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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刺史大人在楼下转过头来,对众多同僚森冷道。
“全家就准备去海南种蕉吧……”
他又对脸色苍白的守捉使道
“虽然你我平素多有不合……但是在这件事上,州内上下官员都是一体的,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洛阳的梁府里。正是灯火通明,丝竹器乐盈耳绕梁,虽然还没到新春佳节,但是欢喜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的脸上,一般家里真正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去了回纥一趟,我也顺手“做”了十几“回纥曲”来应景,这《敖包相会》就是其中之一,还有象《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这种时代歌,被当作《歌颂天可汗之歌》随少年鲁王例行请安的时候献给了玄宗老皇帝,当然,当我唱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别提多有意思了。
我现在住在皇帝敕给的洛阳大邸——云山临墅中,这也是战后洛阳城中,少数能够保存下来的少数大型建筑之一。
最早可以上溯到前朝的越国公杨素,隋亡后在占据洛阳的军阀王世充手中继续经营扩建,称为昭贤堂用以招揽士人,王世充覆灭后,此地被转赐给凌烟阁第一宗室赵郡王李孝恭,李孝恭后人没有什么出息,于是这座宅邸,被武则天当政时的破门宰相许敬宗所得,以天下珍玩充之,中宗复辟后后,此地多久被中宗,赏赐给新封昭容的上官婉儿,作为宫外邸。
为此,中宗皇帝派人糜费无数,挖地为池,堆土为山、穿池为沼,叠石为岩,穷极雕饰,常引大臣宴乐其中。此地亭台阁宇,园榭廊庑,风雅为洛阳第一家,上官婉儿与崔湜四兄弟等无数入幕之宾,狂欢作乐通宵达旦。给可怜的中宗皇帝戴上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后来又辗转到开元从龙功臣,突厥血统的宰相刘幽求手中,他虽然没有常驻在这里,却将这里变成蓄养外室,幽会那些名媛贵妇的密所。后来洛阳沦陷,这里成为安禄山伪燕政权的头号大臣高尚的专邸,被改建来用做狂欢作乐聚宴众多伪朝大臣所在。
他常常将洛阳大内俘获的宫人,在宴会上做那暴露的艳舞之戏,然后让与会者当场自取自乐。
因此入住后,基本东西都是现成的,只要按照习惯改动添置一些就可以了,相比长安梁园的宏然大气又不失精巧,这里更多一些柔至奇秀的味道。想到这里,
我看了一眼正在笑语嫣嫣,和云容一起记述着词谱的林素昔,在这里并她没有什么异常的颜色。据说那位硕果仅存的四朝老臣钟绍京,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惊为天人,几乎以为看到上官婉儿的影子。
难以想象那是何等的倾容绝色,让她的祖父冒出何等的勇气,才敢把玄宗命令赐死的罪臣,瞒天过海私昧下来,并生儿育女。
霸占着我的膝盖不肯放手的小丫头,已经长的有几分分量,反正我抱她柔软身体的罪恶感是越来越少,乌缎如瀑的髻,直接顶到了我鼻稍,随着摇来晃去的小脑瓜子,逗的我鼻头和心头都一样痒痒的。
雍美典静的阿蛮,江雪凝霜一般的云容,丰韵绝尘的萧雪姿,文美清幽的林素昔,的苏夙,明艳可人的雨棠儿,藏在温言婉婉的初晴身后,是掩住半个身子的阿雯。
眉眼初长成些韵味的妹妹雨儿,大小姐玉坊手中抱着最小的瑶瑛,带着两个才蒙蒙学语的涛儿和宝儿,坐在下手。
她们环绕着我,静静的听我说一些草原上的奇闻异见,人物风情,说道惊险处,低低的惊吟起来,我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在和多年后,她们也是这样带着满堂儿孙,就这般的承欢膝下。
喝着热呼呼的蜂蜜雪芽,左揽右抱着萝莉和shu女,看着一张张娇颜如花的面容,随着我的绘声绘色,一点点绽放开来,种种名为幸福和温情东西,悄无声息悠然而生,似乎世间追求,也不过于此。
“阿笑今晚是我的……谁都不准和我抢”
