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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落丞相临死前最后一封奏折,上面字零零散散的,只依稀可辨一些,那上面‘凤后’两字却是清晰可见,扶风却是想了一晚上也想不明白这和一个已死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也没去想那么多,整个脑中都是天牢里的那一抹,穆远的身影久久不去,那血写的‘命’字就如同印刻在心般,待实现从纸张上收回是,屋外耀阳照的刺眼,匆匆收了手中纸来到天牢,然后……然后就现在这样了。
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举步不再迟疑:“回头我自会跟他说,脚长在你身上,走不走那是你的事,只是穆远说他想回关外。”
“……”封半城整理衣物的手一顿,手中那块残破的布应声撕裂。
“他现在正在外面。”
那日,穆远遥望的方向正是关外,他说:我人生最宝贵的回忆都在那里,好的也好,坏的也好。
在说这话时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以及哀愁。
深深一闭眼再睁开,不等身后传来和回应,扶风身影已经越来越远,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天牢的尽头,直到良久后,天牢中才又传来另一道脚步声。
“柳姑娘,您这是?”
守在天牢外的守卫再见扶风出来时身后竟多了个封半城,诧异得瞪大双眼。
扶风眉眼不抬,淡淡说道:“放人。”
“放,放人?”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一干守卫差点瞪出了眼珠子:“柳,柳公子可知?”一干人咽了口唾沫,瞅了那一身伤痕和血污的封半城一眼,这可不是旁人啊。
扶风的身后,封半城沐浴在暖阳之下,明明一身落魄的人,面上却不显半分狼狈像,一张脸被血污掩盖看不清楚,可那双眼却是清明着,不知是不是阳光照射在上的关系,看上去凌厉一片,长身而立间依旧不减旧时帝王之象,明明已成阶下囚的人,可被那眼一看顿觉浑身一颤。
“不知。”
扶风一句话让众人恍然回过神来,面露难色说道:“柳姑娘,这人是重犯,公子交代严加看守,这若是放了……”说话间脸上变了色。
“这事回头我自会去同他说。”扶风沉声说道,话落顿了顿,抬眼看向一众守卫:“回头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便是。”
“可是……”
“还是说我柳扶风的话不值得信任?”秀眸缓缓眯起,微微上扬间竟是多了丝戾气,冷冽一片。
众人见此也是知道她恼了,咚的几声慌忙跪下。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说,属下们这一路就是您和公子带着才走到此。”
扶风举步擦过守卫跪地的身子而过,前方沈临风早已等在那里,肩上扛着个白布包裹的人,视线所及时,脚下沉稳的步子顿了顿,那份压抑再度爬满心头。
身后封半城单看那一眼就已经知道那便是穆远的尸首了,心中一睹,更是难受的紧,伸过去接的手沉了沉。
扶风淡扫他一眼说道:“不用我送你的人也会来接你吧。”
若说一开始只是疑惑,经过这几天的事便是肯定了,封半城身边有一批明侍,也有一批暗位,是只听他命令的,从他被抓那天到现在,那批暗位却从没现过身,既然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此事不用猜也知道是封半城事先下了令。
他是心甘情愿被抓的,途中连一丝丝挣扎都没。
封半城笑了笑,却是没有否认。
“你快些走吧。”
封半城看着她决然淡漠的侧面,心中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在张嘴时感受到了肩上重量,似是在提醒着什么,最终到嘴边的话转为一抹苦涩的笑,转身离去,一干守卫眼看着一人一尸就这么走了,面上焦急,扭头看了看扶风却见她纹丝不动,一张脸面无表情,便安静低了头。
“那个。”封半城脚下步子顿了顿,似是运量良久才道出的声,开口是略微有些沙哑:“穆远曾说过,能够遇见你是他这辈子最骄傲满足的事,能够再看见你是他这辈子最庆幸无憾的事,所以……你的再度出现和他的选择无关,这些年来他过的……也许这样对他来说是好事。”封半城是背对着她说的,在道出最后一个字是摊开的手轻轻拍了下肩膀上的人,一声轻叹溢出。
这是你要我帮你说的吧,你不想到了下面还背负的内疚存活。
略带血丝的眼抬起,踩着这泥泞地面举步而去,这次是头也不回,底下跪地的守卫这一地深深埋着脑袋,一动不动。
身后扶风却在封半城道出那些话时猛然抬头,瞳孔悠悠张大,艳阳之下,那眼中似有什么闪烁着。
时间似是在这一刻倒转,回到最初初见之时,那一年少懵懂的少年,也就比封半城大上一岁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时,青涩的面上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飞扬跋扈,然后渐渐变得沉稳内敛,时间刷刷而过,朝堂之上那一封封的信和那简短几句的指控,曾经并肩而战的画面彻底决裂,时间再轮转,事隔两年的再相见,那人却如同瞬间老了十岁,双鬓有了斑白,眼尾眉梢多了愁,多了细纹,岁月是一把刀,在他面上显得更加锋利不留情。再转,那人一脸绝决的跪在自己面前,手举长剑,只求一死……
当真是只求一死。
他用一死来化解她心中的恨,用一死来了解几人这多年来的恩怨。
“沈临风,你说人有时候为什么会求的一死?”
