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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罗夏仙君一口气又是上不得,下不去。
午后。
水榭亭阁之间有一处凉亭,既清幽且宽敞,此刻笙弥、罗夏便在此小憩。
“嗳,小地仙,说说你家木神上与我听听吧。”罗夏伏在石桌上,把玩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瓷酒盏,耳畔凉风习习,他看着石桌对面穿着淡黄衫子的少年仙人,面容清俊,举止得体。不禁心想,同他那顽劣主人一点儿也不像嘛。
“闲歌么,爱憎分明。”每每说起自家大人,笙弥的脸上总会露出那么些许不同以往的神采来。
罗夏啐一声,“果然夏虫不可以语冰。”一个两个的,落到这女人手里头都掉了个个儿。
哪知笙弥抬头看着他,眸光定定,“她其实很温柔也心善,仙上并未与她相伴过,所以不理解也是自然。”
罗夏干脆放下手中酒盏站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凉亭外无波无澜的东海海面。那女人哪里温柔了,自己倒是没看出来,一张嘴倒是牙尖齿利得紧。
又折回身看着正闭目小憩的笙弥,此时阳光投在他面容上,眉眼俱都泛着清透的光,梅妆杳然,仿佛天生由来的祥和,让罗夏为之微微傻了傻眼。
“听木神上说起你老是‘弥儿、弥儿’的叫,瞧着你也忒年轻么。”头一次为自己是棵老树而庆幸,罗夏突然很想瞧瞧眼前这面容古井无波的少年仙人是如何动容。
“小仙实则已经一万两千四百岁整了,仙上可唤小仙一声笙弥。”笙弥并未睁眼,只眉头轻蹙,头微微靠在了罗夏专门找来的椅子上。
好吧,从某一方面么,自己也算个正当年了,罗夏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叹果真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桫椤树仙罗夏,时年九千八百五十三岁。
这时,笙弥微微睁了眼,半月眸子在并不大刺眼的阳光下微微眯着,朝罗夏笑开,露出细小米牙,顿时让罗夏如沐春风,随着想起某种动物。
岂料笙弥启口便扔下一句让他差点儿就踏鹤西去的话。
“我瞅着罗夏仙上穿这绿色也着实不好,不若茜素红,方衬得仙上肤白面好,”罗夏初初听见这句话以为是夸奖,不禁心中高兴,这时又听笙弥淡淡说下去,“况且这茜素红么,可男可女。”说罢便不管罗夏,连反应都懒得瞧,自顾自躺在椅子上小憩,一摇一晃,满面悠闲着紧。
为树一生,九千余年,仅仅三次被尖牙利齿打击得体无完肤,且瞧这状况还是一家子,鸢寂狐狸,木闲歌,还有便是这性喜浅黄衫子的地仙笙弥。
罗夏仙君立在原地,一张脸如同自己身上衣裳,惨绿惨绿,景况甚是凄凉。
……
短暂消失不过几日之后,罗夏便又开始日日专程出现在笙弥面前。
这回风流倜傥的罗夏,着一身茜素红,也确实是衬得肤白如玉,俊俏仙君谦谦公子。
“小仙曾读过我家大人收藏的凡间话本子,如今我瞅着罗夏仙上,便着实像那里头形容的青楼小倌儿。”
罗夏举目望天,笙弥偏又甚恭谦有礼问道,“对了,仙上可否告知,这小倌儿是个甚么物事,小仙极为好奇。”
从未离开闲歌多远的笙弥又如何晓得这凡间小倌儿是个什么物事。
而自化形来便混迹六界的桫椤树仙,又一次惨绿了一张唇红齿白、不辨阴阳的俊脸。
卷二: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七十二章 云泥
更新时间:2012…3…1 12:59:55 本章字数:2394
罗夏承认,他对闲歌府上的地仙管事起了一些兴致,撇去这地仙是他有生以来除却挚友之外的第二个伤患,且本身似乎也是个妙人儿,不禁让罗夏又愈发有了兴致。
然而他发现,这地仙一点也不似表面那般温润无害,甚至仅仅微笑着轻言几句便能让他气得五内俱焚。明明是脾性刁钻的伤患,却又让素来刁滑尖酸的罗夏意外地想同他亲近,他忍不住想揭开想靠近,笙弥身上却始终披着一层看似温柔,实则疏远的外衣。
所以罗夏此刻甚为烦闷地在凉亭独自灌酒,若是熟人在此,定能发觉他已经多日未曾女身示人了。
罗夏自己心里更是一团乱麻,不知自己何时起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偏巧此时笙弥也出来散步,经过了此处。
罗夏眼见着一袭飘逸的浅黄衫子就要消失在廊角,不禁酒气上脑,不假思索地开口唤了一声,“小泥人儿!”
