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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刑天武亲自领军而去,便是赌上了自己的荣誉和地位,若是贸然深入,或恐丢了性命,若是无功而返,必定受尽嘲笑,但若是胜了,所赢得的名誉自然也是极高,毕竟魔界尚武,武力征服所展现出的能力必须能够赢得人心。
大军开拔至巢穴之外,开始布设兵马,以凝聚无上之力的浩大法阵,直接轰破了巢穴的入口防御,刑天武穿上战盔,骑着凶兽,亲自领军上了战场,一路势如破竹,不停传回捷报。
消息风风火火的传回独螯星,自是令人振奋,欧阳益也打着自己的算盘,趁着吕延庆犯错,便要做一番大好事情来提高在州君心中的地位,最好的自然就是建好颂德塔,于是这段日子,他亲自前往塔殿的工事监督。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月过去,刀马盗团在五十大军的围攻之下伤亡殆尽,整场战事一开始的主动权便完全在刑天武的掌握中,盗团沦落为挨打的对象,连一点反抗力都没有,而且在这场战事中,刑天武还亲自斩杀了盗团的大首领,勇武之名扬威天下。
据说在帝域内部,亦有大臣为刑天武请功,毕竟剿灭了刀马盗团确实也是一方平安之大事。
接着,大军开拨返回,沿途各星球平民宛如迎接凯旋的英雄一般的赶赴大军落脚之地,都是为了一睹州君的威风。
当五十大军浩浩荡荡返回独螯星的时候,颂德塔也到了快建成之时,而欧阳益更是将最后一块符纹玉砖的安置留给了刑天武,这一手奉承当然是极为漂亮,令刑天武大喜。
于是,众人回到主城还未停留,便赶往颂德塔,也正好丁勖初一睹颂德塔的巍峨壮丽。颂德塔之事虽在主星上并不算什么秘密,但展现在外人面前还是第一次,丁勖初等人见到颂德塔后皆是不吝赞赏,令刑天武更是得意不已。
将最后一块符纹玉砖安置在地上之后,随着咒纹连贯一线,玄机大阵瞬间成形,构造出完美无瑕的防御姿态,远望,宛如星光闪闪,聚合于塔外,美得不可胜收,刑天武亦大赞工事了得,当然少不了嘉奖欧阳益等众官一番,这一来便将以吕延庆为首的武将们给比了下去,一个个窝火得很。
刑天武领着丁勖初等人入塔参观,准备好好炫耀一番,然而就在众人进塔之后不久,九天之上突而凝聚起重重黑云,待到有人禀告,刑天武等人发现不对,赶出塔殿之时,天劫已经发动。
要知道,天劫的威力是根据受劫者或者受劫物的级别而定的,颂德塔集合万千先人的气息于一体,更聚合耗费亿万星石价值的极品灵石组成,其代表的级别远远超过渡劫境初期,在场渡劫境者虽有数位以上,但也不敢贸然迎天劫之威。
而且,众人首要的职责乃是保护州君等人,而将州君等人护送出去,来到半空中时,天劫九雷已全部轰完,前面五记雷光虽然把颂德塔震得摇摇欲坠,但尚未撼动其根基,而在第六记雷光之下,颂德塔终是支撑不住,防御破损,接着几记雷轰砸下来,将颂德塔上面的一百层轰得粉碎。
待雷劫散去,巍峨的塔殿早成了一片狼藉,仅仅剩下地面八层,而且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大量的极品灵石被震成碎石块洒满大地,而先人的雕像也都破裂不堪,其中所封印的魔气自然也都被天雷所净化掉。
突如其来的雷劫将欧阳益等人神色大变,一个个脸色苍白之极,而接下来的发现更让众人胆颤心惊,这灵石是否极品,是否上品,同类者摆放在一起,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而在这破碎的废墟中,居然存在着大量的中下品灵石,其数量之多,足以百吨来计算。
颂德塔乃刑天武亲令下建的建筑,州库更是拨款亿万星石,要求所有的材料全部采用极品,然而如今居然出现百吨级数的劣质灵石。
刑天武勃然大怒,当即令人将李元曲拖去斩首,吕延庆却抓住机会,在一旁说着,若是李元曲死了,只怕事情不清不楚,毕竟他再有胆子,若无人在背后撑腰,岂敢偷工减料,这言下之意自是说欧阳益公饱私囊。
刑天武此时可谓盛怒,毕竟这辛苦修建起来的颂德塔居然在天宝州君的面前给塌陷了,而且还是自己大胜凯旋的时候,更重要的是,若是他晚出来一步,岂不也被这天雷所轰中,葬身于塔殿之中吗?这简直就是意图谋害啊!
