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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发现了啊。”
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话中笑意不减,悠远却又似近在耳畔:“不是乌尔目,那我又是谁呢?”那声音好听的让人毛骨悚然,身形微弯,额前微卷的发随之而中。
“你究竟是谁?”
一声疑问,一声质问,隔空而望,一个满腔怒火,一个姿态慵懒。
“你说呢?”
“你化身‘乌尔目’将军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
轻喃着这两字,面具下的唇弯起:“恩,应该是好玩吧。”
“玩?”
“你恨聪明,可惜了,晚了一步。”
那轻轻的一声‘聪明’就好像是一种讽刺,那最后那一丝理智彻底打碎,赤红了眼嘶哑吼道:“涿鹿毁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
如此轻巧的一句,扶风震得一时没了言语。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这男人时,一身的鲜血,却是熟练的对人施加命令,那一声尊贵的气息料是满身的血腥也掩盖不去。
“你真的很聪明。”男人撩动着被风吹散的发,摸索着缠绕墨发的发绳,轻轻一拉扯而动:“可惜时间已到,不然真想再陪你玩玩。”属于涿鹿男人专有的发髻撒开,满头墨发随着绛紫衣裳飞扬而起,身后不知何时已站数到黑影。
扶风看着那一身人以及身后黑影,目光欲裂,眼前人哪里还有‘乌尔目’的感觉,这分明就是另一个人。
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在我在逐鹿第一眼看见你开始,不,应该是更早,早在我踏进涿鹿开始,你告诉我涿鹿王喜好,你同我来大都,直至现在涿鹿的毁灭,这一切的一切……”
话音刹然而止,本来距离及远的男人突然近在咫尺,一张脸更是放大,大刀可以清楚看见眸中笑意。
就是这抹笑。
扶风却是第一次见眼前男人开始就觉得危险,男人那双眼所透露出的东西永远都是平静的,戏谑的,就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然后坐在那里看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挣扎,他在一旁慵懒的坐着,看着。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危险呢?
早在一开始就不断的提醒自己,终究还是……
“柳姑娘莫不是弄错了什么,要借兵的是你大都,茶的事我只是说出自己所知,却没逼你去送,来大都是你和涿鹿王的计划,涿鹿的毁灭是因为少了外兵难以对敌,那这外兵是被姑娘你借来了这里。”
男人的声音轻轻缓缓的,特意压低,甚至可说的上温和,却如同一把把刀朝着心窝扎来,扶风惨白着脸僵持在原地,身子轻轻颤抖。
男人见此轻轻一笑:“你变冲动了。”
这最后一句却不是对扶风说的,视线下移,锋利的剑锋直指男人咽喉处,长剑顶端宽厚的手有力而握,墨色布带随风飘动,手的主人面目冷硬,一双幽蓝的眼却是紧盯不动。
早在一开始,男人靠近的瞬间,这剑便随之而至,与此同时,数到黑影站于沈临风四周,数把长剑直指周身大穴。
即使被剑指着,男人神色也不见慌乱,道出口的话更是脸语调都不变,只伸出两指夹住剑移开。
“这可不是好事。”
话落身形由扶风身前移开,拉开些距离再看,饶有兴致的打量两人,末了转身离去:“姑娘好生保重。”身后黑衣人随之收剑跟上。
“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突然一声厉喝,扶风猛的转过身来:“这你是大都。”
“逃?”男人头也不回,语态轻松:“我这是走。”
扶风面色一寒,唰的夺过沈临风手中长剑。
“我劝你最好不要冲动,就你是阻止不了的。”
“……”扶风唰的转头看向一旁人:“沈临风!”
“哈哈!”
