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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作者:猫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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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连长高城调到了团属侦察营,算是高升了。上一次演习的打击,应该会让这个骄傲的装甲老虎重新的认识自己,认识未来的现代化战争。老七连的战士们被当作种子一样,播撒到了全团的各个角落。惟独那一个兵。那个俘虏过自己的兵。
  袁朗好笑的在内务标兵的光荣榜上看到了这个兵的名字——许三多。是时候该去会会他了。
  昏暗的楼道里,除了窗外偶尔传来的番号声,静悄悄的。
  许三多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三班宿舍。老七连的战友们都在自己新的岗位上张扬的宣泄着,每个人离开七连的生活依然精彩——除了自己,日复一日的留守。三个月了,他无法预估这孤寂的日子何时是头。他不知道这样的兵当得是否还有意义,他甚至有点开始怀疑自己转士官的决定了。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思绪,许三多并没有发现黑暗的阴影里,一双闪动着野兽光芒的眼睛,紧紧的锁定在他的身上。
  袁朗在黑暗中观察着这个年轻的士兵。
  这个兵的世界,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三个月的枯燥生活没有使他浮躁,而是一如既往的坚持。对部队,对他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对原则,对信念毫不动摇的坚持,在现在这个浮躁虚华的社会中太过稀有——这个兵做的,比自己一开始预估的要好太多。
  袁朗决定要再试试这个兵,他突然发难,标准的捕俘姿势从后擒住了许三多。许三多一惊,下意识的以反捕俘的手法,准备给偷袭者一个过肩摔。袁朗眼睛一亮,这是自己上次演习时用过的反捕俘手法,除了老A外应该不会有部队教授这样的反捕手法!有意思,这个兵很有意思——袁朗有种见到大猎物的兴奋感。趁他这一晃神的当口,许三多猛然扣住袁朗的手腕一托,卸掉大半力气,迅速挣脱了袁朗的钳制,按开了走廊的路灯。
  “是你?”许三多在看清楚来人后兴奋的大叫。
  他总是这样把每一个人都当成自己的朋友无条件信任么?袁朗看见三多神采熠熠的笑容不禁置疑。
  “我敢打赌你已经忘记了我叫什么。”袁朗淡定的开口。
  “袁朗!”许三多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都已经直呼其名了,就不要敬礼了吧?”袁朗微笑,他已经快要把这个兵当成自己的兄弟了,他已经开始期待当这个兵成为A大队一分子的情形——对兄弟来说,所有的繁文缛节都是虚套,除了在一些特定场合和时间,老A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狗屁上下级的观念。
  “你怎么来了?”许三多放下一直敬礼的手,热切的问。
  袁朗突然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来702找一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以就随便逛荡到这个楼里,猫着。”
  “找谁?我帮你找。”许三多毫不防备,很热心的准备帮忙。
  鱼儿上钩了,袁朗突然觉得这个兵实在太好骗了,真没有成就感。假意抓松自己难得穿得齐整的军装,左顾右盼道:“找一个,叫做许三多的兵。”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小兵——你不能傻得那么彻底吧?
  “报,报告首长,”许三多很认真的思考半天——如果他那个脑子真的有在思考的话:“702,702只有我一个叫许三多的。”
  袁朗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相中的是一直万年超级稀有南瓜
  成长(一一七)     
  袁朗神色复杂的看向在泥泞中翻滚的“新南瓜”们,耳旁间或夹杂着齐桓炸雷似的大嗓门:“快点!快点!!”
