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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姨,那你当年是什么绝技啊?”苏静怡好奇地问。
“我啊?”高姨笑了起来:“说来也巧,我当时居然是小组里唯一能通灵的人。”
“通灵!”苏静怡惊讶地说,陆冬觉得她好像立刻对高姨肃然起敬了。
“对,我通灵并不是天生的,我刚出生的时候并不能通灵,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孩子。”高姨惨淡地笑笑。
“难道通灵这东西还能后天培养?”陆冬不由得称奇。
“你不就算是后天培养。”宋之一瞪了陆冬一眼:“你被女鬼附体之后不久可以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了么!”
“话虽这么说,却也不绝对,我小时候也经常会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只是那时候小,没有人相信而已。”陆冬回答。
高姨笑了笑:“确实如这孩子所说,我的通灵就是后天培养的。
我娘和我爸是在工厂招工的时候认识的,听我姥姥说,我爸年轻的时候也算一表人才,是工厂里劳动模范。
结婚之后不到一年,我爷爷和我奶奶就相继去世了,之后我爸就好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没有人可以束缚了。
很快他交上了几个不良朋友,没过几天我爸便成了一个赌徒,而且是个很笨的赌徒,不知道他真的是手气不好,还是他朋友诈他,我姥姥说他从来都没有赢过。
另外他还喜欢酗酒,在我四岁那年,我爸赌输了钱,和朋友喝酒,因为郁闷多喝了几杯,回到家就开始拿我妈撒气,我妈那天大概也心不顺,终于不甘这样屈辱的日子,和我爸顶撞了起来,我爸气急败坏,下手重了些,竟然失手将我妈打死了。
我爸打死我妈之后,他也就醒酒了,他吓坏了,只好趁着是午夜把我妈埋在院子里,那时候大家住的都是平房,后院都有一块自留地,种点花花草草,黄瓜、茄子。
埋好我妈,他便对外说我妈回了娘家小住几天,自己就能多出几天来想对策。
那时候我妈经常挨打之后回娘家躲我爸,所以邻居也没有觉得意外。只是以前,我妈每次回娘家都定然会带上我,无一例外。
我爸怕事情败露,就把我锁在屋里,我见不到妈妈了就使劲哭,他只好把我嘴用抹布塞住,训我,说我要是再敢哭就把我丢出去喂狼。
可是我还是一个劲地哭,一个劲喊要妈妈。
我爸当时又生气又害怕,生气的是我怎么都无法停止哭闹,害怕的是,若我的哭闹声传出去,一定会引起怀疑。
所以当时我爸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我一起杀了算了。
但等他拿着刀推开房门,准备杀我的时候,他竟然发现我不但不哭了,反倒在咯咯的笑。
他迟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再下手。
其实他不知道,我妈不放心我,魂魄离了身也没有去投胎,而是一直呆在我身边,我可能是因为过度害怕还是我妈给了我什么特殊的能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忽然能看见我妈的魂魄了。
那时候太小了,根本就不懂什么活人、死人、鬼魂的概念,只要看见我妈我就很高兴,就没有哭。
当时我爸虽然没有杀我,却也没有管我,他把我锁在家里,自己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出不去,家里也没有吃的,我很饿。
倒是我妈每天给我拿一个大白馒头给我吃,我连吃了七八天,终于我爸回来了,他推开门,发现我没死,甚至也没瘦,惊讶的够呛。
他手里的酒瓶子咣当一声就掉在地上了,然后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就走出大门,开始挖院子里的土,他就那么用手挖,挖到后来两只手都流出了血,有邻居来劝他不要挖了,可是他还是使劲挖。
最后他挖出了我妈的遗骸,他把我妈的骸骨抱出了,放在院子外面,当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而让所有人更觉得古怪的是我妈的遗骸上少了好多肉,就像是被野兽啃掉了一块一样,都露出了皑皑白骨。
后来回想起来,我才想明白,大概那时候我妈给我吃的大白馒头其实就是她自己身上的肉。