放肆笑声传来:“他?”单单一个字,却极近讽刺:“他是不可能动手的。”
“为何不,沈临风,给我杀了他!”猛的抓住身旁人,等了半天却没听见动静,一转头却发现那总是一呼即应的男人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错愕的同时满腔怒火,把剑塞回他手中,推挤,拉扯:“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听见没,快去,哑巴了啊,是不是他在你身上使了咒术,他说不动你就不动。”
沈临风没有接剑也没有动,唇始终紧抿着,扶风声音都撕拉了,双眼通红一片,怒到急时拳打脚踢,这人却跟个木头似地,不抵抗也不闪躲,就跟打在海绵上似地,绵软无力,最终啪一声摔了手中剑,整个人就好像发泄掉所有力气般无力。
沈临风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些什么,却是很快平复,转头一声不吭捡起地上长剑重新站回原地一动不动。
那边男人和身后黑衣人不知何时停了脚步看过来,男人更是一脸的兴味,似是看了什么好戏般,末了看了两人一眼离去。
扶风心中暗骂。
到头来只是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等等。”如泼妇般骂了半天打了半天,这下也累了,声音嘶哑无力。
“……”那人也当真是停下了。
“冰玉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是不是你。”
“……”男人挑了挑眉不说话。
昭容殿中,冰玉说:可事实上,到头来我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变了,那个人出现了,族长说这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荣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要……想要什么呢,我还真不知道了。
“那场闹剧也是你造成的吧,明明疯疯癫癫的人,却突然从被锁的屋中出了来,还换上了宫女衣裳,当时情况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她。其实她要杀的是封半城吧,她口口声声说要杀大都的皇上,只是她疯了,人不请人,加上封半城当时一脸的血看不清摸样,一言手中又拿着玉玺……一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我还记得你问我封半城如何了,那话看似无意其实是有意为之吧,冰玉在见你们进来后吓跑了,其实她怕的不是中尉大人而是你吧。”
男人悠悠转头,笑着看她,一脸苦恼的说道:“怎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到想把你带回去了。”
扶风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同时也从男人那意义不明的话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一点点的怀疑而已,然后在脑中转一圈组合在一起而已,却不想就这么中了,整个身子冰凉一片。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恐怖的男人?
这一切又究竟从何时开始?
逐鹿,冰玉到最后的封半城,或者该说包括自己,包括这所有所有的人。
封半城说:你就没想过涿鹿族长为何把这尊贵的神女送给我?
冰玉说:我不知我究竟要什么。
好冷,好冷!
“你呆在柳一言身边太可惜了,不如跟了我吧,如何。”
那话却不是问句。
那摸样倒像是真的起了意,下一刻,绛紫的身影悠的而至,只是这一次中间隔着一个人和一把剑。
男人看着面前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人,悠悠一笑:“不要每次都拿把没用的剑吓人。”说着手轻轻一动,剑倾斜,只是在下一刻,那剑又回到了原有的位置,面前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拔尖也不闪开。执着的两人同样不退让。
“哎!”一声轻叹,男人先退了步,那视线却是惋惜的盯着被挡在身后的扶风,直看得扶风眼中喷火满脸杀意才收笑。
伸出的手摆了摆,惋惜说道:“可惜啊可惜。”,露在面具下的眼淡扫过沈临风,目光描绘着轮廊,末了眼底舔了抹笑,意义深远,含笑间,绛紫的身影如来时般唰的而去,只是在与沈临风擦肩而过时说了些什么,身影清浅听不清楚。
“影子若是离了人是无法长存的。”
“呵呵!”
一声轻笑,男人带着人来去。
扶风眼见着人离去,推开挡在面前的人:“逐鹿神女,如神祗般的存在,涿鹿族长又怎么会轻易送人了,是你给了他许诺吧,你究竟答应了他什么,让他连族中神女都拿来当礼物?”
回应她的是男人越渐远去的身影以及那一身悠远笑声,直至那抹绛紫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偌大一片空地便只剩下两人,繁星依旧密布,玄月高挂,落叶纷飞,一切都好像最初,只是浑身冰凉。
猛的一转身,看见面前高大的男人,那股子愤怒又爬上了心头,甩手扔了男人手中剑:“你说,刚刚为什么不对他出剑?”
