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有,大雷同志有流寇残余和山大王气。我举个例子,只要陈大雷开口说话,必有两大特点,一是骂骂咧咧,二是牛逼哄哄。也就是一好骂人、二好吹牛!大家说是不是啊?”四分区司令接口道。
见众人频频点头,四分区司令仿佛受到鼓舞一般,表情倍加严肃地再次说道:“我再举个例子,陈大雷发牢骚时说过,一分区是军区长子,他六分区是军区老末!这话不丧失原则吗?符合我军高级干部身份吗?传出去什么影响?真是骇人听闻!大司令,政委,同志们啊,我在此呼吁一下——对陈大雷再不挽救那就晚啦,早晚要出大问题!”
见陈大雷受窘,众人立刻哄笑起来,气得政委连忙提醒道:“严肃点!”
被呵斥的一缩脖子的四分区司令连忙止住话音,可那边三分区司令赶紧跟进,严肃应和道:“是!政委说得对,陈大雷无论干什么事都不严肃,就连打仗都不严肃。我还以小黄庄战斗为例吧。在那战斗之前,陈大雷先挨了自己部下一枪,丢大人呢!用自己的话说就是,‘六分区刚刚满月,当司令的大喜临头’!”
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竟然被提出来,惊得陈大雷慌忙抬起头来询问道:“咦,这话你们都知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三分区司令微笑着说道:“怎么知道的,因为你精彩呗!同志们哪,对陈大雷同志的错误,我们要一层一层地分析下去,狠刨根源,绝不能心慈手软,那样反而害了他!比如说,大雷为何挨自个儿部下一枪呢?因为部下把他当成吴大疤拉了。他的部下为什么把他当成吴大疤拉呢?因为他骑着日本的东洋马,头戴国军的钢盔帽,大摇大摆地视察部队来了。他为什么要骑东洋马、戴钢盔帽呢?因为他烧包烧得厉害呗!再比如,他给他那匹马起了个名,叫赤狐。为什么要叫赤狐呢?因为关羽的坐骑叫赤兔!在他看来,他的赤狐马要比关羽的赤兔马高一头,于是他也就跟关云长差不多了。”
第六章 锻 炼(4)
哄笑声再度响起,场面似乎已经从检讨变成调侃,看着一个个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战友们,陈大雷满面苦笑地说道:“老丁,你什么一层层分析啊,你那是一层层地抽筋扒皮!狠哪你!”
三分区司令笑着看了陈大雷一眼,朗声说道:“同声们哪,挨自己部下一枪的事,发生黄庄战斗之前。战斗之后呢,陈大雷又不严肃了,死尸堆里跳出两个鬼子士官,陈大雷喝退部下,自个扛着一把大刀,得意洋洋去和俩鬼子拼刀了。”
听到提起这事,陈大雷赶紧解释道:“慢慢,我和鬼子拼刀,那是为了省子弹,你们都是当家的又不是不知道,子弹可金贵着呢。”
听到他的借口,大司令连忙呵斥道:“陈大雷,有人亲眼看见,你当时根本不是省什么子弹,你是猫捉老鼠狗拿耗子,跟鬼子逗着玩!我听说,你拼刀之前,还跟鬼子互相鞠了一躬!有这事没有?”
陈大雷一怔,窘笑道:“鬼子讲究武士道嘛,武士开打前得先鞠躬,那就跟我们抱拳作揖是一个道理。我嘛,跟他交流一下嘛!嘿嘿嘿!”
见对方一脸嬉笑的样子,大司令立刻提醒道:“别嘿嘿嘿!你身为分区司令,怎么跟个班长似的拼起大刀来了?再有,你拼刀拼得像演戏,一点不庄重!让战士看了像什么样子?”
如此细节都被大司令知晓,陈大雷不由气愤地望向一分区刘司令,而此刻对方正悠然地喷着烟圈儿,满面得意地向陈大雷微笑着,同时慢悠悠的开口道:“同志们啊,说实话,我舍不得批评大雷——老战友了嘛!但我又不得不批他几句,为何啊?因为我刚救了他一命就被他坑了!小黄庄战斗,他独吞全部缴获,我一枪一弹没得着!”
