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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麦可卢医生以迟疑不决的声调说道:「等一下。有门铃。如果我不在两三分钟内返回,你就挂断电话。这也许是你的父亲或他的一个部下。奎因——照顾伊娃!」
埃勒里在电话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等待着。在门口,特里和伊娃一起蹑手蹑脚地靠过来。
「没问题,」麦可卢医生解脱似地说道,「仅仅是那个欧·马拉女孩子。警官让她走了,而她已经回到这里,找我要我答应给她的工钱了。」
埃勒里的脸变得明亮起来:「说来有运气!抓住她不放。医生,现在让我和可纽梅谈话。」他等待着,对在旁边的他们迅速地说道,「祈祷吧,你们两个人。一些事情告诉我——」
可纽梅尖声尖气地说:「唆?唆?你捉了伊娃?」
「是的。听着,可纽梅。你想帮助你的伊娃,是不是?」
「我帮助,」可纽梅简单地说。
「好!那么你必须答复一些问题。」
「我回答。」
「小心地听,深深地思考。」埃勒里把他的词分隔开,用审慎的声调中说话,「当你在星期一下午,为了给蕾丝小姐拿稿纸的时候,正好看到在你身后的伊娃之前,绿础鸟是在卧室里的鸟笼中吗?你知道绿础,卡西-都里?在笼中吗?」
「卡西-都里在笼中。是。」
就好像可纽梅已经答应他给他在天国里的报酬那样,埃勒里绝对高兴地笑了:「可纽梅,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当人们发现她死了的时候,卡伦小姐是怎样打扮的?」
「穿着和服。她有时候穿和服。」
「是的。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当你拿来写字纸进卧室的时候,她怎样打扮的?」
「相同。穿着和服。」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当门被粘住的时候,在她让你去取写字纸之前,她穿什么衣服?」
「噢!那个时候她穿衣服——美国衣服。」
「啊!这么看来,」埃勒里喃喃低语道,「也是很短时间,仅仅两三分钟之前……」他对着电话迅速地说道,「你做得很好,可纽梅,并且,伊娃感谢你。让我和麦可卢医生说话……医生?」
「是,是,是的。奎因?你发现了什么?」
「好多!保佑可纽梅!现在仔细地听我说话。我不能用电话做这件事。我希望你带着可纽梅和那女孩子日内瓦·欧·马拉来我的公寓。你明白吗?」
「你说的任何事都行。现在?」
「马上。医生,小心点。确保没有人看到你。你认为你能不被注意从那房子里溜出来吗?」
「后面有个商人入口。」医生喃喃低语道,「还有紧急情况楼梯。我想它可能已被控制。你认为他们在监视我吗?」
「这是可以想到的。他们自然会想到伊娃将努力去与你接触。因此,要小心。」
「我会。」医生严肃地说道。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埃勒里转过身,向着那正在等待的一对。
「我认为,」他轻轻地说道,「我们即将进入这个策划的决定性的阶段,就是从技术角度被称为结局的阶段。振作起来,伊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面颊,「既然如此,当我在起居室考虑一会儿之时,你们俩人为什么不在这儿休息休息呢?」
他走出去,并且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二十分钟之后,伊娃开了卧室门,埃勒里睁大了他的眼睛,而迪居那同时开了前门。伊娃有点脸红,但看上去她的眼睛比这些天以来更加有精神,更加清楚明亮,而特里看起来傻乎乎的,像个笨拙的男孩子那样跟着她。
「爸爸!」她跑向麦可卢医生。埃勒里把那两个等在后面的女子让进了起居室。
「关上那扇门,迪居那,」他迅速地说道,「现在别害怕,可纽梅。还有你,欧·马拉小姐。我想和你们两个谈话。」
「你究竟想得到什么?」那爱尔兰的女孩子温怒地询问道,「医生拉我到这里,好像我是——」
