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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王大胜而归,并在凯旋之日,於我青龙宫门亲自将所有的战利品,献给了嫡母孝庄皇太后──甚至是誓言必定忠心卫国、至生不离不弃、以宏我大周之威於西北!”
墨丹言至於此,微扬了扬眉、又稍稍喝了口水润润喉。这才又有些凉凉地往下说道,
“但这根本只是个权宜之计!身为一名手方握有大批将才与谋臣之士的皇子、既是嫡子、亦意算是排行靠前──人更是方大拥一个这麽大的军功在怀──怎麽可能不对皇位动心呢?
云冽瀚巧妙地以同西图贝尔的战绩,挑拨了泉家军那高高在上的优胜心态,再次傲然地向碧水军发出了猛烈的突袭!为了这一战,他让墨夜率高昌侯与汝阳侯镇守京城,再以谦和温文的态度要求昭王拨出三万人共同协防京城地区──明上是以保卫孝庄皇太后与京城人民──但律王此举,更是想因此表达出他那雄厚的军事实力,向依附於城外的昭王展现出他勃勃的野心、欲令昭王望而却步。
此一举,在一般人看来,只道云冽瀚是个温厚亲合,既能任用贤臣、又能爱护体谅兄弟的好兄长──但在其他皇子看来,云冽瀚根本是藉机发挥──更是挟着天子以令诸侯!京城於此基本上已彻底掌握於其手中,孝庄皇太后、百里采薇只此已对其言听计从。而京城既离云冽瀚的大本营,云谷关不过五天的路程、又能在京中,藉着稍早前刻意留下的部分碧水军,利用他们对汶川的了解──直接对偏安湘江之南、又一直立场暧昧不明的三朝老臣李家,狠狠地加以施压!
在这个时候,原本没有人帮他说话的朝中,已开始有不少人重新地选择站位了!这一开始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皇子,开始收缩他手中的势力──一步步地从朝廷开始,奠定了他呼声甚上尘嚣的造势。更是藉由墨夜在民间的奔走,为他梳理了不少民心──修整了他清廉爱民、为他树立军中威绩、更为他手下的各方人士,画出了美好的未来蓝图!让越来越多的能人愿意投於云冽瀚的门下──而这位呼声渐高的王爷更是义不容辞地,打着皇家急需用人的名义──将各方各面、各地各姓的有志之士齐聚於其挥毫之下。
一开始咬牙的一战,远走西北──甚至是刻意不留京中任何势力……只能说,云冽瀚在一开始的这一步棋,便走得极为大胆、更是走得相当高明!
他高留青名、给人一个屹立而潇洒的背影与印象,为的就是有昭一日能得到那明正言顺地继位的名义,并同时保有着那──兵不血刃、天理昭昭、民心所向的三个决胜的心理因素……而以此为目标、并努力地朝这革方向迈进的云冽瀚,让他其余几名呼声亦高的兄弟们着实望其项背;最後,更是任凭他们再怎麽翻、也绝对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渔礼看着振振有词的墨丹,看着她那双因自信而灿烂晶亮的凤目──有些狼狈地扯了扯嘴角。
这哪来的分心呢?墨丹除了将她说过的粗略历史与进程毫无窒碍地说了出来……甚至是还将她对局势的剖析与人心的推论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她信手拈来地,将当年的事实做旁徵博引──用来辅佐她的论证与推断、让听者无不被她?锵有力地用词给深深吸引──甚至是想藉由不断点头与啧啧称奇来同义她的观点!
此女子将来恐怕是非池中物……渔礼看着眼前将满九岁的小女娃,忍不住又再一次地於心底叹道。
而那仰躺於屋梁之上的曲落,则是难得地露出深思的表情。人也不再冷冷地关注着四周,而是默默地反覆咀嚼着墨丹所说的话。他对甚麽历史没有多大的兴趣──最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与贴身暗卫──他绝不容许有任合多余的情绪与思维。
但墨斯对於这个从小捡在身边的小男孩,却是特别地宽容!虽然曲洛一样得被迫接受杀手与暗卫的训练──但墨斯却给了他自由学习与读书的机会!甚或是曲洛让他想起了墨夜小时,那後同样的桀傲不驯与冰冷──总之,在墨斯把曲洛送到墨丹身边前,他早已读透了所有与军事相关的书籍、甚至还能直接同墨斯做沙盘推演、好好斗上一阵!
