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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优惠,军队无息借贷耕牛种子工具,十天出一次军圩田集体劳作,大抵同后世地边疆生产建设兵团。又从广南引进新作物,拥有富余的产出,庄户养殖就开始大兴其道,因为当地温暖潮湿,作物不易长贮,又因为当地一年要遇到几次大小洪水,组绝交通,是以饲养鸡羊兔猪颇为盛行,去年又开始引种南沼椒姜香草等,甚至还办了一个矮种山马场。
按照后世的说法,
工业文明是以农业文明为基础和养料发展起来的,没有农业文明孕育出的基本生产资料和人口基数,所谓的工业技术和消费市场,只是个大笑话,这也是大多数YY小说最脑残的地方,在古代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环境下,凭空造就出一个商业帝国,而且还是在朝不保夕的饥荒乱世中。
正因为如此,龙武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但有足够的矿山工场赚取效益,还有大量的围屯点为其提供基本的生产资料和人手,基础算是相当稳固,受制于外部的影响也相对少的多。
因此,有传说龙武军虽然无节度使之名,却有节度使之实,无论是安东南部平原,还是河西北路,或者小半个南沼故国的南平府,龙武军都有足够的利益和影响力。*至于封领南海都督府,那更不用说了。
签押完军州的人事调遣令,我转头对门外道。
“阿月回来了么……
“殿下正在后花厅会客呢。
绉老头站在门口恰如其分的应道
“会客……她有什么客会啊……我楞了一下。
走过苍翠蔓绕的曲廊,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嗓门
“老蝙蝠……
“老儿不是那白蝙蝠……
伴随着很无奈的声音。
远远可见,繁花团簇的厅内,一身宫裙的小丫头,正和神棍老头张果。大眼瞪小眼地,最后还是他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愤败下阵来。
“殿下想知道什么,,老儿当知无不言……”
“听说你的有大神通,”
“可以呵气为风,吐气化雷。”
“一口气喷出可以破墙断树,十丈外可将人头斩落。”
“殿下你在说搜神记么。
小丫头别别嘴。又转向一边高冠法袍的人,我认出他是另一位南内供奉叶法善
“道元子。你是流星变的么……”
“那是村夫野妇讹传的。
“不是说你七岁,溺于江中,三年不还……
“那是妖怪地行径了……
“大和尚,你的头好光亮啊……“谢殿下赞誉……
太上供养地张果、叶法善,以及今上亲近的山人刘唐、术士申泰芝。还有几名不认识地和尚正大眼瞪小眼的。看到我纷纷起身行礼。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我摆摆手示意道。一边揽住猫扑而来的小东西。
“这几位大师很面生啊。
“这位是长安法相宗净律寺的长老普如、普宏、普华、普光列位上人……
插手站在一旁的绉老头,倒是很有几分眼色,见了我赶忙一一介绍。
“他们很无聊地……已经眼瞪眼等了半天了……
小丫头亲密的挽着我,凑到耳边道了一声,
“要不我替你打发了……
“你先去把……”
我心中赞一下,吾吾两声,才回头道。
“有话直说吧,我时间很宝贵……”
“有事但请咨询大人一二。
张果起身,拿出一本书,那四位僧人之首地普如。也拿出一本书。
看到这两本书。我心头顿时哑然了一声,书本身倒不出奇。这是时下最流行的适合袖袋装的,蚊头隶书小字的读本,黄麻纸质,只要十四钱就可以拿一本,是讲古先生们常用的版本,只是封面一行粗糙大字《封神榜》和《西游记》。
普如亦开口道。
我倒了一声,这东西本来是我在逃难路上,为了防止好奇心过剩的小东西,造成更大的损失,而说给小丫头解闷的,后来范围有扩大那群少年宗室子弟,变成每天睡前聚在火堆前的例行一项讲古故事,又通过他们之口,为更多人所知,即便安定下来后,还有希望获得后续的剧情,而往来我家不段,我烦不胜烦,干脆让人整理记录起来,作为我家新书坊地第一批印刷产品,按道理说这种无稽地神话故事,已经不容易引起现实冲突,但没想到麻烦还是来了,估计是回到长安后的传播和影响有关。
