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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厢治疗的动作迅速而乾净,外头等待的几人却是脸色阴沉而震怒。墨夜身上的伤,可想而知──定是偷偷瞒着他们又去做了什麽危险的勘看,既没有求助慕蓉一族、也没有和墨家的人合作,就是自己一个人,去做着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要不是今天是慕蓉莲的忌日,让墨夜的警觉性大幅降地,他们或许还要再好一阵子才会发现墨夜的古怪!
“琛儿,你看这样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墨斯紧皱着眉,看着墨琛问道。
他和墨风的人脉在军中,如今墨丹几人接手,在西北混得风生水起,根本无须担心、也没有半点令人困扰的消息传回来,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墨夜的伤,和军中没有多少关系;至於墨海和墨云,长年奔波在外,就是有仇家,也多是自行解决,万万没有动到墨夜的时候。。。。。。所以为有同朝为官的墨琛和墨杉,才比较有机会去了解墨夜的情况。
“南边确实不大平静,但这和四哥应是没有甚麽直接的相关系才对。”墨琛想了想,低声说道,“四哥最近在朝堂上其实相当安静,虽然皇上频频招他相商事情,但就孩儿的了解,这和南边或是西北都没有关系。皇上不过是想把手往海外伸伸,知道墨家有人跑海路,这才想要从四哥嘴里套些话出来;但四哥总是说没两句就把各种大小奏摺丢给皇上,又德阑宫的那位。。。。。。催得急。。。。。。所以皇上应该也没有机会给四哥使尚什麽绊子才对!”
墨琛没有说出口的是,李柳儿的德阑宫最近戒备森严,似乎是有李柳儿老蚌含珠的消息传出。。。。。。
“李柳儿怀孕了,是确诊。”伽逻擦着手,一面走出屏风。一面无所谓地说道,“宫中流言蜚语甚多,云冽瀚担忧,所以看得很紧。不过任谁五六年都没有再没有子嗣,如今平地起惊雷般地又有了一个,谁都会着紧。”
李柳儿老蚌含珠也就算了。这可是证明他云冽瀚‘还行’的好东西。他怎麽可能会无视呢?
“这就是说,李家又多了一个筹码?”墨海闻言,不禁冷汗涔涔地问道。
“这就是说,李柳儿私底下和薛芷婼走得很近了。。。。。。”墨云闻言。有些诡谲地说道。
伽逻赞叹地看了墨云一眼,接续着说道,
“羚南最近动作不少。或许连李家和云冽瀚都不知道。薛芷婼瀚海盗勾结,而羚南最近药草产量飙升,还多已妇科所需的药材为主要──品相和质量都居冠。也难怪李柳儿会特别需要──而且羚南的药草销路被拓广、还大幅降价。就是李柳儿这胎刚怀上时相当不稳,还在坤甯宫滑了一跤,这才让百里采绪一气之下怒火攻心,还下了脀旨让她在德阑宫好好安胎。。。。。。靠着薛芷婼的药才保住,也让李家於是按兵不动,更是令云冽瀚也是整日都在德阑宫陪着了!”
墨丹并未少让人派着把各种消息往墨府里地,但伽逻手里还有着他私人的资源──没办法。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大夫,就是他不用说。也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消息会自动往他跟前凑去!
宫中动作不大,所以大家只闻风声、却都未证实。如今听到伽逻亲口肯定地说道,在座的几个人都感到一阵不舒服。。。。。。
看样子墨夜肯定是什麽都知道了,至於薛芷婼想做什麽他们本来也没有很想关注──但墨夜如今的举措,很难不让他们有什麽多余的连想。或许就是可能是羚南那里的动作,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深意──以至於墨夜带着一身伤,也非要查看与瞒着不说。。。。。。
“这些丹儿都知道吗?”墨斯看着伽逻,有些担忧地问道。
“主子都是知道的,也让慕蓉一族的人派人过去了。”伽逻说道,又再次起身去屏风後头看看墨夜的情况。
墨丹的用意很简单,更何况慕蓉一族还这麽配合地派出了几名最强的术士。。。。。。羚南那里只怕会有大动作了!南边荒唐的事多,也不知道这一窝蛇鼠被人给翻踢出来,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回响?再说这次李柳儿背着李家和薛芷婼连手,要是被李家发觉了,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丹儿的态度是什麽?”看着再次走回来的伽逻,墨斯悄声问道。
“等。”伽逻淡淡地吐出一个字,看着那老脸上的皱纹更深,只好解释道,“咱们也只知道有问题,但实际的情形却不清楚。羚南与京城甚远、更遑论西北;主子的意思是鲜让慕蓉一族的人去探路,再打打底,也好过我们派人直接扑像那网子。。。。。。有去无回。那薛芷婼的花花肠子甚多,羚南当地的地痞和仕绅可是没个把个月就给她收拾得乾乾净净,可见这位王妃的好手段;如今她手里还有一帮骁勇凶狠的海盗,如果没有考虑周详,那是送一个去一个、送两双走一双了!”