刚要抬足迈过门槛的笙弥诧异转首,见叫他的是罗夏,不由微微蹙眉,低头略微思索片刻,便换上了一副笑颜走向了罗夏身处的凉亭。
罗夏放下手中半满的酒盏,整了整起了褶子的衣摆,布料鲜艳,仍是笙弥口中说过的茜素红。他有些暗暗懊恼,本该换漂亮一点的衣裳来着,不知不觉却换了那人说的这一身。直到那人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罗夏仍旧一脸窘迫,幸好被七分醉意完好掩盖,否则他一张老脸可就彻底贴地了。
却听得笙弥轻笑了一句,“罗夏仙上可是还在为了那日小仙所说的青楼小倌一事置气?”
一贯擅于言辞的梭罗树仙哭笑不得,垂头不语,只重新取过将将放置的酒盏,欲要再饮。猝不及防间,一只纤长白净的手斜斜掠了过来,夺走了他手中的酒盏。
罗夏薄有几分醉态,撩起垂到前边的发丝,抑郁地抬头,只见笙弥拿着他的酒盏,微微调笑,有些歉意,“后来小仙查阅了一番,原来凡间穿红佩绿,体态妖娆的小倌是…”他略去了下面的话,又说,“那日是小仙失礼,不过长日漫漫,怄气实在罪过,仙上这番自斟自饮太过了也难免伤身。”
罗夏听得这番话,不禁心里歪了一歪,看着与他不过一尺之隔的笙弥,恍恍惚惚里,抬起了手,捉住了笙弥的衣襟,将他带到自己面前,启口便是浓重醺然的酒气,暧昧得很,“你错了,那你如何补偿?”
笙弥不动声色抽开自己的手,脸上笑容不变,“恕小仙僭越,仙上喝醉了。”
哪想一阵风起,笙弥便被捉了双手,带进了罗夏怀中。
素来从容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些微变动,笙弥有些不高兴,心里突如其来的觉得异样,说出的话却从容无波,“罗夏仙君,难不成你想同我断袖分桃?”
罗夏僵了手,心中突突跳着,笙弥便趁机离了他的身边,退了几步,整了整衣襟,笑得温润,“仙君想必是喝醉了才会这般无状,否则…恕小仙素来洁身自好,未曾做过这般惊世骇俗的事,心中也不想。”
罗夏低低笑了声,“你喜欢你那主子,不是么?”说罢又饮尽了杯中烈酒。
笙弥倒是坦然,他想起那人白衣翩跹的模样,温软了眉眼,说,“是,我自来便喜欢她。”
罗夏看着背光的地仙,他站在远处,大伤初愈的身子清瘦薄削,脸色仍旧苍白。不禁想起救治他的时候,虽然满身斑驳伤痕可怖,或上药施术,或清洗洁身,都是沉重的痛楚,笙弥却在昏迷中连眉毛都未曾皱过一次,由他抚遍了他全身每一处大大小小的伤。
他感叹,从未见过有人受着这般残忍的痛苦,依旧如若无物。
罗夏很想戳一次笙弥的痛处,便凉凉道,“木闲歌喜欢狐狸,狐狸也喜欢她,他二人相互恋慕,你呢?别说她不知道,即便是她知道,你以为她便能抛下狐狸同你一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看出他们的羁绊,何况是你,泥人,你这是自讨苦吃。”
笙弥的笑依旧连纹路都未曾有松动,“可我能陪着她。”
“百年千年是可以,不过也是从前,若是日后她与狐狸终于在一起,可还有容你立足之地?你知道么?她最开始遇见认识的,便是狐狸,狐狸赐她血肉,赐她姓名,而你呢?你只是远古神祇高贵的一口仙灵。”
笙弥终于冷下了神色,“我并不介意,顺便奉劝罗夏仙君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小仙感激仙君救命之恩,却不见得容你侮辱我家大人。”
“呵呵,”罗夏嗤笑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了身子,踉跄两步挪到笙弥身边,抬手滑过笙弥下巴至脖颈间那丛梅妆的枝干处,轻声道,“如若哪日被抛弃了,你可以同我一起的。”
笙弥又退了一步,“谢仙君厚爱,可小仙却未曾打算接纳这份深厚感情,并且,小仙也不知仙君这番肺腑之言,这份衷肠到底是从何而来。”
罗夏眼中眸色渐深,噙了一丝冷笑,“有就行了,何必管恁多。我素来只信一点,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劫缘。”
