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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他,是上古一脉鸢狐上神,姓鸢,名寂,现下是因着你们娘亲我,才成了现今模样。不过,他若是醒了,一定是这世上最疼你们爱你们的人。”
“爹爹变成什么样了?尔尔想看爹爹。”鸢尔眨着羽扇睫毛,粉嫩嘴唇嘟得都能挂上个油壶。
一旁久凉看着莫曼殊,两人相视一眼,都是一脸无奈。罗夏坐在圆桌旁,自顾喝着茶默然不语。
鸢唱却握了握闲歌的手道,“唱儿相信娘亲这么做,一定有娘亲的道理。”
“嗯,大人做事,向来有大人的道理。”渊莲轩静寂的院中又斜斜插进一道平顺温润的嗓音,众人一并转过头去,却是一角杏黄衫子飘进了屋。
“弥儿,你回来了。”闲歌抬起头,一脸欣然喜意。
“嗯。”笙弥才一进屋,便被罗夏一把捉住手,后者满脸焦急,如同十八年父女流离见面,差点便要涕泪纵横,“泥人你没受伤罢?”
笙弥轻摆了摆手,“未曾受伤,你莫着急。”
卷三 哪想残风如刀,直催人老 第一百二十章 绮怀
更新时间:2012…4…4 19:31:29 本章字数:2574
鸢唱转过头,温谦有礼道,“笙弥叔叔好。”
鸢尔一见笙弥,瞬间包了一包泪,就挣开闲歌的手跑到了笙弥身边,又挤开罗夏,一把揪住笙弥衣摆,皱起一张小脸,瘪了瘪粉嫩嘴唇就哭起来。
“笙弥笙弥,娘亲不让我与哥哥瞧爹爹…”
笙弥一把抱起红口白牙的小祸星,鸢尔便得寸进尺的攀住了笙弥的脖子,可怜巴巴道,“笙弥笙弥,尔尔想看爹爹。”说着说着眼泪珠儿便哗啦啦流了下来。
罗夏在一边轻声叹息,凑到久凉耳边吹着气道,“瞧瞧,小祸星都是爱温柔型的,现下见着泥人儿春风拂面这么一笑,你这亲叔叔可就离被打入后宫不远咯。”
久凉一个激灵抖索起来,轻声啐了罗夏一口,“小祸星不过就是个色中恶鬼罢了,且你家泥人就是再顶着张温柔皮子,也还同你一般,是个实打实的断袖。”
看着笙弥温柔安抚着鸢尔,罗夏眼风轻扫,朝久凉勾了个媚眼,“断袖也比二皮脸强,本仙君就是个断袖,名正言顺,正大光明,怎么着?”
久凉看着罗夏一脸“我乃断袖”的神情,低声咒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一旁鸢唱适时捏了捏闲歌的手,道,“阿娘,你就应了尔尔同我罢,无论爹爹变成什么模样……”
闲歌瞧他们几人热热闹闹,心下也慢慢平复了下来,道,“要看你们爹爹可以,不过一定不能吵着爹爹,尤其是尔尔。”
说罢便站了起来,领了鸢唱走进寝阁,笙弥拿衣袖拭了拭鸢尔一脸巴巴的泪,笑了笑便跟着闲歌一起进了寝阁。
剩下久凉莫曼殊两人面面相觑,罗夏吹了个口哨,抚了抚衫子上揉皱的褶子,干笑一声,“狐狸生的崽子他能不精明么?看什么看,跟上去着呀。”
一行人挤进了寝阁中,浮香袅袅,沉香木铺着精细雕花的大床上层层帐幔,里间一团淡淡荧光幽幽闪动,包裹着床上静躺着的人,他身上伤痕依旧,血渍犹新,却如同睡得安然。
鸢唱鸢尔扑在床边,四只小手都握得紧紧,鸢尔也难得收了声,不言不语,一双半月明眸里蓄满了眼泪,直直看着床榻上苍白脸色的鸢寂,目光一瞬不瞬。
鸢唱在在鸢尔身后,一手捉着妹妹的手,另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玉白小脸也难得变了色,双眸满是震惊看着鸢寂。
“阿寂爹爹……”鸢尔终是忍不住哭了出声,又怕惊扰到鸢寂,只拿小手紧紧捂住嘴巴不发出声响来,叫一旁闲歌看在眼里,难过极了。
鸢唱轻声问道,“娘亲,爹爹只是睡着了对么?”