“……”沈临风沉默着捡回剑。
扶风甩手又扔了出去:“这剑都用不上了,还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哑巴,说话。”
“……”转身捡剑。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么,还怕他不成。”甩手扔。
“……”
如此一个扔,一个捡,发了半天脾气那人却一句不回,扶风吼的脸红脖子粗,那人却气息平稳,终于忍无可忍:“不准在捡了。”
“……”沈临风也当真不捡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扶风站在原地看了他半响,吼了两句却觉得说不下去了,瞄着远去那孤零零的剑,怎么都觉得怪异,最终一咬牙:“去给我把剑捡回来。”
沈临风依言剑了回来,只是这一把把长剑装了捎背回了背上,走回看向原地怒急的人,始终紧闭的唇动了动:“……已经没事了。”
一句话,扶风面上神色却是变了变,最终蹲下了身子:“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始终压抑的神经如同终于爆发一般,蹲在地上的身子控制不住冷的颤抖,男人那含笑的声音似还在耳边,涿鹿王说:等这茶喝完了,回头我就亲自去一次大都,尝遍大都所有新茶。赫达理将军说:我等姑娘再来涿鹿,皆是本将军定当赢你。安卓说:扶风姑娘还会来么,来时沈公子会一同么。
欢声笑语哄然倒塌,一切如同海市蜃楼。
沈临风看着痛苦失声的人,眼下颤抖的肩膀,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嬴弱,嬴弱的就好像一捏就会碎了,厚实的大手摊开,却在即将要碰触时迟疑了,眼中闪过丝沉重,最终放了手,解下身上外袍披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的,真的不想……我没有想到……为何会这样……”
衣裳落下的瞬间,蹲在地的人猛的转身抱住他微弯的身子,埋首在他腰间,突然而来的气息让他浑身一震,僵持着忘了动作,幽蓝的眼中闪过惊讶,震惊。即使是弯着身子也可以感受到腰间那股子温热。
那是人的体温,不曾拥有。
披在肩上衣裳承受不住动作倾斜,然后彻底滑落在地,遮盖了满地落地。
“……”落在半空的手迟疑良久,最终搁在腰间黝黑的脑袋上,轻动。
沈临风的手宽厚,干燥,掌心有茧子,却让人异常安心。
深秋的夜色中,秋风阵阵,落叶撒了撒了一地,随着风飘起,弥留在这偌大的皇宫,朱红的琉璃瓦在月下透亮着,回廊顶端的空地上,虽无声却让人由心的感叹。
很多时候,需要的并不一定是言语。
第一零九 变了,被抓
更新时间:2012…11…16 9:29:21 本章字数:205227
第一零九变了,被抓
刘小虎说:“扶风姐,您是来找公子的么,公子正忙着了。”
何将军说:“柳姑娘,呃,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说声,要出趟远门了,估摸着没个一月半月是回不来了,恩,有事了,公子让我到和城那些地儿看看,说是现在事成了,那些也得回去整顿整顿了,我这走了姑娘在宫中多保重,回头等回了再同姑娘一起探讨兵法。”
李师傅说:“柳姑娘若没事就去歇着吧,这一仗下来你够累的了,毕竟是女孩子家,常在外跑,风吹日晒的,总没个好,这些留给我们这些男人就好,恩,还有这些也是,这些也干脆一起吧,公子说,以后这事我们来就好,再把什么事都推给你就显得我们太无用了,你说是不。”
这些日子来,明明同住在一个皇宫,和柳一言的距离就好像一下子拉远了般,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那一抹身影就好像突然从自己面前消失一般,永远居于两条平行线。
想想那天柳青蓝那边一撇后就再没见过了。
柳一言就好像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不管何时去找,都见不到人,只从行来过往的人口中听说今日去了哪里哪里,昨日见了什么什么人。
何将军一周前带着人马出了宫,离去前来跟自己告了别,说是柳一言下了令,来得急,所以走的有些匆忙。
再来消失几日的李师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那处原本推及如山的政务被搬了个空,门庭若市的院中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是么?”
扶风看着面前笑眯一双眼恭敬弯腰的人,虎头虎脑的人,每每一笑脸就红,本能的伸手摸向后脑,一脸憨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