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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黄巾将领低声呢喃了一句,身体随着陈旭拔枪的动作,在原地旋转了一圈,轰然倒地。
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主将被杀,自家兵马又处于劣势,黄巾军再如何勇猛,除了极少数黄巾将领的亲兵,其他所剩无几的黄巾军,全部开始崩溃。
兵败如山倒。
这一场仗虽然官兵胜利了,然而顽强的黄巾军,依然给官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官兵们看到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袍泽,不依不挠,奋力追杀着逃跑的黄巾军。
陈旭仍然停在原地,面‘色’复杂地看着死不瞑目的黄巾将领。
他敬重此人,同情黄巾,然而战场之上,没有对错,只分生死。
收回思绪,陈旭扬起手中的长枪,高声喊道:“传我军令,穷寇莫追,命令各部官兵打扫战场!”
官兵们看着主将高大的身影,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
所谓的战利品,也不过是一些武器、旗帜、衣甲。
由于战利品的‘私’有化,士卒们打扫战场起来,个个龙‘精’虎猛,一脸喜‘色’。
五月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正是打仗的好季节。
很多郡中士卒初经战阵,战斗的时候因为‘精’神紧绷,还没有感觉,打完仗之后,看到尸横遍野的场面,有不少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估计了一下时辰,陈旭知道其他三个城‘门’的黄巾援军即将到来,立刻下令收兵回城。
这个状态下的官兵,虽然大胜一场,士气大振,也根本无法与黄巾军相抗,陈旭只好暂避锋芒。
回到城中不久,城外灰尘大作,王延带着围拢南‘门’的黄巾军,率先来到东‘门’。
看到尸横遍野的黄巾军,他的脸上满是悔恨。
他本来对自己想出来的计策十分满意,甚至有些得意,却不想虚张声势的计谋,这么快就被陈旭看穿,一千黄巾军就这样死者七八。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王延刚刚派遣黄巾士卒收好袍泽的尸体,北‘门’、西‘门’的黄巾军也相继赶来。
见友军战死,很多黄巾将士满脸悲‘色’,有好几个将官向王延请命,前去攻城,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王延虽然心中悔恨、愤怒,但是他自幼熟读兵书,知道‘将不能因怒兴兵’,没有理会求战的众多将官,直接下令撤军。
黄巾军兵力本来超过官兵,但是这一场战斗下来,就与城中官兵的数量相差无几。
虽然黄巾军骁勇,但是己方新败,再加上官兵有城墙为依托,若是贸然进攻,必定有败无胜。
远远望着离去的黄巾军,陈旭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两次受挫而军心不‘乱’,他真没想到,历史上真实的黄巾军居然强悍若斯。
黄巾军虽然退去,陈旭心中仍然感到不安,他不知道离开的五千黄巾军去了哪里。
在城墙上来回走动几次,陈旭突然高声喝道:“如今黄巾军已经退去,当广派斥候,侦查其余五千黄巾军的动向。”
……
当天晚上,濮阳城派出去的斥候还未回来,突然城外喊声大作,陈旭惊醒,快速来到城墙上。
到来墙上之后,陈旭看着在城墙上戒备的陈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指着城外一群衣甲不整的溃兵,陈静说道:“这些人说是白马的守军,如今天‘色’昏暗,我怕黄巾军诈城,不敢放他们进来,不成想这些人就在城外叫骂。”
陈旭就着月光向城下看去,来者大约有一百余人。
很多人衣甲不整,满脸血污,一看就是一群被击溃的溃兵。
然而,他们的旗帜、衣甲,的确表明他们大汉官兵。
好似想起了什么,陈旭脸‘色’一变,对着城下的人大声喊到:“你等休要慌张,如今我军正与黄巾‘交’战,用心防备并无过错,若是证明尔等果真是白马守军,定然开‘门’让尔等进来。”
陈旭让人放下了两个箩筐,把溃军之中官职最大的两人拉了上来。
就在此时,桥瑁也率领郡中官吏赶来。
他虽然没‘插’手濮阳兵事,但他毕竟是东郡太守,听得城外喊声大作,以为是黄巾军攻城,也顾不上休息,胡‘乱’穿些衣服就来到城墙之上。
两个满脸血污的汉子被拉上来,新任兵曹掾史失声叫道:“你不是白马的‘门’下贼曹么,怎么这副‘摸’样,莫非白马已被黄巾军攻破?”
