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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轻轻拭了一下眼角,阿零发觉,眼泪真的是一个很方便的东西,流出来的时候,可以宣泄很多难受的情绪,发泄过了,一伸手,便擦掉了,擦得无影无踪,好好隐藏住了所有,不会被人发现…这样的眼泪,实在是太好了,远比那胸膛里的无用的一颗心,要好上太多。至少它不会动不动就痛,抑制不住的难过,明明是已经决定了要忘记的东西,却还是反复想起来,挥之不去…
——万年之前,我曾经无意中看到了你的灵格分离术,你是三位灵格之中的一个,当时施展秘术的人,背脊正中心,有一个墨色的环形胎记。
——当年的灵格分离术后,你的三位灵格就完全分离,一定要找回其他两个灵格合为一体才行,否则…
——所以灵格的合一,其实是有时间限制的,虽然我也只是听说,但是那个时间,似乎,并不太长…
——那个时限…
——那个…时限…
一盏孤灯,一轮新月,那印在迷蒙灯光之下让她看不真切的一句句话,此刻,却是无比清晰的一次又一次,映入了脑海中央…
什么时限?她根本,就不想知道什么时限!三位灵格,灵鸢一个,她一个,还有一个,是谁?!…那据说,在分离之时还只是一个无形无态的白色烟气的第三位灵格现在进化了万年,有可能变成任何样子,她该上哪里找她?她该如何做,才能在那该死的时限到来之前,完成所有?!脑子里纷纷乱乱,绕着赶不走的一大团,分明今天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分明今天准备回家的那一刻,她都还是,很开心的!
风声掩去了呜咽声,豆大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落下的那一刻,她已经不再忍了,这个时候哭出来,至少好过回家了之后在殿下面前忍不住…
她想,这样的话她根本是不信的,毕竟那个学姐不也只是听说的么,听说的东西,不是最多只有五成可能,是真的么…
那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却还是这么伤心呢?就好像波折一个过了,又来了一个,她只求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却是从来不好过,只想要跟殿下就像这样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奢求一个永远,安安心心的守着一个今生,结果现在呢,却是突然告诉她今生也许都是个奢望,这样叫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呜咽着不断抹着眼泪,阿零哭得越来越委屈,身下的符纸打湿了,飞得颤颤巍巍,身边大头和无颜紧张的跟着,眼看着前方的黑暗中已经显出了山体,岚山到了,马上就要着陆,降低了高度的阿零亦是吸了吸鼻子用力擦了把眼泪,下一刻猛一抬头间,却是泪眼迷蒙一眼看见了前方那灯火通明的豪宅门前静静而立的修长身影,心跳猛得顿了一顿,差点再摔一跤。
午夜的山顶,夜风已是有些冻人,一袭黑衣,一条长裤,永远简单且毫不出彩的衣着喜好,穿在那样一副纤长挺拔的身材之上,却是永远好看。短发清爽,墨瞳微凉,稍稍侧身斜靠在门边的男人神色微微慵懒仰头望上了长空,那清亮的墨瞳仿似干净夏夜刚刚被雨水洗刷过的星,淡淡眸光映上那呆愣发红的眉眼,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下一刻符纸上有些受惊了的丫头已是一个翻身稳稳落到了地上,小跑到了家门前。
清爽的T恤配短裤,干干净净的白皙脸庞,长大了一些的孩子已是到了穿什么都好看的年纪,只是那微微发红的眼角和鼻头却是让人有些在意。
眉头微蹙,偏凉的目光轻触上了那红得厉害的地方,下一刻却是不期然间一瞬对上了那双直望上来的漆黑墨瞳。眸光微敛,迎上的却是毫无避忌直勾勾的眼神,那样的注视之下微顿三秒,某人毫无办法的一下移开了视线。
“…怎么哭了?”淡淡一句话,偏头那刻微微尴尬着说来,这应该不是他准备看见她时说的第一句说,僵硬中听着有些不自然。阿零还在发呆,感动着殿下居然会出来等她,听见这么一句才猛地从思绪里转回来,微一摇头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没哭,风太大了,吹的。”
风吹的?能吹成这样?青黑眼底淡淡带起一抹深意,望上那红的叫人都有些心疼的鼻尖,昼焰行微微一顿,心中轻叹了口气。那一句回答,带着明显的鼻音,那一说谎就绞衣摆的习惯也还在,怎么看都藏不住心事。只是她的有意隐瞒,他也不再揭穿,默默再看来一眼,下一刻昼焰行轻轻转身,朝着屋里走去:“冷就快进来,佘青留了你爱吃的东西,要吃就去厨房拿…”
