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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过后,甘宁沉声道:“前面就是水流湍急的河段了,我等都当多加小心。”
甘宁的船只行驶在最前面,随着船只的前进,他感到行船的速度,明显下降了起来。
战船又行驶了一段,面对河水强大的冲击,船只前行的速度,顿时变得如同蜗牛一般。
“不好!”
甘宁脸色一变,知道单凭新换的动力系统,船只仍旧无法渡过这个河段。
他高声喝道:“各船士卒听令:各就各位,人工开船!”
马钧在设计这款战船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抛弃人工划船这种方法。不仅如此,战船上面还有船帆,若是风向正好,也可以借助风力前进。
如今战船难以前进,但是船上的士卒们开始划船以后,船只就已经可以缓缓前进了。
好在这段河流并不太长,过了一个时辰,所有的战船终于划了过去。
甘宁看了看天色,厉声喝道:“目标永安,全速行军!”
当天寅时,永安守将早早惊醒,心中总是有些感觉不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性穿着整齐,前去巡视城墙。
城墙之上,负责守夜的士卒早就昏昏欲睡。
毕竟,现在并不是作战期间,他们如此松懈倒也并没有什么。
有些惊醒之人,看见主将前来巡城,顿时大惊失色,睡意一下子都消失殆尽。
他们急忙叫醒其他的人,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永安守将。
“你们无需如此,我只不过是晚上睡不着觉,这才来城墙上面巡视一阵。”
众人闻言,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他们都是感激的看着永安守将。
永安守将对于帐下士卒,虽然算不上是爱兵如子,却也是关爱有加。
面临饥荒、缺粮的境地,他纵然身为这里的主帅,亦是与士卒同甘共苦,没有丝毫特别。
因此,城中士卒全都非常拥戴他。
没有理会士卒们的神色,他仍旧不急不缓的慢慢巡视着。
“咦?注意城外的树林,小心有敌人。”
忽然之间,永安守将似乎看到城外的树林之中,似乎有人影晃动。他心中一惊,慌忙拔出了腰中的佩剑,死死盯住城墙外面的树林。
跟在他后面的士卒,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也都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啾啾!”
“呱呱!”
众人望着那片树林,没有再发现丝毫的人影,反而看到不少飞鸟大叫着,在树林上面盘旋。
永安的守城士卒,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
“莫非将军眼花了?”
士卒们在心中暗暗想着,当然,他们是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的。
不想,永安守将却是大惊失色,他气沉丹田,而后厉声喝道:“敌袭!敌袭!快快吹响号角!”
士卒们虽然没有看到敌人的影子,但是他们素来敬重自家主帅,听见他的大喝以后,众人也都扯着喉咙大声呼喊。
城墙上面的动静,以及凄厉的警报声,已经彻底惊动了整个永安城。
那些正在睡梦中的士卒,全都慌忙穿上衣甲,拿着武器,在将官的带领下,纷纷赶往城墙之上。
“该死!”
躲在树林之中的甘宁,看着一下子灯火通明的永安县城,不由咬牙切齿的骂道。
本来永安县城的守军,都正在睡梦之中。甘宁准备带着八百水军,准备出其不意攀上城墙,一举夺取永安县城。
然而,永安守将突然巡视城墙,却是发现了躲藏在树林中的甘宁军。
好在甘宁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他略一思索,就对着手下下令道:“尔等敲响战鼓,随我高声呐喊!”
甘宁气沉丹田,大声吼道:“并州十万大军在此,尔等还不快快开城纳降?”
“咚咚咚!”
战鼓之声震耳欲聋,八百水军的声音也丝毫不落下风:“并州十万大军在此,尔等还不快快开城纳降?”