我是靠吃我妈的血肉才活下来的。”高姨咧嘴笑了起来,陆冬脑海里浮现的则是一个小女孩,拿着一只红色的馒头,张开嘴,牙上全是鲜血的画面。
“从那以后,我就有了通灵的天赋。”高姨说完,陆冬见苏静怡已经吓得有些不敢说话了。
高姨不禁笑了起来:“其实通灵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有趣,还是相当可怕的,最少很长一段时间,你根本无法区分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幻影,哪个是活人,哪个是鬼。
我跟着我姥生活了很多年,后来有个神婆看见我,就收了我做徒弟,再后来我才进入了特别调查组。”
高姨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去买了一杯咖啡,回来继续说:“刚才说到哪了?那时候,我跟着调查组到了你们学校,一进主楼的大门,我就看到了无数影影绰绰的东西,那些东西并不算是完整魂魄,我说不清是什么,绝对不是普通的鬼。
我当时就不由得有些担心,我看了看其他人,他们几个倒是都镇定自若,因为我年龄最小,见识远没有他们几个多,所以我看他们都不害怕,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我们小组里负责侦查的阴阳师,连续放出八只式神,飞往了八个不同的方向,而叶然也在主楼的大门口放下二十四道咒符,若真的遇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我们也有后路逃脱。
这个时候阴阳师的式神八只飞回来了四只,另外四只不见踪影,阴阳师看了看叶然,叶然点点头,伸出食指和中指向上翻,那意思是楼上有问题,楼下安全。”
第147章 空尸体
我们几个上了楼梯,我们组里的驱魔师一路走一路洒下圣水,而阴阳师则是继续放出式神替我们开路。
我们几个到了七楼,七楼的走廊的灯全都看着,却还是发现那一整条走廊都被黑雾笼罩着,我不知道这黑雾是不是只有我自己才能看见。
阴阳师的式神到了七楼瞬间全部化为灰烬,我并不太懂式神的原理,只是发觉阴阳师的脸色大变。
式神是分等级的,法力低的阴阳师只能召唤出类似影子的式神,高级一点能召唤出动物,飞禽走兽,再之后就是人形式神,而我们组的阴阳师招出来的一直是人形兽神的灵神,是式神里最高的等级,即便是最高等级的式神,也顷刻间被打碎,自然不知道是何等妖邪之物。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大意,而我自然是神经绷得很紧,浑身高度紧张,偏偏我是通灵者,若真有什么古怪,我定是第一个瞧见。
可是我们在七楼的走廊里站了好久,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甚至刚一进入主楼的时候能感受到的微弱煞气也消失了。
叶然皱起眉头,我想他和我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当时组里其他人都带了一些法器,但是谁的法器都没有发出警报,偏偏只是阴阳师的式神消失了。
当时有人嘲笑阴阳师,是不是他搞出了什么乌龙,阴阳师也很纳闷,连连说这不可能的,他从练习到运用,十年间已经招了近万次式神,从没有过偏差。
叶然当时说,行了,都别吵了,既然法器都没有反应,大家就分头看看,这层楼到底又什么问题。
叶然当年年纪也不大,也不过二十六七,但组里比他年龄大的人也很听他的指挥,我当时刚刚进入调查组,完全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并不知道叶然到底又怎样的能耐。
当时我们分散开在整个七楼查找,七楼除了出事的教室之外,其他教室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最后我们几个聚集在出事的教室门口,叶然问我,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古怪的。
我摇了摇头,除了遍地的尸体,和乌黑恶心的粘液,我没有看到任何灵体,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因为人死了之后,魂魄游离,并不会离开死亡的地点太远,就算不在这个教室里,也会停留在走廊或者主楼的其他楼层。
可是我们一路走上来,除了一些影影绰绰的幻影,根本就没看见任何魂魄,组里的一个道士放了引魂幡进去,引魂幡没有任何作用,那些死去的学生和老师的魂魄去了哪?
