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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认为我大周不该有猛士乎?”墨丹看着阿图坦的侧脸,不禁扬声一笑。
“本皇子竟是不明!阙军师可有解?”阿图坦看着墨丹,再看看曲洛,最後眼光放眼那校场,不禁漠然地问道。
十年前,他们西图贝尔便是被大周人血踏宫殿。即便後来因为某些事,大周人如急流勇退般地撤离了他们西图贝尔;他们十年来的刻苦练兵,却是不及一个云谷关的将士们般骁勇。。。。。。这令对自己西图贝尔勇士们骄傲的阿图坦,该如何接受?
“为律耳。”墨丹看着眼前依旧波澜不惊的家伙,有些闷闷不乐地回道。
啧啧,她还以为会有什麽有趣的对话。。。。。。这般兴致勃勃地顶着强风爬上来,面对眼前那安静得如石头一般的男人,果真无聊!该死的刀削般的脸,那又如何?石化算了!真亏自己还这般认真地与他攀谈着。
曲洛一挑眉,看着墨丹那兴味索然的小脸,不禁眉头抽了抽。对墨丹,他很熟悉;尤其是这时那有些无赖的表情。。。。。。要是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校场里面的众人,该倒大霉了!
“律?我们西图贝尔人也有纪律,却为何做不到你们这般?”阿图坦显然对墨丹那怏怏的回答很感兴趣,大手一抓,便是紧紧锢住墨丹的臂膀,认真说道。
但他却突然一睁,面对入手的纤细臂膀,感到相当地不可思议!当日墨丹意图斩杀截掳自己的军官,那力执比手的样子,他还以为,眼前这人的身形该是相当粗壮的。。。。。。但实际近看,便不难发现,墨丹身形修长,甚至是纤细!尤其是自己现在正抓着她的手臂,似乎只要稍为一用力,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折断他。。。。。。
对,就是折断!感觉手中的纤细,脆弱地不堪一击!
“二皇子,你唐突了!”曲洛身形一消,便闪至两人之间,拉开了阿图坦搭在墨丹间上的大掌。
墨丹双肩一耸,似是感到了身侧之人那缥缈的怒意,她咂了咂嘴,有些奇怪曲洛的紧张,往日聪明又能忖度他人想法的脑袋,转了一转,却竟是猜不到半分;只得使那灿亮的双眸瞟了瞟,轻声对仍等着回话的阿图坦说道,
“律,可以做笑、可以做真、可以做假、亦可以做金戈利器。只是你们西图贝尔人,只亏其门,却不知该如何得其而入罢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再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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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窥其门,却不知如何得其而入?
不论是阿图坦,还是曲洛,闻言都不禁一怔。墨丹的话虽不无道理,但对他们来说,却都是新鲜至极的话语。两人可都是受过不少这方面教育的,由其是阿图坦皇子,那可是真真西图贝尔余百万军的统领。此刻,那一双墨玉般的鹰眼正紧紧地看着墨丹,灼热的、像是要掏出墨丹心中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一般。
“阙军师的一番话,既新奇、却又。。。。。。醍醐灌顶阿!”阿图坦二皇子得大周话说得还不算是流利,但与大夥儿都待了月余,这再不熟悉、也是开始慢慢习惯了。
“大周的兵力,委实不如贵国强盛。”墨丹看着阿图坦皇子,认真地说道,“这并非我欲涨贵国士气而刻意贬低自身,然大周兵源一不如贵国充足;而其二在於上位者并不着墨於军事上面,您所见仅仅是我大周的凤毛麟角,实在不用太过艳羡。”
“哈哈哈!阙军师。。。。。。本皇子与你大周人也非第一天打交到了,你却是第一个敢这般直言直语地在本皇子面前,毫不留情地批评自家的士兵们的人阿!”阿图坦王子文言哈哈大笑,看着墨丹那灿亮的眼眸,不禁又是一阵大笑爆出的口。
以前接见自己得大周人,哪一个不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尽西图贝尔秘密的人?无不是大谈大周的风俗民情,显得知无不言、却尽是说着废话,还刻意想要自己漏口风的愚蠢之人。。。。。。利益讲求双赢,这些人从头就是把自己给摆在了高位,还当做他们其马惯了、舔血舔惯了。真真就没有什麽花花肚肠了?
还想从自己嘴里套话?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点!
