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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焰行已经快气炸了。
尿了,这丫头居然在他床上尿了!昨晚他是脑抽了居然可怜这丫头让她进来睡,结果这就是他的回报!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死丫头!
昼焰行已经下了床,如今正站在离床最远的角落一脸厌恶加愤慨的死盯着罪魁祸首。阿零被滔天怒气完全吓醒,一瞬摸到身下还带着潮气的被褥,瞬间呆愣…她明明,明明是到厕所去尿的呀?
脸上带着迷茫加困惑的表情的小娃娃看在昼焰行眼里就是个傻子,一肚子尖酸刻薄的恶言堵在嘴边居然对着那张傻脸有种说不出口的无力感。昼焰行怒目圆瞪小丫头,瞪了又瞪,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怒吼:
——夜!福!
死哪儿去了?!一个个造了反了还是不要命了?再不来本座拆了你的元神去炼丹!
黑影夜福就是在主子一脸杀人样的当口跌跌撞撞赶到了卧室,落地瞬时化作人形,一眼看到缩在床尾怯生生的小阿零时愣了愣:“…殿下这是…?”
阿零在看到夜福的那一刻本能的想下床躲过去,刚一动就被一声怒吼喝住:“动什么动?要是再敢把本座的地毯弄脏了本座扒了你的皮做张新的!”
阿零被吼得一抖,果真不敢动了,缩着肩膀垂着脑袋歪在床角,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夜福此刻也把情况大致弄清了,只是阿零这小丫头睡得好好的怎么跑主子床上去了?不该问的事情自然不能问,夜福轻咳了一声打圆场:“启禀殿下,阿零还小,可以慢慢教…”
“慢慢教?教得好么?!这不就是吕洞宾的狗,农夫的蛇么?你让本座怎么教,啊?怎么教?!”昼焰行一脸怒气指着阿零大声控诉,缩在一边的阿零一句没听懂,只觉得这还是第一次听主子说那么多话。
夜福心里抖了抖也不再多言,主子连一向高冷的形象都不顾了肯定是气狠了,夜福三两步过去抱上娃娃就往外跑:“殿下先去书房歇一会儿,夜福马上回来收拾…”
——不行,你先过来收拾,把这床被子拿去丢了…主子满含怒气的声音从后方飘来,夜福抱紧娃娃,一瞬跑远了。
夜福到底还是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天知道一向有洁癖的主子看着那尿湿了的被褥再多一秒会出什么人命。夜福把阿零抱到浴室放到浴缸里嘱咐了几句,还是赶紧跑了回去。
收拾了被子换了床单,再把床上能替换的东西全换了一遍,夜福喷上香水将房间熏了片刻,最后打开窗户让微风将房里的香气稀释成了清淡的味道。抹了抹头上的汗,夜福叹口气——其实不过是小阿零的一泡童子尿,能有多脏?
回去的时候阿零还是按原样乖乖的坐在浴缸里,困得头一点一点的,看着可爱又可怜。
夜福上去揉了揉娃娃的头,把娃娃抱出来放水给她洗澡。
洗澡的时候,两人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大致沟通了一遍,末了阿零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有些激动也有些吃力的开口解释:“阿零,本来,不尿的…草地(摇头),不可以。后来,殿下说…厕所,可以(点头),阿零才…尿的。”
此时夜福已经大致明白阿零是做了个找厕所的梦,只是没想到梦里居然还有主子~夜福好笑到不行:“阿福知道了,不是阿零的错,是殿下让阿零去尿的对不对?”
对,阿零用力点头,拉着夜福的手站起来,努力重现当时的场景:“阿零去,是厕所,可以…尿…”
噗哈哈,夜福看着阿零一脸严肃加温柔的饰演主子还说了那么雷的话,补脑的同时笑得差点岔过气去。
好不容易笑够了,夜福望着一脸迷茫的小阿零拼命摇头:“阿零啊,你太小了还不识人心哇,殿下分明是这样的才对嘛~”说着,自己也站起来,双手抱胸头一仰摆出一个鼻孔看人的姿势,挑眉冷哼:“呵,能不能尿这种事还来问本座,活的不耐烦了么?”