一旁沈临风淡淡看她一眼,幽蓝的面上闪过一抹暗光,稍纵即逝:“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扶风轻喃这几字:“那为何双晨选择了生了?”
同样是亏欠的两人,为何双晨能选择‘生’,穆远却不能呢?
“那要看他们所追求的是什么。”
有人哪怕活的行尸走肉也要活,有人却希望让死亡来得到解脱,还有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穆远是没了所求么?”
沈临风稍作沉吟:“……应该吧。”
扶风突的勾唇笑了:“你错了,他有的。”
难得的,沈临风皱了眉:“什么?”
“他求的便是——放下。”
清丽如水的声音悠悠响起,如这秋日的风一般,虽不烈,却萧索。
偌大的天牢外安静一片,个人坏着个人的心思,地上守卫长跪不起,低垂的头险些碰了地面,一阵秋风吹来时萧瑟阵阵,一树落叶飞扬,美的落寞,一如此时众人心境。也正因如此没人注意那来了又匆匆离去的人,直到何将军自远处焦急跑来。
“柳姑娘不好了,那封半城越狱潜逃了,还带着那穆远的尸首,正被柳公子带人围堵在宋华殿外。”
第一零五 谁为谁瘦的伤
更新时间:2012…11…16 9:29:12 本章字数:8843
章节名:第一零五 谁为谁瘦的伤
第一零五谁为谁受的伤
传国玉玺,那是一国权威的象征,通透碧玉,女子巴掌大小,高举握在手中竟让人难以逼视。
“这就是大都传国玉玺?”
李师傅望着眼前那巴掌大小一块的东西,声音竟是有些颤抖,一双眼落在上面再难移开,那淡淡一层光润就如同一种致命的吸引,体内的热血随之而沸腾,炙热的急于喷洒,紧盯的双眼慢慢浮现贪婪来。
也难怪这天下人甘愿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怎么,李师傅对此物有好感?”
温润的声音轻缓甚至含着笑意,却如同大冬天的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心中悄然滋生的火种,让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从头冷到脚,眼中贪婪转为胆怯。
“怎么会,李某一届武夫,这东西太滑,不适合我这粗糙的手。”说话间抬头偷瞄面前眉目含笑的人,面上勉强挤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笑,手指轻轻摩擦着手掌的厚茧。
“适不适合也得拿在手中才知道。”柳一言含笑说道,轻轻转动手中物,那物下黄绸的布随之而动,稍稍朝前递上几公分:“拿着看看吧。”
“不,不,不用了。”李师傅一连后退了两步,心下慌乱一片,面上却要维持着一届武师该有了气度矜持,一次两次下来整张脸都扭曲了。
相比李师傅的一步步后退,柳一言脚下始终不见动,只是一只手稍稍探出了几公分,眉眼间的笑意不减:“这有什么好推脱的,一个玉玺而已,李师傅这是一路跟着一言走来的人,劳苦功高,又不旁人,小虎,来,拿了给李师傅看看。”
“是。”
那身后始终沉默的刘小虎上前,接了玉玺就朝李师傅走去,瞅着人笑露一口虎牙:“李师傅,请。”
“不,不了。”李师傅看着玉玺却已没了刚刚那股子热血澎湃的感觉,看一眼那含笑的俊逸男人,直觉得眼前物扎手的厉害。
这一路走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对这柳一言越来越季婵了,明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已,在他们那些人面前还成不了气候。
“呵。”见他这般,刘小虎倒是噗嗤一声笑开:“李师傅这是做什,不过是个冰凉物饰而已,碰一碰又不会扎手。”说话间似是要证明自己此话不假,拿起手中物转着把玩,还东拉拉西扯扯,末了一抬手抛高:“呵呵,莫说,还真好玩儿。”
“啊!”