早就知道大周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安宁,但这从北到南、从上到下都是一片混乱。。。。。。墨斯身为两朝老臣,乍听这种事,也不禁通体身凉,惊骇无比。
“墨老太爷,我逾理多说一句。”伽逻看着墨斯抽搐的脸,想了想,还是说道,“墨家荣华富贵都想用了不少,先急流勇退,并不吃亏。由其是墨夜老爷的想法多,心思乱,还是多多休息的好;这弹簧多压压,才能够弹得更高。。。。。。。如今,正是大好的时机。”
☆、第一百六十五章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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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流勇退?
要是真有这麽简单,早这麽做不就得了?墨斯心中苦笑,却是无从辩驳起。
伽逻是丹丫头的人,和他们墨家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人家看在丹丫头的面子上,说不定连说话都欠俸!只是,真的就这麽急流勇退了?那朝廷呢?李家呢?西北呢?
“急流勇退不代表什麽都不保留。”伽逻看了一眼墨斯,深知那是上位者固有的僵化思绪,他也没有什麽微词,认真地看向对面的人──就是可惜了那一张冷脸让墨斯等人觉得,自己似乎冒犯到眼前这才刚出手救人的大夫。
才正想着要怎麽开口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却是墨夜那虚弱而微喘的声音缓缓飘了过来,
“刚好舀我身体不适的藉口,再让爹您演一演,也就恰如其分了。。。。。。墨家得到的已经太多,大哥人也在西北、嫂子带着孩子们也远在驿口;再加上丹儿几个孩子都在边关,儿倒是想顺着就先离开一阵。。。。。。”
伽逻瞟向墨夜那不自然涌红的面颊,再看看他仅披着一件外挂就硬扛着走出来,心中叹了口气,便是走过去传了一股内力给他──正是话事的当而,既然人都出来了,要是半路晕了,起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他从来不做冤大头!
“你就这样突兀地离开,只会更打眼罢了!”墨斯虎目一瞠,瞪着自个儿虚弱至极的四儿子,又是弯扭而心疼地说道,“都没力成这个样子。上不上得了马还是个问题呢!你这混小子就别想给老子开溜了,难不成都这年纪了还想让老子开揍吗?”
墨云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伽逻可以算是自己人,但私心地、他还是不希望自家人在丹儿的手下面前太过随心所欲──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舍命尽忠、却天天见着主子没个正形的人?
兀自地咳了一咳,将注意力都给拉了回来。墨云看了看墨夜、又看了看伽逻。最後才对着墨斯说道,
“爹,四弟说的也有道理。姑且不论咱们到底去不去西北、又或是好好待在府里守着开春;这朝廷局势变幻莫测,不如我们乾脆是好好地坐个壁上观。又把那本是够混的水再搅上一搅,最後再去大捞上一把?”
“二哥的话有道理!”墨琛接了口,认真分析道。“刚巧四弟院里的那姨娘与李柳儿交好,咱们或许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再反将李家一军!反正咱们只是推波助澜。又不是要下杀手,怎麽样,也沾染不到咱们什麽。。。。。。再加上若真要出了事,不过就是一位姨娘罢了,皇家就是不满、也奈何不了咱们什麽。”
云彩卿是贵妾固然没有错,但皇家的利益、墨府的利益、大周的部分利益摆在眼前。。。。。。又谁还会再想到这名苦守在墨家内院十几年的可怜女人?
墨夜本就不搭理他、皇家也早就只当没有出过这位郡主,就是李柳儿、要不是仗着想从云彩卿手里往墨家伸──估计也早就没再给她任何的好脸色看了!在墨家正紧急得当儿。这十几年来没有贡献、反而处处扯後腿的女人,要不是再好好让她表现一把。又怎麽对得起墨家供奉她十几年的情份?