听见震天的战鼓之声,以及并州军的呼喊,不少永安守军全都大惊失色。
若是并州军,果真有十万大军来攻,只有两千守军的永安县城,必定难以抵挡。
永安守将心中亦是惊骇莫名,好在他并非愚笨之人,稍一思索,就知道这是敌人在虚张声势。
扬起了手中的利剑,他对着帐下士卒喝到:“尔等休要慌张,贼军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永安以北山高路险,大军根本无法通行。纵然他们能够顺着汾水逆流而上,人数也绝对不会太多。”
第三百二十五章败逃
不得不说,永安守将的确颇有才能。
作为一个沙场宿将,他看见城外的树林上面,有飞鸟盘旋鸣叫,却是不敢降落下去以后。顿时就知道,树林里面一定有人。
在甘宁等人敲鼓呐喊,诈称十万大军之时,他也只是稍微慌乱了一下,就明白这是对方在虚张声势。
永安守将的一番话,使得城上守军心中略微安定。
士卒中间,也不乏聪慧之人,他们看着外面那片不大的树林,就知道并不能藏下很多人马。
想通这点,众人尽皆高声骂道:“无耻小人,也敢欺骗我等!”
没过多久,城中副将就带着一彪人马来到城墙之上。他看到永安守将以后,急忙问道:“何处人马前来袭城?”
永安守将答道:“对方自称乃是并州军,由于天色太晚,再加上对方隐于树林之中,看不见旗帜,因此无法判断。”
副将却是大惊失色,道:“除了并州军,又怎会有其他的军队,能够兵临城下?”
“莫非,他们真的能够通过,那个水流湍急的河段?”
永安守将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不出所料,并州军一定是从那里过来的。”
副将急忙说道:“贼军纵然能够从此地渡河,人数也必定不会太多。将军不若给我一千人马,待我杀出城去,先斩敌将,再烧掉他们的船只。”
“不然的话,若是他们源源不断运输人马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永安守将思索了一阵,摇头道:“天色已晚,敌情不明,若是贸然出兵,恐中埋伏。待明日天明以后,我等再派斥候前去侦查,若是敌军不多,再出城厮杀不迟。”
副将想了一下,觉得非常有理,遂不再言出城交战之事。
这一晚,城外的战鼓之声一直没有停过。永安守军的神经,也是一直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
及至天明以后,城外的战鼓声却是忽然停止,永安守将就派人前去侦查敌情。
没过多久,斥候就回来报告:“将军,依照树林中的痕迹,敌军恐怕不足千人。”
副将闻言大喜,就向永安守将请战:“贼军前锋必为水军,又如何是我西凉精锐的对手?还请将军与我一千兵马,趁着对方还没运输大军过来,就将这路水军全部消灭。”
皱了皱眉头,永安守将说道:“只是通过那片树林中的痕迹,并不能看出对方的真实兵力。”
“况且城中只有两千守军,若是你带走一千,稍有不慎,永安就会失守。”
“依我之见,应当一边广派斥候,前去侦查敌军的详细情报;一边迅速派人向蒲子守将求援,方乃万全之策。”
副将请战被拒绝,顿时心中恼怒,暗暗骂道:“如此缩头缩尾,贻误战机,待敌人大军来犯,悔之晚矣。”
当然,永安城中的守军,大多都是那人的亲信,副将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顶撞永安守将。
没有理会副将的心思,永安守将却是有些心情沉重。如今并州兵强马壮,若是执意来攻,已经缺粮的永安城,绝对无法支撑得住。
他望了一眼身后的士卒,心中有些黯然:“我本为太师麾下将领,太师遇害,就该随他一同前往地下。然而,我心中放不下这些儿郎,才一直苟活于世。”
“这么多年过去,我不但没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反而背下了不少的骂名。”
想到这里,永安守将心中有些黯然。
关中饥荒,永安缺粮,他为了让自己麾下的士卒不被饿死,几乎将城中百姓劫掠一空。很多百姓不愿交出粮食,却被残忍杀害。
如此行径,当得起丧心病狂的称呼。
然而,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想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只能前去践踏他人的性命。
“将军,将军,并州军前来攻城!”
正想着事情的永安守将,听见斥候报告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
“贼军有多少人马?”
斥候答道:“观其旗帜,只有八百人马!”
城墙上的众人,闻言全都愕然。他们没有想到,不足一千的并州军,居然敢来攻城。
“你确定?”
永安守将脸上带着深深的疑虑。
“确定!”
斥候斩钉截铁的答道。
“我等一直侦察到汾水上游,发现那里有二十多条小型战船,船上面留守了两百人马。并州军主将带着八百人,已经杀奔永安县城。”
副将急忙问道:“这八百人马,可是骑兵?”
