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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9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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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思虑中,我的一行穿过了约旦高原上黄沙绿洲和荒石土丘,抵达了死海岸边的高丘上,人人都差不多已经被晒黑了一层油皮。荒凉的高原和沙丘在这里仿佛一下被地势骤然沉降的裂谷,给吞噬了一般。

“这就是死海……”

我望着浩渺荡漾的海面,因为高度盐化而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青sè,远远望去,死海像一条双尾鱼,或藏或露,游弋在群山脚下,因为结晶反shè而白花花的近岸,就像是环抱鱼身的玉带一般。

这也是后世巴勒斯坦和约旦的交界处,不过相比后世作为旅游胜地,建筑物和商贩林立茨比,到处是当地人在推销小商品和真假不明特产的喧嚣与繁盛,现在只有一片荒凉而贫瘠的景象。最近一座有人烟的聚居点,距离这里也有好十几里。

这就是世界上最深的咸水湖、最咸的湖,有“世界的肚脐”之称陆地表面最低点,据说圣经里亚伯拉罕时代,被上帝派大天使所毁灭的罪恶与堕落的双子城,所多玛与蛾摩拉的遗址,就在死海南部的海底。

虽然事前依旧派人在这里有所准备,但是我想了想,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是派人灌取了一些高浓度的海水,和三个女人一起在凉棚下泡了泡身体,又挖了一些据说对美容护肤有奇效,被后世以sè列和约旦国家垄断经营的特产死海淤泥,

就继续出发了,这一路依旧荒凉,没有飞鸟;没有树木;连空气都是处某种低于海拔的低压,汗流浃背之下,却连风斗流动不起来,不过在这个不毛的荒原里却有着独特的风景,因为土石剥落而露出来的盐碱层,就像是灰白sè的雪花,斑驳的散布在炙烤灼热的土丘之间。

沿着时不时可见埋有骆驼和人类骸骨碎片的道路痕迹,穿过死海西岸蜿蜒曲折起伏的犹太山地,就正式进入耶路撒冷地区,也就是当年我的考古队,外域之行,唯一没有能够成行的目的地,因为世界经济问题而泛滥的穆斯林兄弟会,让当地再次成为了冲突的热点地区。

或许现在我有机会扭转这种命运。我们遇到,第一个有人类活动痕迹的据点,就是在山地中开采的古代盐矿,面对我们的不是迎接的人群,而是一群盘踞的盗匪。

这多少让我们耶路撒冷之行,带上了点yīn影。(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八章 丈夫四方志,安可辞固穷(中

战争满足了,或曾经满足过人的好斗的本能,但它同时还满足了人对掠夺,破坏以及残酷的纪律和**力的yù望

(查。埃利奥特)……

大唐本土,长安城中,作为大食国在中土最资深的常驻代表马拉苏德,罕姆,正在前往皇城大内的马车上。

这是他在大唐已经度过第十九个的年头,当年年富力强的少壮贵族,现在已经被风霜染白了须发。这些岁月也让他身上被打上了深深的东土烙印,他学会东方人的语言和文学,饮食习惯和交流方式,当然除了对至大的信仰之外。

从前年开始,随着朝中某个政治派系的核心离开,而影响力有所减弱,他们这些前大食使团成员,逐渐被解除了软禁和监视的待遇,开始出现在各种大朝礼拜活动中。

但是关于故国的消息还是被严密的封锁着,他们只能通过某些波斯商人的间接渠道,得到自己国家正在发生战争,只言片语而且真假难分的消息。然后他们好容易解禁的待遇,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困守行馆一隅的从前。。。

但是今天他破例,得到宫廷中的召传。乘坐在四方馆的马车上,感受这些突然变得礼数周全,不敢丝毫慢待的官员态度变化,难道是赛里斯人与本国的地区战争,出现了转机。

只是刚刚从圈禁中解脱出来的他,并没有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眼中,带着某种悲悯xìng质的客气和嘲讽,直到等候的台阶尽头,一名官员将大食历次递交的国书,一并交还给他。

并且用某种饱含幸灾乐祸、轻佻或者说快意的复杂口吻告诉他,既然你所代表的大食国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东西也就没有继续留存的必要了。

