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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儿,你醒了?”楚明轩狂喜地笑,见她的眼眸比之前清亮,赶紧摸她的额头、脸腮,感觉热度低了,这才放心了一点,“妩儿,头还疼吗?哪里不适?”
“好多了,不那么疼了。”叶妩嘶哑道,喉咙又涩又疼,口干舌燥。
他端来茶杯服侍她饮茶,喜不自禁地笑。
她猜得到,这一整日,他守在床边,担惊受怕,服侍周到,做尽一切,都是因为爱她。
他如此情深义重,她怎么还?
————
次日,叶妩不再发烧,只是还不能吹风,必须躺在床上静养。
这是楚明轩的命令,她只得乖乖地待在寝房。
又过了一日,她觉得神清气爽不少,虽然气色还不好,不过已经恢复了一半的体力。
她正想去潇湘楼看看,在门口遇到一个潇湘楼的伙计。
这伙计说,林致远被晋王府的人带走了。
她惊疑,晋王派人带走林致远干什么?难道是为了那晚她和林致远饮酒一事?
不再多想,她连忙赶往晋王府。
**晋王对林致远有敌意,这次会怎么对付他?妩儿又会如何劝解?
【08】沉沦在情欲中……
来到晋王府,叶妩径直闯入,下人一路跟着她。
楚明轩从厅堂出来,眉头一皱,牵起她的手,“妩儿,你还没痊愈,怎么出来了?”
“林致远呢?”
“原来你为他而来。”他松开她的手,好似很失望。
“你把他怎样了?”她没好气地问,认定他折磨了林致远。
他面色一沉,清寒的目光一扫,所有下人都灰溜溜地闪人了。他冷冷道:“他已经走了。”
叶妩不太相信,“是吗?”
楚明轩陡然提高嗓音,“你就这么关心潇湘楼的琴师吗?你何时关心过本王?”
语气很冲,饱含怒火。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吃醋了、生气了,可是,他生哪门子气?吃什么干醋?她不能被他的气焰压住,否则以后就很难翻身了,“王爷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直接问我好了,抓他干吗?”
“本王没有抓他!”他气得俊眸怒睁,眼中窜起两簇怒火。
“那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本王待你这么好,没想到你为了一个琴师跟本王大呼小叫,吵得脸红脖子粗。”他失望地冷笑,眉宇紧拧,似有痛色,“本王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
这个问题,教她怎么回答?
她对他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只有“奉命行事”和无法言表的愧疚、抱歉。
饶是如此,也要演戏演到底,叶妩叫道:“我是和他喝酒,那又怎样?他是琴师,我是编舞,我们合作得很愉快,是朋友。难道我和朋友喝酒也不行吗?”
盛怒之下,楚明轩没有注意她的用词:合作。
他厉目瞪她,目眦欲裂。
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冰火交加的目光,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收服他!
四目对视,二人对峙,他强势,她更强势。
他目光如炬,眼眸睁了又睁,宛如黑色的火焰,以席卷之势将她吞没。
下一刻,他将她裹入怀中,她激烈地挣扎……
就在他们看似痴缠、实则打仗的时候,出现了一道声音:“王爷……”
两人不约而同地僵住,叶妩怔忪须臾,回过神,尴尬地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楚明轩明摆不放开她,有意在林致远面前抱她,做出亲昵之举。可是,她真的怒了,竟然想咬他,他不得不放开她。
“林公子,你没什么事吧。”她觉得脸颊和脖子热热的,估计红如夏花了。
“我没事。”林致远淡若清风地说道,“王爷请我来王府,的确是问那晚你我在酒窖饮酒一事,不过王爷是关心你,你不要多心。”
她瞪楚明轩一眼,可是,他为什么说林致远已经走了?