欧阳益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大声表着清白,只是刑天武又哪里听得进去,大手一摆,将一干文臣全部收监,至于欧阳益,也被带回到府邸之中,由吕延庆手下的大将派兵监守,不允许踏出府邸半步。
整个事情,方陵自然都是亲眼目睹,吕延庆一伙人痛打落水狗的样子他也是看在眼里,文官们哭天抢地,但却无法改变结局,毕竟意图谋害州君,这绝对是死罪。
与此同时,宫四也利用手段将颂德塔倒塌乃是州君运脉到了尽头征兆之事给宣传了出去,事情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而传到刑天武耳中,更是让他怒气冲天,一时间文官们人人自危,都急着撇清和欧阳益李元曲的关系,更有聪明者投靠了吕延庆,树倒猢狲散,虽然欧阳益尚未被革职,李元曲等人也都关押在州府一级地牢中,但大势所去这件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至于关于方陵修改玄机大阵一事自然是无人追查的,毕竟玄机大阵能够发挥作用的前提便是颂德塔有着足够的能量支撑,而这塔殿的工程偷工减料,导致能量不足,使得玄机大阵无法屏蔽住这浩大的魔气而让天地感应到发出雷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事情不过过了三天,消息所到之处无不谣言四起,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李秉严的出力,利用自己的势力对此事大肆宣传,各种不利于欧阳益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大司书府中。
如今的大司书府,早已没有往日门庭若市的热闹,外围是布设下了三千精兵,由吕延庆手下的将军亲自坐镇,任何人不得离开大司书府,而进入者则必须要有着州君或者吕延庆的手谕才行。
事实上,这几天来,大家都急着和吕延庆撇开关系,谁还会想着去看他呢?而对方陵来说,接触欧阳益的时机却已经成熟,蛰伏多时,反击终于渐渐拉开序幕。
方陵没想过偷偷摸摸的溜进大司书府,一来在重兵把守之下成功几率极低,二来他亦自有一番说辞,如此光明正大的上门,更有利说服欧阳益。
手持天微令,自然无人敢挡,而方陵上门,本来不安定的大司书府便更加混乱,众人这些日子都被困在此地,人人自危,生怕生出什么变故,甚至还有人胆大着想偷偷离开,结果还没跑出几步便被士兵取了性命。
如今终于有外人进来,却是州君的义弟,便更让众人恐慌,但众人即使再怕,也不敢对方陵如何,唯有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冒犯。
会客大厅里,曾经是无数人撞破头皮也想到达的地方,很多人以能够在这里坐着而为荣,只是如今,冷冷清清,宛如死寂一般。
若是以往,方陵来访,欧阳益必不会放在眼中,只是如今却不敢有半点怠慢,方陵前脚才到,欧阳益便已经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中。
虽然这里是大司书府,但方陵的身份却比欧阳益更高,而方陵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上座上,品着下人送上的灵茶,不时的点点头,更未看欧阳益一眼。
和吕延庆一样,欧阳益何曾将这小子放在眼里过,若非他有着一身魔体道心的根骨,真是跟自己提鞋都不配,只是如今这状态,他却真不敢得罪此人,所以就算见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敢有半点失言,反倒是拱拱手道:“方公子深夜驾临,不知所谓何事?”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策反欧阳益
这些天来,欧阳益可没少受煎熬,其实早在上次灵物展览之时,魔龙神骨无故失踪,他便气得吐血,大病了一场,算起来最近也才刚好,哪知道又遇到这更严重的事情,如今就连说话也不甚有力气。
“欧阳大人先坐下吧。”方陵并不急于表露来意,而是随意的摆摆手,继续品着茶,好似自己是这府中的主人一般。
被如此小子骑在头上,欧阳益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不敢和他争论,他也知道如今吕延庆是拼了命的想将自己整下台,如果这方小子又在州君耳边说三道四的话,那自己的处境竟更加不妙。
他唯有一咬牙,忍气吞声的坐在了下座,耐着性子等方陵喝完茶,而且还陪着笑脸,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以他的地位而言,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方陵喝完茶后,才慢悠悠说道:“欧阳大人现在的处境可是相当不妙啊。”
