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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已经释然笑了笑。
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所谓海外掠奴又不是我家首开这个先例,要知道唐人在新罗沿岸掳女子售卖为利,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所谓的新罗婢,就是由此而来,有时候不够,就去抓倭人女子充数,反正看起来都差不多,虽然每次新罗国都痛陈厉害,朝廷也明令禁止这种行为,但因为利益牵涉太多,其实屡禁不止。
后来就连新罗王家干脆将自己国家的女子训练装扮之后,作为一种特产输入唐朝,以换取等外汇,当初为了给夷州解决岛上光棍太多的问题,兼做勤恳卖力的奖励,也花了大钱接收过这样一批多达千人,操着生涩口音显然来源可疑的女子。
既然连号称君子之国的藩属都如此,更别说这个过于遥远,除了进贡的时候,很难在上位者脑中有位置的所谓南海小番。据我所知,就连这场千里海外的冲突,在朝廷的志记中,也就是“南海贾与土人争衅,破埠而烧之”这么一句话。更有海外商人,长期从那些海岛上诱骗皮肤较黑的土著,然后冒充昆仑奴卖到广州以牟利,只是没有海南做的这么大手笔,而且还是官方的名义,等于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将其最大的利益化,反正这些海外土人又不是我们国民,他们的死活,不适用大唐的人道主义,也许我该回忆一下看过西方的殖民历史,给冯越一些关键的建议了。
严格说,近代殖民做的最成功的还是日本人,它也是后世现代国家中,唯一一个还在官方有组织进行大规模殖民地国家。因为这是一个常年处于火山地震带中,时刻充满危机感的民族,所以大陆梦破灭后,从朝鲜战争日本再次崛起后,就开始大量输送海外移民进行软性殖民,不但置有专门的海外拓殖省,甚至有专门从小培养殖民为目的的从小学到大学的教拓殖育体系,它的领事馆。也有专门风情民俗的指导机构,如何让日本地海外移民,更好的与当地人相处溶入社会,并取得影响力。
就象日本占领台湾五十年。成功的奴化教育,几乎让台湾占领下的第三代以为自己和流求人一样,就是日本地二等公民。成为日军重要的补充兵员,到了90年代许多台湾政坛的头面人物,依旧以自己地日本姓氏为荣耀,但是作为日本在海外殖民最成功的范例,却是南美国家秘鲁日裔总统腾森,为了他的地位问题,日本甚至不管国际法敢和人家叫板。只是日本的老大美国,一向视南美洲为自家的后花园。容不得这个野心勃勃的小弟染指,于是80年代后日本的移民的重点,才转向了战乱与贫穷落后地非洲。
至于后世的历史书上,描述的是南洋土著民族的血泪史,还是少数民族加入中华大家庭的民族大融合,那已经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不过这位佛逝国王也是颇有活动能力,居然能连横合纵另一些受到威胁的南海小国,秘密将国书送到朝廷,想必也是打点了不少关节。只是因为路途上延迟,外加官僚体系的作用,直到近期才被转到御使台,如果我身死在南沼或者打了败战回来,这或许是一个对付我的大利器,但现在拿出来却是黄花菜都凉了,这也是御使台那些家伙。把这东西透露出来做人情地缘故吧。
“对于奴隶贸易。我们并不陌生,从人类走出蒙昧诞生国家这种东西开始。互相以征服为目的地奴隶贸易,就伴随着历史的进程中。罗马人征服迦太基人,斯巴达人毁灭雅典共和国,乃至以荣誉与尊严、爱情与丑闻为名义的特洛伊战争,甚至是东帝国时期的光复皇帝,重新驱逐摧毁野蛮人的国家,无不是战胜者对战败者的大规模地奴隶贸易,……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已经文明已经极其发达,达到封建社会顶峰地东方帝国,重新拾起对这种野蛮而血腥的人口贸易地兴趣,比较公认的说法,是这个帝国刚刚经历内战之后财政危机,毕竟,为了解决这种困境,至高的君王甚至不惜将它承载荣耀与历史的都城,变成生财的机器……
