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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半路出家,寸功未立。又同时得到了孟遥的重用,每月拿着比一般人多出数倍的银子,手里的家伙还都是突击营主力连队才配备的滚筒式冲锋枪,比原来他们最喜欢的镜面匣子不知威风多少倍。如今终于有了一个苗头,两人一拍即合,这下英雄可有了用武之地。
最关键的是,这味道不是出在普通人身上,所以也不能不慎之又慎。
两人联袂出现在羊尾镇上,很是引起了一番骚动。
自从国民政府将唐县连同鄂豫蓝根据地划为特区之后,这两人在一些人眼里,就成了可以在这方圆之内横着走的人物。
原因无它,突击营真正的官兵很少单独出现在集市繁华人处,而多年前孟遥搞过一次集体相亲之后,时至今日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很多人家的大姑娘还眼巴巴地盯着一小半尚未结亲的年轻战士,望穿秋水哩。
这二人、尤其是雷万里,本乡本土的,除职务外,大家还知道他们另有一个不公开的秘密身份,必要时可以充当一次媒婆。
呵呵,这下热闹了。
两里路不到的羊尾镇小街,两人整整走了俩钟头。
“他大伯,屋头来坐坐,今年俺家可晒了不少好烟叶子。”
“不了,”雷万里晃晃手里的哈德门。
“他舅,晌午转回来喝俩盅吧,可有些日子没来坐坐咯。”
“下次吧,得去钱老爷子府上转转。”谁都知道,雷万里之前可是钱家的大把头,第一护院。
唐镇闷着头走,一来他本就是一张冷脸,二来也的确没有人敢招惹他。
就这么走走停停,两人带着各自的亲随,终于走到了街边一排新建起的住宅小区。这里完全依照后世居民小区模样建设,连门口都还有一个大门,四周象征性地围起一个三米高的院墙,里面住着的,几乎清一色的都是突击营这些年陆续招来的各类专门人才及其家属。
当然,能住到这里的人,在镇上是很荣耀的。但与直接在基地居住的更高一级的技术人才,他们又略逊一筹。
人类社会永远都是一个等级社会,真正的平等,永远停留在某些文书上。
比如徐根宝兄弟,因为自己是飞行员,本就很稀罕,又是徐栋梁亲侄子,所以一到突击营便直接拥有了基地内的一套专有住房,不仅家属安排工作,个人还享受供给制。
但随后效仿着他们纷纷来投的徐氏其他子弟,便少了这些福分。
比如徐家发、徐福守以及卢燕燕、张华氏等这些徐家堂兄弟、姑姨表亲们,虽比不得徐根宝兄弟那般风光,但也各凭手艺谋得了在小区里的一席之地。
看到雷万里和唐镇,各家各户纷纷探出头,一面招呼着,一面殷勤地拉住两人往屋里让。
这些人虽是家属,但更是人精。雷万里是谁,他们掂得出分量。
正主现在都在各自岗位上忙,暂时还没工作的家属,自然成了留守一族,洗衣做饭,侍弄家务,一天便将就过去了。
“呵呵,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小偷之类的,顺道看看大家。”
雷万里笑眯眯地背着手,将迎出来的面孔逐一看着,丢给唐镇一个眼神。喏,要看的人,一个不少,都在这里了。
“徐家弟妹在不在,卢家小妹今儿个也没出门吧?”
见唐镇回一个眼神,雷万里立刻接嘴又嘻嘻哈哈地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随后探头向两家屋内瞄了一眼。
徐福守小姨妹徐美和卢燕马上跳出来,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好俊俏的妹子,”雷万里笑呵呵地看看两人,摆出一副恭喜的神态道:“两位妹妹还没找事做吧,喏,这位是唐同志,有人向他举荐二位,今儿他特别来看看。”
嗯,唐镇冷脸点点头,接茬问道:“听说你们很是心灵手巧,你们自己登记资料时也说在上海那种大地方好多家酒店做过事,我们需要服务员,愿意吗?”