其实因我之手传世地,还有另两部影响更著的名著,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水浒传可以说是一本官逼民反、农民起义的造反指南,虽然开文就说本书纯属虚构,但还是被列为内参性质的管制书籍,指定为宗室教材中,算不算是起了反作用。后来龙武军打下登州后,朝廷真的有人跑去,众多主人公还没出生的梁山水泊去暗访验证,那里是否有割据一方抗拒官府的基础,结果是对我惊为天人纭纭,特地令当地官府,派人驻于其中,以禁绝匪类。
三国演义这种倾向性鲜明的忠奸善恶、是非成败乱世争霸小说,倒是在本朝的军将和世家子中,大受欢迎,还涉及到大量古人名将、军法韬略治政、而被定为两学必修之书,常常有节选,被拿出来作为课题或是辩论之用。各种官私改写的版本,一时也传世很多,很多游侠儿就是看了这种东西,而跑来投军的。又因为这东西比传统的孙子魏僚太白阴经玉帐经更通俗易懂,据说在河东、朔方、河西、安西北庭诸军中。还真地有人把这个当成了兵法书来演教,
至于红楼梦,那是我唯一没怎么看的名著,毕竟作为我哪个年代的男孩子,都喜欢的是英雄豪杰的热血传奇,这种腻味纠结的东西。看几遍就丢过一边了。
“正是,闲暇消遣之做尔。
我笑了笑说。
“怎么劳得兴师动众地大驾光临……”
众人有些苦笑对视了一眼。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表情。似乎又都在等对方先开口,眼神交错地沉默了一会。
“其实……”
才由高冠皂袍的叶法善清了清喉咙,开口说
“这干系地确不小啊……
原来
问题在于这两书的背景,详尽高深。
前者虽然说的是王道成败的故事,但是其宇宙洪荒的背景。几乎囊括了后世众多宗门起源及,开天创世一整套极其完善地世界观人生观在内的宗教理论体系。后者则几乎囊括了后世现实所有地神话传说,栩栩如生的描绘了一个繁复详尽不下人间的神佛体系。
不要说其他的,光是对南朝葛洪以来神仙列传形成的道教神位体系,是一个颠覆性的影响和冲击,更别说,其中又涉及到佛道先后之争。
这群和尚的到来,却因为,
其中还涉及到了当朝的一代大士,玄奘法师,虽然状元子被人杀父夺母流落禅院之类的桥段。大手黎民百姓欢迎。但却设计到一代祖师的清誉。
虽然当年玄奘是在国家对外战争状态下,偷度出国。自费跑到号称天竺哈佛地头号学府——大那烂陀寺去深造,最学无可学终载誉而归。但牵扯上一大堆妖精勾引,女儿国留亲之类地桃色新闻,就不免唐突了。
法相宗又作慈恩宗、瑜伽宗、应理圆实宗、普为乘教宗、唯识中道宗、唯识宗、有相宗、相宗、五性宗。为长安佛门八宗之一。祖师即西游记里那位大名鼎鼎的唐玄奘,他取经归来后与大慈恩寺绎经有感所创教门,讲究地是唯心见性之法。
可惜的是,历来高僧求法度人的故事,远不如传奇法师率神怪弟子,到处斩妖除魔,救人与水火的桥段,在那些市井小民中更受欢迎。正面效果和负面非闻倒是一起让这一派“名声大震”。
如果这只是市井流传的人情小说之一,那倒无所谓,问题是这是从宗室里先流传出来的,还是当今太子殿下都赞誉过的书,事情就大条了,可以影响到一代君王对宗门教政的态度,可不是小事情,本朝因帝王喜好而宗教兴衰的故事,已经上演了多次。
再者如果是普通人,写了这种书,也不过是妄言,可以借助众多的信众和社会影响力排斥之,但是写这书的,是一位权贵,而且还不是普通权贵,而是与皇家三代都关系密切,手握重兵的元勋重臣,而且这位重臣,还是个独开文学绘画诗词数门宗师一样,掌握大量舆论的人物,传统的打压或者渗透影响手段,就不得其用了……
“难道列位找上门来,是要我出精神损失费了……
我嘿然冷冷一笑道。
“愿请大人为护法……
还是那群和尚中最老的那位普如开口道……
他们走后,我坐在花厅微微一笑,这算是交涉和拉拢么。
我虽然不能说无所不知,但至少也是上晓三千年成败得失,下通一千五百年的演变造化。现在唐朝的老子化胡,还是释教东度的道佛先后之争,正当其道。
