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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寂静静看着眼前美人眉眼狠辣的模样,原本娴静的美好淡然瞬间被搓坏得一星不剩,在他看来,格外丑陋。
“帝妃夫人,女子愚蠢,便格外喜爱大吵大闹,你现今情形,便譬如一个疯妇,毫无二致。”
月澜笑了笑,一脸欢欣喜意,看着鸢寂怀中的婴儿,又变得温柔了起来,开口道,“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长心,矢长心。可妾心常在,君心已远。且这位仙君,不论你对木渊感情如何,现下也无能为力了,不是么?我相信,她还不知道副体杀神这一说,或者,不知道她的杀体即将现世,并且是九星连月那一刻在我女儿矢长心身体里,长大成人。”
鸢寂在她面前,一页一页,阖了墨玉扇,又缓缓打开,心中怒气翻滚汹涌,由来的素养却不允许他动手杀了面前这个疯妇,只面上表情冷硬,“鸢某自来护短,帝妃今日所做,来日必当有报。鸢某素来不碰女人,也不杀女人,帝妃今日便到此为止,再往下,便是鸢某答应放过你,手中这扇子怕么也不会答应了。”
修长手指划过,墨玉扇陈铺开来,苍青光芒瞬间暴涨,直直逼近月澜脖颈,一瞬间的凶狠杀气铺天盖地而来,硬生生将月澜向后逼退两步。
发丝飘扬间,戾气割裂些许断发,玉扇递近月澜,离她脖颈仅仅只有寸许。
月澜惊魂未定之时,鸢寂的嗓音透着凉寒,在她面前平平静静,“天道无私,闲歌面上不羁,心中却良善,我便也不替她再空造杀孽。只是月澜帝妃你,”他收回玉扇,缓缓吹着上面一丝月澜的断发。
月澜挺起了胸脯,看着鸢寂,“你这是在威胁我?”
鸢寂风轻云淡,“你还不大值得我亲自来威胁。”
这时鸢寂怀中的襁褓却微微亮了起来,荧光愈来愈盛,待再消失时,怀里的婴儿已然长成了三四岁的模样,玉雪可爱。
譬如闲歌第一次化形而出的模样。
娃娃张开了眼,却是一双银白瞳仁,两颗尖尖虎牙露了出来,细细小小,是装模作样的凶恶。
鸢寂垂眸不语,将手指递在小娃娃嘴边,她瞬间眉开眼笑,清清脆脆叫了声,“鸢寂!”
随即一口咬住了鸢寂的手指。
卷二 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九十八章 各人命途
更新时间:2012…3…14 18:03:23 本章字数:2442
闲歌再醒来时,摸摸手下绵软锦被与竹榻,却是在久见莲渊的竹舍。
她揉了揉有些发昏的眸子,不知这突如其来的一场昏迷害她睡了多久,茫茫然望着四周,空荡荡的舍内却毫无旁人气息。
鸢寂呢?
竹舍内依旧精致整洁,一碗一杯都毫无灰尘,似乎是有人在不久之前整理过。榻边是一溜矮桌,素雅桌巾铺得熨帖。闲歌垂眼,那日鸢寂替她绾发的白玉簪子静静躺在上头,边上搁着一茎含苞待开的广月芙渠,被一团小小的仙灵包裹着,显见是那喜净的狐狸的杰作。
她想,狐狸君既然不在竹舍里,那便该是在外头罢。
闲歌趿拉着鞋子下榻,方准备掀了帘子出门,想了想还是又折回了身来,取了搁在矮桌上的簪子,将一头青丝拧起来别在脑后绾了个发髻。又对着壁上铜镜里天资自成的美人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施施然打开竹舍门走了出去。
日后她便要同狐狸君一起留在这里,不论世事了。
门外正淅淅沥沥下着雨,雨珠溅在芙渠花叶上,又滑落下去滴进湖中,彻底与这一片湖泽融为一体。深沉的红粉青碧,也被窸窣雨滴打碎了一泽波澜宁静,远处的罗望子树茂盛枝桠上飘着一屏雨雾,瞧上去如同被扯碎的画布飘絮。
闲歌举目,鸢寂却也不在外面。
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异样,却又转瞬即逝。
“阿寂——”闲歌最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可声音回荡在久见莲渊的湖泽上空,直至飘渺。可是依旧无人应答。
看来还真不在久见莲渊呀,那么,水榭?
