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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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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看了妻子一眼,见她神色僵硬,难掩忿忿,并不觉得生厌,心里反而添了些暖意。

“让她进来看一眼,省得闹起来不安生。”四阿哥淡淡地说道。

四福晋点头,叫丫鬟出去请人。

而后,就见帘子挑起,疾步进来个身材高挑的旗装美人,正是年氏。

“爷。”年氏进了屋子,眼睛就粘在四阿哥身上,再无旁人。

“爷”。随着带哭音的低唤,年氏的眼睛立时蒙上水雾,转眼就汇聚成水滴,眼泪跟掉豆子似的,一颗颗滚落。

美人带露珠,正是最惹人怜惜的时候,四阿哥见了,也不免有些动容。安抚道:“不要哭了,爷没事。”

年氏的眼泪哪里收的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四阿哥。若不是顾及四福晋在旁,她就要扑到四阿哥怀中。

四福晋原就不喜年氏,见她如此作态,还用着她的地盘,更是恶心得不行。

还好,四福晋的运气不错,年氏没说两句,戴锦就到了;

除了四福晋,其他王府女眷都当回避。

年氏小嘴撅着。不情不愿。还是被四阿哥三言两语打发回去。

四阿哥寻戴锦,就是要问那晚的事故原因?

“是前面水车上木栏断了,使得两只装水的木桶从水车上滑落下来。一只砸了咱们王府的马匹。使得马受惊了,癫狂之下。带翻了马车。”戴锦道。

四阿哥听了,眉头紧皱,有些不信。

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打小到大,他见多了不是意外的“意外。;

戴锦见他如此,道:“运水的马车,还有惊马,这两日奴才都使人仔细瞧过,确实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或许奴才还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天明再带人去看看。”

四阿哥听了,转念一想,自己前晚是临时决定回京的。就算有人算计自己,也不会那么快就布置好,使得自己遇险。

“真是意外?”他自言自语道。

戴锦还以为四阿哥是问他,道:“许是真的。陈四爱马成痴,有他日夜守着,旁人想在王府马匹身上动手脚也难

这陈四本是汉人,打小被卖到蒙古的奴隶,有一手驯马的好手艺,后来被人孝敬给四阿哥?

四阿哥喜欢他稳当的性子,所以才对这个马夫刮目相看?

“是了,有他在。那惊马后来如何。被陈四降服了?”四阿哥问道。

戴锦听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阿哥的脸色,方轻声回道:“爷,陈四没了。奴才当时不在跟前,听同行的侍卫说,当时马匹受惊,将马车带翻,陈四怕爷出事,提前一步,想要扶住车厢,却是没站稳,扑倒在马车下”如此一来,他的腰身往下,都压在车下头”上半身,被惊马踩踏”

怪不得车厢侧翻后,自己除了额头最初撞的那下,再无其他伤处,原来有陈四先行一步。

曹府,梧桐苑。

屋子里早已熄灯,却是气喘吁吁,声响不断。

直到雨散云收,曹颙才长吁了口气,轻声道:“这几日,我不在家,没有旁的事吧?”

“没有旁的,只有二老太太整日过来,同老太太说起佟府宴请之事。还有就是昌平那几个庄子。今年侍候的好,庄稼比外头的多收了好几成,暖房里的青菜也能吃了。送了几筐过来。”初瑜回道。

曹颙点点头,搂着妻子,双手在她身后摩挲,道:“我休沐,给老太太过了寿再走。佟府那边,不要太当回事,礼数上不亏就走了。隆科多再体面,也不是我的上司,管不到我头上。”

夫妻两个。小别胜新婚,说话之间,已经是缠绵异常。

次日一早,曹颙从炕上起来,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被窝,直觉得神清气爽。

两日功夫,转瞬而过,转到就到了十月三十,李氏的生日。

除了曹颙休沐在家,恒生也在头一日请假回来。

按照曹府这几年的规矩,这日并不请外客,只有东西府的晚辈过来,给李氏上寿。外姓人,只有韩江氏一个。

曹颙还是依照旧例,早起带着兄弟子侄给母亲上寿,而后就由女眷陪着李氏说话吃饭,他自己个儿则是换上大衣服,前往雍亲王府贺寿。

今年的寿礼,是两尊根雕,雕得并不是佛像,而是一对狴犴。

看着虽寻常,但这是前朝的物件,这期间又经由他手,常年把玩,使得表层润化,看着竟不像是根雕,更像是玉摆件。

狴犴在龙九子排行四,送给四阿哥做寿礼也算贴切。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七十六章邂逅