当初的起因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最初引发这段历史进程,只是因为一个极其可笑的理由,一个南海新兴的佛教国家,不知名的小吏无节制的贪婪引发的贸易冲突,又因为末代王室短视的庇护和强硬发展成贸易战争,哪怕这是一场连边境冲突都算不上的不对称战争,激怒了一位帝国权力核心的大贵族,而这位权贵在海上又有极重要的利益……上位者的愤怒和商人的贪婪,最终终结了室利佛这个古代国家,短暂的如昙花一现的历史。但是土人贸易的利益,让众多的参与者,如尝到血腥的鲨鱼而欲罢不能。这种影响甚至随着海路辐射到了西方世界,为了从东方换取奢侈品和精良的武器,以及来自海上的援助,欧罗巴的国王们,甚至以圣战为名,组织起了大规模的奴隶捕捉军队,在他们流淌着金磅的眼睛里,强壮的日尔曼人和乌黑的南大陆人,一样受欢迎”《奴隶贸易史之东方传奇》。
“虽然后世都在痛诉土人贸易的黑暗和丑恶,但对当时的人们来说,这些土人,就好比取之不尽用之不揭的两脚活资源,繁殖的很快,只要定期到岛上搜寻”《唐帝国在欧亚大陆的奴隶贸易中所扮演的角色》
“南海各地,几乎每个矿山,每条道路,每个种植园,都是南洋土著的血泪和尸骨堆砌而成的”见《唐殖民史考》。
“南海诸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这种金字塔式的结构,第一等的宗主国民和作为各种产业的管理者唐族,第二等的是以恭顺著称而被保留下来,本地出身的土著贵族,他们代表了税吏和地主,第三等是来自帝国周边开化程度高的熟藩,诸如新罗人或是倭人构成的,管家、打手、护卫、仆人的阶层,还有部分归化脱籍的所谓熟土人和他们混血的后代,第四等才是野生的土人为主的狩掠奴隶”。
第三百五十七章 宴家话
幽牺园
在若大庭园里摆上数十张菜肴铺陈的长桌,由宾客自取自酌,旁边还有各色厨子现场操作,烧烤煮炸的现成的食物随时补上,在水中亭台上,还有专门请来的伎乐歌舞,应着花树成荫的环境,可以随做随站,三五成群一边品位,一边轻松的聊天,高声笑谈或者窃窃私语也都有足够的空间,倒也幽雅诒情。
办这个餐会,也有多种用意的,一来答酬一下那些投贴拜上的,熟悉一下人情头面。二来利用这种环境,正好观察地方权力的分布和派系、小团体关系,因为并不象正式的宴会,有严格的座次安排,谁和谁走的比较近,谁和谁是姻亲连襟,谁又比较受排挤,谁离权力核心较远,谁的人缘好、谁的名声差一些等等,多能不动声色而一目了然,再者还有为我家的事业,暗中打广告的意思。
当然余、郑、韦、李等比较接近朝廷权利核心大大员,则引进内堂,还有专门的更高档次的侍侯。
半路检回来的老管家,表现出让人惊叹的另一面,按照我的构想,打点布置这偌大的场面,还要调度许多外借来的人手,居然没出多少纰漏,要知道,为了能够短时间内筹办到位,还从我家的市肆店铺中,组织了大量的餐饮供给用度,关这其中调度往来就是一个海量而琐碎的过程。用乐此不疲他的话说,平时那些都不算什么,只有这样的场面才算能让他出全力充分展示的机会。
不过其中最显目的,还不是那些应约而来穿朱服紫的汲汲大员们,而一群蝗虫般到处扫荡的龙武军将官们,除了少数位尊如韦滔等自持身份外,哪怕是新进年轻生涩的面孔,也在这种气氛带动下,放开了怀抱海吃好喝。如饿死鬼投胎般,对着排地满满的餐桌,猛然发动进攻行列中,只见杯盘与盏碗齐空,酒水菜肴淋漓叮当共一色,显然深得龙武军内部打秋风优良传统的熏陶,
据说。恩,据说,自从我家的小丫头开始学习做菜出来,某些肠胃饱受摧残的家伙,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一个报复的机会,因此个别带头的人士。很有把常年积压地怨气都吃回来的气魄……
相比大多数水陆铺陈极尽丰盛,还有成群家姬歌舞助兴的所谓家宴,这样的场合。要轻松惬意的多,只要你愿意,尽管可以招呼亲近相好的,躲在哪个角落。亦饮亦酌,自得其乐。
三五成群散落着。其中一个文冠纶巾地小群体,也对着池畔假山上回廊大亭的方向在喃喃私语。
“那位就是我们将来的坐师么……未免也太……
说话地学子,把玩着一个把雕纹精美的细底圆杯