自李唐开国以来,除了短暂的武周崇佛时代,就是一直奉行先老后儒再释的基本国策,道教虽然有李唐自承的国统为基础,但是它所面对的佛教,已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次动荡和变革,已经彻底中土化,基础很是雄厚的宗教集团。
长安城中最盛时,光国家承认的寺院有九十一所。其他兰若(非官方登记在册寺庙)、经坊、佛堂不计其数,所谓地“佛门八叶,六法长安”,远非道观的数量和规模可比。
因此长期这两家相互影响又相互学习,又相互保持对立和竞争。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获得朝野中重要政治势力的支持。也不可避免成为相互较量的筹码。
“他们想结大人之力,宏教门之法……”
这是长期混迹省台上层边缘。温哲的说法。
“这不过一次试探而已。
薛景仙如是说,
“背后还有其他人……
地头蛇崔光远总结道。
按照他们的说法。
长安沦陷后。这些集中了大量供奉和财富地场所也首当其冲的受到叛军地烧杀劫掠,无论是庄严宝刹,还是清净几为一空。龙武军进城后,在安军的驻地里,光是没即使溶掉地金银佛像。就堆满了好几仓。
经过了这场战乱,依然在宫廷中行走的供奉所剩无几。能以国师号的,这时候整个大唐貌似已经没几号,无非出自佛道两门,这时候紫阳先生李承光已经归隐茅山了,他的弟子门人都还没成大气候,正在和南天师道的龙虎山争夺南方地格局,北方的楼观道等大派,还没从战争中恢复过来。
佛门最大地禅宗已经分裂有年,北宗已经衰弱,南宗崛起的时间太短;密宗三大士的金刚智、善无畏已经去世了。就剩下一个已经归隐的不空上人。
唐朝国师的权利,虽然不比北朝那样大。可以象宰相一样参与甚至把持朝政,但地位依旧显赫尊崇,皇帝有大小事,还是要咨询一二的。相比已经在中土生根发芽根深蒂固的其他七大显宗,密宗三大士以后来者居上,获得国师的头衔,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
现在长安城里的各种大小文抄邸报繁盛一时,百花争鸣热闹地很,其中论战地重要的组成,就是道教、佛教甚至是儒教背景下地宗派之争,延伸出来的各种论点和观念之争,自从有了文抄这个大众传播工具后,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的发现了这个舆论平台的好处,各种势力纷纷粉墨登场,你唱罢来我登台,饶是热闹非凡。
长安光复后,朝廷也势必重新划分这些宗教的势力和影响范围,因此都在不遗余力的为自己的主张造势和张目。最早从景教开始,刊登以介绍域外风情为名,实际上宣传教义和历史渊源,所谓的《耶圣人巡游记》
其中大部分是直接或者间接控制在龙武军和相关的利益背景下,对于刊载的内容也各有特色的选择性。更别说长安的重建规划,饶不开我这一块。
众多教义之争逐渐变成充满火药味的各派论战的情况下,朝廷出台《大唐文抄诋闻发行制》就不可避免了。初步已经确定了诸如文抄为御使台所监督,定性为民情舆论之先要,开办需先向州以上地方官府申报,开办人必须有产有业,有功名在身的三人以上为担保等等。
作为掌握印刷行业的龙头,这其中又不免设计到我家的态度。
而从另方面说,我家对宗教的态度,还真不好说。
传统三教之中,要说我近道门嘛,我与被天师道背景的青城山合作和愉快,不但有大量子弟效力军中,还合作经营了诸多的产业,可谓是关系密切。
但是另一方面对佛门来说,我不但热心支持建设佛门重要工程乐山大佛,还以军队名义秘密资助南沼、吐蕃境内的传教事业,还让律宗大师鉴真在我的领地上建庙宏法,鼓励在南海之地推行佛教大乘之法,又引进北禅宗的少林僧兵,也是渊源深厚。
至于儒家,我以恢复诸子百家为名,支持建立成都官学,创立诸多学说,扶持以官学诸位宗师为首的儒家新流派,鼓吹兼容并蓄,有教无类,也不能算与儒家无缘。
更别说域外宗教。作为唯一被唐朝官方许可传道的外来宗教——景教,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