演完,夜福哈哈自己笑出了声,蹲下身揉了揉继续一脸迷茫的小阿零的头,又笑了好久才止住…
——
日子就在轻松惬意中一天天过去,虽然恢复了高冷的主子还是那么难以亲近,虽然犯了错还心有余悸的小阿零还是只敢做些背后讨好的事,但是看着主仆二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夜福总免不了背地里偷笑,感叹一句,生活真美好。
只是,有人活得幸福,就有人活得痛苦。千里之外,一间透着*气味的破屋,全身破破烂烂都看不出衣料颜色的女人窜到屋子一角,拿起手里的半块馒头拼命往嘴里塞。
屋外传来几声怒骂,顷刻就到了身后:“个狗娘养的小贼居然敢抢老子的馒头你活腻了啊?!”一双破鞋用力踏上女人的背,狠狠一脚踢得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却仍旧头也不回的啃着馒头。
身后三个乞丐骂骂咧咧把人提起来打了几下,其中一人忽然眼睛一亮:“老大,好像是女的!”
话音刚落,那挥在空中的拳头就停了,三双聚过来死死盯着女人的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芒,夜色中,犹如兽眼发出的绿光。
很久之后,当天边那片乌云飘走露出了星点月光,三个乞丐才提着裤带摇头晃脑的从破屋里出来。屋里,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女人捧着衣服拼命蜷缩着瑟瑟发抖,她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和灰尘,只看得到一双枯死的毫无生气的眼睛。
从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到亲眼目睹父亲惨死的孤儿,再到被追债者夺去了所有的弃儿,C镇豪门屠杀案之后,她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最后,居然因为半个馒头被三个乞丐给!
哈,哈哈哈,阴暗潮湿的角落传来非人般的笑声,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还不让她死?!
乌云再次将月光挡住,黑暗中飘来阵阵诡异的阴风,轻轻掠过女人枯黄的头发。
——你想,复仇么?
——给我一样的东西,我帮你复仇,如何?
诡异的声音在吴倩脑中响起,越来越近,啃噬着她最后的神智。
复仇?复仇?!对,我要复仇,杀了她,杀了那个鬼孩子!杀了她这一切就能结束了,我又可以回到从前了!
心中呐喊出蚀骨仇恨的那一刻,早已掐住吴倩脖子的黑影一瞬从她的七窍里抽出了那乌黑的灵魂。
——呵呵呵,这充满了恶意的灵魂,还真是美味呢~
------题外话------
哈哈,今天魔王大人形象破裂了有木有,什么都能忍,洁癖不能忍啊有木有~
其实白一直很心水小朋友晚上做梦找厕所然后尿床这个梗哈哈,大家不知道有木有同样经历,反正白的基友们都有过哈哈!
剧情开始进入跌宕起伏的连续*篇了,首推啊首推你在哪里~
PS。时隔太久大家可能忘记谁是吴倩了哈,就是当时魔王大人让小阿零在宴会上杀人,那个她爸不让她参加宴会她自己偷偷溜进去躲在二楼结果亲眼看见自己爸爸被杀的那个小姐哈,所以是魔王大人造的孽哇。
☆、016 雨夜绝杀
这一夜,又是打雷下雨,夜福守在阿零床边握着孩子的小手,阿零之前被雷声吓醒了,现在拉着他的手好不容易睡着了。
夜福看了看孩子睡得不太安稳的小脸,微微叹了口气,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
为了让阿零快些学好说话,夜福每天下午都安排阿零看两个小时的电视。本就不是普通的孩子夜福对娃娃看的节目也不加限制,遥控器给她后一般都是放她一人在放映室里自己看。
那天下午阿零也是看了电视,晚饭的时候出来帮着摆盘子,正好主子从公司回来经过客厅,当时也不知小阿零是怎么想的,突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主子身后叫了一声爸爸…
当时主子回过头,那一瞬眼中的冷意,吓得夜福差点摔了手里的盘子!
事后他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个称呼阿零是从电视上学的,她以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年轻男人都可以叫爸爸,压根就不知道这个称呼背后的意思…所以鲁莽行事虽然有错,但就此判定死刑还是有点冤的…
看着娃娃这几天因为主子忽然的冷淡而无精打采的样子,夜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其实主子会生气是理所当然,只是阿零不过是用错了个称呼,主子训斥几句小惩一下就过去了,何必冷暴力这么久?