二女相互看看,随即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就是不知道是哪种服务员,做客房还是酒水部分。”
“去了不就知道了。”
雷万里说着,看看唐镇。唐镇立刻应声道:“我们还要考察一下,你们先去实习两天就可以确定了。走吧,顺道就跟我们一起上山吧。”
“那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就出来。”
二女说着就要回屋,却被两人亲随笑嘻嘻地一把拦住了。
“山上山下的,不需要带什么衣物。不要这么麻烦了,用不用你们还在两说哩,走吧。真要用什么,徐家那么多兄弟,随便哪一个讲一声都行。”
不知为何,二女突然有些慌张起来,竟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一众邻居顿时又妒又恨,纷纷帮着战士推搡起来,不少人嘴里还酸酸地说道:“徐家姨妹,卢家小妹,你们就不要装了,谁不知道你家有大腿可抱。去吧去吧,别忘了到时把我们几个也介绍过去就行喽。”
谁都没注意,一行人带着二女刚走,对角街面的一家洋布店悄悄探出一颗脑袋,极快地向众人瞄了一眼。
第206章、举重若轻
曹飞彪突然回山了。
乍一见到这位胡子拉碴的兄弟出现在门口,孟遥竟一时间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他们有多少日子没见了,扳着指头数数,竟一晃两年多过去了。
“彪子,真的是你吗?”
孟遥上前一把抱住他,险些绊倒抱着他小腿不撒手的孟点点。
望着一屋子惊诧的目光,曹飞彪呵呵笑着,俯身将孟点点搂在怀中,仔细端详着她:“小妮子,都这么大了。”
“刺,扎扎。”孟点点用小手奋力推搡着凑过来的胡须。
这么一闹腾,再加上曹飞彪满嘴打哈哈的异常,孟遥马上明白了,随即将孟点点接过来交给周芳雨道:“还没吃饭吧,走,我陪你到食堂,老子今天亲自为你下厨接风。”
其乐融融的场面,顿时烟消云散了。
走在路上,曹飞彪四下看了看,然后瓮声瓮气地闷头来了一句:“日本人来了,而且是鱼群活动,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我就回来了。”
嗯,孟遥点点头,静心等着下文。
“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在基地附近有不下20个日本间谍小组,而且分属不同的职能部门。从最近不断被激活的激增数字来看,日本人应该是等不及了,尤其是访日事件之后,他们越发对我垂涎三尺。”
孟遥揉揉脑门,“除了日本人,其他方面没有举动吗?”
曹飞彪顿了顿,忽然烦躁地摆摆头道:“有,基地外围都有一些潜伏的组织。这些年我们大力发展人口,鱼龙混杂,所以工作量实在太大,我们只能把主要兵力集中在日本人身上。”
“这没错,没有主次怎么开展工作。”孟遥说着,摸出香烟递给曹飞彪:“前天的电文收到了吧,没想到你回来,唐镇他们正准备审讯方案哩。”
曹飞彪摇摇头,“那两个女人吗,晾一晾吧,两条小鱼而已。”
孟遥突然轻松地笑了一下道:“彪子,就这个口吻,我很喜欢。昨天雷万里和唐镇还在念叨你,没想到你一个侦察兵出身,居然还真是一块间谍料子。”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吧,”曹飞彪点上烟,猛吸一口。
孟遥也叼上一支烟,含混不清地应道:“没错,两个家伙还是一前一后,打你小报告呐。有句话你是这么说的吧,别***一天到晚风声鹤唳的,谁愿意来偷就让他来偷呗,偷走了他们也是干瞪眼。”
“是我说的,”曹飞彪吊起眼睛瞅着孟遥,“只要我们把住源头,所有三a级别必须以电子文本存档,在这点上不犯错误,我敢说,泄密问题30年之内都不会发生。”
杨茂明一直在旁边闷头听着,这时忽然抢上来说道:“老曹,我给你报个料,营长当时就骂了一句夜郎自大。真的,我也觉得是这样。”
“娘了个比的,什么地方都有你。”
孟遥惊愕了好一会儿,忽然把烟头一扔,一脚就踢了过去。“后面老子说的那句话,你怎么不说。”
曹飞彪淡淡一笑,忽然拉住孟遥认真地说道:“遥儿,你变了,变化很大。以前说脏话了不起就跟我们唱和一两下,现在是出口成脏。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因为我们骂娘骂惯了,所以需要有一个干净的人在旁边盯着我们。”
孟遥不禁又是一阵惊愕。
半晌,他才伸手在曹飞彪肩上轻轻拍了拍:“彪子,我也想跟你说,你变化也很大,老成持重得有时我都忍不住怀疑,现在的你还是不是我那个兄弟曹飞彪。不过有一点我向你保证,说脏话这个习惯,我决定接受你的批评。”
曹飞彪看看他,忽然话锋一转道:“诸葛盾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有一阵情绪很大,还要找这个家伙比试一番哩。”
说着,他扬起下巴冲杨茂明点了点。
孟遥头疼地甩甩头,指着杨茂明道:“这家伙也快成了诸葛盾了,动不动就给我来一手。说不得,哪天你再回来,这小子也被发配了呐。”
呵呵,曹飞彪夸张地笑了笑,摸摸肚子道:“饿了,遥儿,你该做饭了。”
正在厨房烟熏火燎地忙乎着,一个人影忽然闪进来,劈手夺下孟遥手中的锅铲,然后便一身不吭地将他往厨房外推。
扇开烟雾一看,我靠,居然是钱家大小姐。
这位千金,何时也能下得厨房了?