思及此,闲歌当下便画了一道仙障,飞身御风,流影划开罗望子树的雨帘,与包裹着久见莲渊的仙灵屏障,朝着南方水榭的方向飞了过去。
只是就在她走之后不久,恒久包裹着久见莲渊的那层雾障,却一点一点的散了下去,鸢寂留在此处的仙灵气息也随着这雾障的消失,而慢慢散了下去。
……
不过多时,闲歌便到了水榭门口,才落下云头,却意外见到了另一个人,她印象中完全不该是现今这个模样的人。
那人原先光洁的脸上现今鼻下脸侧满是胡子拉碴,漂亮的眉眼之间也郁积着沧桑一片,浑身更是酸气冲天,周遭还摆了几个跌碎的酒坛子来衬景,浅碧衫子揉皱得如同一团酸菜。
她走过去拍了拍那人乱糟糟的发,皱着眉道,“嗳,罗夏,你这又是做什么,唱哪出伤情戏呀?对了,弥儿呢?还有,阿寂过来了这里么?”
罗夏抬起头来,无神的双目觑了闲歌片刻才慢慢聚起焦来,又在闲歌身上来回巡梭了一番,直直喷出一口酒气,“木……闲歌?”
说罢他又兀自笑了一声,抖着手拿了身边一个没空的坛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口,酒液漏了下来,划过脖子落进衣衫,胸前瞬间又湿了一片酒渍。
闲歌捏着鼻子上前,拍手打掉罗夏手中的酒坛子,又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疑惑道,“嗳,罗碎嘴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嗯?”
这时罗夏眼里却慢慢泛出光来,闲歌看着他全身唯一干净点儿的眸子里,慢慢流出泪来,在灰尘满满的脸上划出一道清亮痕迹。忽然他身子一动,一把冲到闲歌的面前便抱住了她。
酒酸冲天里,闲歌正不明所以的时候,猛然发觉肩膀上罗夏脑袋搁着的地方瞬间湿得厉害,只听他沙着嗓子开口,“对不起,我把笙弥逼走了……”
变故来得太快,闲歌睁着眸子,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回什么。
看着罗夏这么难过萧索的样子,又不忍心一脚将他踹飞,只得轻轻拍着罗夏的背,一边轻声问,“嗳,还是先去将自己洗干净了,这乞丐模样着实不大雅观,再同我说说阿寂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同笙弥之间都发生了什么罢。”
这一趟昏迷醒来,似乎许多东西都变大发了。
趁着罗夏去沐浴的空档,闲歌拉过水榭里一个管事小仙问,“这阵子水榭里出了什么事儿么?”
小仙恭恭敬敬,谦声言语间却颇有鸢寂平日的风范,“小仙也不大清楚,因着久鸢大人曾经有过交代,所以,能进水榭的一应客人,无论是何身份,做了什么事,小仙们都是一概不能管的。故而罗夏大人前一阵子与笙弥大人之间的事,小仙是没有资格说的。”
闲歌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别啰嗦别啰嗦,叫你说就说,拣正经的来。还有,你家大人这几日都没有回来么?”
小仙拎过一边的茶壶,有教有道地斟了一杯茶递与闲歌,继续躬身,口中依旧谦逊,“那么,小仙便如实同闲歌大人说了。”
闲歌拿起杯子,吹了口茶水上的浮沫,拿眼瞥了瞥外间,罗夏还没有进来的影子,便道,“好,你也来坐下说。”
小仙也没客气,撩了衣摆便坐了下来,“那小仙便长话短说,仙人耳聪目明,闲歌大人是知道的,所以也听得到看得见许多原本不该看的不该听的。罗夏大人与笙弥大人,这段时日里,曾共赴了一夜巫山…”
“噗!什么?你是说弥儿同…罗碎嘴子?”闲歌一口茶水没忍住喷了出来,看着面色平静的管事小仙,目瞪口呆。
小仙继续面不改色,点了点头,“事实大概如此,且自那之后,笙弥大人便离了水榭,而罗夏大人也每日守在门外,独自酗酒,无论谁劝都无用,久而久之,小仙们也不敢再上前劝说。得幸今日闲歌大人回了来,否则水榭里的花草树木过不了多久便要被这酸腐气熏败了。依小仙看来,罗夏大人此番行事,该是在等笙弥大人回来罢。”
闲歌干干一笑,放下茶杯,直拧得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无妨,稍后他过来,我再问他。”
她转着桌上的茶杯盖,果然一惊之后还有一惊么,鸢寂不在久见莲渊,也不在此处,不知去哪里了。现下又得知罗夏将弥儿……
卷二 为你如花美眷,露打衣袂 第九十九章 青衣红裳杏白浅
更新时间:2012…3…14 21:41:11 本章字数:2462
待罗夏再进花厅时,首先迎面而来的,是管事小仙袖着双手,满面谦恭的朝着他笑。经过小仙身边时,他听得管事小仙语重心长说了一句“大人务必小心。”之后那不起眼的小仙便轻飘飘地从他身边荡了过去。
罗夏颓丧着脑袋,将将走进花厅,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迎了闲歌一记卯足了狠劲的老拳。
脸侧瞬间生疼,一个不着意,罗夏便又被闲歌一把踹翻在地,他抬头只见闲歌龇牙咧嘴,眉眼阴森,全然没了方才安抚他时的温柔,反而恶狠狠道,“混账罗碎嘴子!你居然敢趁本大人不在就把弥儿给吃干抹净了?”
