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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的女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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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靠近小径篱笆的另一边,有人走过她的屋子,转过头说:“对不起?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自言自语呢!”玛柏儿说,转过头望着栏杆。 
  在圣玛丽梅德的大多数人,她全认识,可是这人她没见过。这是个穿着陈旧,但很整洁的苏格兰呢裙子和一双乡下鞋子的矮胖女人。她的上身套着一件翡翠色套头绒线衫和一条羊毛织的围巾。 
  “我觉得一个人象我这年纪多少会有些成就。”玛柏儿接着说。 
  “你在此地有一座美丽的花园呢。”那个女人说。 
  “现在不行了。”玛柏儿说:“当初我可以自己照料时—” 
  “哦,我懂。我明了你的感觉。我差点也以为你是她们中的一个,很抱歉!我对她们有许多不同的称呼—大多数很粗鲁无理—那些老家伙说,她们很懂得园艺的事。而事实上,有些事她们懂,有些她们一点也不知道。她们跑来,喝喝茶,拔一点杂草。她们之中有些人很好,但全一样,会使人忍不住发起脾气。”接着她补充说:“我可是个对园艺有相当热心的园丁呦!” 
  “你住在这里吗?”玛柏儿感兴趣地问。 
  “噢,我寄居在海斯汀太太那里。我好象听过她说起你。你是不是玛柏儿小姐?” 
  “哦,是的。” 
  “我一向担任园丁兼伴护的工作。我叫巴瑞脱。你可以叫我巴瑞脱小姐。我喜欢草木植物和诸如此类的东西。当然我也做一些临时的工作。诸如购物呀这类的事情。无论如何,如果你园里需要人的话,我可以替你工作一两个小时,也许比你现在能找到的家伙更让你满意。” 
  “那太好了,”玛柏儿说:“我最喜爱花。对木本植物不太有兴趣。” 
  “我替海斯汀太太种些木本植物。既没兴趣,又不得不做。呃,我要继续工作去了。”她将玛柏儿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好象要把她牢记在心一样,然后高兴地点头走掉了。 
  海斯汀太太?玛柏儿记不起任何有关她的事了。当然,这位海斯汀太太,一定不是个老朋友,也绝不会是一个热心园艺的知己。啊!对了!她可能是住在给不勒他路尽头新建屋的人,去年曾有几户人家搬进去了!玛柏儿皱着眉,烦恼地再看一下金鱼草,和其它的几处杂草,她真想用大剪子减掉其中一两株茂密的树枝,她终于叹口气,果断地抗拒了这诱惑,由小径饶回到她的屋子。她又想到了拉斐尔,和他俩常引用的那句话“在夜晚航行的船只”。那本书叫什么名字的?当她想到时,那是有点巧合的。在夜晚航行的船只是在那个夜晚,她去请求他,请求他的帮忙。她坚决地要他不要浪费时间。而他答应了。立刻把行李放上了火车!那时侯她也许真象一个勇士?不,不,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当时并没有感到不耐烦。她只是坚持立刻进行一件需迫切解决的事。 
  可怜的拉斐尔先生。在夜晚航行的那艘船。是一艘有趣的船。对他的粗陋,如果你习惯了,他也许是个非常令人愉快的人。唉!她必须把拉斐尔的影象驱出她的脑子。 
  “夜晚航行的船只,擦身时相互招呼; 
  出现了一个信号,和黑暗中的遥喊。” 
  她也许不会再想他了。或者她会找找看,在另一份《时代日报》上,有没有他的讣闻。不过,可能不会有的。他不是个有名的人,只是很富有。当然,有许多人因为他们的富有,在报上有很大的讣闻。但拉斐尔的富有,没有这样的情形。因为在任何大企业上,他不是个很具名望的人,他不是一个有理财能力的天才,或是引人注目的银行家。他只不过是个毕生赚了不少钱的暴发户。 
   
   





 