淡淡清冷的声线从前方传来,那一刻,阿零微微愣神站在门边,晃眼望上前方那一片温暖光线中晕染上了浅浅金色的淡漠背影,那一眼,夺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便是殿下开口说了些什么,她都完全没有听明白。
山顶这个大宅,灯火通明,带着暖意,十年了,这里,便是她最爱的家;
灯火深处,那长身而立,永远带着冷漠疏离,却是只会对着她一人浅浅微笑的,是她家殿下。他是她的家人,是她最重要的人,是唯一一个便是失去了她最爱的这个家,也是绝对不能,失去的人。
这一刻,便仿佛她所拥有的,所有最好的东西都一下尽数摆在了她眼前,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像是那么远,带着今天这样一瞬糟糕透了的心情,这所有的一切,便像是碰一下,都会碎了一般,让她觉得,很难过…
------题外话------
忽然有事不能再写了,预计的情节没写出来只能放到明天,实在抱歉…感觉急吼吼的有些地方没有处理太好,明天白会再来修改一下。
这一章有点小虐哈,明天会甜回来,文文之后的剧情会有些波折,不过第三卷基本就是解决感情问题了,夜吟挽歌这一篇明天应该能结束,还有一篇第三卷就结束啦,保证是HE哈,么么哒~
☆、036 夜吟挽歌 夜谈
这一晚,直到最后,那让丫头变得有些奇怪的心事还是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小丫头似乎是故意的,用尽了一切手段装傻充愣撒娇卖萌了一整夜,黏糊糊的让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抱着哄,搂着睡,直到最后丫头精疲力尽终于缠够了睡着了,某人才发现自己最初跟来的目的早就完全抛到了脑后,陪着疯了一夜,竟连开口再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捞到一个…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这样不愿跟他说?单手支着头,半绾的青丝缓缓滑落,清冷金瞳凝上那夜色下沉沉睡去的小脸,半晌,才自黑暗之中传来了极轻一声叹息。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是借着这一晚有些异常的情绪,打破了多日来有些微微尴尬的僵局。自那一日校庆回来,他和阿零之间就总是隐隐的带着一些距离,长大了的孩子,改变了的心境,愈发在意了以后就好像再也做不到随心所欲的亲近,那暗色之中睡颜澄净的小脸明明看着就傻乎乎的像是没长大的样子,自幼养在身边的小娃娃,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着不一样的眼光来看待她的?居然会觉得那张圆脸,很有吸引力的样子…
眸光微敛,偏头清了清喉咙,怎么看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再次抬眼的时候,那淡淡望来的竖瞳里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犹豫了一刻,却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上了那清秀的眉间。
微凉的指尖,沿着那精致的轮廓缓缓往下,触上的地方泛起金色的光芒来,那是他的灵力,提高了体温与她的温度相融合,这样,便不太容易被察觉。
阿零应该是很累了,睡得很深沉,长指沿着小巧的鼻翼滑过,触上浅浅的鼻息,那一刻她一偏头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微微抿起嘴角来笑了一下。
暗色之中,凝视着那抹笑容,泛着幽光的金瞳轻动了一下,浅浅带上了暖意。
你看,便是睡着了之后都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成熟稳重的人谁在睡着的时候还这么傻乎乎的笑的?~想着,却是轻扬了嘴角,指尖沿着那澄净美好的弧度轻滑而过,触感一片温润轻柔,不可思议。下一刻,终是忍不住再次绕回,轻轻抚过,流连,往返,再往返,轻柔却执念的动作之间那片鎏金之中眸色有些深了,缓缓凑近,映出微微迷离的光来。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已经换成了这样高高在上俯看而下姿势,半撑着身子,掌心终于滑过莹润的小脸没入到温暖的颈项之间,身下的姑娘睡颜安详,毫无戒备,密长的睫毛映上窗外的月色如翼轻颤的那一秒,他终是缓缓俯身,嘴角轻轻覆上了她纤柔的眼睑。