听到此话,如同被戳中软肋的陈大雷赶紧赔笑道:“老刘,口下留德啊。”
刘司令也笑着安慰道:“大雷你别紧张,我向来点到为止,绝不像你那样赶尽杀绝!同志们哪,刚才大司令说了,陈大雷同志连打仗都不庄重,这话一下子启发了我……”
大司令那边连忙插嘴道:“嗳嗳,有话直说,别说我启发了你!”
刘司令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是!我直说!同志们哪,三个来月前吧,洵口镇上贴了个鬼子告示,大意是生擒陈大雷赏银一万,得其尸体赏银五千。当时,陈大雷正率队进入战场,他看见告示后,非但不愤怒,反而得意的不行啊!竟然跟我来炫耀‘老刘你看看,你仔细看看!那是我的告示,不是你的!要你,绝对值不了这么多。’这还不算,陈大雷立刻叫来当地的维持会长,命令那人,‘嗳,伙计,今天我如果战死了,你把这告示盖在我肚子上,把我尸体拉进淮阴城,交给松井联队长,领五千赏银回来。松井要是问我怎么死的,你千万别说是鬼子打死我的——那样赏银就没了,你就说是你亲手把我毙的,这样才能得着赏银!’”
听到此话,政委大为惊讶,连忙追问道:“陈大雷,到底怎么回事?!”
陈大雷立刻起立大声回答道:“报告政委,那个维持会长叫老宋,白皮红心,自己人,绝对自己人啊。经常替我军打探敌情。”
政委气着笑骂道:“别装蒜,我不是问那个老宋,是问你怎么回事?”
陈大雷笑答道:“就那么回事呗……嘿嘿嘿,政委你想嘛,那天我要是战死喽,你们最多揩干净我身上的血,开个会,埋了。这管啥用?但要把我尸体送给鬼子,这就管用了,能换五千大洋回来用于军区建设啊!五千哪,废物利用啊,多好啊!我睡棺材里都能笑醒过来。”
话音未落,众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原本的批斗会此刻已经无法继续下去。
眼见于此,大司令也哭笑不得,无奈地朝政委低语道:“我看,这事就议到这吧。你说几句。”
政委颔首,沉声说道:“陈大雷,小黄庄战斗,你给军区党委写个检讨报告——要深刻!”
被老战友们一搅和,原本的批斗算是彻底流产了,见此情景,陈大雷兴奋地点头道:“是!我写,坚决写,不深刻不罢休!”
“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表忠诚了,你以后少冒点险,让我们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大家都下去吃饭吧,食堂准备好饭菜了,你们一早赶过来肯定没正经吃,不过,吃完以后,陈大雷,你可不许走,我这里还有项任务要交给你。”早知会有如此结果的大司令,无奈地看了一眼这帮跟自己从枪林弹雨中打拼过来的手下,再次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听到大司令的命令,陈大雷笑着打了个立正,随后在众人的拉拉扯扯中向食堂走去。
“差不多他们该来了吧?”目送着几人离开,大司令严肃地向政委询问道。
“嗯,应该在路上了。”政委也收起之前的微笑,心事重重地说道。
“这个顾祝同不知道又搞什么鬼花样,不过等一下就见分晓了。”大司令信心十足地说道。
沙河旁,沿着山乡土道朝向新四军驻地方向,一辆国民党的崭新的吉普车在一辆道奇卡车的陪伴下,带着滚滚烟尘从道路的尽头飞驰而来,它的出现顿时令道路两边埋首于耕作的民众大为惊异。眼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早有人飞奔着越过山梁跑向驻地。
而此时,车内坐着的两名身着国民党军服的军官则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仍沉浸在相互的交谈之中。
“师座,过了刚才那条沙河,就算是进入新四军根据地了。”眼看着河滩上的农田和平静地流淌在河道内的河流,其中一名军官小声说道。
“哦,这才几年啊,他们就把地盘发展到这儿来了!共产党厉害,稍不留神,大肆扩张!”肩膀上挂着少将军衔的男子一脸愕然地说道。
“看那几个放牛的、种地的,八成都是新四军民兵部队。”身边的男子连忙提醒道。
“哼,我的参谋长,何必草木皆兵?有支童谣里唱什么‘根据地天更蓝水更绿’,我瞧未必。新四军装备简陋,他们打仗不行,就是能宣传。”听到参谋长的提醒,少将大不以然地说道。
“可有情报说,三天前黄庄附近发生过一场激战,淮阴城的日军伤亡了近百人。”见长官不信,参谋长连忙说道。
“好啊!大捷啊!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报?赶紧向战区长官部请功哇!”听到对方的提醒,少将连忙追问道。
“师座,黄庄方向没有我们的部队。”听到长官的询问,男子小声说道。
“哦,是新四军……”
“师座,我担心,既然他们的部队已经进入了黄庄一带,说明他们胃口不小,说不定要攻取淮阴城。”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嘛!”少将略微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说道。
第七章 任 务(1)
吉普车肆意的奔驰很快被迫停止了。在刚刚转过河滩来到一道石坎前,忽然闪出的几个执红缨枪的民兵,愣挡在车前,大声向司机示意着停车。
“你们是什么人?”车内,参谋长不耐烦地探出头来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民兵一摆手中磨得锃亮的红缨枪,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没看见吗——国军!”参谋长高傲地指着车身上的青天白日勋章,大声提醒道。
“拿路条来。”民兵对于车身上那奇怪的图案却并不感冒,大声命令道。
见自己的威严受辱,参谋长跳下车,大怒道:“放肆!没看见我们是国军吗?三战区长官部的!在中华民国土地上,国军通行无阻!你们有几个脑袋,竟敢跟我们过不去!”
