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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花,几个被害者的案件中不约而同出现这两个元素,会是纯粹的巧合?知道一个人出生日期的途径很多,凶手可以是政府人员、医生,或者信用卡公司、银行等机构的职员,不过同时能知道所有被害者的生日却有一定难度,由此可缩窄疑凶的范围。
比如,找出被害者之间的关联,例如是否同一间保险公司的顾客,或是同一位医生的病人等。或者,被害者她们都是惠顾同一间花店,又或收到同一间花店,来自追求者的鲜花?从订花者的数据、附在花束上的小卡片等地方不就可以知道她们的出生日期?
“不!太荒谬了……”银凌海虽然心中如此认为,但现在任何线索也不可以放过。
他站起来,开始找岱莉雅提过那间花店的资料。
幸好岱莉雅把花店的塑料袋留在银凌海家的垃圾桶中,银凌海凭此迅速来到位于城东某商店街的花店。
“你是岱莉雅的男友?啊!叫银凌海,对吧?她常提起你呢,你是干警察的对吧?”花店老板娘大方的招呼他,又忙不迭的道:“说到这个,早些时候你的同僚也来过这儿调查,好像是要知道什么人送花给狄安娜的……
“啊,就是报纸上提及那名被害的女记者,老天,真是可怜。”
“这么说,狄安娜的追求者也是花店的顾客。”银凌海心忖,同时道:“老板娘,除了顾客纪录外,你有否曾经送过花的地址及姓名纪录?我想看看。”
“当然有,你要看?没问题。”对方按按身旁计算机的键盘,屏幕上立时显示出一长串名单来。
银凌海高速浏览及与顾客名单作交叉对比,发现除了岱莉雅(她的名字在顾客纪录上)及狄安娜外,在废纸工厂的第五名被害者,第一、二及第三名被害者(她其中一位追求者是此花店的顾客)的名字及地址都出现在上面。
“老天,就是这个!”虽然自己的推测得到证实,但银凌海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忙又道:“对了,老板娘,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位员工,男性,大约一点七米高,白种人,说话温文……”
“啊,你是指尼古拉吧!”老板娘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的道:“他在这儿工作了大概一年多,是从欧洲来的新移民,为人不错,工作卖力又老实,和女儿相依为命,说起那女孩,真是可怜,死得那样惨……”
“女儿?”
“嗯,是那次平交道火车和公交车相撞的意外,警察先生你应该记得吧?总之自从女儿死后,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般,而且老是在喃喃自语,有点毛毛的,而且老是三天两头就请假,不知干些什么,不过他在一个月前已离职,连剩下的薪水也没拿。
“我想把钱寄给他,打电话到他住的公寓,房东说他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哪儿,直至现在他也没有联络我。”
什么?好不容易追查到这儿,线索又断了吗?
“那么除此之外,尼古拉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银凌海不死心的再问道:“他还有说过什么话,或是什么古怪的行为,再小的地方,只要你觉得奇怪的都可以。”
“经你这么一说,是了,他离职前老是在喃喃自语……啊!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曾说过什么祈祷……”老板娘露出思索的表情道:“又说那是什么……什么仪式的最后地方,又说什么神的讽刺,我真的搞不懂。”
“就是这些?还有没有其它?”
“嗯,其它的我不大记得了……”
距日落尚有半小时,夕阳缩成一个发出微弱白光的小圆球,像个被迫罚站的孩子。
根据以往命案的凶手行动模式,“魔法师”只会在晚上接近午夜时才动手杀人,“魔法师”,不,尼古拉现在在哪儿?银凌海面对眼前各种比例的市内地图及凶案资料,不由两手猛抓头发,似要把它们连同头皮也一并扯下。
银凌海离开花店后,整个下午都在追查尼古拉的下落,例如他住过的公寓等,但对方早已退租,也没留下联络方法,尼古拉像是早就有所准备般,把所有线索消去。
他也曾联络尼考尔,把查到的数据告诉他,可惜对方明显把自己当成疯子,不相信自己的话。
怎么办?银凌海连续几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嗯,首先,我知道什么?尼古拉执意要完成某个仪式,可是他已杀害了五个人,理论上已完成了那个五芒星图案,为什么还要捉走岱莉雅?是先前五个死者中有令他不满意的“祭品”,还是仪式尚未完成?仪式……
对了,一定是有关那仪式……不行,这些宗教上的东西我根本不擅长。
唔,换另一个角度思考,尼古拉不在岱莉雅的家中行凶,而选择捉走她,根据之前几次凶案的模式,他应该是早就预备了特定的地点……嗯,和花店老板听到的话有否关系?祈祷、仪式的最后地方、神的讽刺,那是什么意思?