这个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顿时让马拉苏德懵了,他颤抖着看着眼前。手上被退还的文书,几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那名官员的话语还在继续,作为对亡国臣民的宽大和施恩,大唐愿意为这些失去祖国的外交代表。提供归化或是某种政治上庇护,但是这些颇具善心的强力人士,也希望他能够在另一些方面有所表示。比如在需要的时候提供某些证言证词……

直到马拉苏德眼前一黑,腥热的液体就像涌泉一样,猛烈的喷溅和数人环抱的拱柱上,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一样软软的塌陷下去……

千年之都,神京洛阳,来自万里异域的消息,不管经过了如何的延迟和波折。这个老大帝国的中枢神经到统治的末梢是如何的迟钝和,最终还是聚拢成了新一轮的冲击波。

雄踞极西,赫赫巍然,如rì中天的大食被灭国了。这个消息让那个可刻意忽略的名字,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再次成为大唐士民空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万念俱灰的大食使臣,在奉召进阶之时,不堪其辱活活气死在廷柱之下,则成为这个消息推波助澜的添助。

而对着西方嚎啕大哭,做完最后一次礼拜,然后用各种方式相继自杀在行馆内的其他使团成员,则成为了各种文抄上,对于这个陌生远国也有最后一点忠义臣子的绝唱和感叹。

相对于忙碌于生计的市井小民的愚钝和茫然,经过这些年的宣传和普及,在士人之中多少还是有些成果的,相比早年西北大患吐蕃破灭的消息,大食可是一个版图和人口国力,都几近本朝的域外大国。

他们的国使,也是每次大朝礼拜,当之无愧的第一序列,说亡国就亡国了,让人很有些真幻破灭的离奇感。

而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是西市藩人坊中,那些客居京畿的番胡至属,一夜之间,长安、万年两县,接到的改籍和归化的要求,几乎暴增无数,仿佛这些番人一下子都变成了仰慕大唐的衷心之士。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鼓舞有人愁,在这一片纷扰之中。

作为大唐都畿中,最后一位横跨四朝硕果仅存的人瑞,太子少师韦见素,也躺在自己避暑庄园的凉阁中,对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讨论和点评这个消息所代表的变化和机遇。

而堆在案几上的各sè文抄和邸文,代表着这位元命老臣,对于朝廷世事的最后一点关注。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啊……”

努力睁开浮肿眼泡的韦见素,喝了口药汤道

“好事是,龙武军上下都可以安心了,不论将来的成败如何,安然而退的立身之基是有了,”

“坏事是,据此渲天大功,那位开府想要归还国中的难度,不免更大了,……”

“且不要说,他这是给朝廷开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和先例,……”

“须要知晓,这些年下来,除了少数昔rì盟助和天子之外,几乎没有多少人希望看到他,重归朝中,”

说到这里,韦见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次子,关内节都督韦韬。

自从那位请出归乡探亲之后,他就隐然成为龙武系在京畿的新核心。要知道,权位这种东西从来就是易得难归,越多越好的。但显然他既没有辩白,也没有急于否认,只见他表情淡然,目光澄静望着自己的父亲,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样的心思。

“想必此时好些人,已经四处拼命奔走呼号,不吝赞誉的渲染夸大此泼天功劳,……”

“这岂非好事……”

官拜尚书左仆shè,同中书门下三品的韦鹗,忍不住开口道

“……”

韦见素有些不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长子,哪怕已经进入政事堂末班,但是还喜欢玩这种明知故问的小心思。

“攻灭一个远域大国,这是当年班定远,霍姚piáo,也没能达到的高度和伟业,古往今来为所未闻的功劳。可不是一句虽远必诛,可以辩白的。”

“更何况他明明是回去探乡的,也能不甘寂寞的生出这般变化。恐怕贵为天子至尊,也没有腹案和准备吧,……”

“经此事后,只怕天家对他是否归还的心思。也变得捉摸两可了”

“此事可说,与我们韦家拖不得干系,但又有牵连不深……”

“所以我们的立场也很明确……韦家不出面。但是须得二郎力挺到底……”

“你们要明白……”

韦见素又对着yù说什么的长子摆了摆手

“吾身已是人臣之极,儿孙亦有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你两一入政事堂,一掌畿内之要,文武两途,韦家的权势已经够显赫了,……”

“现在的要务。是如何稳固韦家的根基,经时弥久而富贵绵泽子孙,而不是一脑子钻营着,如何再更进一步啊……”

