风衣白色衬衫,文质彬彬的样子。
“附近有家君悦……”他提议。
摇摇头:“不去,去新王子自助餐厅。”
吐了两三次,肚子里空空如也。趁这个劲去吃点自助海鲜说不定能吃回本钱,刚好手边有个现成的劳动力可以给我抢限量生蚝。
“好。”猛男挽着我往停车场走。
这时头发散乱的宫娥几步冲到我身边,揪住我的手:“小天使啊,玩可以,不要玩过火的啦。”
看着她醉醺醺的脸上满是紧张的颜色,我冷冷一笑:“拿了别人的钱,看得挺紧的哈。”挣开宫娥的手,依到猛男身上,手指抚着他的侧脸,“今天的服务很满意,下次来还点你,你先走吧。”
“好。”他转身朝停车场走去,走了几步他回过头,“美女,今天走夜路要小心些,赶紧回家。能打车,就打车。”
瞧人家这职业素质,真高。
“多谢关心。”我随便应付着。
待猛男离开,我对宫娥道:“我也走了,你今年,不,以后都别来找我。”
“小天使,我叫甜心开车送你回去啦。”宫娥追着我问。
“不用。”
“我担心你啦。”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一股邪火涌上心头,扭头望着她:“你,担心我?自己拿镜子照照脸红不红?”
“这话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她脸色突变,脚一跺,歇斯底里地大声尖叫,“你是我生的竟敢看不起我!不是我生你,不是我聪明把你撇给白家你有今天吗?!你得意个屁,不是有白知秋护着你你能这么嚣张吗?!”
被她喉咙里喷出的酒气熏得往后退了两步,我咧咧嘴:“我不是对你太客气了?”
她置若罔闻,反而越骂越起劲,干脆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往后一扬作势要打我:“你想搞哪样?!小丫头你想搞哪样?!你妈@#¥我要是出生在你这样的人家,我要是有个好哥哥,我会生出你这个白眼狼唛?!” 说着手上的高跟鞋打了过来,“凭哪样看不起我?凭哪样我有那种爹妈兄弟。王八蛋,他们@#¥¥花我的钱,还笑我靠卖女儿(啵……),一群##¥%”
她的手根本没力气,我皱着眉头往后躲。闹了分把钟,她的小甜心抱着她的外衣从会所里追出来,见她正在撒泼大惊失色。赶紧冲过来抱住她,连连跟我道歉:“小姐,夫人醉了,别生气……”
生气?
嘴里身上全是酒气,也搞不清自己有没有生气。
不耐烦地转身就走,走了好远还听见宫娥醉醺醺的叫声:“你他妈就是运气好!呕……”
……
拉普韩赛思在市中心,离古街不远。
数了数钱包里不多的一元钱钢镚,我决定走路回去。打一次车起步价11块,万一司机绕绕道我的一天工资就没了。走夜路即解酒又消食,两全其美。
大过年的,街上只有娱乐场所营业。长长的马路上挂着无数闪闪烁烁的彩色霓虹灯,不少商户门口还挂着几个红彤彤的大灯笼。一路上人很少,不时从什么地方传来几声贺岁节目特有的热闹音乐,驱散了不少寒意。
很快走到离古街不远处的交通桥下。桥上的路灯被桥身挡住,桥下很黑。正哼着小曲认真看路,忽然一个女孩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姐姐救命,有鬼在追我。”
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钱包,然后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清秀的瓜子脸,脸色苍白。一双秀气的单眼皮眼睛,眼神怯生生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乱糟糟的短发,狗啃了一般难看。身上穿着六中的蓝白相间校服,背着个双肩黑书包。个子不高,十七八岁的样子。
酒劲还没完全褪去,我的头有些晕:“鬼追你?”
她一个劲儿点头,手腕都在哆嗦,但手指却紧紧扣着我,犹如抓着根救命稻草。
“鬼有什么好怕的,看我易道堂驱魔大师给你露两手。”酒壮那什么胆,我竟往边上跨了几步,朝交通桥另一侧看去。
昏黄的路灯,狭窄的街道,街道两边堆着两堆积雪。
醉眼朦胧中,一道身影这会儿正从街道的尽头,用脚尖点地,身体上下晃动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纯白的身影,个子很高。
白得像是一个雪人,从头顶到脚跟一色的白,高高的尖帽子是白的,及腰的长发是白的,皮肤是白的,连脸上都是雪白的。只有一双黑洞似的眼睛是黑的,好像涂了层厚厚的面膜,根本看不清模样。身上好像模模糊糊裹着一条松垮垮的白布,没有什么轮廓。
大晚上的,全身涂满白颜料想吓死人吗?