欧阳益脸色沉了沉,他老练圆滑,自认为对付这小子有万般手段,但如今这情形下,他却琢磨不透方陵的来意,而且,方陵还有可能是得了州君的授命来试探自己,这就更要斟酌一下,他便正色说道:“有劳方公子担心,清者自清,我相信近日的调查必会还我一个清白。”
方陵便笑起来道:“看来欧阳大人还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李大人他们的确正被提审,只不过提审的人是吕大将军亲自挑选的人。”
“什么?”欧阳益明显有些坐不住,差点就要站起身来。
他当然很清楚由吕延庆的人来审问李元曲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文武不相容,吕延庆是早就想找机会扳倒他,而且吕延庆的手下审问必定免不了使用酷刑,到时候就算没有问题也会审出问题来,而且必定会把自己给拖下水。
方陵呵呵一笑道:“颂德塔之事如今闹得是沸沸扬扬,倒塌也就罢了,顶多是州君脸上无光,不过这谋害州君,而且是两位州君之事可就不算小事了。州君现在是在气头上,听说还在叫人调查李秉严,看样子,他只怕是认为欧阳大人被李秉严收买了。”
这话说得欧阳益更是心头一沉,面如死灰,如果吕延庆趁此机会将自己和李秉严扯在一起,州君虽然不会对李秉严如何,但自己只怕就逃脱不了干系,后果难以想象。
他一挫牙,朝着方陵说道:“方公子,若是州君派你来的,那就麻烦你转告州君,我欧阳益对他是忠心耿耿,颂德塔之事和下官毫无关系。若你是来羞辱我的,那就请回吧!”
方陵长笑一声道:“欧阳大人且莫生气,我来此并非大哥授意,而是冒着危险来为你解围啊。”
“为我解围?那敢问方公子要如何为老夫解围呢?”欧阳益冷笑了一声,明显怀疑着方陵的目的。
方陵淡淡说道:“欧阳大人对我大哥忠心耿耿,但是你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如何表示忠心,都比不过肆意放纵的吕大将军,只因为吕将军是大哥的师弟,而这层关系的牢靠是什么东西也都无法毁坏的,就像他把联姻之事弄得一团糟,大哥对他也不过是惩戒一两句而已,但对欧阳大人却不一样,你对大哥的忠心绝不在吕将军之下,而你的才能更比起他不知道高了多少,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只怕再过几日,把你当成李秉严的同僚,轻者你丢了大司书的位置,重则只怕连这条命都要丢掉啊。”
欧阳益听得神情莫测,但这话却真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方陵看着他的表情,接着问了句:“大人如此辛劳,却落得如此地步,我来,便是为了给大人你指一条明路。”
“明路?”欧阳益眉头皱了皱。
方陵微微一笑,说道:“为了表示我的真诚,我就先告诉欧阳大人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已经和李秉严大人接触过了,而且我们准备合作,扳倒州君!”
“什么?”欧阳益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万万没料到方陵口中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方陵说道:“我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州君所利用的一枚棋子,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自然不惜拿我做出牺牲,因而才有了联姻之事,而以后更不知道会做出多少此类之事,而且,棋子者,无用则弃之,迟早我会落得和靳少名一样的下场,这一点,欧阳大人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欧阳益身形一震,愣愣的望向方陵,这中年男子的目光竟宛如星海般深邃,那闪烁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智慧。
他暗暗吃了一惊,从初见方陵开始,他便做出了两种判断,要么这男子真个是涉世不深,容易被掌握,要么便是深藏不露,洞察巨细,而在慢慢接触中,他渐渐偏向了前者,因为方陵的一切行动所表现出来的性情便和老练深沉扯不上一点关系,他也乐于见到他被州君的结拜策略套得死死的,安安份份的做一枚棋子。
然而现在他才发现,这男子居然早就清楚一切,只是在故作糊涂罢了,只是这戏竟然演得如此高明,把所有人都瞒了过去,而且他居然还知道了靳少名的事情,而靳少名和寒鸦盗团的计策乃是欧阳益所献上的。
更惊人的是,这家伙居然和李秉严秘密合作,意图对州君不利。
欧阳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