带着好奇的目光,袖手旁观了好一阵子,最后不得不信服地扭身出了厨房。
一招一式,俨然就是一个大厨模样,显然非一日之功才练就出来的。就凭这一点,孟遥心里便有些棉花糖一般地绵软了下去。
将七个碟子八个碗摆上,钱如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他为你做的,我只是代劳而已,所以,你好好吃吧。”
说完,人家一扭圆圆的小屁股,扔下围裙扬长而去。
两个大男人愣了好半天,都没有从人家背影里找到北。
一扭头,曹飞彪忽然猥亵地盯着孟遥道:“怎么搞的呀,什么状况,不是到现在还没拿下一个吧?”
“拿你个头,你不也一样大公鸡一个嘛。”
刚说完,曹飞彪却竖起一根指头得意地来回晃着,连声说道:“no,no,本人正要报告一个好消息,我现在是含苞怒放,桃花满天下了。”
哦,孟遥脸上顿时惊喜道:“快说说,找到意中人了?”
曹飞彪瞅一眼远远坐着的杨茂明,突然附耳道:“都快憋死我了,别人我又不敢乱讲。我跟你说遥儿,白的黑的,胖的瘦的,羞答答的很野的,我都尝了一遍。就一个字,爽。”
孟遥一听,顿时阴沉下来。
曹飞彪赶紧竖起手掌发誓道:“先声明一下,都是工作需要。要追根索源,罪魁祸首还是你呐,非要老子当什么间谍,不醉卧美人膝行吗?”
哼,孟遥忽然一笑:“小儿科,老子率队集体上阵,没听说吗?那可是岛国av,真实版哦。”
不料,曹飞彪神秘地一笑,操起筷子大吃特吃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孟遥忽然有些心虚地问道。
“自己想去吧。”曹飞彪头也不抬,嘴里吧嗒吧嗒响了起来。
第207章、U盘
大竹河内自从在自己国家被捉,又被突击营随手当做交换条件放回,连东京都没回去,便被直接发配到刚刚成立没几天的满洲国,其名字便成为东京那个神秘机构的一个耻辱代名词。
到了满洲国没几天,这倭寇原本准备写几封信回家,然后就自己剖腹一死了事,免得再碍一些人的眼。谁知,还没动手,一纸命令又将他推向了权力顶峰。
满洲国特高科,统领整个东三省秘密机构。
于是,重整旗鼓之后,这封已日渐发黄的任命书,便跟孟遥的一张报纸上的照片永久性地摆在了他的床头上。
他相信,东京将他重新启用并放在中国,不仅是为了证明大日本在任何领域都将是一个胜利者,而且也相信他这个曾经的特高科本土之花,一定会用鲜血来洗刷他带给大日本曾经的耻辱和那份镇静。
正是凭着这股信念,这个倭寇还真的像一头耐心极强的豺狗,忍住了无时不刻都在冒出的冲动,既没有暗杀,也没有盯梢,而是一天天地静下心来,在唐县四周极其缓慢地编织了一张网。
网编成的那天,他终于笑了一下。
他发现,他还是像在东京一样,办什么事都还是又女人缘。在他网上的每个节点上,其主要力量的是女人。能让他放手去办最不放心的事情,还是女人。说来也奇怪,就连溥仪家族的那个小女娃,都日渐对他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依恋。
于是,他便给她起了一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访日事件的耻辱才刚刚过去198天,半年多一点时间,他的特科高便成就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