更何况,他们还帮着养大了别人的闺女呢!
“五哥!”墨杉不同意地喊了一声,“再怎麽样,云彩卿也是一名郡主、更是个女人!咱们也不是四哥,没有那资格对她指手划脚的!”
墨家女人少,几代下来几乎都要没有嫡系的女孩儿;而这,也就刚好就养成了墨家男人们的习性──凡是与女人有歧见,只要不危及性命、怎麽样也都是他们男人的错!
云彩卿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除却她那个突然暴毙的驸马,墨杉总体来看,还是算很敬佩这名带着孩子也应是要进门的郡主!有胆有谋,更不畏所有人的闲言闲语──就是墨夜从未踏入她的院子,也依旧是紧紧地守着她的心、以及她的爱恋。。。。。。
“六弟,她可不是墨家的女人、更不是墨家的孩子!”墨琛不满地说道,“我的同理心和包容心,从来都不是为了她这种人而生的!”
“好了!都不要再吵了!”墨夜攒起眉,冷冷地低喝道,“都多大了,还要为得这点小事吵吵嚷嚷的?我们墨家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教子弟的,你们这样利用女人难道就算是出息了吗?”
“好了好了,不要再置气了!你身子可还没好得利索。”墨云看着又要剑拔弩张的气氛,忍不住跳出来说话了,“四弟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先递着折子进宫请休一下吧!这两天乾脆就好好都待在府里想想,几件事情锁碎不说、要处理更是劳心又耗神,而且这些需要做决定的事儿又是宜早不宜晚,能越快解决、我看是越好!”
“那就这麽决定了!今天到此为止。”墨斯大手一挥,拍案决定,“夜儿,爹就帮你递折子去请休了!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等丹丫头的消息送到了再想办法、做决定也不迟。你身体损伤大,正好伽逻大夫有空,多多休息、也让他好好给你调养调养,万万不得再出现今天这种事了!”
做父母的谁不心疼孩子?
墨夜再优秀,那都是自己的孩子!老夫人去的早,却是几个儿子一碗水端平,从来都没有偏颇过──该疼的时候疼、该管的时候管!如今几个孩子都大了,早也不需要他管教;就是看着他整日劳心又劳力地为了这摇摇欲坠的国家奔波,墨斯心里是又气又疼。
相较於墨斯难得磨唧的态度,墨夜却是看得很开。他的身体自个儿最知道,就是需要休息,也绝对不能是现在!墨丹让慕蓉一族的术士去羚南,她的态度,也已经相当明白了──那就是非要往死里整不可!
西图贝尔肯定会内乱,大周要是再不趁着这个时候把毒瘤一举拔个乾净──那麽重新崛起的西图贝尔,将再也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而要把羚南的事儿往死里整──动作就不但要迅速,还要乾净俐落。趁着自己这时候还有几分清醒,墨家能当家作主的人也都齐聚在一堂,要是再不把握机会,那他们也就太愧对几个小辈的动作了!
“爹,我休养是绝对要休养没错。”有了决定的墨夜,在伽逻的帮忙下,稳住了内息,便是出声制止了众人离去的脚步,“您也说了,这事儿该决定的迅速,而现下精神尚可,还是趁机摆该决定的事情都决定下去,以免拖久了夜长梦多、还坏了好好的一盘棋局。。。。。。”
看着就要变脸的墨斯,心中略过几分感动,“而明日要请休的折子,还是要拜托爹帮儿子递递了!”
反正要请假,最好是让自己看起来越糟越好!连笔都动不了的人,才是最没有威吓能力的人──趁机会让李家再松上几分心,好叫他们也尝尝,什麽是後悔药!
“四弟,你还行吗?”墨海看着墨夜,忧心地问道。
墨夜爱逞强,这点他们都知道。尤其是今天还搞成这样,他们实在是没有信心相信墨夜对自己身体状况的判断。
“可以。”伽逻倒是带着墨夜答了。有他这江湖第一大夫在,还有谁敢质疑?
几个人顿时没了废话,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六书是急急忙忙地将茶水温上,给人都奉上一杯後,又烫上了几壶热茶,自己又再次地守到了外头,与一众墨家的死士们将院子给守得严严实实地,不让任何事情、打扰到里面一阵又一阵激烈地讨论。
待得乌金西沉、崑仑跃转;一眨眼,又是月满西楼,星曜满天。
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