郡中官吏闻言,都是脸‘色’一变。
白马官兵虽然不多,但是很多豪强富户都躲避到县城之中,县兵加上这些人的‘私’兵,也有一两千人,黄巾军又怎么可能不动声‘色’的就攻破白马?
白马的‘门’下贼曹定了定神,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原来,前几日白马县令派遣斥候侦查濮阳战况,由于黄巾军防备得非常严密,他们无法靠近濮阳,只是每日听到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昨天晚上,突然有濮阳的信使带着一封求援信来到白马,说黄巾军粮草被毁以后,攻势很猛,濮阳已经支撑不下去,要求白马派兵支援。
白马县令考虑到,若是眼见濮阳城破却不发兵救援,日后肯定会是一桩大罪。
况且濮阳城破以后,白马必定独木难支,早晚必被黄巾攻破,所以白马县令就让‘门’下贼曹尽起县中守军,支援濮阳。
却不想半路遭受黄巾军埋伏,官兵几乎全军覆没,而且回白马的路都被黄巾军封锁,他只好带着残军来投濮阳。
国相闻言,跌足顿首:“如此,白马危矣!”
能成为一郡官吏的,没有几个是蠢人,其余郡中官吏亦是脸‘色’大变。
濮阳从未向白马写过求援书信,那封书信肯定是黄巾军假造的,目的就是引出白马守军,先将白马守军消灭,再去攻破白马。
如此一来,黄巾军这段时间的奇怪举动就能解释清楚了。
围而不攻,却每日喊声大作,就是要让其余县城知道黄巾军在猛攻濮阳,之后他们再诈书求援就顺理成章。
郡丞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就算白马守军全部被黄巾军消灭,白马城内还有千余豪强‘私’兵,若是白马处于生死关头,他们又岂会坐视不理?”
其余官吏闻言,脸‘色’稍荠。
陈旭‘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白马城必定已被黄巾军攻破!”'
第四十章出战
第四十章出战
一石‘激’起千层‘浪’。
白马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是却城郭高大,易守难攻,再加上上千豪强‘私’兵驻守,黄巾军绝无可能一日之内攻下白马。
众人的神‘色’落在陈旭眼中,他如何不知这些人的想法?就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众人。
如今黄巾军缺粮,攻城只‘欲’速战。
若是他们杀退官兵以后,换上官兵的衣甲前去诈城,则白马县城即日可破。
白马城破,豪强‘私’兵绝无战心,众多豪强也会让自家‘私’兵保护自己逃离白马,绝不会想到要和黄巾军拼死一战。
如此,黄巾军就可轻易获得这些豪强富户的家产。
郡中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非常难看。
他们虽然并没有上战场,与黄巾军面对面地‘交’战,但是这几场战争他们都看在眼里。
官兵每次都以绝对优势攻击黄巾军,却每次都打得极为艰苦,黄巾军的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若是黄巾军攻破白马,得到粮草辎重,再合兵一处,则濮阳城危矣!
桥瑁环顾四周,见到众人脸‘色’,若有所指地说道:“我濮阳豪强、富户家中‘私’兵不少,若黄巾军果真攻城,就算他们心中不愿,也要遣家中‘私’兵前来助战。”
郡中官吏,有不少人家中都藏有‘私’兵,闻言脸‘色’一变。
家族中的‘私’兵,都是他们‘花’费大价钱才组建的,若是派他们上战场,众人自然是‘肉’疼不已。
然而休戚与共的道理众人都懂,黄巾军若是攻破濮阳,他们家族几代积累的财富,就会添作他人嫁衣。
心念急转之间,众人皆是说道:“若濮阳果真处于危难之间,我等定然遣家奴前来助战。”
陈旭冷眼看着众人,心中颇为不屑。
这官吏家中虽有‘私’兵,然而这些人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不听号令。若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启用这些‘私’兵。
城‘门’打开,白马的溃兵全部进城,陈旭派遣陈静前去鼓舞士气,他却将白马的‘门’下贼曹留下,向他详细询问黄巾军状况。
陈旭虽然只是一个义兵首领,白马的‘门’下贼曹却不敢轻视陈旭。
且不说‘门’下贼曹只是个败军之将,无论是陈旭的名声,还是现在执掌濮阳数千兵马的身份,都是他需要仰视的存在。
陈旭提出的问题,‘门’下贼曹一一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听完‘门’下贼曹的回答,陈旭脸‘色’颇为‘阴’沉。
桥宇与陈旭相识已久,见状心中一凛,急忙问道:“文昭,可是有何不对之处?”
