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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一曲-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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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是堂堂的太子傅,还是一位大将军,岂是他可以左右的。

嬴虔高喝:“行刑!”此言方落,就听:“慢————”嬴虔本待要怒,但听这声音耳熟,一下子就知道不好,抬眼看去,不由离席,叫道:“君上……”由于是秦公来了,所以刑场上的百姓们也都叫了起来:“冤枉啊……冤枉啊……” 嬴虔旋即大怒,一目瞪过去,但仍是无用,只见马蹄声不休,秦公一行人不顾体面的纵马直入刑场。当秦公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嬴虔知道弟弟生气了,但他也是一嘴的苦涩,加上他的心气刚直,便道:“弟弟,你听我说!”

秦公点点头,道:“不管你要说什么,你把人放了。” 嬴虔道:“君上,你不知道,他们罪该万死,放不得!”秦公怒目圆睁,道:“这是君令!” 嬴虔犹豫着,最后同意了。

回到了官邸,一众人分主次落坐。秦公对黑伯喝道:“传令下去,一百步内不得有人!” 嬴虔听了,垂下头,挥挥手,简与一众的卫军纷纷退开。不消一会儿,这县府官邸就只剩下了秦公、嬴虔、卫鞅、荧玉和本地的渭南令李格。秦公兀自在生气,嬴虔受不过,站了起来道:“君上,你听我解释……”秦公横眉一扫,冷冷道:“解释什么?人你都杀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把我老秦人的心都给杀冷了!民心国心,民心不在,国之焉存?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嬴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秦公拂了下袖子,对李格道:“你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李格抬手行礼,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荧玉恼道:“你快说呀……”

李格直言道:“请君上勿罪臣,那臣当实说!”秦公冷冷道:“是你的罪跑不了你,不是你的罪,左庶长在这里,本公也加不到你的头上。我大秦变法,一切有法。”李格复叹重气,最后才道:“情理论,太子傅大人无罪!” 嬴虔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在他下这一连强征粮,下令杀人的时候,每一次,李格都是反对的,但是嬴虔执意而行,可以说,李格怎么说他都是应该的,就算李格顾忌到嬴虔的国君哥哥的身份,那也并不要紧,他只要把话往实里说,那就是嬴虔的不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格不张嘴也就算了,这甫一开口,居然是先替嬴虔说好话,不由得让他惊奇,嬴虔觉得李格是要拍他的马屁。

第四百八十五章:荧玉的拜访

秦公也是气了,他不声张,不大叫,而是用一种温和的声音道:“滥杀秦民,此也无罪?”

李格道:“君上,事,出必有因,这世上岂有无花之果!自二月,太子傅领兵前来,无一过错,但事不过月,君上突然下达了明令,让太子傅就地筹粮。”说到这里,李格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以君上的想法,以渭南这已经给开发过的两百里肥田,三万老秦百姓,这等条件下,出产的粮必然良多,是吧,所以不要说供养太子傅的两万大军,就是再加上三万,也不是不行,纵然大军驻留一年,也是可以。君上的这个想法当然是好的,也是可以的,但是话说回来,君上你知不知道,渭南虽富,去前打粮近七万石还要多,加以时日,二十万石粮也不是问题,但是这才是仅仅过了一年啊,只是这一年,且百姓已经把粮都交过了,五成的粮,本官带吏员清自查看的,绝对没有藏粮逃粮之事。东骑人把田地养护的很肥,其地之高产,多于我秦地内的两到三倍!只是这征上的粮食,除了留下两千石的压仓粮,其余的分两部,一部已经交付到了国府栎阳,一部则转运到了北地大营。现在的渭南,实实的没有余粮了。而君上本来是供粮的,可是君上却是停止了,而是要太子傅大人自己就地筹粮,说实话,百姓不是没有粮,要说给,少了不说,最多一万石还是挤得出来的。但是……”

秦公咬着牙不说话,卫鞅却是明白了,他出面道:“你等等,”然后对秦公道:“君上是不是明白了?”秦公脸色发白,道:“百姓交粮,达到了五分税,虽然他们种的多,但是他们知道这地是东骑人之前养肥的,所以其地的粮产必然一年不如一年,故而他们不想再交粮!”卫鞅道:“正是这个道理,君上能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秦公回头道:“只是话虽然是这样,但征不到粮,就该上书,本公自然会发粮前来,怎么着,也不当杀人!”