林致远抱拳一礼,“潇湘楼还要事,我先走了。”
叶妩赶紧道:“我也要去潇湘楼,一起走。”
楚明轩伸臂一拽,将她拽回来,搂在怀中,霸道得很。
林致远淡淡一笑,走了。
她说要回去了,却走不了,被楚明轩强硬地裹挟到书房。她气呼呼地推开他,靠着书案,双臂抱胸,别过头,目光斜向一边。
生气还这般清俏、冷傲,他还是第一次见,体内的怒火忽然间消失无踪。
他赔笑道:“本王找林公子来,只是问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和他在酒窖饮酒,为什么染了风寒,仅此而已。”
她不语,扬了扬下巴,目光更斜了。
“你以为本王要对付他?本王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他执着她的手。
“刚才你一来,就质问本王,要见他,好像本王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妩儿,你这么关心他,本王……本王记得,你还没关心过本王呢。”他不满道,眉心揪着,倒真的有几分委屈。
“真的生气了?”
“你倒是说一句呀。”楚明轩急了。
从未这般哄过人,从未这般低声下气,从未放下自己的身段迁就一个女子,他什么都做了,她竟然得寸进尺,一个字也不说!他也生气了!
他眸色一沉,“你究竟要本王怎样?”
叶妩故意拖长了声音,“你是王爷,我又能怎样呢?”
他的俊眸浮上几许清寒,“方才在前庭,你和本王争执,对本王呼呼喝喝,很没规矩,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
她嚷道:“我就是这样没规矩!王爷看不惯就不要看!”
话落,她甩开手,想尽快逃离这里——这戏,她不想演了。
她很矛盾,明明知道自己在演戏,可是那些情人之间吵架的伤人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太奇怪了。
然而,她刚走到房门前,就被他抓住。
楚明轩将她摁在门边的墙上,困住她,狠狠地吻她。
她挣扎,他压制;她反抗,他禁锢;她柔弱,他强悍。
他的唇舌如刀如枪,在她脸上、脖子滑行……嘴唇有点痛,到处都痛,她知道,他在盛怒之下总会做出激烈的事……他轻咬她的耳珠,热气铺洒,灼伤了她……
这个时候,她越反抗,他就越想征服她,因此,她聪明地选择了默默承受。
果不其然,他不再那么粗野、暴戾,将她柔软的腰肢压向自己的身,深沉地吻她的唇。
叶妩眯着眼,看见他的眸沉醉地闭着,他的脸欲色横行,他的唇好似充满了魔力,吻得自己晕晕乎乎、脑子不清……身子越来越软,站不稳似的,只能依着他……
“不是本王收服了你,是你收服了本王。”他的嗓音低哑沉厚。
她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搂着他的脖子,身躯和他痴缠在一起,沉沦在***中而不自知。
怎么会这样?
楚明轩轻吻她的唇角,低低地笑,“本王万分期待洞房花烛的那一夜。”
她冷哼,“我还不一定嫁给你呢。”
他烫人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腰,“不嫁也可,只要为本王生儿育女便可。”
她撅唇,“休想!”
“由不得你想不想!本王定要你生养一个像本王这般俊美倜傥的儿子,一个像你娇艳妩媚的的女儿。”
“王爷这是做白日梦呢。”
他啄吻她的唇,笑,“母后知道你病了,让你病愈后进宫让母后瞧瞧,就这会儿进宫吧。”叶妩不太想进宫,可是,避不开。
这一次,他会不会求孙太后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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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楚明轩保证,不会离开她半步,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还说,母后惩罚了苏皇后,令她在宫中的佛堂茹素、抄写经书一月,算是小惩大诫。
叶妩心中冷笑,这惩罚也太轻了。
孙太后问了她的病情,赏给她几味滋补的药材,要她好好调养,不要掉以轻心。
“小脸儿还是苍白如纸,可怜的。”她握着叶妩的手,满目怜惜,转目斥责儿子道,“轩儿,妩儿还没痊愈,你怎么带她出来吹风?”