夜福一时也摸不清主子的心思,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是解释清楚原因就能过去的那么简单,再加上最近那个日子快到了,这几天他总是拉着阿零远远避开家里的低气压,先安稳度过这段时间再说。
——
夜福陪着阿零睡觉的时候,昼焰行正待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空屋里,手里提着一坛酒,被酒气熏染的金眸里情绪晦暗不明。
他很少这样不顾形象的灌酒,但今天是例外;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心情都很糟糕,今年尤其烦躁。
仰头灌下一口酒,酒水从坛口荡出来沾湿了衣襟和长发,雷雨夜空气里都带上了潮湿的味道,湿漉漉的感觉让他更加不爽。
屋子里除了那立在墙角的石棺之外空无一物,盖在棺上的红布已经被扯落在地,半透明的青玉棺材里隐隐现出人形。玉石的脉络下,有水纹缓缓而动,隐隐带动着棺内之人的黑发白衣,那灵动的样子让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这一睡,却已是近万年。
昼焰行晃过去,伸手撑上冰凉的棺面,金色的眸子因为酒气带出了瑰丽的金红色。他微微偏头薄唇弯出一抹冷笑,喃喃的声线起:“又不是…今年么?”
笑着,他退开一步,清淡的语气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苦涩。
“那是明年?后年?嗯…?清衡你说,会是,哪一年?”
没有回应的质问便如同自语般悄不可闻,他用了最轻的声音,倏然用力的手掌上泛起的青纹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哐嘡一声,瓷坛再也承受不住压力破裂,酒水洒落的瞬间,昼焰行忽然偏头,一双隐含戾气的金眸瞬时朝着漆黑的窗外望去。
另一头守护在阿零床边的夜福此刻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向外眺望。大雨倾盆的夜晚古宅四周充斥着超乎往日的阴冷寒意,夜福微微皱起眉来——有人入侵!
——
古宅围墙,阴森小径,一个黑衣的女人面对墙站着一动不动,侧脸隐在长发之后。
——复仇,咯咯,复仇。
空气中传来诡异笑声,夜归的司机经过小路晃眼看见人影吓了一跳,一身冷汗再次从后视镜看过去,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骤雨肆虐中,高墙的另一面凸现出了人形。黝黑的人体一抬手,在手臂和墙壁间抽起无数黑色的粘丝,粘丝随着动作断裂,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
如同破茧而出一般,人形怪物穿墙而入,空气中弥漫起阵阵腐肉的臭味,直到最后一根粘丝断裂,那站在雨中的怪物微微偏过头,没有五官的脸朝着身侧的空地望去。
那里站着一个人,黑衣黑发,金色的竖瞳即便在毫无光亮的雨夜依旧耀眼,透出生冷的寒意。
咯咯咯,下一刻,怪物空无一物的头部咧开一条血红的缝,大声笑起来。笑声中,大嘴里两排锋利的齿牙不住摇晃,上面还沾着黑红色的血肉。
真是个,恶心的东西。
昼焰行骤然出手,一瞬朝着身前的地面击去。彼时正逢一个惊天落雷,直直打向地面的闪电发出耀眼白光,那一瞬地面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碎成了无数块,破碎的沙石被灵力操控飞到空中,调整出尖锐的一头朝着怪物猛攻而去。
怪物在那一刻爆跃而起,发出了更加尖利的笑声。天空中张狂的笑声重叠,来自怪物身上每一个角落。
它的四肢,躯干甚至头部,在那一刻忽然裂出了无数缺口,每一个缺口张开后都是一张血红的大嘴,一口锋利的尖牙!狂笑着,无数鲜红的长舌从怪物长满全身的嘴巴中喷射而出,带着恶臭的猩红舌尖上居然还长着一张张呲着尖牙的嘴,恶心的长舌一瞬击破空中的沙石,朝着昼焰行的方向直刺而去。
锋利的舌尖如同红色的肉刺一般插入土壤,那里却早已没了攻击对象的身影。没有眼睛的怪物却似乎能分辨敌人的动态,一击失败之后它刚想将舌头拔出来,忽然身侧的空气中一下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只手猛的伸出来死死掐住了它的舌头!
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怎么凭空出现的,那用力掐着它舌头的长臂已经一个用力,将它狠狠甩了出去。
被敌人拽在手心的舌头一瞬便由武器变成了弱点,怪物被扯着舌头飞甩,无数次重重砸在坚硬带刺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带血的深坑。
二楼窗口,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夜福手心冒出了虚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主子虐人虐得如此不怕脏不怕累不讲究一刀结果对方的效率,这分明就是抓着正好撞到了枪口上的人来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