第二章 一个暗号



  大约在拉斐尔死后一星期左右,玛柏儿在早餐桌子上,拿起一封信,并在拆开前看了一下。早上送达的另两封信,可能是帐单,也可能是收据。而不论何种情形,那两封信,并不会特别的令人感兴趣。但这封信可能不一样。 
  这是一封长型质地精美的信封,封套上盖着伦敦的邮戳和打字的住址。玛柏儿用在她餐盘中常备的裁纸刀,利落地拆开信。信上开头有勃洛尼和区斯透律师公证公司的字样,地址是百诺斯伯雷。这是一封礼貌周到、措辞适当的信,内容是问她能不能在下个星期里的某一天,到他们的办事处去会见他们,并讨论一件与她有切身关系的事情。他们建议在二十四日的星期四。万一不方便的话,她可以通知他们,最近她可能到伦敦的日期。信上又说,他们是已故的拉斐尔的律师,他们知道她认识这位拉斐尔先生。 
  玛柏儿有点迷惑地皱皱眉。她缓缓地站起身,想着她接到的这封信。她由秀蕾陪着下楼,秀蕾正在客厅里徘徊,以便确定,玛柏儿不至于一个人悲伤地走下楼梯,这个旧式的楼梯,在走道中央有个回旋甚大的转弯处。 
  “你对我的照顾真周到,秀蕾。”玛柏儿说。 
  “是呀!”秀蕾用她平时惯用的语调说:“好人象凤毛麟角。” 
  “啊,谢谢你的夸赞。”玛柏儿边说,边把最后一步安全地踏到地面。 
  “没什么事吧?是不是?”秀蕾问她:“你怎么看起来有点慌张?‘“不,没什么,”玛柏儿说:“我刚接到一封从律师事务所寄来,有点不寻常的信。” 
  “不会有人找你打官司吧?”秀蕾向来喜欢把律师的信,同某种灾难扯上关系。 
  “啊,不是,不是这样,”玛柏儿说:“他们只是要求我,希望我能在下星期到伦敦去会见他们。” 
  “也许你可以因此获得一笔财富呢!”秀蕾满怀希望说。 
  “我想,那多半不可能。”玛柏儿说。 
  “这很难说。” 
  玛柏儿在椅子上坐下。边从袋子里取出编织的毛衣,边想着拉斐尔先生,是否会如秀蕾所说的遗留给她一笔财富。这似乎不太可能,拉斐尔并不是这样的人。 
  短期内,她也不可能前往。于是她写信约定了下星期的一个日子。这次,马上就接到回信了,日期便这么确定了。她很想知道,勃洛尼和区斯透是怎样的人?来信是勃洛尼签的名,显然他是公司的首脑。玛柏儿猜想,可能拉斐尔的遗嘱里赠给她某本小的传记、纪念物品;或是他书房里某些有关珍贵花卉的书籍;这种书他以为可以博得一个喜欢园艺的老太太欢心。也有可能是要送她某种属于他的某个伯叔祖母的一件有浮雕的饰针。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不过这也只是幻想而已,因为她知道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否则东西会直接邮寄给她,不需再见面了。 
  “唉!”玛柏儿叹口气说:“到了下星期二,我就会知道了。” 
  “我在奇怪,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勃洛尼瞟了时钟一眼,对区斯透说。 
  “一刻钟后她就到啦。”区斯透说:“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遵守时间呢!” 
  “啊,我也在这么想呢。不过,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比目前的年轻人,要注重细节吧?” 
  “我很想知道,她是个胖子,还是个瘦子?”区斯透说。 
  勃洛尼摇摇头。 
  “拉斐尔没对你说过她吗?”区斯透在问他。 
  “他说她做事特别的精明干练。” 
  “这整件事,把我都搞糊涂了。”区斯透说:“如果我们对事情多了解一些的话—” 
  “有些事情也许和密契尔有关系。”勃洛尼想着说。 
  “什么?经过了这么些年头?你怎么会想到他呢?是不是他提到了—” 
  “没有。他没有提到任何事。他脑子里所想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清楚。” 
  “你认为他性情有点乖僻,是吗?” 
