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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谋杀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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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店的时候是六点刚过一两分钟。我想买一包‘金富莱’牌香烟。我推开门——” 
  “那时候店门是掩着的吗?” 
  “对。我起先以为店已关门了,但其实并没关。我进屋后,发现那儿没有人。我敲敲柜台,稍等了一会儿。可没人应答,于是我就走了出来。那就是全部情况,你自己慢慢考虑吧。” 
  “你难道没有看见柜台后面跌落地尸体吗?” 
  “没有,我才不会去留心更多的事——除非,你可能正好在寻找它。” 
  “那儿是否摆着一本铁路指南?” 
  “是的,朝下放着。在我看来,好像那老太太刚好突然赶去坐火车,而忘了把店门锁上。” 
  “也许是你捡起铁路指南或把它移放到柜台上的?” 
  “我才没碰那该死的东西。我做过的事都已说了。” 
  “你在到商店前是否看见有谁离开那儿?” 
  “没见过这样的人。我是说,为什么偏偏要挑上我——” 
  波洛站起身来。 
  “没人认为是你干的。晚安,先生。” 
  那人张嘴吃惊,他则离开,我追随着它。 
  在街上,他查看手表。 
  “我的朋友,我们要非常迅速,才可能赶上下一趟火车。我们赶紧走吧。” 

  
 