说完她还犹自嫌罗夏不痛一般,又在他小腹上碾了两脚,“花花公子是罢!风流倜傥是罢!吃到弥儿头上了是罢!信不信本大人这就去了你的势!”
罗夏忍着脸疼肚子痛,咬着牙道,“凶悍婆娘……”
这时他忽然想起方才管事小仙那一句轻声细语,不禁心中腹诽怒骂,臭狐狸这一家子都他姥姥的是斯文败类!
却不想这时闲歌又“嘁”了一声,将他瘫成一团烂泥般的身子轻易提了起来,甩在边上的太师椅上。椅子承重,瞬间发出一声沉重老旧的声音,吱呀难听。
罗夏揉了揉痛脸,直了直身子,鼻酸脸痛间,看着怡怡然坐在对面椅子上的闲歌,嘟囔道,“是我作践了泥人,是我逼了他。”
那厢闲歌翘起二郎腿,啜了一口茶水,待听得这一句后,语调微微高了起来,“赎罪?瞧你那窝囊腌臜模样,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罢,这期间,你和弥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夏眼见着闲歌慢慢正经起来的表情神色,便也不敢再造次,当下便支支吾吾地将他与笙弥的当日之事和盘托出。
闲歌的脸色也随着罗夏吞吞吐吐的讲述,而慢慢沉了下去,直至最终阴得能滴出水来,眉眼泛寒。
“这么说来,那一日你完全没有问过弥儿的想法?”她放了茶杯,待罗夏说完之后,面上又恢复了看不出喜怒的清浅模样。
罗夏看着厅外滴滴答答着雨珠的的青松树枝,酗酒多日,清瘦下来的脸上是显见的懊悔内疚,他疲倦地眨了眨眼,“我…当时只是为了寻一个答案,并不是…不是想伤害他。何况从前,无论做什么都是不择手段,别家也是乐意的,所以……”
“尽管打着不想害他的幌子,弥儿却还是被你实打实的伤了,不是么?”闲歌轻嗤,“弥儿素来心地善良,不忍伤害他人,所以,即便是被你强了逼迫了,也只会逆来顺受,我说得不错罢?”
罗夏张口就要辩驳,闲歌却朝他摆摆手,“何况,我虽然自己做过许多流痞行径,对弥儿却自认是保护得极好的,他对于风月这一路,心境譬如白纸,也从来不知断袖男风这一类事。想必也是你把他逼得狠了,他才打定主意,也不等我回来便离开了水榭。”
闲歌这样说来,罗夏便瞬间想到最开始闲歌将笙弥交由他照顾的时候,当时的地仙站在朗朗日光之下,笑着打趣他,“罗夏仙上,这青楼小倌儿是个甚?”
那是冉冉红梅妆,一片清润如水的面容与神情,再大的伤痕,在他脸上也刻不出什么阴霾来。
罗夏思及此,不禁垂了头,长发未梳,遮住了梭罗树仙原本俊朗此时却憔悴至极的眉眼。闲歌坐在他对面,一时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罗夏,我以为,你随着阿寂这么久,也该是明辨事理、极懂人心的。”
“我……”
“我原本不该过问弥儿的私事,只是,若你还有反悔,对他有那么一星感情,却也并非不能弥补的……”
罗夏闻言,立刻抬起了头,口中却微微哂笑,“我在他眼里约莫是早已是禽兽不如了,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倒是想,可是还能如何弥补,犯错了毕竟是犯错了,毫无转圜……”
闲歌站起身来,走到罗夏面前,微微俯了身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露了一个明媚笑容来,“既然是步步错,那便从第一步起挽回。弥儿跟着我这个不负责的大人,一路来也算是吃了不少苦,尤其是上次……”
顿了片刻,搁在罗夏肩膀上的手微微紧了紧,他听得闲歌又道,“所以,本大人想,弥儿也该有个人好好待他了。毕竟,若是你真正对他有情意,那必然也是能挽救的,有些东西无法转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