眼看着那么一块宝被眼前虎头虎脑的人抛出,李师傅整颗心都提了上来,额前冷汗溢出,匆匆探身就去接,直到稳稳接住确定无碍后才松了口气,朝着面前人就是一通斥责:“你个无礼奴才,你可是这是什么,竟这般玩。”
刘小虎被骂,缩了缩脖子:“对,对不起。”
李师傅一个眼刀过去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再次低头确认手中物是否有损,每一个角落都细细看过,十分小心,看后不放心还摊手在上面摸索,看看有没有肉眼看不见的损坏,通透碧玉,手过冰凉丝滑,甚至可以感觉到上面每一个细微的纹理,手上摸索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慢,眼中神色也从焦急转为痴迷。
这就是传国玉玺啊,大都的传国玉玺,得玉玺者得天下,得天下,得天下……
那一字字如同魔咒一般在脑中回荡,如走石壁,声由四面拍击回荡,余音袅袅。
“好玩么?”
一震抬头,正对上一张放大的笑脸以及那两颗虎牙,猛然回神,喉间干涩一片,本能抬头朝那一身白衣的男人看去,却见那人不知何止已坐在一旁品茶,一手青瓷茶杯一手同色系茶盏,轻动而饮,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子温润优雅。
一旁刘小虎见没得到回应,又探近了几分:“看李师傅那小心翼翼的摸样,莫不是这玉做的东西不经摔,嘿嘿,我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玉所以不知,刚刚应该小心些才是,不过,这么不经摔还不如一块铁了,怎么摔都不破。”
“……铁?”李师傅鄙夷的朝面前虎头虎脑的人看去一眼。
这关外来的土包子自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竟拿块破铁和这传国玉玺比,瞎了狗眼。
“李师傅刚不接就是怕捏碎了吧,没事,碎了公子也不会怪你的,是吧公子。”
刘小虎眉开眼笑的转头看那饮茶的人,李师傅也跟着转头,心中却是不安,一双眼紧盯着那人,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变化。
“恩。”柳一言轻应一声放下手中茶盏:“李师傅是盟主推荐而来的,自是和旁人不同的。”
李师傅心中一跳,这才想起另一桩,他身后可是还有个武林盟主,柳一言对盟主那更是礼让有加,有了这层,和何将军那一杆人自是不同,他是一路跟着柳一言来的,他的很多事情他都清楚,这一路走来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着那点特别压在心中那股子不安渐渐淡去,眉眼推满了笑,手中这物饰更是多了些恋恋不舍,握着难免就会想些有的没的,想着今天站在这里的若换做自己……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觉得浑身冰冷,再抬头,柳一言那双含笑的眸正盯着他,顿觉得这手中物千金重般,压的厉害,只匆匆说道:“公子这说的什么话,李某不敢当,能帮的上公子是我的荣幸,公子若是有需要,李某定是义不容辞。”说话间匆匆拿着手中物奉上。
柳一言抿唇笑而不语,只拿一双眼看着他,眉眼间温润一片,李师傅却在那目光下加快了脚下速度,直待上前了快速放下手中物,如甩去烫手山芋般。
柳一言却是未看上一眼,只拿一双修长手指轻柔摸索。
“这物是在御书房找,恩,该说是拿吧,就放在一进门的那张方桌上,推开门就可看见。”
闻言,李师傅疑惑之余一滴冷汗溢出,想起那此时还关在天牢的尧帝,暗暗庆幸那物归还的早。
“你说那昏君如此有何用意?”
李师傅匆匆回神:“把这大都的江山拱手相让。”
“拱手相让?”
“……”看柳一言瞬间变色的脸,李师傅就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