小丫头突然做惊人语,在一片女人迅弥漫起来实质化的幽怨表情和尸餐素位的怨念中,她又故作老成勾勾下巴,扫了一圈道
“不准偷吃哦,我会让小白狼盯着这呢……”
话音未落,躺在躺下,百无聊赖,摇动着尾巴,象猫一样舔着爪子的小白狼,站起来呜呜两声。
在一片灼热的目光中,它也不由低哼几声,垂下尾巴夹紧后腿,赶紧跑开了,那是一种可以剥皮拔毛的怨念。
据说大内那些显赫不显赫的大小公公们,都已经惦记上了它,因说有传闻说,小白狼那突厥人的神兽,皮毛骨**有不可思议的奇效,拿一撮放在身上可以在沙场中拥有不可思议的好运气,而它的尘根更是神奇,生机极为强大,梁府靠它日进斗金轻易就,收入千万钱。
因此有上古流传的秘方说,此种生灵阴邪好银,无物不可乱之,只要将其切片阴干磨粉,合药服食了,可补阴阳残缺,连那些五根残缺多年的老阉也能枯木逢春,如新割韭菜一般重新勃出生机来……
不过它最近似乎都对那些狗狗失去了兴趣,迷恋上跨种族之爱,整天屁颠颠的尾行在一只大班猫身后,这支猫也是异种,乃是来自昆仑奴的故乡,万里之外摩邻国的麝猫,如香樟儿一般,身有奇香,而斑纹美丽,因为是西来的物种,又是海舶来到中土的,特起了个贝儿的闺名,家里的女人都称西贝猫儿……
“请陛下收回成命……”
第二天早上,洛阳乾元殿外,我打着哈欠,大老远就听见大批整齐划一,象打了狗血一样的呼声。
“传开府仪同三司,内枢密事,参事府总纲,行宫都部署总宿卫使、三宫责捡大使,宗正左丞,……”。等唱名的内官,将这一大串头衔报完,里面也总算彻底安静下来。
跨剑履佩,满身的金鱼符、错金手刀、印绶、玉炔、珠带晃动叮当作响,在大殿之上显得尤为空旷,明明是黑压压的站满一群人,却让我生出处在静室的错觉。
在他们了然,泰定、惊异,疑虑,焦急、乃至惊恐,慌乱的各色表情中走过,由殿中监的内史,引导到武臣的头班行列,又向玉阶上偶了两级才立住。
金团宝扇拱卫的玉阶龙座上,皇帝小白满脸怒容,撑着额头,完整这些躬伏一地的臣子。
“容若,你来的正好……”
看来他是怒极了,连臣子的名讳都直接喊了出来。
“朕要剪除叛逆,杀一儆百……”
“嚒……”
我还没开口,就见有好些人对视一样满脸决然的高声出列
“请陛下三思……”
我一眼看过去都是些新面孔,心中有些意外,这次皇帝又提拔了不少新人嘛。他们多是正当壮年,满脸的义正严词,象打鸣的公鸡一样梗着脖子,就差脑门上没写,“我是谏臣了”
另一个地方。
深宫大内,也正在召开专门招待女眷的忠爱会,一件件权贵之家捐献出来华美的器物,被气氛热络推高再拍卖出去,所得资财将作为后宫的恩泽,购买米粮布施给那些在这次洛阳兵火中遭难的的百姓家人。
不过在场大多数女人的话题,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那只狐狸精,她可是主动要求到那位府上的……”
“只怕今后要多事了……”
“大家都一样的根底,突然来这么一位……”
“这只金毛狐狸,听说是与于滇国的世子,有些牵扯不清的勾当,才被送到长安来的……”
另一个地方,话题的当事人,却被一个不之客拦住
“为什么……”
绯服的男子满脸哀伤和不甘,几乎是在怒吼的在倾诉道
“为什么你要去做雍华府的女尚……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声么……”
“这个女官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不惜和家中翻脸,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啊……”
“你不应该是那种贪慕权势富贵的人啊……”
“还请您自重……”
反反复复最后只得到对方面无表情的这么一句话,男子重重的一拳打在宫墙,溅出触目心惊的血色。
第五百一十五章 纳新
第五百一十五章纳新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迟到的一章,恩说实话我这里一直在下雨没月亮可看了……
和后世大多数电视剧不同,正式的朝堂之上,那些位于权利金字塔顶层的宰辅们,是很少话的,更不会为某个具体问题赤膊上阵,在皇帝面前,毫无风度的吵个天翻地覆的。他们各种有各自的班底和追随者,出头的也是那些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们,由他们进行台面上的政治较量,作为统筹全局的宰辅们,除非皇帝直接指名,否则最多在某个问题上表一两句倾向性的看法,就足够了。