“大周都是好山好水,自是有不少人给宠坏了还不自知。”墨丹摆了摆腰间上艳红的流苏,不禁意地撇嘴说道。
曲洛闻言,不禁扬了扬眉,算是回应了身边的人那小小的白眼。墨丹当然不是小肚鸡肠,只是这口怨气。也不能给白白咽了。否则自个儿会内伤。。。。。。倒不如好好发泄发泄,於人於己都好处多多?
“那麽依阙军师之见,方才所言,该当何解?”阿图坦皇子没有注意到墨丹和曲洛两人方才的小动作。他一心只想着如何漂亮的回国,好好继承王位,再打好西图贝尔的底子。以一举称霸这大陆上的所有国家。。。。。。对他来说,富国强兵,才是燃眉之急──其他的。算的了什麽?
“为帅者,无不是想强兵?想要强兵,便需要有铁一般的、强而有利的纪律。再者,这纪律要强、要有约束力,那就是皇子犯法、该与庶民同罪──这皇子,譬喻的便是帅者;而庶民,则是各级兵卒。只有如此。此纪律方能成规矩,也才有办法令众人信服。”
墨丹看着两名尚且有些懵懂的男人。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补充道,
“当然不光只能有罚,还该并合着赏来进行。人有过错,只问缘由、只问合不合理,该罚的、一个都不能逃过;但有赏便有罚、两者更是要分明,这纪律,便是也要同时言明,做得到哪些条例的人,该怎麽论赏,也算是鼓励大家遵从这共有纪律的方式。想必,不用在下言明,二皇子也该想的到──光一味的打压,铸铁也难成方圆;何不如配合着适当的赏赐以及褒扬,还能造就自己的贤明、令军士们守纪、还能令得远方的贤人来报效呢?”
墨丹有心要拉拢阿图坦,自然遮得少、说得多。不过当然的,她的话也未给全说死,具体的实行,还是得依照个别情况稍做调整──云谷关的人适用、未必西图贝尔人就行的通。否则北方多惯了那直来直往的男儿,比起他们大周还多少还肯讲道理的众人──这话恐怕都还没说出口,便是已经先动起手了!
“与庶民同罪。。。。。。赏罚分明。。。。。。”阿图坦皇子喃喃地覆述着,後脑像是被重击般,整个人一片晕眩。
墨丹的想法固然好,但对散漫惯的他们来说,却是相当具有冲击性的想法。这并非代表西图贝尔没有纪律,而是他们本就不看重,一切都是拳头大的人说得算──现在来了这麽一个论述,既是新鲜、又是合着冲突。。。。。。这麽一下,倒是另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相对於阿图坦,曲洛倒是显得冷竟多了。毕竟墨丹的这个方针,早在墨府便已经开始实施;否则依照当时紊乱的样子,墨云、墨海和墨琛几个叔伯一块儿几进墨府的同时,哪能只乱个两天,就立刻步上正轨了?要不是墨丹早已打好基底,用着公私分明的纪律在维持着──墨家早就乱成套了!
“别急,这事呢,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墨丹看着阿图坦尚未回神的样子,忍不住劝慰道。一方面是对於阿图坦这种接受度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却是怕他一下子冲击过大,“就是云谷关这些臭家伙,也是被我狠狠操上了十天半个月後,才初具规模的。。。。。。二皇子殿下今日看得这般,也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形式的结果──只能说您看到的都是好的,这坏的呢。。。。。。是根本连看都没看到影子了!”
“哈哈哈,阙军师谦虚了!”阿图坦扯了扯嘴角,失笑道,“大周人才辈出,对於进步的渴求,实在是令阿图坦望而生畏。今日闻君一席话,胜读万卷书,他日若有成,也定当报答阙军师这一席话的恩情!”语罢,人还是恭敬地起身,对墨丹深深一倚。
墨丹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那认真对自己一躬的人,不禁有些发懵。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帮上什麽──毕竟这个点子,光是要怎麽制定律法,怎麽让人接受,到怎麽让人遵守。。。。。。其中的困难与时间,并非自己方才口头上讲的那般从容与简单。要是阿图坦回了西图贝尔,又真想那麽做──没个五年十年,是根本没有办法牢牢地将西图贝尔都整成那个样子的!而且还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贵族一派,包括左皇后与右皇后两派,都肯乖乖听他的话。
但这等言论,本来就是针对对上位者的攻击,扶持中下阶级的概念。。。。。。要是所有人在一开始就能接受,那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所以,若真要实行,恐怕还得先经过内部的政变、血洗握有实权阶级的那一层,再慢慢补充新血、养回元气,再是步步推动这些政策。。。。。。恐怕,大周早就已经站在诸国的顶端了!