闲歌还未说话,鸢尔便抢声哽咽着道,“爹爹明明好看极了,长了再多的疤也好看,尔尔的爹爹最好看了……”
闲歌走过去蹲下身来,搂住鸢唱与鸢尔两个小小身子,望向床榻上的鸢寂,眼里满是潋滟流光。
“嗯,你们爹爹只是睡着了,你们爹爹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一个。”
鸢尔瘪着嘴,声音闷闷地从手背后传出来,“我想爹爹醒来,想爹爹替尔尔穿衣服,带尔尔同哥哥出去踏青,想看爹爹笑。尔尔从没有听过爹爹的声音,没听过爹爹唤一声尔尔的名字。”
半晌过后,鸢唱也慢慢随了一句,“唱儿也想听一声爹爹唤唱儿的名字。”
闲歌眼眶也微微红了,却还是笑着说,“无妨,爹爹不久便会醒来,来日你们想怎么折腾爹爹,便怎么折腾爹爹。”
身后四个仙人看着这一家子,心中酸疼不已,尤其罗夏,托着手望着床榻上,眸光深沉,隐有痛楚。
*****
一日下来,大家也各有疲倦,早早休憩去了,闲歌打着呵欠,哄着鸢唱鸢尔睡了,才从渊莲轩中走出去透透气。经过凉亭时,隐约瞥见凉亭里一道杏黄人影长身玉立,正是笙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未曾消。
闲歌走进凉亭里,轻轻拍了拍笙弥的后背,“弥儿,在这里做什么?”
笙弥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眉目依旧的闲歌,唇边勾起一抹笑来,脸上红梅开得耀目,道,“大人,方才在我身后时,我便闻见大人身上的香味了。”
闲歌一把撩开衣摆,坐上边上的石桌,抻了抻手又伸了伸懒腰,
才满脸兴味道,“这些年在外头可还好?同罗夏倒是真真个如胶似漆呀。”
笙弥抚了抚脸,淡淡道,“嗯,现下我可算是成了个实打实的断袖,不过,这段日子过得也不错,我很是满意。”
短短一句,便将他曾经的伤痛,屈辱,还有心中的折磨一概略过。
他既然不说,她便也知情识趣的不问。闲歌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欠你甚多。”
笙弥摆了摆手,“大人一直都很好,也从未欠过我任何。我承认心中也一直仰慕大人,只是现下,罗夏对我很好。”
闲歌看着凉亭外的海面,正值月上中天,星子洒满天边,萧索西风吹在身上,闲歌忽然觉得有些冷。
“罗夏委实待你甚好,跟个老妈子似的,曾经那把嚣张气势也叫你灭得一星半点都不剩了。”
笙弥长长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眉目浅淡妖娆的女子,她一直是他这些年懵懂唯一的爱意。只是现下他心中,似乎也终于对许多过往释然放下,以及思虑常年的渴慕。
“大人,日后我便同罗夏一起,随他地北天南。”
或许再也不会相见的话,一如晚风拂过,静默抚平离愁别绪。
闲歌呆了片刻,方反应过来,勉力轻松一笑,才伸过手,用力叩了叩笙弥的脑门,笑道,“无妨,便是你走到西天极东海角,大人曾经在北荒说过的话也不会变。”
笙弥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副画面,是当年北荒冰天雪地中,寒风呼啸里,北荒的结界,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雨雪娃娃宜喜宜嗔的眼直直盯着他,道,“那叫笙弥。弥儿乖,叫大人,闲歌大人。”
他还记得当时如何哭笑不得,只能无语沉默。
以后跟着大人我混吧,谁欺负你,我便帮你一个个儿欺负回去。
卷三 哪想残风如刀,直催人老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经叛道又何妨
更新时间:2012…4…4 19:31:37 本章字数:2516
与笙弥凉亭别后,闲歌又打道折回渊莲轩去了,只余笙弥独坐庭中。
“瞧够了便出来罢,那头酸气都要熏着我了。”笙弥慢手取了两只薄瓷青花细脚杯,见周围毫无动静,又朝凉亭外的假山后道,“平日喝别人的醋也就罢了,罗夏,你好歹对大人就网开一面罢。”
假山后响起一声轻笑,随即一道浅碧人影掠了出来,径直落到笙弥身边,持起那只正在斟茶的手,又一把将眼前这抹杏色拥在怀中,口中调笑道,“正是你那无形无状的大人,才叫我不放心。”
笙弥撩开额前落下的发,淡淡道,“那方才我所说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了么?”