“太后放心,臣女没那么娇弱,全好了。”叶妩赶紧道。
“母后,儿臣决定,往后的日子好好照顾妩儿,还望母后为儿臣和妩儿赐婚。”楚明轩诚恳道。
叶妩一怔,这才知道被他骗了。
孙太后笑道:“不急不急。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另娶侧妃,还需知会晋王妃。”
叶妩附和道:“太后说的是,这件事急不得。”
闻言,他越发急了,“妩儿一日未进门,儿臣这心就不踏实,总觉得事情有变。”
孙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哀家知道你喜欢妩儿,迎娶她进府,自当办得隆重、风光,丝毫不能马虎,也不能操之过急。这样吧,哀家先看看黄历,和陛下选个黄道吉日,再为你们赐婚。”
这番话无异于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楚明轩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了。
叶妩听来,却是另一回事,觉得孙太后故意拖延。
难道孙太后不赞成她和楚明轩的婚事?
接着,孙太后问起六月二十八日的千秋宴准备得怎样了,楚明轩说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叶妩忽然想起,答应她的生辰贺礼还没开始准备呢。
孙太后问起,她只好说已经想好了准备什么样的贺礼,一定不会让太后失望。
这日,他们陪孙太后用了晚膳才出宫。
夜里,她躺在床上,想着在孙太后的千秋宴上跳什么舞比较合适。孙太后要她不必理会别人的目光与看法,想跳什么就跳什么,那么……她就跳一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的舞吧。
打定主意,她决定明天就去找林致远。
翌日,用过早膳,她正要潇湘楼,却在门口遇到右相府的小厮。
小厮奉沈昭之命,送来一幅书画,题为《空翠》。
可以瞧得出来,沈昭用了心思作这幅画:远处青山隐隐,近处绿林葱葱,当前绿水迢迢,正幅画布局合理,笔触流畅,意境高远。底下题了两句山水诗,与画意一致,相辅相成。
文如其人,画亦如其人,胸怀广阔,淡然如水。
叶妩写了一封书函,让小厮务必交到沈昭手中。然后,她在秦淮河一艘画舫上等他。
沈昭迟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拖长了音调笑道:“沈相谦谦君子,竟然让女子等候你大驾光临。”
“府中有点要事,出门迟了,抱歉。”他语气淡淡,撩起袍角坐下,“不知叶姑娘有何要事?”
“先喝杯茶。”她递给他一杯热茶,眉目盈盈。
他接过小巧精致的青玉杯,吹了吹茶水,慢慢品着。
她打量着他,他今日不再是白衣了,一袭朴素无华的青衣很家常,看得出来经常穿、时常洗,却让人觉得与他的气度相得益彰,宛若挺拔的修竹,外表坚韧、内里坦荡,清冷中见温润,碧翠中蕴俊秀。
叶妩为他添茶,“大人差人送来的画,我很喜欢。”
沈昭略略颔首,不作他语。
“苏皇后一事,我拜托大人代为斡旋,不知大人怎么跟她说的?”
“这件事,我很抱歉。”他的语声含了歉意,“我是外臣,不能擅进后宫,便去找苏大人,请他代为转告。不知苏大人是不是歪曲了我的话,还是皇后曲解了,引致你差点儿丧命。叶姑娘,我没有办好此事,实在抱歉。”
“大人处事圆滑,断断不会得罪人,想来是苏皇后曲解了大人的意思。”她莞尔道。
“皇后绑了你,用巨蟒吓你,手段残忍。太后很生气,训斥了皇后,责令皇后在宫中佛堂抄经、茹素一月,算是小惩大诫。”
叶妩心中冷冷,想必是孙太后不想苏千山寒心、念在她初犯才没有重罚。
沈昭摇头失笑,“如此小惩大诫,晋王不服,在慈宁殿闹了一场,还被太后训了一顿。”
她想象得出,晋王不服、不甘心的模样,必定是恨得牙痒痒的。
“以苏皇后的蛇蝎心肠,只怕往后我不会有好日子过,大人以为呢?”
“只要皇后知道,叶姑娘将会是晋王的侧妃,就不会再为难你。”他直视她,故意这么看她,好像话中有话。
“也许这是个好法子。”叶妩清冷一笑,“大人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他暖玉般的脸瞧不出情绪,眉峰微扬,“晋王为了你顶撞太后、得罪皇后,如此情深义重,叶姑娘莫要辜负。我相信,你屈居侧妃之位只是暂时的。”
叶妩缓缓地问:“大人以为我是贪慕虚荣、介意身份地位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