你们知道么,我当时就有这样一种感觉,整个主楼最古怪的地方就是没有任何古怪。
一个发生了如此恐怖事件的大楼里,竟然平静的好似道观的修心堂,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叶然推开了七楼教室的门,他用手沾了点地上的粘液,闻了闻,我问他这是个什么东西?
叶然说有很多种可能,他不能确定。其他人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黑色粘液的真实身份。
之后,阴阳师拖出来一个距离教室门口最近的学生,是一个女生,短头发,她的眼睛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两个巨大的窟窿,嘴里全是黑色的粘液。
阴阳师轻轻挤压女生的腹部,居然还有黑水从她嘴里呕出来,阴阳师说,这女生的血肉已经空了。”
“又是一具空的尸体。”陆冬不由得说。
“当时我们说不清是这女生的血肉变成了这些黑水,还是这些黑水侵蚀了女生的血肉,总之我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古怪的场景。后来我们组里的一个苗疆神婆说这个虽然她说不准到底是什么但看上去有点像苗疆的蛊术,但据她所知,蛊术里并没有如此恐怖的。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我年龄小,自然也没有我的份。
我盯着看女生的尸体,然后发现她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掰开她的手,发现她手里有一个小小的嘎拉哈。
你们知道什么是嘎拉哈么?”
陆冬和苏静怡摇了摇头。
高姨不禁笑了起来:“这也难怪,你们现在的玩具那么多,不像我们那个时候。
嘎拉哈其实是羊膝盖的关节,物资匮乏,哪有什么玩具,那时候嘎拉哈就是我们的一种很珍贵的玩具。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姥姥特意去集市上给我买了四个嘎拉哈,我玩了好多年,嘎拉哈都被我玩的光亮了。
不过嘎拉哈是小孩子的玩具,这个女生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有人喜欢留着小时候的东西作为自己的护身符,也许这个女生只是为了自己考试取得好成绩,所以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嘎拉哈。
我当时觉得这东西亲切,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就索性拿在手里把玩,之后叶然喊我,让我去收之前散下的咒符,我就把嘎拉哈放在了口袋里,然后就遗忘了。
我们第一天在主楼的调查一无所获,收拾了东西我们就离开了主楼,在我走出主楼的一瞬间,我感觉胸口疼了一下,就类似突然剧烈运动之后,岔气加上肌肉拉伤造成的酸痛感一样。
晚上,你们学校的校方安排我们住在学校的招待所里住,招待所就是寝室楼前面那个三层小楼,现在还有么?”
“有,只不过那个楼现在不是招待所了,变成什么学校培训中心了,校园里又盖了一个招待所,要比之前的豪华多了。”
高姨点点头:“当时学校里给我们安排的全是单人单间,我住在三楼,隔壁是苗疆神婆,对面就是叶然,晚饭吃过了,叶然说今天先休息吧。
晚上,我自己躺在学校招待所的床上,我累极了,很快就睡过去了,但是睡的不算太熟。
就是明明已经睡了,但是大脑还是清醒的,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这个时候,我能听到洗手间里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这水声在安静的午夜实在是太吵了。
忽然,有人拉了一下我的头发。
第148章 养小鬼
苏静怡不禁拉过自己的头发,聚精会神地听着高姨的故事。
高姨表情愈发凝重了起来:“我当时腾地坐了起来,扭开了床头的台灯,台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借着这灯光,我环视了四周,在我视线范围内根本就没有人。
难道是在我的床底下,我不禁有些恐惧,我拿过台灯,一个手照向床底下,另一只手扶住床棱,贴着床的边缘,慢慢向床底下看过去,床底下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我缓缓抬起身子,当我身体直立的一瞬间,竟发现有个小孩就站在我床的边缘,它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它裂开嘴,竟然有一排很尖的牙齿,它就站在我脚所在的位置,我吓了一跳,台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熄灭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就在灯一灭的一瞬间,我听见一阵奔跑的声音,有人在黑暗里又拉了一下我的头发,我吓个半死,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