  “一点也不是。他象往常一样的热情。不论怎样,他身体上的病痛,从没影响到他的头脑。在他生命的最后两个月,他还赚得了额外的二十万磅呢。” 
  “他可真有本事,”区斯透说。 
  “有个会赚钱的精明头脑,”勃洛尼说:“可惜没有很多人象他。” 
  桌上铃声响起来了。区斯透拿起话筒。一个女性的声音说:“玛柏儿小姐要和勃洛尼先生说话。” 
  区斯透望着他的伙伴。扬起眉毛等回答,勃洛尼点了一下头。 
  “请她进来吧。”区斯透说。“我们终于会面了。” 
  玛柏儿走进办公室。一个消瘦身躯,有一张长型而有点忧郁面孔的中年绅士模样的人,起身迎接她。这人显然是勃洛尼,他的容貌多少有点和他的名字不相称。他的伙伴,身躯比较魁梧,也比较年轻。黑头发,一双尖锐的小眼睛,几乎是双层下巴。 
  “这是我的合伙人,区斯透先生。”勃洛尼介绍着。 
  “我希望你爬这楼梯,不至于太累了。”区斯透说着,心里在嘀咕:“她有七十岁了,也许快有八十了。” 
  “我上楼梯时,常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幢老式建筑物。”勃洛尼歉疚地说:“没有电梯。唉,我们这公司设立了很久,但一直没有我们希望有的那种现代化装置。” 
  “这间办公室很舒畅。”玛柏儿客气地说。 
  她坐在勃洛尼为她安置的一张椅子上。区斯透悄悄地走出房间。 
  “我希望这张椅子,会让你觉得舒适些,”勃洛尼说:“要我把窗帘拉上一点吗?光线也许太强了一点。” 
  “谢谢你。”玛柏儿说。 
  她笔直地坐着。穿的是一套素色的苏格兰呢衣裳,并挂着一串珍珠,戴着一顶紫的色边女帽。勃洛尼心里估量着:“有点土气,但人可能蛮好,脑筋不知道怎么样,眼睛好锐利。真不知道拉斐尔是在什么地方遇见她的?”他一面想着,一面闲扯着天气。 
  玛柏儿得体的回答,平静地等待这次会见的初步开始。 
  “你可能会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勃洛尼移动了一些文件并给了她一个得体的微笑。 
  “我想,你已经知道拉斐尔先生的噩耗了吧!” 
  “是的。”玛柏儿说。 
  “他是你的一个朋友,是吗?” 
  “我们是在一年前认识的。”玛柏儿说:“在西印度。” 
  “啊,我想起来了,他为了健康原因,才到那里去的。那次旅行对他有点好处。不过当时他身体已经很坏,快要残废了。” 
  “是啊!”玛柏儿说。 
  “你和他很熟吧?” 
  “不,我们只是住在同一家旅社的观光客,偶尔谈谈话。我回英国后,就没见过他了。我一直静居在乡下。而他呢?我猜想,他完全专心在事业上。” 
  “呃,我几乎可以说,一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他还在进行他的事业。”勃洛尼说:“他有个很棒的、会赚钱的头脑。” 
  “我体会得到。”玛柏儿说:“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人物。” 
  “你是否清楚—不知拉斐尔先生有没有和你谈过—这件事情?” 
  “我无法想象,”玛柏儿说:“拉斐尔先生要向我表示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件事情?我完全无法想象。” 
  “他很钦佩你呢。” 
  “他太过奖了。”玛柏儿说:“我只是比较朴实罢了。” 
  “我想你一定知道,他是个很富有的人。在他逝世前一些时候,他已把遗产安排好了,例如一些委托人和旁的受益人什么的。” 
  “这是目前一般的做法,”她说:“虽然我自己对钱财的事,不太在行。” 
  “这次会面的目的,”勃洛尼说:“是要告诉你,拉斐尔给你留了一笔钱,在一年后便完全是你的了。不过,是有条件的,你得接受某种建议,我必须让你知道这些建议。” 
  他在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只长信封—封好的信封,递给她。 
  “我认为这比较好,你应当自己去看里面的内容。不必急,慢慢看好了。” 
  玛柏儿用勃洛尼递给她的一把裁纸小刀,慢慢拆开信封,取出信纸,是张打字的纸张,她看了一遍,叠好,再看一下,望着勃洛尼。 
  “我还是不太清楚是怎样一回事。没有更明确的指示吗?” 
  “就我来说,到目前还没有。我必须把这封信交给你,告诉你遗赠的总数。这笔钱有两万磅,免扣遗产税。” 
  玛柏儿望着他,吃惊得说不出话了。一时勃洛尼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盯着她看,心里在猜测她头一句话会说些什么。她说话时几乎是用谴责的语气。 
  “这真是一笔巨款呢。”玛柏儿说。 
  “其实也不多。”勃洛尼说。(他正想说:在今日这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我必须说,”玛柏儿说:“我真是大吃一惊。坦白地说,非常的吃惊。” 
  她拿起这封信,仔细又看了一遍。 
  “我推想,你知道这条件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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