他心里忽然松动,有情人,滑天下之大稽,桫椤树雌雄共体,得化人形,却无心脉。可他想不通,为何会贸然对笙弥说出这番话来,明明之前的交集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或许是酒意太重了罢。
笙弥却冷了颜面甩袖欲走,“抱歉,小仙并非仙上的有情人,仙上想是找错了人。”说罢便抬足朝凉亭外走去,因着此番伤痛未好,所以脚步略为踉跄。
罗夏望着那一角浅黄衫子渐行渐远,又看了看脚边方才因为拉扯摔碎的酒盏,忽然心中奇异地安宁了下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便猩红了一双眸子,随着黄衫子消失的地方快步走去。
他心里在叫嚣,疯也只疯了这一回,谁让你把唯医不仁的我感动了。
或者,也不必如此牵强的理由,他就是对着这么一个朗润清华的地仙,有了qingyu。
卷二: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七十三章 恍然意乱成全谁
更新时间:2012…3…1 12:59:57 本章字数:2414
笙弥推开自己寝阁的门扇,脸上依旧布满阴霾,脑中尽是方才罗夏的几句酒后之言。于他而言,两个男子断袖,虽然笙弥心境平淡,却还是有些惊骇。在还是旁观者之时,他的心中方圆,天南地北已随脚步而致,温淡却守礼,有教有道,不逾雷池半步。
捂嘴咳嗽了一声,笙弥轻轻拍了拍胸中滞涩凝堵,转身欲要阖上门扉,却迎面扑来一阵浓重酒气,熏人得紧,随后便是罗夏猩红的眸,与妖娆的颜面。
“秋风淡漠,几许凄凉须痛饮。本仙君茕茕孑立,无人对影成双。”
罗夏倾身入门,轻易扣住笙弥虚弱身子带进怀中,又反身扣住门扉,轰然作响。笙弥大伤初愈,自然抵不过罗夏手中力道,只得轻轻敛了眉,任由满身酒气的仙君将自己推到美人榻上,期间罗夏脚步微有踉跄,甚至带倒了一片玛瑙屏风。
浑浊的异香夹杂着罗夏口中呼出的清洌酒香,晕眩着笙弥的鼻眼,玛瑙屏风倒塌的响声里,两人瞬间成了咫尺相对,笙弥望着罗夏愈发深沉的眸色,与身上某处起的变化,叹了口气,道,“仙君,你我相识不过短短几面之缘。”
罗夏忽然低了头,落在他颈间,微微舔舐着,缓慢而暧昧,轻声说,“放屁,你受伤那几日不醒,全身上下哪一处不是我为你上的药。”
笙弥握紧拳头,掩饰心中隐约不安,脸上始终镇定,“那也不能成为仙君此时行事的理由。”
罗夏低低咒骂了一声,一边抽了手解开笙弥外衫的搭扣,一边拿另一只手用力扳着笙弥的双手,口中含混不清道,“我要是知道的话,还会这般?”
笙弥冷了眼,发现再如何使力,也推不开身上这状似柔弱且同他一般薄瘦的仙人,只得安静收摄了心神,深吸一口气,忍耐着罗夏手中的动作,道,“你心中并不喜欢我,而我也毫无爱意,罗夏仙君就不怕我会憎恨于你?”
罗夏抬起头来,眼中隐有清明,他抿着唇,模样好看,却执拗倔强得很,“我向来行事便不问为何,就是无赖,就是借着酒意闹事。哪怕这喜欢来得朦胧又突如其来,我却也珍惜仅有的机会,待我找清楚缘故,再来让你鞭尸炮烙。泥人,你要恨,便很罢,只因,我也不知这qingyu起的因由为何。”
随着“刺拉”一声,笙弥柔软的外衫干脆被毫无耐心的罗夏撕了开来,露出雪白中衣。
笙弥有些不懂罗夏稀里糊涂的话,却隐隐明白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一想到罗夏会做的事,他便不由皱眉,心里无法想象。然而他从来不知男女大防,更不知这断袖一道,不禁有些傻眼,平日虽则同闲歌这顽劣妖精一起惯了,可闲歌处处护着他,哪会教他如何密戏龙阳,分桃断袖。
他此时毫无仙法,甚至因着伤痛,而手无缚鸡之力。
若是他那主人宁折不弯的性子,定会如同当年对待洛秦一般,即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能让人讨了好去。然而,他是闲歌身后,一贯逆来顺受惯了的笙弥。向来唯闲歌为重的他,从来不顾及自己,只知大人好便行了,也自被闲歌婉转拒绝之外,再未堕入其他感情纠葛。
或者说,他始终不欲伤害他人,即使他此刻口中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