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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大哭了一场,我并不是为我自己多了个累赘而哭,而是为我娘而哭。
第二天,我就带着我哥去我亲戚家,求他收留我哥,让我哥干点杂货,有口饭就行。
之后大半年的日子,倒也算安稳。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大半年,虽然没出什么大事,我哥也是小错不断,打碎碗盘,顶撞顾客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亲戚也是看在我比较可怜的份上,没有赶走我哥。
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确实要我忍无可忍了。”三叔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是我亲戚饭店里掌勺的女儿,一个挺甜的小姑娘,隔三差五来饭店帮厨。
我特别喜欢看她,没事就跟她屁股后面。
后来有一天,我哥就问我,为啥总跟那丫头片子身后,我就随口说,因为我想给她娶家里当媳妇。
当时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险些酿成大祸。
第二天,我哥就直接去找了掌勺的女儿,将她堵在墙根底下,要她嫁给我,女孩吓坏了,连说不同意,结果我哥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要不是我赶到的及时,那丫头可能真就被我哥活活给掐死了。”三叔眼睛里忽然喷出怒火:“那天晚上我和我哥大吵了一架,他还和以前一样,说着我妈不会这么对他,我当时就哭了,我说哥,妈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我大哥突然怒目而视,说,妈没死,我看见她了,她就在那!就在那!
他指向屋子的角落,我看过去,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傻子的话怎么可能相信。
现在想来,你说我哥会不会也有阴阳眼,或者他确实能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
陆冬没回答,他确实听闻有的小孩能看见鬼,是因为眼睛发育不完全,所以还是能看到鬼界的,也许三叔的哥因为傻,而某些器官额外发达,就像有的傻子钢琴弹的特别溜一样,也许三叔的哥哥恰好就是眼睛发达。
“我当时怒不可遏,我说你特么少在这忽悠人了,我把娘的灵牌给他看,我说看见了么,咱妈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没想到我哥涨红了脸,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他真的是想把我给掐死,他犹豫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松开了我,然后说,滚,你给我滚。
哈哈哈哈,当时我傻子哥哥竟然让我滚,我真的滚了,也恰好那段时间征兵,我就去参了军,一转眼就是八年,这八年来,我一次家都没有回过。
八年之后,当我退伍转业了,说实话,这些年虽然我没有回家,可脑子里又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家,我每天梦里都会出现我妈、我哥还有我爸的面孔,每天晚上都至少会出现一个,那才准时呢。
我回家那天,在火车上的时候心里就很忐忑,我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是想回去多一些,还是想逃避多一些,最后我想通了,我要原谅我哥,虽然他是个傻子,虽然他干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原谅他。
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我的心情就轻松了很多,我脑子里不停地在幻象这半年来我哥的变化,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像当年那么爱惹祸。
我想象了很多种可能,最好的便是我哥结婚生子,有了一个能照顾他的女人,幸福地生活着,也想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哥又惹祸了,进了监狱。
可是当我到家的时候才发现,竟然两种情况都不是。”
“那是什么?”陆冬不由得问。
“我到家之后,发现我哥没在家,家里一尘不染,收拾得井井有条,除了多了几样家具之外,和我走之前几乎没有变化,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先是一喜,觉得也许是向着我所想的好的方向发展了吧。
然后我去了亲戚的饭店,亲戚的饭店几年前就改了项目,现在变成了一个洗浴中心,而亲戚给我的答案犹如晴天霹雳,他说,我走之后不到三个月,我哥就失踪了。
我当时就说,不可能,我家里看上去好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亲戚说,那他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哥确实失踪很久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他是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不见的,他们都以为我哥是去部队找我了。
我说那有人在我家住么?
亲戚说那他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哥失踪之后他们去我家找过我哥,但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答,我亲戚有应急钥匙,当时打开门来看过,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之后我亲戚就忙于生意,也装模作样,报警找过我哥,但并没有上心,之后也就忘了。
而我家的房子,除了之前找我哥去过几次之外,他们都没有光顾过。
我和我家的邻居打听了,他们说,虽然没见过有人进出我家,但确实有时候能听见房间里有人在说话,从声音来判断,是一男一女。
我问邻居有没有瞧见我哥,他们都摇头,说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他,毕竟他体积不小,若真是经常进出,想不看见都难。
至于我哥的失踪,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我哥有可能是被人杀了。”
第332章 人皮家具
“被杀?被谁杀?”
“恨我哥的人很多,尤其是当年,被我哥砍死的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丧子之痛应当是永世都不会磨灭的。更何况当年我哥是用那样残忍的手段杀害那几个孩子的,如果我是家长,也定然不会轻饶了我哥。
所以我怀疑,我哥是被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处以死刑。
我做了很周密的调查,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证明我哥是被杀死的,而且我查找了近八年本地和附近周边失踪和无人认领的尸体,也没有任何尸体和我哥有相似的地方。
我不禁怀疑,难道说,我哥真的是离家出走?可是我哥无依无靠,别说离家出走,他走过最远的地方,除了那次被警察带到看守所之外,最远也无非就是到我亲戚家的饭店,他一旦出了这个范围,就会吓得魂不守舍,路都走不动一步。
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心里一阵难过,若不是我,丢下我哥去参军,我哥也不会离奇失踪,我弄丢了我哥,以后怎么和我爸妈交代。
想到这里,我一阵痛苦,索性就睡觉了。
我回家的当晚,就是在家里睡的,第一觉无比安稳,床铺上、枕头间,全是小时候熟悉的气味。
可是到了第二晚,诡异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
每天到了午夜,房间里就会传出窃窃私语,声音非常小,但在那种静谧的夜晚又额外的清晰。
每次我都会惊醒,我总觉我身边有人,就好像有人和我一样睡在我的床铺上。
后来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渐渐能听得清那些声音了,可是让我一惊的是,这些窃窃私语竟然是来自我哥和我爸妈的,他们在对话,也在和我说话。”
陆冬一阵恐惧,恰好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吹过来,陆冬上下牙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你觉得这个是不是很离奇。”三叔问。
陆冬点点头,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之后每个夜晚,过了十二点,房间里的声音就会响起,慢慢地我也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了,他们说,三儿啊,快来找我们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呢啊。
我当时毛骨悚然,大声问,哪?你们在哪等我?