凡在京的时候。四阿哥的寿辰。曹颙都是要走一遭的。

其他皇子与宗室王爷、贝勒多来吃酒,曹颙不过是走个过场,取个礼多人不怪的意思。

今年,四阿哥四十五,逢五逢“暗九”就比往年多摆了几桌酒。往来的人就多了许多。

王府的几位阿哥,都到前院来迎客。其中,以三阿哥弘时最年长。就由他引着宗室诸王去正厅;弘历与弘昼两今年少的阿哥,随着王府长吏,招呼其他官员。

曹颙因为自己母亲也是同日过寿,所以没有在雍王府久留,送了寿礼,同相熟的几个官员打了招呼,就出了雍亲王府。

里面浩浩荡荡,过来一行人,簇拥着两辆马车而来。

“爷,是佟府的马车!”小满眼睛尖,认出那马车上的装饰。

曹颙勒马,退避到一旁。

马车渐行渐近,在快到曹府一行人前,放缓了速度,到曹颙跟前,马车停下。

前面的车帘挑开,就见隆科多笑吟吟地端坐在上,望着曹颙,而后躬身下车。

他辈分高,既要打招呼,曹颙哪里还好端坐马上。他立时翻身下马。趋步上前,躬身道:小子曹颙请大人安。”

这会儿功夫,隆科多已经下了马车,笑着搀扶起曹颙。他望了远处的雍亲王府一眼,道:“曹伯爷是打雍王府出来?”

“嗯,小子家里有些俗务,所以先回去。”曹颙躬身回道。

隆科多眯缝着眼睛,笑了两声。道:“听说今儿也是令堂生辰,你正当早些回去。”

见他莫名亲近,曹颙想起十六阿哥前几日所说的,心里就有些没底。以隆科多的身份,若非有所图。真没必要这么殷勤。

正说着话,就见有个管事装扮的下人上前,低声对隆科多道:“老爷。夫人使小的问老爷,前边的可是淳郡王府大额驸,若是的话,夫人也想要见见。”

隆科多是国舅,论起来是初瑜的舅公;那位夫人没提曹府爵位,只论宗亲,这见外男就成了见亲戚晚辈,并不唐突冒失。

隆科多点点头,回道:“正是曹颙驸,回去跟夫人说,不用下马车。大马路上,别在让人冲撞了,我同曹颙驸说两句话,随后就带他过去。”

那管事应声下去,隆科多笑着对曹颙道:“内子很喜欢大格格,念叨了好几遭。她待小辈最是慈爱,你不要拘谨。”

曹颙听了,笑容有些僵硬。

李四儿的诰封还没下,以夫人的身份招摇过市,只是隆科多的家事。不干曹颙什么事儿;但是让曹颐一个超品伯爵、二品侍郎以晚辈礼拜见国舅府妾室,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落在旁人眼中,都会觉得曹颙是抱佟府大腿,忘了礼仪廉耻。

隆科多兴致正高,没有留心曹颙的表情,正盘算着时间,是不是该引曹颙过去。

曹颙已经抱拳,正色道:“大人,这般匆忙路遇,一无名帖,二无见面礼,就来拜见夫人,实是有失礼数。五日后,夫人要府中宴客。小子将奉家母同往,到时再正式拜见,方显恭敬。”

他说得真诚恳切,隆科多就算有些不高兴,也不好强拉了人过去。

隆科多耷拉下脸,道:“令堂过几日会出门?”

曹颙点头道:“既收到大人府上的帖子,自是领命。”

因为爱妾关注曹家,隆科多先前也多问了几句曹府的事,晓得李氏夫人守寡这几年,鲜少出门应

李氏没有认祖归宗,但是宗室权贵都晓得她是皇室遗珠,身份并不比儿媳妇初瑜低。

想着爱妾能请得李氏夫人出来,隆科多的不快减了几分,道:“既是如此,那下月初五,老夫就等着伯爷来吃酒,”

看着隆科多上了马车远去,曹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他倒是真有些佩服隆科多,这般大喇喇的带着李四儿上雍亲王府贺寿。以李四儿的身份来说,压根上不得台面,却是以隆科多夫人的身份出面。

这回,恶心的该是四福晋了。

以四阿哥对隆科多的倚重,加上两人舅甥名分,四福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将李四儿供起来

曹颙回到府里,刚好看到曹畲佣础�

见他穿着常服,曹颙问道:“从翰林院回来了?”