“阿大……”

说到这里,他语重心长的叫着长子韦鹗的小名

“不要老是觉得阿父碍了你的上进之途……那个位置是你可以站的稳的么”

“或者说。如今韦家的权势炙热,还不够让人眼红,让天子心生忌端么……”

“再显赫家势,还能光耀的过李林甫,或是杨国忠,……”

“一味贪求幸进……前车之鉴,也不过是王毛仲之辈的下场……”

“平时还是多动些心思,扶持下远房偏支的子弟,不要尽想着把恩荫抓在本家手中……”

“从这点说,你不如二郎啊……”

“但说道用人选人的眼光,还数那位当世无双的梁开府啊……”

“十七郎(韦皋)如今的成就,居然是他从本族中慧识才,……”

“所以说切莫小看了这位,任何不可能到事情,到了他手上,说不定都有出人意表的变数……”

“萧规曹随,以不变应万变,才是长久之道……”

“一切事情的关键在,朝廷如何酬此大功吧……”

重新调整了心态的韦鹗,再次开口道

“替天子经抚远疆,那是他的分内,可攻灭一个万里大国,就未免有逾越擅专之嫌了……”

“因此无论怎么议定,封赏不是,有鼓励边畔靡费之嫌,不封赏就更不是,岭外乃至安西、河西的数十万军民离心……”

“前后处置不妥,只要怕生出大乱子的”

“说难为,其实也不难……”

韦见素轻轻嘘了一口气。

“其实可以师法古时周礼之制啊……”

“周礼?……”

韦鹗和韦韬兄弟,不禁面面相觑。

“对,就是周礼,此番开土之功,要是放在周天子之世,倒是好办了,”

“酬国以诸侯,令为屏藩,但是自从祖龙开郡县,就未闻有善例,……”

“可是……”

被打这个说法震惊的韦鹗,有些口干舌燥的涩声道

“须知史上粉藩的八国、七王之乱,已经足为后世前鉴,但是一个去国万里,音讯往来数月的远藩亲臣,却又和本朝羁縻的那些四边九夷,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世为华夏种……”

“只要世为华夏种就够了,”

韦见素斩钉截铁的道

“当年周封诸侯,也不过是披荆斩棘于中原四荒,驱服北狄西戎南蛮东夷各种,历经无数代经营有成,方有如今中国之地……

“就不知道天子是否由此魄力和圣断了。”

“或者对那些人来说,两害取其轻,你说,会选哪一样。”

同一个时间,

“相信我,为了不让主上归国,那些人,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出来的,也愿意付出各种代价……”

官拜通政司左使崔光远,对着聚拢在身边的党羽,用近似的口吻,开声道……

遥远的地中海东岸

耶路撒冷城中,作为总督招待昔rì故人旧交的私人宴会,也在进行着。

虽然是刚刚经过一场动乱,但是作为半个主人的陆双鹤,还是尽可能的搜罗食材,以尽地主之谊,

分量十足的手撕牛羊肉。油炸羔羊肉,荤素炖菜和清蒸海鲜,甚至还有一整只的烤骆驼被架在地穴的火炭上。

大盘的时令的蔬果拼盘,鸡块、无花果椰枣碎末混合炒制的甜味抓饭,薄荷味的薄饼,还有无限量供应的。来自埃及的淡啤酒,来自叙利亚的葡萄酒,来自sè雷斯的谷物酒和亚美尼亚高地的nǎi味酒……

酒过三巡。

喝的一身油汗,别号南山贼的南齐云,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穿着清凉的侍女身上收回来,摸着肚子上层叠的肥肉,满意的打个饱嗝,在埃及见多了黑皮肤和深sè皮肤的女人,或许也该尝尝白皮娘们的滋味了。

其他受到招待的宾客。也就数十人而已,都是昔rì同一条船上,共度远赴大洋的熟人和渊源,刺客也正在相互之间打着旧交的旗号,相互套取、交换各自的消息和见闻。

“上埃及那地方啊。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也就河边那点地方能够活人……长的水草比庄稼多,”

用一杯淡啤酒润润嗓子喉,在主人刻意诱导下,南山贼再次滔滔不绝起来

“不过古物遗迹什么的倒多得是……”

“咋家奉命带队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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