声音再次响起,家啊,我们当然是在家里等你了啊。
我环顾四周,家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越想越恐怖,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我找来耳塞,每天晚上都带上,可是我还是能听见那些窃窃私语,就好像是我爸妈还有我哥已经钻进了我的脑袋里一样。
而且我发现我家里经常出现一些怪事,比如晚上,我明明把洗手盆里的水放干净,清洗妥当,第二天早上起来,经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洗手盆里的活塞被塞上了,盆里有一汪脏水,而下水漏上缠着一圈头发。
那头发绝对不是我的,是一撮长发。
还有的时候,厨房的冰箱下面会忽然流出一滩血水,哪怕我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清理掉,冰箱空空如也,冰箱下面还是会流出一滩血水。
还有那个写字台和写字台前的真皮沙发,每次我坐上去,都会觉得身体好像触电了一样,麻酥酥的,而且每次我在写字台前写书信,写到最后,会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笔下原本想要写的字全都变成了:我在家里等你,我在家里等你。
后来我越来越觉得恐惧,我已经不敢回家了,我就去朋友家住了一段时间,和朋友说了家里这些奇怪的现象,我朋友说会不会是你哥和你爸妈的魂魄在家里作祟。
说实话,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我在家里遇到的事情又绝非科学常识可以解释的。我朋友说,我认识一个比较通灵的女人,要不让她去你家看看。
我将信将疑,后来隔了几天,我哥们真的就把那个女人请来了,那个女人进了我家门,只在门廊的地方就吓晕了,死活都不肯踏进我家大门一步。
我问她怎么了,她开始怎么都不肯说,后来大概是我恳求的急切,她只说了两个字:家具。
我不明白这又和家具有什么联系,后来我左思右想,确实觉得,我家里多出的这几样家具怎么看都有问题。
我就拆开了其中的真皮座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和普通的真皮座椅几乎没有区别。
但我当时还是不敢肯定,就带着那座椅去找了一个行家,行家看了几圈,皱起眉头,这座椅结构本身确实没有问题,若真说有点什么惹人生疑的地方就是这个座椅的真皮,行家说,他觉得这皮椅定然不是牛皮,也不是人造皮,这到底是个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说他从业那么多年,什么皮子他摸一摸,闻一闻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可这个皮子他倒是连连称奇。
我也仔细观察了那皮子,确实比我们一般见到的皮子要细腻很多,手感也很好,更重要的是那皮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很熟悉,是我妈身上的那股子味道。
之后我自己查看了真皮座椅上的每一个地方,很快我发现了一点,那是在真皮座椅靠近地面的部分,有一块皮子有些暗淡,我把椅子翻过来仔细观察,可是在我翻过来椅子的一刹那,我的心简直都要停滞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暗淡的地方,那是一处疤痕,而那疤痕的形状竟然和我妈小腿上的疤痕一模一样。”三叔眼神里全是恐惧:“当时我就明白了,这张真皮座椅,是用我妈身上的皮制成的。”
“这怎么可能?”陆冬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事实就是这样,之后我拆掉了所有的家具,在里面都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我的枕头里,竟然有一大团的头发,厨房的隔层里竟然夹着人的手指甲。
还有那张书桌,那张书桌被我一层层拆掉,里面竟然有很多碎骨茬。
我当时就明白了,我家房子里的家具都是用我家人的身体制成的。
第333章 不速来客
我恐惧极了,会是谁,会是谁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我去了我父母的坟墓,挖开了坟墓,果然,两具尸体都不见了。
我当时急了,就去找公墓的管理员,他说,尸体是由直系亲属领走的,我看了上面的签名,居然是我哥,我个居然领走了我父母。
之后我又从我哥领尸体的这条线往下查,我发现我哥曾经租用了一个仓库,当我推开那间仓库的大门的时候,只见遍地都是制作家具所需要的工具。”
“这么说,是你哥亲手制作了这些家具?”
三叔恐惧地点点头:“事情还不算完。
后来我拆开了我家的床,只见床板中央竟然有两个眼睛一般的木疖,而那木疖竟然会动,就真的好像是眼睛在看着我一样。
我吓个半死,就把床板劈成了两半,在我劈床板的时候,我竟然清晰地听见床板在说,好疼,好疼啊,真是疼死我了。”
“床板会说话?”陆冬毛骨悚然。
“是啊,而且那声音明明就是我哥的声音,我哥把我父母做成了家具之后,竟然也把自己变成了家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确实和我们的家融为一体,再也离不开了。”三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陆冬脑子里全是那会说话的床板的样子,他摸了摸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之后我受不了了,就逃离了我家,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家变成了什么样子呢。”三叔看了一眼陆冬:“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就是,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些家具的一份子,和我爸妈还有我哥彻底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