第八章 第二封信



  “哦?”我渴切地问道。 
  我们坐在头等车厢内,那是趟刚刚驶离安多弗的快车。 
  “这件案子,”波洛说,“是个中等身材的人干的,他长着红色头发,左眼是假的铸模。他右脚微跛,肩胛骨下长着一颗痣。” 
  “波洛?”我叫道。 
  那一刻我完全受其蒙骗,而我朋友的眨眼又使我醒悟。 
  “波洛!”我再次说,这次满怀怨恨。 
  “mon ami①,你会怎么认为呢?你那样忠诚专注地凝视着我,要求我像歇洛克·福尔摩斯那样发表见解!说真的,我并不清楚凶手长得什么模样,不了解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怎样去逮获他。” 
  ①法文,意为:我的朋友。——译注。 
  “要是他留下些线索就好了。”我低声说。 
  “是的,线索——线索总是诱人之处。可惜他不抽烟,没留下烟灰,然后穿着底纹奇特的鞋踏门进来。不——他才不会如此彬彬有礼。可至少,我的朋友,你还有铁路指南着一线索。那本ABC是本案的线索。” 
  “你认为他是错把书留下的吗?” 
  “当然不是,他故意留下它。指纹告诉我们,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可书上一点指纹也没留下啊。” 
  “那正好是我的意思。昨晚是什么天气?炎热的六月之夜。一个人是否会在这样的夜晚带着手套四处闲逛?这样的人当然会引起注意。因而既然ABC书上没有留下指纹,一定是有人小心翼翼地抹去了。一个清白无私的人必定会留下指纹,而心怀鬼胎的人则不会。所以我们的凶手故意留下书,可不管如何,这是仅存的一丝线索。那本ABC是有人购买,有人携带来的,这总是可能的。” 
  “你认为从那种方式当中,我们可以学道些什么?” 
  “坦白地说,黑斯廷丝,我并不特别报希望。这个人,这个未知数,很显然地在炫耀他自己的能力,他是不会留下能被人直接追踪的尾巴的。” 
  “因而,实际上ABC对破案也没什么帮助。” 
  “才不是呢。” 
  “一点帮助都没有吗?” 
  波洛并未立即回答,他接着慢吞吞地说: 
  “我的回答是有。我们在此遭遇这个未知的人士。他藏身在暗处,想继续潜伏在黑暗中。可理所当然的事,他总禁不住会有些显山露水。在一种意义上,我们对他一无所知;而在另一种意义上,我们则已经了解了许多情况。我渐渐看到他的模样在形成——是个能清晰地用打字机打字的人,他购买优质纸张,极端地渴望显示个性。我瞧见他就像是个可能被忽视和省略的小孩子,我瞧见他怀带着内心的自卑感而长大——与一种不公平的感觉作着斗争……我瞧见那种内心的冲动,要表现他自己,要把注意力聚焦在他身上,这种冲动变得越来越强烈,许多事件和周遭的情形则在碾碎着这种冲动,可能在他身上堆积起更多的羞辱。在他的心灵深处,火柴还在点燃着火药车……” 
  “那纯属猜测。”我反对道,“这不会给你任何实际的帮助。” 
  “你更喜欢火柴头、香烟灰、敲了钉子的靴子!你总是如此,可至少我们可以自问一些问题,为什么会有ABC?为什么会是阿谢尔太太?为什么要发生在安多弗?” 
  “那妇人过去的生活看起来平淡无奇,”我思索道,“同那两个男人的会见也令人失望。我们无法说出比我们所知更多的情况。” 
  “老实说,在那方面我并没有期望得到更多的情况,可我们不该忽视两个可能是凶手的嫌疑人。” 
  “你当然不会以为……” 
  “凶手至少可能生活在安多弗附近。我们要问‘为什么会选在安多弗’,那便是个可能的答案。噢,这里有两个人在那天的特定时刻进过商店,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凶手,并且毫无迹象表明他们中有哪个是凶手。” 
  “那个笨重的蛮徒,里德尔,很可能就是。”我断言。 
  “哦,我倒是倾向于立即确定里德尔是无辜的。他神情紧张,满口谩骂,显然焦虑不安……” 
  “那正好在表示——” 
  “写那封ABC信的人性格与此恰好完全相反。傲慢和自信是我们必须寻找的特征。” 
  “那个人是在四处炫耀自己的影响力?” 
  “很可能就是。但也有些人,在一种紧张不安和自我埋没的状况之下,会隐藏极多的名利和自满。” 
  “你不会认为那个小巧的帕特里奇先生——” 
  “他更是le type②。对他已用不着多说。他所作所为正好像那个写信的人,他又立刻去警察局,把自己直接推向前沿——并对他的位置沾沾自喜。”②法文,意为:那种人。——译注。 
  “你真的认为——?” 
  “不,黑斯廷斯。我个人认为凶手来自安多弗以外的地方,可我们不能忽视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尽管我从头至尾说的都是‘他’,我们仍不能排除女人作案的可能性。” 
  “当然不会事。” 
  “我同意,那种袭击方式是男人所为,可匿名信则可能是个女人写的。我们必须牢记着一点。” 
  我静默了几分钟,然后说: 
  “我们接下去干什么?” 
  “黑斯廷斯,你真是精力充沛。”波洛说着,冲我微笑。 
  “不,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我的话音中失望之情清晰可见。 
  “我是个魔术师还是巫师?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我转动脑子,思考这个问题,发现很难做出回答。不管怎样,我觉得该做些什么,应该抓紧时间采取行动。 
  我说: 
  “那本ABC——还有便笺纸和信封——” 
  “自然,在那方面所有的事情都在进行之中,警方更是在竭尽全力处理这样的疑问。如果在那些方面会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们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发现的。” 
  听完他这一番话,我只好被迫善罢甘休。 
  在随后的几天中,我发觉波洛奇怪地回避谈论那案子。当我试图重谈该话题时,他总是不耐烦地用手势将其摆在一边。 
  在我的脑子里,我害怕去揣摩波洛的动机。在阿谢尔太太这件谋杀案上,波洛遭受了挫败。ABC向他发起挑战——而ABC已经获胜。我这位朋友早已习惯于攻无不破的成功,对他的失败则异常的敏感,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对这件事进行谈论,这也许就是一个伟大人物身上的狭隘之处。可是我们最清醒的想法就是要用成功来使他扬眉吐气。对波洛而言,这种转变的过程已开展多年。这种转变的效果最终令人瞩目,并且将成为一个小小的奇迹。 
  当我理解了这一切后,我便开始尊重我朋友的软弱之处,于是不再提及此案。我读报纸,以了解对案情调查的描述。报纸上的报道篇幅很小,没提到那封ABC匿名信,有不知名人士对谋杀案做出了一些判断。这桩案子并未引起新闻界多少注意。它丝毫没有诱人或是特别的地方。小街老妇人的谋杀案不久便被更多抢眼的标题所掩盖, 
  说真的,这件事在我脑海中同样在局部地淡化。我想,这是因为我并不喜欢去联想——想到这个案子对波洛来说是种失败。在七月二十五日,它重新又燃起了火焰。 
  我去约克郡度周末,好几天都没与波洛谋面。星期一下午我返回,六点钟时邮件中送来了这封信。我记得波洛在拆开那个特制信封时曾突然、急促地倒吸了口气。 
  “它来了。”他说。 
  我盯着他看,有点困惑不解。 
  “是什么?” 
  “ABC案件的第二章 。” 
  我难以理解地看了他一会儿,在我的脑海里,这件事确实已经淡忘。 
  “你读信吧。”波洛说着,把信递给我。 
  与以前一样,信仍是打印在优质纸张上的。 