  每一个老A在入队仪式前,都要经历这么一个为期三个月,被南瓜们称为“地狱特训”的训练营。不过已经成为老A的老队员们,对“地狱特训”这个名词往往摆出不屑的表情——特训期的训练,仅仅是从一名普通一兵到一名合格老A的适应性训练,是基础中的基础。真正进入老A后,那种训练量要比特训期大得多,内容也复杂得多。
  这次的训练营,最受瞩目的就是两个兵,真正意义上的“兵”,因为他们是A大队招兵历史上前无古人的两名志愿兵,或者按现在的说法,叫做士官——许三多和成材。
  严格来说,袁朗原本并不认为许三多能通过选训,他太善,太过于没有计较。尤其是在最后冲刺的时候,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的时候。看着三多拼了命的也要把另一个足比他高出一头的士兵背回终点的时候。袁朗知道,这个兵的善,足以在战斗中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战友的性命,可是,他的善,必定也会成为他与敌人对决时的最大障碍。虽然最后,当那个伤兵在离终点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拉响了弃权弹,以迫使许三多抛弃自己完成冲刺时,袁朗因震撼而留下了眼泪,但是,对许三多来说,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老A仍有太长的路要去走。
  相较之下,成材更像一个能成为老A的人。精明、思维活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很像某个时期的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月,袁朗想。可是成材比那时候的自己更加的自傲,自傲到,不清楚自己能得到什么,不懂得正确的使用“正当”手段来获取应得的东西——这种想法很危险,稍有不慎他将会成为执行敌后任务时的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最让袁朗觉得心惊的是,他看不到成材心底在乎的东西,除了他自己——这种人骨子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和这样的人一起战斗,袁朗完全无法说服自己把信任交给他。这正是老A作战中最忌讳的事情——谁敢把性命交予自己不信任的人?
  袁朗看着那群在训练场上摔打的身影。从一开始的超过一个加强排,到现在仅仅能凑够一个标准班。下一个离开的是谁?谁也不知道。看着一个个从训练场上消失的身影,那些付出过艰辛却最终被判出局的战友们,他们眼中的留念,失望,挫败与不甘,灼灼的炽烤着袁朗等人的内心。他们也是自己的战友,也是自己的兄弟。在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以后,依然被判出局,一笔笔的黑线,划去的不仅仅是分数,不仅仅是名字,更是一名军人最热切的希望和最瑰丽的理想。理想和希望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而现在,正是他们间接的,把这些失败者的理想和希望抹杀——这让朝夕相处,并已经对他们每个人都了然于心,熟悉的犹如一家人的袁朗和老A们如何忍心?可是战场上容不得一毫的差错和仁慈的。心软的结果,也许就是在未来战场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去生命!痛苦的抉择仍然必须要做。
  人数急剧下降的同时,也代表剩下的人,将会是更能适应职业军人的生活的人,更适合当老A的人,更有机会成为自己换命的兄弟的人。每一次人员的离去,不论老A,还是新训的南瓜们,都会出现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默。也之所以,越到集训后期,送别就是越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成长(一一八)     
  昨天齐桓就怒气冲冲的大闹大队部,矛头直指袁朗,甚至还摔了东西。对此袁朗和铁路都很了然,这小子是想趁机被罚个禁闭什么的连带的逃掉选训队总教官的苦差事。结果被铁路一顿狠批后,灰溜溜的回新训队去了。齐桓走后袁朗和铁路对笑了很久——齐桓这孩子执行起任务是绝对让人放心的主,从来不打折扣,不拖泥带水。可只要是跟选训有关的事情,他都避恐不及。可他那点儿小心眼,怎么能在袁朗和铁路这俩千年狐妖身上玩的转,这次被袁朗设计来当总教官,齐桓想拿豆腐碰死算数的心都有了。想起齐桓接任务时那一副牙疼的表情,袁朗忍不住“扑哧”一笑。
  “又想到什么损招了?笑那么开心。”铁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袁朗转过身,看着终于等来的“领导”谄媚的递上泡好的茶。铁路一脸狐疑的把帽子挂好,小心翼翼的接过茶杯,揭开杯盖儿仔细闻了半晌,却迟迟不敢下嘴。
  “放心喝吧,我又没给你下药。”袁朗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真是的,难得孝敬长辈一次。真不领情。
  铁路瞥了袁朗一眼,脸上摆明了就是“你小子从来就不是好玩意”的表情,一副“死就死吧”的准备就义架势,抿了一口茶,缓缓咽下才开口:“你小子不去管新兵训练,跑我这儿做什么?”
  袁朗抢过铁路杯子狠狠灌一大口,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有求于人”,赶紧毕恭毕敬的把杯子给铁路送了回去,后者更是“受宠若惊”。袁朗刻意忽视铁路疑问的眼神:“大队长,我申请休个假。”
  “咳咳!”这句话差点没让正在咽茶的铁路呛死,好不容易理顺了气,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罪魁祸首:“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从来没好事。现在训练正忙,你小子撂挑子,你想累死齐桓啊?”