慢着,祈祷……会否指某个宗教场所?庙宇?佛寺?教堂?修道院?神学院?
不,他谈及祈祷,又是欧洲移民,可以删去其它宗教,只剩下信奉耶稣基督、耶和华等的基督教、天主教及犹太教这一系统。银凌海根据地图的地标资料,用黑色签字笔于地图上圈出相关教堂、教会等建筑物。
老天,五十七座?已经没有时间了,可恶,这时候如果能动用警方庞大人力物力的话……银凌海咬牙切齿的穷焦急,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尼考尔也不会相信。
没办法,只好靠自己了……嗯,凶手因已杀死了五个人,无论怎样也会引起警方注意,所以他一定会选较隐密不惹人注意的地点,是了,或许,方便他举行仪式的地方。
慢着!仪式……仪式……地点……地点……
“它象征着人的形式,又或是时间、精神实质的联合体,它的五个尖又分别代表土、大气、火、水及灵魂等五个元素,五芒星被视为一种力量的泉源,而中央的点是力量的汇集处……”沃尔夫教授的话忽然蹦一声自脑海深处跳出来。
是了!我怎么没想到?银凌海掏出另一枝红色签字笔,先圈起各凶案地点,连结成一个反向五芒星,而在整个图案中央只有一个黑色圆圈。
“圣艾略特教堂,就是它了。”
破风声倏地响起,银凌海回头,雯妮莎又出现于阳台上。
“雯妮莎?”银凌海惊讶的道:“你怎会……现在可还没到晚上啊?”
“是雯妮莎师父!你是没记忆力的吗?”女吸血鬼哼了一声,旋又露出嘲弄的笑容道:“谁说吸血鬼不能在白天出现?阳光的确会伤害我们,不过只限于我们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后,就如我早前一般,不过我“沉息”了两天,现在总算可以在白天出没。”
雯妮莎顿了顿,换上师长教训学生般的语气解释道:“我们是讨厌阳光没错,但不等于害怕,就像是人在黑夜中觉得不安般,只是相对的问题……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对了,你收拾好行装了吗?那就走吧,我打算赶上今天晚上的那班“午夜列车”。”
“不行。”
“你又怎么了啦?难道你真的要失控杀了人才甘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女朋友岱莉雅被“魔法师”捉去了,我要去救她!”
“什么?”雯妮莎皱起眉头:“竟会这样巧……但你知道那“术者”在哪儿吗?”
“是的,我推敲出来了。”银凌海简单的解释了下他的发现。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感应到他的魔力遍及全市……”女吸血鬼顿了顿,冷笑一声,道:“那么你们打算围捕他?那最好有半打以上的人牺牲的准备。”
“不,我的同僚不相信我,只有我一个去救她。”
“你疯了吗!”雯妮莎瞪大双目道:“老天,我又要重复上次阻止你的对白吗?在废纸工厂那次,那“术者”尼古拉误以为你是普通人,把刀子插进你心脏就以为杀了你,加上你养父出现,他怕夜长梦多,所以匆匆完成仪式后逃走。
“这次你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铁定会发现你是血族,肯定会把你的头割下来!”
“我明白,但我一定要救岱莉雅,所以雯妮莎师父,你可否和我一起去救人?”
“帮你救人?门都没有!”
“雯妮莎师父……”银凌海想起少女的话和行为道:“顶多事后我答应你……在能力范围内,又不伤害其它人下答应你所有要求。”
“你的承诺还真是多前提和设定的啊,难道你是律师?”雯妮莎冷笑道:“不过我的答案仍旧是“不”,即使给我全世界也不行。”
“雯妮莎师父!”