郡中官吏们此时也都尚未离开,听到桥宇之言,齐刷刷地看向陈旭。
深吸一口气,陈旭也不答话,打开东郡地图,思量半晌,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东武阳危矣!”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郡中官吏,刚从白马失守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听到陈旭如此说话,全都大惊失‘色’。
东郡下辖十五县,其中濮阳、白马、东武阳相邻,全都是大县,人口众多,豪强富户集中。
若是黄巾军果真先破白马,再破东武阳,以黄巾军喜好屠杀富户、豪强的习惯,不知能够敛得多少钱财、粮草。
而且,濮阳、白马、东武阳三座城池呈掎角之势,守望想助,若是白马、东武阳城破,其他县城必定畏惧黄巾之威,若濮阳危急,他们必不敢出兵相助。
桥瑁急忙问道:“文昭何出此言?”
陈旭答道:“我方才问过白马的‘门’下贼曹,他说埋伏他们的黄巾军只有两千余人,而且打得是‘李’字大旗。”
“如今围城的黄巾军,加上后勤辎重兵,亦不会超过五千,但是埋伏白马官兵的只有两个千余人,还有两千余黄巾军去了哪里?”
“况且我军上次劫营,卜己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他作为一军主帅,不可能一直躲在营帐之中休息。”
陈旭说道这里,众人才恍然大悟。
黄巾军这是要兵分两路,一路由李姓黄巾贼将带领袭击白马,一路由卜己亲自率领,奔袭东武阳。
卜己那一路,若是使用袭击白马的计策,东武阳城破之日必定不远。
长史想通这些,急忙说道:“如今东武阳溃兵尚未来到濮阳,我等何不发兵前去救援?”
其余人闻言,亦是点头称是。
桥瑁看了看地图上濮阳与东武阳之间的距离,颓然说道:“晚了!”
从濮阳到东武阳,就算星夜兼程,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黄巾军谋划这么久,必然有备而去,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攻破了东武阳。
桥瑁有些意兴阑珊。他‘胸’怀壮志,但是以前由于濮阳张家处处掣肘,这个东郡太守当得很不如意。
好不容易等到张氏被陈旭灭‘门’,整合了郡中势力,原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却不想黄巾起义突然爆发。
若是能够在‘乱’世中击退黄巾,无疑是一桩大功,但是现在东郡辖下的两座县城,眼看就要被黄巾军攻破,这绝对会成为他政治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若是宦官之后再到皇帝面前进谗言,他绝对会落得一个被罢官免职的下场。
陈旭看到桥帽了样子,心有不忍,出声安慰:“桥公,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黄巾军诈城的计策,不见得能够瞒住白马与东武阳的县令。”
桥瑁闻言,脸‘色’稍荠。
当夜,濮阳城广派斥候,着重侦查白马与东武阳的情况。
为了以防万一,就连其他县城的方向,濮阳也派出去了很多斥候。
次日一早,王延引军来攻,陈旭下令紧守城‘门’,不能出战。
王延见郡国兵不出战,就派遣黄巾士卒轮流叫骂,骂完郡中官吏,又开始骂陈旭,言语之间侮辱之极。
陈旭听到城下污言秽语,心中恼怒不已,但他深知黄巾军骁勇,若出城作战,胜负难料。而今官兵有城墙为依托,只要紧守城‘门’,黄巾军必定无计可施。
他虽然熟读兵法,毕竟还年轻,有些年轻气盛在所难免,受不了黄巾军的污言秽语,就想要躲避。
为了耳根清净,陈旭吩咐军中将官谨慎防守,他自己却怒气冲冲地回到城中。
还没过多久,就听到城墙上喊声大作,陈旭心中一凛,赶紧跑了过去,却见陈虎单枪匹马冲出城外。
陈旭满脸愤怒,大声骂道:“我不是说让你们紧守城‘门’么,陈虎为何打开城‘门’出站?”
城墙上的将官见陈旭发怒,诚惶诚恐地说道:“小将军被贼人骂得怒火中烧,非要出战,末将拼死阻拦,却被小将军一脚踹翻。小将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