民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这儿是新四军根据地,要通过必须得有路条。要不,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国军的汉奸?拿路条来!要没,你们哪儿都去不成!”
见两人针锋相对地顶上了,车内,少将微笑着走下车来,对领头的民兵说道:“在下是五十五师师长少将李欢,路条嘛,我们确实没有。不过,我们有华中战区长官部顾司令长官的亲笔信,你们要不要看一看呢?”
民兵仍然执拗地说道:“要!”
听到对方的话,李欢表情不变地微笑道:“好。你们几位,谁是新四军江淮军区的陈司令啊?因为顾长官的信是写给陈司令的。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得收阅。请问这位兄弟,你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司令吧?”
听到对方的要求,民兵一愣,登时语塞。就在他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人抬头望去,立刻发现,尘土的裹挟中,一骑匆匆飞至。坐骑上一名新四军干部老远就大声招呼道:“请问,你们是华中长官部派来的人吗?”
李欢矜持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请跟我来吧。”干部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掉转马头说道。
“贵军司令部,距这还有多远?”见对方欲走,参谋长连忙询问道。
“等到了以后,两位长官就知道了。”听到对方的询问,干部微微一笑,一纵缰绳向前奔去。
一副滑稽的场面在道路上上演了——在一匹奔驰的坐骑身后。两辆汽车尴尬地跟随着。
车中,李欢若有所思地取出一副作战地图,对照着观察着外面的环境。突然,他转头向参谋长询问道:“在你的作战地图上,新四军江淮司令部的位置是在吴山镇,那儿距这足有五六百里地。可从刚才情况判断,他们的司令部就近在咫尺!参谋长,这是怎么回事?”
参谋长大窘,尴尬地说道:“这是战区长官部给的情报,看来是过时了。”
李欢闻言大怒,“推诿!长官部远在天边,他们知道个屁!本部的战场情报是你的职责。在人家新四军作战地图上,会把我的司令部标得差那么远吗?”
参谋长卑谦地微笑了一下,回答道:“师座教训得是,在下失职了。不过,新四军驻地多变啊。光在江淮一带,我的情报员就侦察说有五、六个司令部,八、九个司令,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都有。确实真假难辨啊。”
“那叫侦察吗?你的人只是到集镇上逛了几圈,听点百姓传言,就回来向你领赏金了!”李欢鼻子一哼,冷冷地讽刺道。
一切似乎真的印证了李欢的猜测,在转过一道山梁后,车子被领到一处村庄之中,在领路干部的带领下,两人很快被带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前。
李欢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普通到极点的小院,随后用怀疑的口吻问道:“贵军司令部就在这小院子里?”
引路者微笑着点了点头,“是。”
“佩服,外界传言朱毛也住在窑洞里,看来是不假了。”参谋长不置可否地耸肩说道。
虽然两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很快地他们却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极其普通的院落,的的确确是日军一直在疯狂寻找的新四军江淮军区。
“友军来人了,幸会幸会。”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报信的人进去没多久,一阵爽朗的笑声就忽然从小院里传来,伴随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