李格道:“那就请听臣把下面的话说完。”秦公道:“你说!”李格道:“太子傅大人催粮,也是为了想替君上省粮,他知道,君上的粮食也是不容易,是这三年来好不容易积下的,还要还周国的债务,所以太子傅大人就一力的想要自己撑下来……只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说到这里,李格提袖子擦了自己的汗,道:“在我大秦没有收渭南的时候,此地的东骑人每年都会把种下的米粮库存起来,用一个冬天,制成副食,比如以粮酿苦酒,把种下的豆子和米谷磨面粉,东骑人走的时候,还留下了很多牲畜,这些牲畜中有很多如鸡、羊、驴还有兔之类,到了冬天的时候,他们会把过不了冬的牲畜杀死,制成腌肉,而到了春天的时候,东骑人就会来收购这些多出的食物,至少在东骑,百姓的余粮很多,他们自己吃不完的,就会拿出来卖掉,以此换成钱,再到墟市上去采买他们喜欢的货物。此点,在东骑边上的老秦人都是知道,我老秦的移民们也是知道,他们过去没有钱,看到了墟市,也没有能力购买,今年好不容易丰了收,可是一下子这粮食就要交出一半多,剩下的粮他们不想再交,于是就等着东骑的商队,后来就简单了,商队如常的来了,百姓们拿着多出的粮去变卖,换钱,只是不愿意交军粮。其实这想也不足为怪,人之常情,只是太子傅大人却是空欢喜了一场,百姓自动把粮卖于它国,这算起来也当是通于商的行为,说严重点,卖国也算。于是太子傅才下令强行征粮的!之后,由于百姓不满,大量逃民,所以太子傅大人才会禁戒街市,才会杀一禁百。由于我大秦的新法规定,十五连坐之法,所以杀的人才会那么多,故而,臣以为,太子傅大人无罪!”

秦公的脸色好多了,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仅是这样,那是不行的,于是看向了卫鞅。

卫鞅会意,道:“杀人无罪,但强行征粮,却是罪,当罚!”秦公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道:“这当如何罚?” 嬴虔听到当罚,眼睛也是瞪了起来,卫鞅面无异色道:“无君令,而强征民粮,纳民财,且以军职,当斩!” 嬴虔跳起来,道:“卫鞅,你说什么?斩我?”卫鞅道:“不敢,只是卫鞅以法而论,别无其余!”秦公道:“左庶长,此罚当另议,这是本公的罪责,怎么可能让他一人担当?”卫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君上愿意领这个罪,当刑五十军棍,太子傅免其一死,但要当众断臂!”

五十军棍,打完等于人也残废了,而当众断臂,直接残废!

嬴虔想的却不是自己的断臂,而是……就见他一步跳起来,抓着卫鞅的衣领喝道:“好小子,白瞎了眼,我竟然小看了你,你刚刚说什么?要老子胳膊,老子给你,但是你敢罚君上?”卫鞅冷冷道:“卫鞅变法,王……在……法……下!” 嬴虔怒吼道:“你有胆再说一遍!”卫鞅道:“王在法下!如果君上不替你当罪,你就死了!” 嬴虔咬着牙,忽然大叫:“那老子就死好了!”剑拔到一半,秦公按住,喝道:“大哥,你还要错下去吗?”

嬴虔丢了大剑,抱着头到了一边。秦公道:“既然这样,那本公就挨这个打!”卫鞅道:“臣定法,立法,而使君上辱,臣亦当罚!臣请为君上担三十!”秦公摇头,道:“打得是本公,才好安定国人的心,不然这渭南……”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渭南的百姓已经算是完了,嬴虔的行为把这些百姓得罪的无以复加,逃民就是例证,所以秦公才会愿意替嬴虔承受罪名。一个原因固然是舍不得现在就杀死嬴虔这样的军方重将,他毕竟刚刚把军权抓在手里,万一这边嬴虔就死了,那秦公就会落一个以新法杀亲的罪名。另一方面,秦公是决意要以自己的国君身份来抹去秦民们心里的怒火。不如此,百姓不会感同身受,所以秦公不仅要以身而刑,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才可以达成他要的效果。这虽然不大好受,但是秦公别无选择。