墨丹张了张嘴,犹豫着是否要再提点些什麽无关痛痒的话。。。。。。
“无知的家伙,你为什麽要让我皇兄对你弯身?你又算的了什麽了!”忽地,一阵尖锐的斥喝,打断了墨丹本要脱口而出的话。
墨丹摇摇头,知道这话今天是说不下去了,便是双手环胸,等着那曼妙而娇小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胡闹!你又知道些什麽了?”阿图坦皇子看着眼前一脸娇纵、又是气喘嘘的妹妹,忍不住痛心疾首地低叱道,“还不快给阙君失赔罪?”
“皇兄,你这是说什麽阿?”赞多璐公主倒是还没反应过来,她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兄长,挺着鼓鼓的胸脯,气冲冲地说道,“倒是这卑鄙小人说了些什麽,让你这般弯腰陪笑?咱们可是堂堂皇室,哪里需要这般小心翼翼地?”
曲洛那幽深而湛蓝的眼眸闻言,倏地一眯,一股冷意就这麽不受控制地流泄了出来。而墨丹先是一愣,却不禁哑然失笑,拉了拉曲洛,整个人也不打算解释什麽;只是怕这千年冰山不小心冻了人家一身,自己最後还得来收拾、讨不上半句好。
“头发长见识短!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懂什麽?”阿图坦皇子看着自家妹妹,忍不住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皇兄我方才可是在向阙军师请教,哪有什麽赔罪不赔罪、陪笑不赔笑的?她有话教我,这一倚根本没什麽,反而是应该的!你偏要在这胡闹不休,算什麽堂堂公主?”
墨丹对曲洛悄悄眨了眨眼,便是缓缓地向後退了去──人家兄妹自己要吵,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些什麽;说不定一个没弄好,自己还惹的一身腥!这种衰事,傻子才干!
曲洛收到暗示,也是立刻跟着墨丹,缓缓地往旁边闪去。他本身就对别人不怎麽在意,加之墨丹不想沾腥,他就更是懒得多管──该是闪得多快、就是闪得多快去!只是今天这刁蛮的西图贝尔公主,让他有些不甚爽快。。。。。。墨丹可不是那种卑贱的奴仆,由得她想骂就骂!最近赞多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着墨丹,虽然後者不怎麽在意,但他可没那麽好的雅量,可以任着人对墨丹百般刁难!
只是,还没让他想清楚要怎麽对赞多璐出手,墨丹的声音便是先在他耳边响起,
“先快别想那不重要的事了!远方的沙尘飞扬的不寻常,看样子,恐怕又是一波敌袭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七杀
曲洛那丹凤眼微微眨了眨,看着墨丹暗暗掠过不安的双眸,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
“我早已闻之,爀忧。”
早就已经知道了?为什麽他会知道了?为何自己却是偏偏现在才发觉到?
“你近日劳累,又带着人暗地里将关内关外都布置的妥当,这点小事,我便让他们给压了。”曲洛护着墨丹,一面远离着还再大眼瞪小眼的两兄妹,一面低声继续说道。
反正依照墨丹的个性,大小事一向是管惯了──这麽突然被人给掐了,还不得生出些什麽心思来?虽然她不似一般女儿家家多些歪歪绕绕的心思,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曲洛是万般不愿意她误会些什麽。
“你怎麽会知道。。。。。。我一向是连苍他们都瞒着的阿?”墨丹惊讶地张了张小嘴,不意外地接受到一双冷沉的视线,“这等小东西是蝴蝶最擅长的,再加上大家每天操练又轮守的。。。。。。我还以为我瞒的很好了。。。。。。”
曲洛那英挺得鼻间轻轻一哼,显得有些恼怒,平日不常说话的薄唇,自从那晚再次相逢,开口的次数倒是奇异地跟着变多了,
“就是你想体恤旁人,却万万受不得别人回着想帮你分担?”
“。。。。。。我也不是这话,你哼什麽?”墨丹黛眉微蹙,瞅了瞅身边的人,细声说道,“这两兄妹也真爱吵得,现在恐怕还没发现右皇后右派了人铁了心想致他们於死地了。。。。。。但放着他们再这里吵也不是办法,打晕带走恐怕只会激起反效果。。。。。。真真麻烦透顶了!”
这都什麽时候了。寄人篱下,却是连半分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