  亲爱的波洛先生: 
    哦,感觉如何?我想,这是我的首场游戏。安多弗的事件顺利进行, 
  不是吗? 
    可游戏才刚刚开头。让我把您的注意力吸引到海滨贝克斯希尔 
  (Bexhill…on…Sea)去吧。 
    日期,本月二十五日。 
    我们正在经历着一段多么快乐的日子啊! 
                      忠实于您的 
                           ABC 

  “天哪,波洛,”我叫喊道,“这是否意味着那位朋友还要再干一件罪行?” 
  “当然,黑斯廷斯。你还期待别的什么?你是否以为安多弗的事件是桩孤立的案子?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这仅仅是开始’?” 
  “可是,这太可怕了。” 
  “是的,很可怕。” 
  “我们要面对的是个杀人狂。” 
  “正是这样。” 
  他的镇定自若比任何的英勇行为都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我感到一阵震颤,把信递交给他。 
  第二天早晨,我们出现在一次会议上,参加会议的是群有权力的人物。萨塞克斯的警察局长、皇家警察的厅长助理、来自安多弗的格伦警督、萨塞克斯的警方的警监卡特、贾普和一个名叫克罗姆的年轻警督,还有著名的精神病学家汤普森医生,他们齐聚一堂。信上的邮戳是汉普斯特德,可波洛认为这无关紧要。 
  人们就这一事件展开了全面讨论。汤普森医生是位愉快的中年人,尽管学问高深,他说话时语言质朴,避免使用他那行业的专业术语。 
  “毫无疑问,”厅长助理开口说,“两封信出自同一只手,是由同一个人所写。” 
  “而且,我们可以公开地推断,那个人对安多弗谋杀案负有责任。” 
  “的确如此。我们现在已精确地得到第二桩罪案的警告。那将是在二十五日,就是后天,发生在贝克斯希尔。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 
  萨塞克斯的警察局长望着他的警监。 
  “哦,卡特,你有什么想法?” 
  警监阴郁地摇摇头。 
  “挺困难的,先生。谁将会是受害人,我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坦白、直率地讲,我们能采取什么步骤呢?” 
  “我倒是由一个建议。”波洛小声说。 
  大家都把脸转向他。 
  “我认为,预计中的受害人的姓名可能会是以字母B开头的。” 
  “这倒有些道理。”警监疑虑地说。 
  “这是一种按字母顺序排列的情结。”唐普森医生说。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性——并没有更多的意思。当上个月那不幸的妇女被谋杀时,她的商店门上清楚地写着阿谢尔的名字时,我脑中突然产生了这个念头。当我收到的第二封信中提到贝克斯希尔时,我就想到受害人和案发地点都是以字母顺序来挑选的。” 
  “这倒是有可能,”医生说,“另一方面,阿谢尔这个名字也许会是个巧合。” 
  “这次的受害人,不管她叫什么名字,也该会是个开小店铺的老太太。切记,我们是在同一个疯子打交道。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向我们透露别有用心的线索。” 
  “一个疯子还会有动机吗,医生?”警监怀疑地问。 
  “他当然会有动机,先生。致命的逻辑是敏感性狂燥症的特征之一。一个人可能会认定自己有神圣的使命来杀死教士、医生或是开烟草店的老太太,而在此背后总会有某种非常合乎逻辑的理由。我们一定不能让这桩字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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