斥候答道:“除了那个主将,并无一匹战马。”
副将顿时大怒:“贼将如此轻视我等,简直欺人太甚!将军还请给我一千人马,某必定生擒此僚,献于将军麾下。”
永安守将听见斥候的报告,心中却是想道:“若是果真如此,并州此次带兵的将领,绝对是一介莽夫。既然如此,那就好对付多了。”
心中虽然有所想法,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看了副将一眼,淡淡的说道:“贼人若是果真敢来攻城,我必定派你下去迎战。”
直到这时,永安守将仍旧心有疑虑,怕并州军有诈。
他身为一军统帅,肩负着永安县城的安危,绝对不能因为疏忽大意,而使得永安城蒙受损失。
副将闻言,这才转怒为喜。
没过多久,城外果真灰尘大作,八百人杀气腾腾的奔向永安县城。
甘宁一马当先,抡起大刀,遥指城中众人,狂妄的说到:“乱国逆贼,天兵到此,何不早降?”
永安城众人闻言,顿时大怒,副将当即请命道:“末将请战,还请将军应允!”
永安守将眯着眼睛,看见并州军果真只有八百人,并且阵型歪歪扭扭,心中稍安。
他对副将说道:“贼军只有八百步卒,尽是乌合之众。我给你一百骑兵,四百步卒,你可敢出战?”
副将急忙说道:“有何不敢?”
“咚咚咚!”
战鼓响,城门开。
副将挺着长枪,一马当先冲出城外,对着甘宁大声骂道:“贼将通名,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甘宁大怒,高声骂道:“杀你者,乃翁是也!”
两将纷纷拍马杀向对方,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甘宁力气不济,虚晃一招,拨马便逃。
他一边跑,嘴上一边说道:“乃翁今日没吃饱饭,来日再战。”
永安副将哪里肯放?招呼着身后众人趁势掩杀,并州军大败,仓皇逃窜。
第三百二十六章诱敌
副将帐下有一百骑兵,他看见并州军败逃,就丢下步卒,只带领着一百骑兵追杀过去。
甘宁骑在马上,跑在最前面,口中大声喊道:“风声扯呼,兄弟们快撤啊!”
两条腿虽然跑不过四条腿,奈何永安县城城外有一条山道,只能用步卒前行。
“该死!”
副将见甘宁弃了马匹,带人逃进山道,他骂了一声,这才勒住战马。好在没过多久,他身后的步卒就已经追赶上来。
缴获了甘宁丢弃的战马,副将正准备带兵追击,却忽然听到一阵鸣金收兵的声音。
恨恨的看了一眼逃跑的并州军,眼中有些不甘。饶是如此,他也不敢不听军令。
带兵回到城中以后,副将愤然说道:“我正要生擒那厮,将军为何鸣金收兵?”
瞟了副将一眼,永安守将淡淡的说道:“恐中埋伏,穷寇莫追。更何况,我等的首要目的,乃是守住永安县城。”
“剿杀贼军固然有功,守住县城才是本分。”
副将心中愤愤不平,回到家中,破口大骂:“窘奈那厮胆小如鼠,不敢出战,错失战机。不然的话,我早就生擒贼将了。”
他的亲信急忙谏道:“将军还请慎言!”
副将倒也知道永安县中,大多都是主将的亲信,刚才骂了一句,而后就不敢再开口了。
却说永安守将见并州军败逃以后,心中一直有些难安。他绝不认为,兵精将勇的并州军,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
“贼军大旗写得乃是‘甘’字,他们的主将又是哪个?”
永安守将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身旁的一个将校突然小声说道:“将军,我曾经听说,陈并州大婚的时候,有一个叫做甘宁的将军,与吕奉先大战六十回合不分胜负,莫非就是此人?”
永安守将闻言大惊失色,这才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他出身西凉,以前董卓未死的时候,也曾见过吕布,对于吕布的勇武,又何尝不知?
他自忖,哪怕自己与吕布交手,恐怕也撑不了十个回合。甘宁既然能与吕布交战六十回合,绝不是易与之辈。
对于副将的斤两,永安守将知之甚详。他绝不认为,副将可以击败,能与吕布交战六十回合,而不分胜负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