早晨兄弟两个给李氏磕头上寿后。一个去雍亲王府,一个去了翰林院。

“点了个卯就回转了。对了。大哥,我碰到了钱先生,他还记得大伯娘生辰,原要过来拜寿,被几位老大人拖住离不开身,托我将寿礼带过来,方才我回来时,直接使人送到这边。”曹钏档馈�

兄弟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院子里去。

想着兰院都是自家女眷,没有外客,兄弟两个便过了二门,直接往兰院去。

到了院门口,就听到上房传来丝弦之声。

有个小丫鬟侍候。见曹颙兄弟过来,扬声道:“老太太,大老爷与五老爷来了。”

屋子里没有马上传来叫进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绣鹤挑了帘子进来,笑吟吟地请曹颙与曹罱荨�

曹颙脚步有些迟缓,低声问道:“老太太这里有外客?”

绣鹤抿嘴笑道:“老太太听说钟姑娘在京,也是今儿生辰,就使人接了钟姑娘过来。”

听他们两个说话,连曹疃加行┎缓寐醪健�

“已经避进里屋了,两位爷放心进吧。”绣鹤见状,低声说道。

外屋,花团锦簇,大家或坐或立,陪着李氏与兆佳氏说话。

见曹颙兄弟进来,除了李氏、兆佳氏、曹颖不动外,其他人都起身施礼。

南窗旁边,摆着个几案,两个女说书先生抱着琵琶手鼓,退避到一边候着。

这满屋子的头油,呛得曹颙脑门直发昏。曹佳氏没有回来,只有曹颖、曹颐回娘家来拜寿。还算上一个韩江氏,是李氏的义女,算是半个曹家姑奶奶。

曹颙同这几人聊了两句。曹钤蚴撬9耘Γ旱美钍嫌胝准咽闲α撕眉妇洌值芰礁霾糯永荚和顺隼础�

“大哥,蒋和尚娶妻,有谱没谱?瞧着他清心寡欲的模样,不像是能安安稳稳下来娶妻生子的,别耽搁了人家姑娘。”曹钏涿豢吹街邮稀5窍胱沤崞剿氐哪Q幻庥行┑P摹�

曹颙瞥了他一眼,道:“闲操心什么?非磷是个有担当之人,既是决定遵从族长长辈安排娶妻,就会承担起为人夫、为人父的担当。”

曹畋惶眯炙盗肆骄洌故遣灰晕猓嗣亲拥溃骸拔朔颉⑽烁敢膊皇悄敲幢阋说模源蛱旎す次颐窃鹤樱一钩钅亍:⒆幽钍槿绾危蘸笄俺倘绾危笕⒏鍪裁雌沸械南备尽币撬苷裉煊印⒆笞∷羌父觯任鹊钡钡毓嗽菏匀ス傺Ь秃昧耍灰蝗黄煅Ы蝗ィ傺蛔矢窠懿荒芤恢痹诩依锒潦椤!�

曹颙摇摇头,道:“天护还慢慢来,等孩子大了看看再说,未必非要走科举这条路。你想要做严父,也要悠着点,别将孩子教成书呆子!”

晚辈这几个子侄,都在西府读书,如今的西席是翰林院退下来的老翰林,是个学问极其渊博的老先生,姓范。

曹颙问过几次孩子们的功课,范老先生都详细说过。

长生聪敏,但是爱杂学,在正经功课上反而只是寻常;天护勤勉是有了,天份却是有限,即便是勤能补拙。怕是成绩也有限;魏耀辉生性好动,若不板一板性子,不过是识字不当睁眼瞎罢了;天阳年初才入学。年纪稚嫩,还看不出什么。

天护如今虽养在曹慎名下,却是曹硕之子。想当初曹硕在功课上就有些吃力,曹颙怕天护走父亲的老路,压低太大,反而不成事。

兄弟说着话,出了二门,就见蒋坚低头踱步,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曹颙兄弟两个走到他跟前,他仍没有察觉。

曹颙止住脚步,曹钜咽侨滩蛔。斑汀绷艘簧A怂惶�

“蒋先生站在这儿,莫不是盼着能见嫂子一面?”他笑着打趣道。

四十多岁的童男子,不能说是京城独一份,也是不多见。

蒋坚抬起头来,竟然难得地露出几分腼腆来。

曹罴矗ιⅰ2茱J见他调皮,哭笑不得,招呼二人去前厅说话。

“非磷放心,兰院都是曹家女眷。没有外亲,不会惊到钟姑娘。”曹颙安慰道。

这“钟姑娘”就是蒋坚的未婚妻。十月初至京,这次并不是头一遭进府。她刚到京城时,曹颙就叫初瑜出面,接她来过曹府一次。

不过是看在蒋坚面上,看看这位姑娘嫁妆预备得如何。曹家这边。好酌情帮衬。

“她是乡下女子,小门小户出来的,我只是担心她不懂规矩,惹了老太太、太太们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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