「你很快就会好的。医生,你们没有被盯梢?」
「我认为没有。奎因,这是为什么?你已经在过去的半小时中给了我更多的希望,比——」
「在事情开始之前,医生,」特里·瑞打断他的话,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想告诉你那个——」
「如果任何人都说任何事,」奎因警官从门口评论道,「那将真正是你的。」
像从头顶泼下一桶冰水,他们全都沉默了。他们全部都有点畏缩,就像罪犯被当场抓住一样。然后埃勒里扔掉了他的香烟:「你不该在错误的时间出现!」他生气地说道。
「我要和你谈话,」奎因警官说道,他的眼睛并没有去看本能地拥靠在一起的特里和伊娃,「靠后一些,托马斯,要确保这一次不要让他们跑掉。」
「他们不会了。」维利警佐从休息室说道。他关上了公寓的门,并用他的背倚靠在上面。
麦可卢医生看上去奇怪地缩拢着,跌坐在扶手椅中:「这样,你终究跟踪了我。」
「没什么,爸爸。这样更好。」伊娃平静地说道。
「我们总是监视着后面的出口,医生。托马斯!」
「在。」
「逮捕令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
警佐猛地站起来,把一张纸放到警官手上,然后退回去。
「伊娃·麦可卢,」那老人开始冷冷地说道,并没有打开那张纸,「我逮捕你——」
「爸爸。」
「我逮捕你——」
「爸爸,在你继续之前,我想和麦可卢医生说句话。」
警官铁青着脸:「还有你,」他苦苦地说道,「想想你对你自己的父亲做的这些事情!在我自己的房子里窝藏罪犯!为此我决不原谅你,埃勒里。」
「请让我和麦可卢医生说句话,」埃勒里温和地说道,「或者我不能?」
警官瞪着他的儿子。然后他半转身走开,恶毒地咬住他的小胡子的末端。
「医生,」埃勒里在那个大块头耳边低声地说,「我警告你,只剩下一个机会了——一个希望渺茫的机会。如果我错了,我们就完了。」
「你错了吗?」
「我是对是错,只好听天由命了。你会在伊娃稍纵即逝的机会上孤注一掷吗?」
麦可卢医生紧紧握住了那仍然在他手中的小手。特里·瑞注视着奎因警官,以及在他后边像大胆的眼镜蛇一样长着眼睑的人肉大山,但这是绝望的警戒,无论他看到哪里,除了埃勒里那个方向。医生放弃了挑战,想要投降。
「如果你能救伊娃,就去做。我将支持你到最后。」
埃勒里点了点头,走向他的父亲,说道:「你决定以谋杀卡伦·蕾丝的原因逮捕这女孩子?」
「无论你还是全部地狱里的魔鬼,」警官厉声说,「都不能阻止我!」
「我认为,」埃勒里低声说道,「没有魔鬼威严的帮助,我们也能控制局面。好吧,撕掉那张逮捕令,你能够免除麦可卢小姐和你自己的许多不幸。」
「她将在法庭上为她自己辩护!」
「你在犯错误之前,已经被挽救过一次。别做另外一次,爸爸。」
奎因警官无比的愤怒,他的嘴巴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没有杀害卡伦·蕾丝,嗯?无视于全部的证据?」
「她没有杀害卡伦·蕾丝。」
「我猜想,」警官嘲笑地说道,「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
埃勒里回答道:「是的。」
第二十二章
「它是不成熟的,」埃勒里说道,「但是,你的立即采取行动的主张影响了我正在着手的工作。在理论上,这案件只有一个适当的解决方案。由于你的匆忙,我们将必须凭借富于才智的证明,同时使法律的证明延迟一段时间。」
「如果你知道这错综复杂的案件的正确答案,」特里·瑞严厉地说,「我将把我的许可挂起来,并且回到底部去。伊娃,在这里和我一起坐下,这只鸟把我弄得东歪西倒的。」
警官的眼睛看着维利警佐,同时做了个小小的无人察觉的信号,然后他也坐下了。而维利警佐来到门厅,斜靠在侧柱上,留神听着。
「我不否认,」埃勒里开始点燃另一支香烟并说道,「我要庇护我的全部奇妙推测的完整结构。这是最可恶的案件。相当数量的琐碎的事实,有趣,莫明其妙,并且明显地互相矛盾。表面上散布在中心的情境是明显地令人难以置信的。」
他们非常平静地坐着。