“别看他不足而立,却已经游历海内风物,精通诸子百家而开宗十数门,诗词乐画,工技机巧,兵法文学、政治经略皆出其手……连医家的风寒邪正症说。都有他的建树。更别说他背后地人可了不得。时人都说究竟是怎样的天纵神奇之人,才教出这一个异类……还有密闻传说。是与李卫公,诸葛武侯一脉都大有干系……
“这个女人……”
其中最年轻地一位学子,突然眼睛一亮,就见回廊尽头,一名头花缎带黑裙白兜的女子,就如春晴明日下风曳拂柳一般的款款而来,正式婀腰如柳,扶风弱若,清容殊色,明眸潺潺的让人舍不得转开眼神。
“不要乱看,这位是殷良人,今天府上的家眷都没有出现,就是由她主持游宴的……
同伴讳莫如深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难道这位还有什么来历么……”
“据说曾是长安城里名闻一时地妙人儿,早年也孤傲地很,什么公卿子都不放在眼里……
“后逢大变……随了那位府上之后深得宠信,她虽然不在那为小殿下六尚之中,但有传闻说,殿下与六尚之首的谢大家,都不是喜欢管事地人,因此她才是内府里少数可以做主的人……南蛮围城时;还亲手杀过上门的乱党”
“这又怎么样……
“据说行走宫中时有命妇自持身份,不知轻重的嘲笑她身份卑贱,唤她做平康子……结果被那位小殿下知道了,随后找了个失礼的由头发作,让人狠狠抽了这位倒霉夫人一顿耳褂子,把人活生生的变成猪头。
他顿时失声了。
“禽兽啊禽兽”
正好又看到女子身后跟着一群小女孩,具是不及豆蔻的浪漫年华,虽然手中中规中矩的捧着器物,却是充满好奇的望着行来的人等。
他不由怅然骂道。
“这算得什么,据说他身边都是这样的绝色,还不满足的到处巧取豪夺,在河北收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女儿,在江陵骗走了身家巨万艳名远播的宁寡妇,回到长安又把哥舒老帅的女儿,全强行羁留在府上,……在长安收罪眷,在成都纳孤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虽然口中说的是鄙夷,却难掩面上艳慕。
“要知道这位还是个后军别将时,就已经在帐中私藏女子,还敢调戏圣驾身边的女弟子,楞是让他强占了名满长安的谢供奉,又骗诱攀结上年幼的公主,才开始发迹的……
“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好不好……”
又一个同伴端杯凑过来。
“人家可被今上亲许的不可思议之人,此君明明是个武人,却和文人一般,热衷于著书立学,开宗立派,偏偏还给他做成了不少……明明身列尊崇的官家贵人,却醉心于五民之末的货殖之利,门下营生遍及海内……明明当是大有作为的人物,却喜欢方技文艺这些杂旁之道。搞出一个又一个名作来……
“最可气的是,明明他身在其位却不务正业,偏生还能深得上宠不衰……
“据说他喜欢给自家的女人量身作曲,以得曲最多为宠爱最甚,……还喜欢让她们出来做事……”
“你没听他说,笑掌天下权,罪卧美人膝。大丈夫,当如是也。“羡慕有什么用,你不是听那从军曲唱,莫让儒冠误此身么,干脆扒了你这身文骨,做你投笔从戎的班冠军去……”
“快看。又有美女出现了……”
一群莺莺燕燕从长廊呖呖而过,几道同样充满好奇的目光,交错起来。不由他们自发地挺胸凹肚,摆出一副自觉最好的形象来。
对另一些人来说,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酬谢长期以来支持和追随龙武军事业的各界人士。顺便加强点联系,在长安就有过类似的活动。这次又有所不同。受到邀请的豪门大户,文武官员,能够沾上点关系的,都会把自己家还没出阁的女儿,打扮地漂漂亮亮的送过来。
这次南征封赏下来,军中也有一大批得到荣誉和地位的未婚年轻俊杰,因此还有相亲择配的意图,对这些充满金风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人财名利兼收之类。美好憧憬的学子们,也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比如。负责内部警卫地,照例是童子军出身的少年亲事们,穿着便服站在角落里,倒与那些宴会场内,特地被带出来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