对於墨丹很多新颖的想法与观点,在曲洛看来,都是很陌生与新鲜的。他翻过身,坐在屋内的横梁上、仔细地看着下方那身穿象牙白缀红流苏的小女孩──一头青丝以木簪纶起,灿烂的凤目闪阿闪地。她嫣红的唇角自信地微勾、细白的贝齿衬着那清亮的声音,与曲洛过去所接触到的女性,有着完全的不同!
墨丹对於如今身为帝王的云冽瀚,剖析得凛冽而独到──她那缜密而精细的纵横说,更是让曲洛着实地大开眼界!
“当年的七王之乱,虽然让大周的国力大伤──但却也因此,让云冽瀚初掌王位时,更能大大地血洗朝廷的权位分派!他让最後字毅王阵营倒戈的李维育当上了左相;并让多年为他奔走、游说与谋划的墨夜,当上了右相;又独排众议地,将孝庄皇太后的族兄、云冽天的世臣叶庸成了尚书令!这麽三派的任用,积极地展现了他任人为用的雄心──更是藉此相朝臣们暗示──他只要有心为他、为国、为民的人才!更是力保下最後几名命丧黄泉的王爷们的手下大将,将他们安排在许多不但具有实权、更是极具特殊意义的位置上,藉着合纵连横的手腕,让朝中所有的臣子们紧紧地被缚在一起、断是做不出任何忤逆他的事情出来!
而这,才是丹儿眼中,一代英王崛起的纵横论!”
一席话说得是洋洋洒洒,墨丹面带笑容、丝毫不以她对这大周权倾一切的人坐出的评价为忤。
她就这麽坦坦荡荡地看着渔礼,静待着她的点评。
而很多年以後,当渔礼蓦首回想,永远都只还得她对墨丹说的话,
“灼雅不俗,鞭辟入里;暮鼓晨钟,一鸣惊人;旁徵博引,矢志不凡;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至於墨丹的纵横说,日後,也在之後得知的墨夜、刻意地推波助澜下,悄悄地在朝廷中传抄了起来……
只是,这究竟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尚且不得而之!
墨墨赶到要断气鸟~写历史分析部份真得很不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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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端倪
“娘……。外公来过信了吗?”墨翠看着自己面色苍白的娘亲,那张平日娇美柔顺的脸庞、此刻竟是布满忧愁与泪水……就像那浸在暮雨的花儿,微微地打着颤儿……
她手里舀着一张早已被捏皱的信纸──若是仔细一看,那纸料是上好的御造五刀澄心纸──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舀得到的御造物!
而若是墨斯或墨夜此刻坐在这里,也定会对那信纸上的字迹、感到大惊失色!
但此刻的月蓉却是毫无其他的心力顾及站在一旁的墨翠的感受了,她手指冰冷地看着那绵密有力的字迹、双眼又是一阵朦胧──她的亲爹,还真是未曾想过要顾及她的感受阿……
难到,这真的是为人子女──由其是庶女的悲哀吗?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付出了多少,也从未有人想过──她的无力与可悲……
只有那名看似温婉可人、却是潇洒不羁的女子,曾对她说过:要好好活着!只有她……看穿了自己强撑着得美丽外壳,诚心而真挚地为自己好。
但她却……
“娘!”墨翠看着那双眼明显早已失焦的月蓉,惊恐地大喊。
她惊慌失措地向前,连忙抽过月容手上的信纸、喊了在外头守着的婢女嬷嬷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心窝地,这才将月容给堪勘地弄回神……鸡飞狗跳的莲院众人,殷殷地将那满脸无奈的郎中给送走後,又是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见月蓉终於是人虽依旧虚弱,但却是回神地靠在床上,看着墨翠惨然地一笑。
“翠儿,要唤姨娘。”月蓉疲惫地靠在迎枕上,虽不忍苛责她的爱女、却还是不得不提醒着墨翠。
现在她还摸不清云彩卿找来的六名女师的意向,就算那边已派人去查了──但这一时半会儿,不好好谨慎而为──这哪天祸从口出了都不知道!