  袁朗一脸无辜:“头儿,您部下我可是足足两年没休假了,这次老婆回来都快一个月了,面都没见着,您忍心看我家庭破裂么?”见铁路不吭声,袁朗赶紧继续浇油:“您看,就连上次住院,我都没闲着把选训计划做好了,简直是呕心沥血的现代焦欲禄啊!这种为党和国家事业贡献自己全部力量的好同志,难道连一个合理休假的请求您都不批准?头儿,您就光疼齐桓不疼我!”袁朗作势准备挤出点眼泪上演“窦蛾冤”。
  铁路瞪着眼前唱做具佳的袁朗,心想不让你去演戏真是浪费人才!低头喝了口茶才开口:“那那帮南瓜们怎么办?光齐桓一个能搞定么?”
  袁朗一看有戏,赶紧给铁路递上烟:“头儿,您放心,齐桓同志的工作能力,您还不了解么?您还不放心么?他什么时候给大队掉过链子?”
  铁路摆手拒绝了袁朗点烟的“好意”,敲着杯子边儿:“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一休假,一中队不也得齐桓顶班了?百十来号人呢!你们一中队就没几个省心的。”
  袁朗不服气的皱皱鼻子:“头儿,别把我们说的都跟A大队的祸害一样好么?再说了,当初我还不是没当过教官,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练练就出来了。”
  铁路沉吟半晌,好容易下定决心:“好吧,你把申请交上来。”
  袁朗速度迅猛的递上请假报告,铁路一愣,好气又好笑:“臭小子,你干活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快?让你写个报告像要你的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袁朗小声咕哝。
  “万一什么?”铁路故意停笔。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袁朗打着哈哈,盯着铁路提起笔在报告上签下大名,然后以生怕铁路反悔的速度,迅速把报告收好在怀里,才再开口:“怕您万一高兴了,又冒出点什么任务之类的,我的假期不就又泡汤了?头儿,这次我可是答应好崽子要带她去玩的。”
  铁路故意板起脸:“哦?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么?什么时候乱克扣你们假期了?值得你跟防贼似的防我?”
  袁朗悄悄移动到铁路的有效攻击范围外,才夸张的摇摇头:“连糖糖都知道只要您老打电话到家里就准没好事,可见您人品不好。克扣我们的假期经常不兑现,才把我们都训练成了这种疑神疑鬼的性格。您A人可有一套,不得不防着你出尔反尔啊!”
  铁路笑骂道:“你小子得便宜卖乖,给我把假条交出来,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出尔反尔’!”
  袁朗边躲边告饶:“头儿,头儿我错了不成,您饶小的一回!一会有人进来了看到多不好!”
  铁路警告的瞪袁朗一眼,理理衣服在办公桌前坐下:“去!把齐桓叫来,你整出来的摊子,你自己去跟‘冤大头’说。”
  袁朗站到门口一时没见着通讯员,心不在焉的随口应到:“乱不了。齐桓要是整不过来,不是还有您在这儿把着么?怕啥?”
  铁路一听:“好小子,你在这儿守着我呢?我是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袁朗趁铁路追上前迅速消失在门外。
  成长(一一九)     
  袁朗
  很长时间,我都不愿意回忆这一段往事。
  我第一次那么无助,那么不知所措。我学会的一切技巧,所有技能都没有丝毫的作用。我不是什么老A,我不是什么A大的中队长,我不是什么共和国的优秀军官——我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无助的父亲。
  来之不易的假期,让袁朗好好的补偿了一下家人,共享天伦——这些年的东征西战,一年里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而母亲、唐菲甚至连小小的糖糖都非常的体贴、理解和支持自己的工作。对这个家,袁朗是心存愧疚的。
  袁朗在厨房忙碌着,太久没有动用过现代化设施烹饪,让他多少有些手忙脚乱。难得的休假,他包揽了家里的一应大小事物,让唐菲也享受一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幸福生活。
  袁朗给锅里的炖肉续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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