臣子打国君,天下未有之先河,不得不说秦公的这个方法好,虽然,在同样的刑场,秦公先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然后当众斩断了太子傅嬴虔的一条胳膊,嬴虔安抚了众军,离开了军队,带着少许的卫军回到了自己的雍城老宅“养病”去了!而秦公则是自责了五十军棍。这五十军棍打得是很有水平的,毕竟是国君,下手不可能太重,但也不可能真的轻到让人看不出来的地步,而且军棍是很重的,至少也要有拇指尖连到中指的粗度,这五十棍子下来,自然是不可能轻的,反正这五十军棍打下来之后,秦公是不可能再直立行走了,他整个人给抬着下去,最后由卫鞅公布了秦国的新税。卫鞅宣布,秦国的税率要大调节,田地以亩结税。肥田税十之二,中田税十一,薄田税十二之一!如遇灾荒,还要再行减免。

这种种措施下来,总算是把秦国渭南的国情给稳定了下来,当这一切处理完的时候,秦国的百姓却已经逃走了一半,只有剩下的一半才算是留了下来。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个解决的方法了。当卫鞅离开渭南的时候,为了解决粮食问题,把他一半的军力先期撤走,以此表明秦国的态度,这是说秦国有意松动,不再打仗,但是他们要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台阶。

卫鞅不确定东骑国是不是接受了,但是他知道这个信息东骑一定可以了解。在这个时候,公孙贾来到了渭南,随同他的还有景监。于是交付了一切,卫鞅也回栎阳了,他和东骑北信君的关系太过于紧密了,所以不好一直留下。但相信有公孙贾和景监说什么也够了。

现在的东骑北信君身在位于泾河边新起的一间木屋里。这间木屋是东骑国随军的工匠在十天里做出来的,它位于泾河边的一个小土坡地上,往远一点看就能看到山,下了坡,轻松就可以到泾河边,在河边还系着着一艘小木船。木屋是采山上的陈年老木做的,一共伐了六棵参天大树,树伐下了之后,东骑人随之在原地种上了十二棵小树苗。树根给起了出来,做成了座敦、毡板、木制的杯子、还有手杖。因为这种老树的树根是真正的良材。

小木屋不是很高,先在四边打了桩,然后搭成了地板,接下来在此上把屋子驾了起来。最后从北定城运来了一批陶瓦,做成了屋顶。屋里铺着厚厚的青蓝色毡毯,在屋的四边,没有用完整的木板做墙,而是用白纸粘在木框架子上。如此一来,这整间的屋内就会变得很明亮。当然,这样的明亮并不是太好,所以在屋子的四角里,都有厚毡的窗帘布,一拉上,屋子双会变得发暗。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窗帘子一直都是拉上的,在这闷闷的木屋里,就是北信君了。而和屋里的沉闷不同,在屋子外面,却是好一番的布置。

先是一圈翠绿的青竹制成的竹篱笆,把木屋圈了起来,水车把泾水里的水车出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河流,穿过了木屋外的小院,在这人工飞快挖出的小河上,架着一座简直精致的木桥。一个人为挖出的小池里,放养着几尾说不出名目的鱼,在池子与河流的接连处,有一张网子隔开,确保这些鱼不会龙归大海跑没了,还人三十多盆从北定搬来的花盆。不用买花,早有那不知名的小草上开着黄白色的小花,随便更换着,根本就不要钱。

在一边的竹栏里,养着几头驴子,还有一只石磨于边上。木板车也是斜斜的靠在角落里。

如果从一般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副良好的阙里人家,是典型的民宅。但是堂堂的北信君,如日中天的东骑国主,就是住在这里。唯一可以显示其与众不同的,是三卫军。

囚牛卫、狴犴卫、嘲凤卫如一鸟爪的姿态把木屋掌控着。不过最常于木屋前的,还是嘲凤卫。因为现在的囚牛卫、狴犴卫正在进行军训!这两支卫军可以说是军训最少的,囚牛卫还好一点,有部分人是从原东骑军中抽选出来的,狴犴卫就不行了,只是简单的训练过。无论怎么样,这两支卫军都没有进行过真正严格的军事训练,这里是指东骑国关于步军方面的严格训练,所以在这个闲余的时间里,两只卫军正在进行着紧张的军训,教官是从东骑第一鹰扬军团里抽调出来的二期小熊。事实上,为人所不知的是,在这批训练的人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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