罗夏撇唇,“我喜欢后头那一句‘从今往后随罗夏地北天南’,却不喜欢前头那句‘自来仰慕大人’,你瞧她唤你弥儿,唤得可是亲近。只是这呵护宠爱委实及不上本仙君一星半点,要知道泥人你可是我心尖尖上那独一抹呀。”
笙弥挑了挑眉,“也是,若非你当初死乞白赖,我便也安生呆在昭云岛上了。”说着笙弥又抿了唇不再开口。
罗夏见此,便也止了声,流里流气将手滑进笙弥衣衫前襟,上下游走起来。
唇也悄然贴上笙弥耳际,轻声诱哄,“嗯,不是说好不谈过去的事儿么?泥人儿,本仙君可是发了誓的,日后只同你一处,不伤害你一分一毫。”
说罢又拉过笙弥的手反探进自己衣襟,感觉后者就势在他胸前用力拧了一下,罗夏疼得龇牙咧嘴,却仍不改滑头本性,“心肝儿,我心口这处的伤还没好全呢,来来来,力道再大点儿便又要流血了。”
笙弥倒真被罗夏这么一说给唬得愣住,忙转过头来欲要扯开罗夏衣襟探看,却不期然耳边传来一句,“果然泥人儿还是比较心疼我,不过想脱我衣裳也不必这般着急,待回了房中再任你施为,如何?”
心知上当,笙弥抬头,便撞见罗夏嘴边虽噙着一丝油腔滑调的笑,眼中却盛满暖意,当下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口中轻轻低叹一声,“顽劣。”
冷不防一个炙热柔软的吻便印上了笙弥眼尾的星星红梅,笙弥也不推阻,反而轻轻抬手,反手抱住了罗夏的劲瘦腰身,“更深露重,你想必先前救治鸢寂神上也花费了许多气力,还是莫要冻着了,我们先回去罢。”
罗夏将下巴抵上笙弥脸侧,缓缓摩挲,“你说如何,我都依你。”
“顽劣。”
“本仙君明明向来正人君子。”
“……”
笙弥的话语忽然微微轻了,“这一世,好歹遇上了你,即使断袖又如何,不为世人认同又如何?我既然连曾经从不拿的剑也提起来了,杀戮之事也做了。与你在一起,即使离开最重要的大人,也没什么。”
罗夏环住身前人虚瘦的身子,“本仙君家中小泥人儿人见人爱十七八,仙遇仙倾摇尾巴。即使是断袖,也是这世间最清雅出尘的断袖,我等本就是洒脱之辈,何必顾这于理不合,他人白目?”
笙弥清浅一笑,“嗯,前半生我为大人而活,从今往后,便为你而活。”
罗夏刮刮笙弥脸侧,温然道,“先不说为谁而活,你先瞧闲歌和未曾醒来的狐狸,还有二皮脸同他那凶婆娘,先不论双生子小祸星,他们口中虽不说,却是实实在在地祝福我与你的了。”
“我知道。”
“那便好。”
天边一轮明月高悬,烟笼雾罩,月下一对人影成双,秋凉瓷酒一对,水色漫天星子,青鬓亦结发,有君陪我举世无双,离经叛道又有何妨?
*****
这厢闲歌伏在鸢寂床榻边,整夜未曾合眼,只静静捉着狐狸君一只手,双眸一瞬不瞬,望着鸢寂如若安睡的容颜。
七百年白驹过隙,仿佛梦中流光划眼而过,她终于又可以毫无顾忌的抓着他的手,陪伴他身边。
昨夜已亲手替他换洗,闲歌犹记得解开鸢寂衣裳时,见到他满身疮疤,比脸上更深,甚至有刻骨痕迹划过胸膛,当时。
最终抖着手替他擦洗完,换了一身新衣裳,又将他满头泛灰的长发梳理得服服帖帖,闲歌才跌坐凳上,满脸眼泪。
什么从容气度上神修养又或者放荡不羁都滚一边去罢。
“阿寂,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闲歌低头长叹一声。
仿佛为了回应她这句话,床榻上的墨衣男子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双眸子,深沉如海。
恰逢鸢唱带着鸢尔进来,鸢尔眼见着床上的人虚弱着面色,却眉眼温柔,望着伏在床边的闲歌,仿佛这世间颜色除了眼前一抹月白,其余姹紫嫣红也再入不了他的眼。
感觉到鸢尔鸢唱的气息,鸢寂微微笑了出声,“夫人,我们孩儿都在外间,你现下还不抬头来瞧瞧为夫么?还是嫌弃为夫这一脸破相,不肯抬头见为夫?”
静水深流的嗓音嘶哑而温存,恍若隔世。闲歌闻身一震,缓缓抬起头,蓦然撞进一泓漆黑入夜的滑光流水里,光华深深烙进她心中最深处,闲歌瞬间便呆呆止了口中要说出的话。
你又欺我甚苦。
不想两个小魔星瞬间欢天喜地的奔了进来,爬上鸢寂的床,片刻间寝阁里就吱吱喳喳起来。
“阿寂爹爹,我是唱儿。”鸢唱素来沉静的言语里是难得的欺负激动。
“爹爹亲亲,我是尔尔。”鸢尔干脆凑近了鸢寂脸侧,仔仔细细盯着她才醒过来的爹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