温柔的,怜惜的,那样一个吻,带着三分宠溺,七分眷恋,还有十分的隐忍,将欲念和情动压抑得很深。已经有多久了,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用虔诚,对上她的纯净,一切都不敢做得太过,逼得太紧。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想要触碰,想要拥有,想要完完全全的身心交融,让心爱之人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如果这样便是喜欢,那他当真是喜欢得要命,气息微乱,轻吻向下,轻触上小巧的鼻尖,印上那白皙的脸颊,却是在他最留恋的地方皱眉踌躇了一秒,倾身而上,落在了眉心。
素来清淡的鼻息,再仰首时,已是温热而紊乱,轻柔的动作,用力的隐忍,齿间溢出的轻喘裹着叹息,金中带红愈发艳丽的竖瞳淡望而下,凝上那熟睡之中温婉沉静的容颜,手心按在枕边,长指寸寸握紧,下一刻终是金瞳一敛翻身而起,在最后一刻,抽身离去。
午夜的山顶大宅,树影摇曳,不开灯的地方总是有些阴森,无论是雕像还是名画,看着都有些渗人。
一楼大厅传来轻微的动静,近日一直睡眠很浅的夜福在第三次瓷杯轻动的声音里睁开了眼,凝神听了一会儿,起身披上衣服去了客厅。
朔月的日子,山顶阴气集结,这样的日子最易引起殿下体内傀儡异动,造成身体不适。所以这段时日以来他一直都很小心,密切关注着殿下情况的同时也留意着天象,却是只觉虽然殿下近日还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但那天象显示的朔月冲日红光现世的迹象却很不好,说不定今年的朔月日便又会是一场已经千年没有再出现过的傀儡大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心情微微沉重夜福走过大厅,循着光亮来到厨房,墙上的时钟已经悄然划过午夜两点,厨房里的人果然是殿下,一袭黑衣,容色清冷,手中轻转的瓷杯里飘出清茶的香气,映上的那淡漠眉眼,并未显出什么不适。
夜福稍稍安了心,微微诧异再是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发觉今天殿下的造型怎么有些奇怪,再是定睛一看,原来那散在身后的墨色青丝被半绾了起来,用了一根,玫红色的发带?!
夜福瞬间惊悚了,眉宇之间原本带着的愁思还来不及散去使得那张脸微微扭曲看着无比滑稽…另一头,长指轻持着瓷杯,容色艳丽却是永远清冷的他家殿下在氤氲水汽之间薄睑轻揭淡淡望来了一眼,那金色竖瞳之中微微傲睨的神态分明是在说怎么了你有意见?本殿下又不是hold不住这样的颜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好吧,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殿下您倾国倾城当然是怎么搞都好看,肯定扎个双髻都是美轮美奂滴…夜福心里猛咳了几声,垂眸掩去心中奔涌的腹诽,恭恭敬敬状挪到主子身边,很有经验的端出一碟小点奉上,心中想着的却是啊啊,那发带一看就是阿零的手笔哇,果然从来晚上不起夜的他家殿下这种时候会出现在厨房就是因为家门大事哇,什么生事啦,死事啦,还有阿零的事,是不是?~
心情稍稍放松下来,心里的吐槽便是停也停不下来,比如说现在他家殿下的这副模样吧,眼风含情薄唇带朱,却又微微阴鸷暗暗胸闷的,怎么看都是春情荡漾交替着万里冰封,所以说,是忍着去了阿零的房间陪玩了么?然后人睡着了之后又默默忍着出来了?话说殿下已经好久没有去过阿零的房间了哇而且以前去了哪有一次是不留宿的?结果现在呢?啧啧,已经到了搂着睡都睡不下去的地步了?呵呵,想着,还真是有点可怜的哇~
心中奔涌着歪歪,某人努力压抑着表情内心却已是澎湃得完全停不下来,完全没有一点自己也还是一个跟媳妇儿没有半点进展的小白的自觉…总之相由心生,那张微微扭曲却硬是摆出恭敬模样的脸看得昼焰行愈发烦躁,下一刻冷冷将茶杯往案上一置,眉头微拧他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诶,诶…殿下…”夜福跟在身后猛一抬头,脱口而出,挽留的意思出口之后他自己也微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为了说些什么,只是下一刻却又反应了过来,微微严肃了神色恭敬开口:“殿下,您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听见身后动静,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