我打了个酒嗝,掏电话就要打110。还在拨号,忽然愣了愣。有些东西司空见惯,平常根本不会注意它。可一旦缺了它就会觉得十分怪异。比如,影子……
白色怪人身后立着一盏昏暗的路灯,将雪堆,垃圾桶等东西都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可白色身影脚下,根本没有影子!
一个激灵猛回过神,我掉头拉着姑娘就跑,速度从没有那么快过。醉醺醺也找不到方向,只知道往亮的地方跑。
废话,遇到这么奇怪的东西不跑,难不成是傻子?
幸亏拐过街角就看到一个广场,广场上有几个人在放烟火。见到其他人我稍稍放下心,停住脚步朝后面看了看,发现那东西没跟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72、第三章
运动一番,体内的酒精全化成冷汗从后背渗了出来;脑袋里清醒了许多。
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东西?阿飘?
自从进了易道堂;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胖子说这叫缘分;说明我有干这行的潜质,不像有些人入了易门也看不见宝。现在就业形势那么严峻;与其改行去小公司做个文职人员辛苦赚钱;不如踏踏实实跟着易老板学东西。薪水稳定住得好,老板妖品又好,等接到大生意还能拿奖金。
在其位谋其职,既然暂时决定干这行,就要认真学习业务知识。这几天趁有空,我从老板的柜上找了几本晦涩难懂的鬼怪古书翻了一下。
书上说;每个活人头顶都燃着一股灼人的阳气,用来聚集人的三魂七魄。人死阳气熄灭,三魂往生七魄消散。人们所说的鬼阿飘,其实是人的魄。有些人的魂已转生,魄却因为执念怨念深一时消散不开,在人间飘来飘去。没有阳气和魂的支撑,魄很快就会消散。如果有人时运低看到了阿飘,一时心慌吓乱了自己头顶的阳气。出于自保的本能,阿飘便无意识地依附在这人身上,吸取这人的魂力和阳气。那些所谓被鬼掏心挖肺的可怕传闻多是扯谈,阿飘没这个本事。不过被阿飘上身,降低时运,霉运连连倒是真的。
当然也有错过往生的魂同魄一起在世间游荡,这种东西就是俗称的厉鬼。厉鬼很少见,形成的原因有很多种,怨气相当强。亡灵呆在世间会时刻被阳气灼烧,十分痛苦。又因为错过往生的机会不得超脱,厉鬼的怨气会随时间的增长而增加……
不过万物有序,十八殿森森阎罗王在冥界坐镇维持冥世的秩序。有厉鬼,就有黑白无常收厉鬼。不然任由厉鬼横行,世间岂不乱了套?
如果刚才看到的真是阿飘,一定不能害怕。人胆子大便阳气充足,百无禁忌。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擦掉头顶的冷汗,在残余酒力的帮助下顿觉心里平静了不少。然后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女孩,忽然感觉有点麻烦。
女孩佝偻着肩,双手紧张的绞来绞去。头垂得太低,以至于露出了一段长长的后颈。乱糟糟的头发因为她的动作往下垂,遮住了她的脸庞。
会不会是吓坏了?
我住在妖怪家里,还在妖怪手下工作。尽管也害怕这些诡异的事,但接受能力肯定比一般人要强。普通人就不一样了,没几个不谈鬼色变的,更何况是这个小小的女中学生。
我微微蹲下身,望着她的脸安慰道:“别害怕,周围有这么多人呢。”
她没回答,目光很散,怔怔的。眼睛周围浮着一圈淡淡的青色,黑暗中看上去像两个镶嵌在脸上的黑洞。
完了,不会是吓傻了吧。不少人因为胆小太小,见过阿飘以后直接被自己吓进了精神病院。要是她被吓疯了该怎么办?出门就碰见这茬事,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打120?110?不行不行,没人作证,别人不会以为我是坏蛋吧?
想了想,掏出随手夹在包里的驱鬼符,在她眼前晃:“没事了,鬼已经被我驱走了,醒醒……”
她猛地一怔,像从睡梦中突然醒来似的,迅速朝后面退了一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姐姐,你做什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辩解:“你见鬼了,我,还以为这符有用呐。我在易道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