“你冷静一点想想好吗,小弟。”雯妮莎收起嘲弄和讽刺的神色,平静的分析道:“并非我不想帮你,我曾直接面对过尼古拉,知道他力量的巨大。况且那次我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手中某件东西,我已经趁他集中精神及魔力于仪式上才动手,结果仍是被其重创,几乎要迎接第二次死亡,更何况这次是要直接破坏他的仪式?”
“但你不是说过,尼古拉因为某种原因,力量已经减弱,加上他那次在废纸工厂受的伤应该还没痊愈……”
“虽然经过两天“沉息”,但我现在的力量仍只及未受伤前的五分一,而且船破还有三千钉,即使我在全盛状态,要和他正面对决,胜算也只是五五之数。”
“……”
“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什么……赶狗入穷巷的吗?从尼古拉的魔力波动状况来看,仪式已是最后阶段,在这个要紧关头,他一定会拚尽所有力量,消灭任何妨碍的事物。”
“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了。”银凌海说罢,打开抽屉,拿出莫凡送的左轮手枪。
“等等,你还是要去?你没听到我的分析吗?你是耳聋还是神经病?”
银凌海细心地将手枪仔细检查一番,边逐一把子弹装到弹匣中边道:“莫叔死后,我曾心灰意冷,认为一切都和自己再没关系,但现在我才醒悟到我错了。”
探员嗒的一声把弹匣推回枪身道:“越大的力量带来越大的责任,如果被掳的不是岱莉雅而是其它人,我会不会如此做呢……我真的不知道,但现在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救她,这是我的选择。”
探员不由想起游乐场那占卜师说过的话:“你早已决定了自己的道路,面对其它选择的时候,你不是视而不见,就是不屑一顾,也就是说,你自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
怎可能有人明知前面有危险仍然大步往前走的?
银凌海苦笑一下,把枪放进腋下的枪袋中。
“你这超级大大大笨蛋,哼!我不会再理你的。”雯妮莎恼怒道。
银凌海带着歉意道:“对不起,雯妮莎,不论如何,我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喂,驴子!”雯妮莎忽地叫着银凌海。
“嗯?”
“听好了,我告诉你两件事,所谓魔法,其力量来自于人的心,也即人的精神意志,内在的精神与外在的物质就如同电源与灯泡的关系。精神是根本,是电源;物质则如灯泡,是否发亮、亮度强弱等都受电压影响,若精神不稳定集中,魔法的效果也会直接受影响。”
“……”
“依我推测,尼古拉大部分魔力都虚耗于那个“术”中,这对他的精神及肉体都带来巨大的负担,此时他即使能使用其它法术,也很难持久,而且威力愈大,维持的时间愈短。”
“嗯。”银凌海抓抓头,自小受科学及理性训练的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心中很难接受精神驾驭物质的说法。
“同时,身为血族,你应该能感应到对方发出的魔力,尤其你是我的血裔,这方面特别出色。”
“感应?你说第六感之类的?”
“嗯,你也可以这样理解,那是一种不同于眼耳鼻舌肤五感的感觉,如果善用这种感觉的话,可以大约预测对方的行动及攻击,这样你面对他时就不至于死的太惨。”
“抱歉,你说的东西太玄,我想我不大明白。”
“算了……这就等于在拳击比赛开赛前五分钟,才来教要上场的菜鸟什么是直拳一样,半点意义也没有。”
“嗯,真的谢谢你,雯妮莎……啊,不,雯妮莎师父。”银凌海这一次的称呼最为诚恳。
“哼!你要送死就快点吧,我不送了。”
同一时间,市中心旧区,圣艾略特教堂。
在教堂后方的办公室内,一名年轻男子把桌上的文件整齐迭好,打了个呵欠,向身旁的另一名老人道:“神父,有关卖物会的数据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有少许时间,不若我到院子的那间杂物房整理一下吧。”
“不,孩子!不要!因为……已经很晚了,是的,孩子,你还是回家吧。”回答的老人身穿圣职人员的服饰,有点焦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