她想保护好自己和墨夜的孩子──就算那总走在另一个人身边的他并未有过任何感觉──但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人能回头看她一眼。
哪怕透过她,看着另一名早就不在这世上的那总是英礀勃发的女子。
“娘,您这话是甚麽意思?难不成我得说、得同那個早死了的人喊娘?”墨翠看着月蓉那恹恹的样子,整个人如倒了毛的刺蝟,恨恨地自床边跳起,愤声质疑道,“您才是生女儿、养了女儿的娘!而不是那个冰冰冷冷的牌位!”
“妳、妳这个不孝女……咳咳……”月蓉看着自己这平时温婉怯懦的女儿,对於她这不同於以往的行径感到震惊无比。
墨翠看着因一时激动而不住猛咳地月蓉,有些尖锐地而变质地声音自她那娇嫩的小嘴不断地吐出,
“您还是去好好疼爱墨昭吧!翠儿担不起您这般忧心,反正墨昭还小,您还是多多关心他一些、免得将来同女儿一样成了您口中那不孝的孩子!”
“你、你说什麽?”月蓉眼前一阵晕眩。
墨翠这一阵子,到底都做了什麽?为何她才没个注意几天、这平时黏她黏得可紧的貼心女儿却就这麽說變就变了?
“男孩不都是比较重要的吗?只要您把墨昭好好教好,还有甚麽是愁的?瀚思院成天没个人能进出的,不就全都是为了墨阳和墨昕吗?反正墨昭也四岁了,乾脆把他也送去好了!您也能全力去守着爹的注意了不是吗?”
语罢,墨翠也不管月蓉是如何地在自己身後嘶吼,便一提小小的裙摆,转身便冲出了房间!
“姨、姨娘……”菱花看着那孱弱地攀着床沿的月蓉,担忧地唤道。
老爷到底写了什麽,让独自在这偌大的墨府,坚强地撑了这麽多年的姨娘,也无法轻易地揭过?
“查……”月蓉满面婆娑,挣扎地抓着这自本家带来的丫鬟,嘶声说道,“翠儿还小,断不可能说出这种伤人而扭曲的话……给我用心地好好查!爹就要有动做了,可不能让她在这节骨眼出事……”
“是,姨娘您还是歇着吧!方才陈妈妈已经追三姑娘去了,断不会把人给追丢的!”菱花看着面色苍白无力的主子,只能不住地说着不着边际的安慰话语、希望能让月蓉的心情好歇。
“不……我不放心!你……你去,墨府已经岌岌可危了,翠儿还小……”
她不能让女儿跟着她一样吃上这一辈子的苦!
月蓉让菱花舀那张早已被她揉得不像样的信纸过来,搭在烛火上慢慢地烧了……看着早先追出去的陈嬷嬷依旧毫无消息回来,又连声催促地让菱花亲自去找人!
“姨娘,您就好好的歇着吧!”菱花皱着眉头,看着强拖着身子要等她们消息的月蓉,忍不住强将她压下歇息。“奴婢会将三姑娘毫发无伤地找回来的,您就别担心了!快歇歇息吧!”
主子是水做的人儿,就算当年服侍在慕蓉莲左右,也是动不动就哭个不停。让慕蓉莲好笑地乾脆将原名月溶的她、改了跟自己一样的名──还笑着对墨夜说──这麽爱哭的丫鬟,若是改了跟她一样的名、不知道会不会少哭一点!
“快去吧!别管我了,还不就是一个样子……早些将翠儿找到是正经事儿,你快快去吧──多带些人手去找!”语罢,带菱花走到门口时,才又堪勘地想起、连忙补充道,“你若是找着了人,就去回一下大姨娘。”
菱花看向主子,一会地点了点头,又在月蓉反覆地催促下、快速地步出莲院找人去了!
毕竟这墨府幅员辽阔,若墨翠这般点儿大的人有心想躲、她们才多少人手?根本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儿地找到人的!
“给我好好照顾姨娘,若有半点差池、仔细我拨了你的皮!”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小丫环,冷冷地嘱咐了一阵,看着她为维诺诺地守在门口,这才放心地离去。
而那厢方去找人,在竹院这头、墨丹也接到了消息。
“你说什麽!墨翠不见了?”墨丹正在练习字帖,对於正在一旁疯狂对打的三个男人直接地置之不理──她连忙拉过气喘吁吁地苏嬷嬷,让服侍在一旁的秋叶上了茶,仔细地问道。
“是,奴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