「在这个案情中,这个房间有两个出口——一个通向屋顶阁楼的门,另一个通向起居室的门。装上铁栏杆的窗户是没有可能成为出口的,同时房间在结构上没有藏起来的通道。可是,通往屋顶阁楼的门,在案发之后,被发现从里面闩住了,这就使得任何人都不可能经过这一路线离开房间了。而另外的通往起居室的门,在整个案发过程中,麦可卢小姐一直坐在那儿。同时麦可卢小姐执拗地坚持认为,任何人都没有穿过那个起居室。如同我说的那样,这是不可能的情境。可是,当麦可卢小姐她自己坐在那儿的时候,卡伦·蕾丝是活着的,而当麦可卢小姐跑入卧室的时候,卡伦,蕾丝经过暴力死了。」
埃勒里做了个鬼脸:「有如此众多的间接可能的推测。一是那个屋顶室的门完全没有闩住,而只有那个特里·瑞撒谎说它闩住了。我昨天因此辱骂了他。但是,这一点也没有真正被检测过;另外,可纽梅证实了木材被弄弯,并且插着插销。另一个是,不顾你的全部坚持,伊娃,当你在那儿的时候,某个人确实经过了起居室。」
「但是那不能。」伊娃大声说道,「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人经过,我知道我没有睡着!」
「但是假设,」埃勒里低声说道,「你被催眠了呢?」
他中止了一会儿,享受他们被麻醉的乐趣。然后他笑了,说道:「不要责怪我想到催眠术的事。伊娃,如果你无罪,是必须有一些合理的说明的。催眠术解释了这一现象。这种推测的惟一麻烦是它太牵强,绝对不可能被证实,并且——非常不真实。」
麦可卢医生坐回去,安慰地叹息道:「我对你并不如此解释感到高兴。」
埃勒里斜着眼看他的香烟:「因为它曾给我打击,如果我接着伊娃没杀她的姨母的观点继续进行,有一种合理的、适当的而且有刺激性的推测,使幻想变得不是不可能,这如此简单的假定,令人惊讶的是,在此以前竟然没有人认真考虑过它。
「看这些事实。伊娃·麦可卢是惟一能够杀害卡伦·蕾丝的人——仅仅物理的可能性。那些事实看上去好像是如此。但是假设,让我们仅仅假设——伊娃·麦可卢没有谋杀卡伦·蕾丝,那么她是惟一的物理的可能性,这一点还正确吗——如果她无罪,则罪行不能够发生,这一点还正确吗?不,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够刺杀卡伦·蕾丝,导致她死亡。」
他们凝视着他。接着特里·瑞粗声地,并且带着几乎不用隐藏的失望说:「你疯了。」
「啊,听着,」埃勒里说道,「卡伦·蕾丝难道不能够刺杀她自己吗?」
一辆警车在西八十七号大街上急切地鸣响着警笛。而这时在奎因起居室里,时间停止了,被纯粹的惊讶抑制住了。然后警官红着脸走过来,并且断言:「那就不是谋杀——那是自杀!」
「完美地现实。」埃勒里承认道。
「但是那武器。」老人大声叫道,「那个丢失的带着折断了尖端的半把剪刀,怎么了?自杀的武器从那个房间消失了,这不能是自杀!」
「为什么我们总是一定要对我们没有考虑到的真相感到不满?你说丢失的武器不在那个房间,因此那不是自杀,而是谋杀。我说的事实无可争辩地指向自杀——那些事实全都是你没注意到的。并且,我建议当我们谈到丢失的武器的时候,我们必须注意有关的现象。」
警官跌坐到他的椅子里,隔了一段时间,他用力拉了他的小胡子。接着,他在平静的声音中询问道:「什么事实?」
「这就好了。」埃勒里笑着表示道,「什么事实?现在我们开始。什么事实指向作答案的自杀?我说有五点——次要的有三点,主要的有两点,带着极少的分支,悬而未决,就像一棵树上最后的水果。」
特里·瑞张着嘴望着埃勒里,犹如他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似的,他放开他的握着伊娃的胳臂,摇了摇头。麦可卢医生热切地听着,座位有点向前了。
「次要的观点相对地比较弱——但也仅仅是相对地,它们聚集起来,增强了主要的方面。让我从弱的方面开始。
「第一点,就我们所知而言,卡伦·蕾丝根据她自己的意志,在她死亡的实际结果之前,所做的最后的事情是什么呢?她开始给莫勒尔写信。莫勒尔是谁?她的律师和文学代理人、信是什么内容?她要求莫勒尔调查她的那笔钱,从国外支付她的使用费——『马上,并且彻底、全面地……要努力得到直接的支付。』那儿有明确的记录,要求终结,就像她曾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