大部分与皇帝的交涉内容,一般在正朝后的内朝召见中完成,而对下的交涉,则主要集中在政事堂和省台中。事实上一些基本的构架,在开朝前,就已经议定了。只要某些内容要经过正朝的辩驳和论证,才能公开颁布施行。
真到宰相自己赤膊上阵理论,那就是所代表的政治势力已经山穷水尽或是没有退路。彻底撕破脸,需要图穷匕见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想到这里我看了眼那些老神安在,稳坐钓鱼台的宰辅们,再次用袖子装模作样的掩口,大大打了个哈欠,没办法官位高了,站在头班里想偷懒也没那么容易了,怀念以前可以躲在人群偷闲,一边吃袖子里的零食一边看热闹的日子。
其实恶从逆的处置,已经罪证确凿,都没有什么人敢在这上头挑头,但是因为亲族、师生、门人的缘故被他们牵连到的大量人员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那些朝臣卯足了劲头要在这上头争一争。
正因为牵连的人太多,哪怕是那些动乱后幸存的朝臣中多以有伤天和,人心宜抚,不宜煎迫过甚为由,极力反对皇帝的杀伐果断。
“吵个屁啊,这有什么好吵的……”
我实在听的不耐烦,嘀咕出来,
“不想死人多又要面子,全部流南海好了……”
一片静默和张口欲结的表情,然后变成一片嗡嗡的。
“朝堂之上请枢府大人自重用词……”
纠察风纪的御史面无表情提醒道
“那就特着内枢密督导善后查办事宜……”
皇帝小白突然开口道,认真的看着我。
“愿为陛下分忧……”
盯着小白眼光灼灼的期许,我无可奈何的拱拱手。
一些人松了口气,一些人如丧考妣,方佛天塌下来一般的惶然。
剩下最大争议的是两个人,第一个就是元载,作为牵线搭桥的重要关键。他是在是是不足惜,但是他有个好岳父,开元名将,西北军的缔造者之一王忠嗣,同时也是肃宗皇帝心中最大的一桩憾事,很多人希望能够留他一命。
至于第二个人。
没听两句我就眉头皱了起来,这次直接牵涉到河北路枢密副使仆固怀恩的门下,叛军诸将中就有一位他的子侄,但是象这样直接抓了他的亲兵和门人,严刑拷问,简直就是在告诉大家,这家伙已经不讨皇帝欢心了,赶紧来落井下石吧。
“等等……”
我突然叫住一个最起劲的家伙,刚才的庭辩中我已经知道他叫窦群,大理寺少卿官拜左拾遗,也是洛阳惊变后一个火线提拔起来的生面孔。
“枢府有何吩咐么……”
他慢慢转过头来,看到我才笑容可掬的施礼道
“你是说,仆固怀恩身为枢密副使,连个召回朝堂自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们给议罪了……这是在说笑话么”
“我准备派人去抓你的家仆了……”
“什么……”
“拷问你勾结叛贼的详情啊……”
一片瞠目结舌的表情……
“大人与陛下真有默契啊……”
散朝后,在通政司里等候消息的崔光远。迎了上来。
下朝后大多数官员都可以打道回府了,但是作为朝廷决策上层的某些高品大员们,却没那么快走,有时候是要留后朝内议,有时需要驻留通政司,将今天的庭议颁行下去,或者干脆到各部司衙门督导行事。
“您一回来,这洛阳城中的风向就变了。原本一些陛下可能事后反悔,眼前却只能将错就错的东西,直接被推翻了……颇是大快人心啊”
“默契,什么默契……”
我伸伸展的酸的腰身,茫然四顾道
“朝堂上的默契,关于仆固枢副和罪属流徙的事情……难道不是陛下和大人的约定么”
我嘿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下的中旨是“流南海”,朝中大多数人也总算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大规模杀人,虽然这个结果未必会比死了更好,要知道是流南海而不是流海南,海南这些年展的不错,虽然繁华富庶还比不得传统的天下第一口岸广州,但也很有些新兴大邑的气象了,流海南其实很有操作的空间。
但是流南海就不一样了,只要把流人随便往哪个孤岛上一丢,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场,就算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