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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羲听封!” 嬴渠梁大声的说道,这声音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刘羲连忙把头深深的低下。
“义商刘羲,武勇过人,特封为我大秦客卿,为三日后护送老丞相归魏的副使。” 嬴渠梁道:“你觉得这样可能补偿你么?”
刘羲大喜过望,这可是天降下来的好事呀,看来好事与坏事总是相并着的,原本,他还想着派人到魏国去拿他的好处,现在好了,可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向公孙鞅要宵练剑了。也许,还可以再得一些别的好处,发达了!
“多谢君上宏恩浩荡,君上纵横天下、英勇无敌,俊秀无比、魅力第一,智深似海、仁义无双,英明神武、天纵奇才,举世无双、坚忍不拔,人见人爱、爱民如子,小臣对君上的敬仰有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又好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祝君上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愿君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号令天下,宇内称雄……”
嬴渠梁逃也似的出来,临了大吼一声:“把他再关三天……”
嬴虔呆呆的看着刘羲,吃惊的摇摇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脑子,然后大步而出。
子岸见了,竖起大拇指,赞道:“牛!”
然后,大石门,隆隆的关上。
“我晕啊……”刘羲也呆了,他只不过是说说好话,这都怎么回事?
公叔痤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啊哈……笑死老夫了……你不知道……过犹不及这句话吗?哈哈哈哈……”
嬴渠梁离开石室,跑出多点,才叹了口气,一个回头,见到大哥跟上,摇了摇头,道:“真是没想到……”嬴虔也是叹道:“没想到,这个能一搏三百兵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软蛋!他怎么想到那么多词的?我说,不该让他当客卿,该叫他当嬖臣!”
“不……”嬴渠梁道:“这个人不能小看,能一搏三百的人会是一个嬖臣吗?我不想小看这个人,对此人,要牢牢盯住,看他这次在魏国是做什么的……走……子岸呢?”
嬴虔叫道:“子岸!”
子岸忍着笑意跑了过来。
“君上……”他说着还想笑,子岸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但今天的事情让他就是想笑。
“你小子!”嬴虔怕嬴渠梁脸面上挂不住,道:“有这么好笑吗?”
子岸摇头,但脸上的笑意犹在,一个人想要笑,哪里是轻易止得住的。
嬴渠梁也是失笑,道:“山哥呢?带路。”
没等他们去见嬴山,就见嬴山拉着一脸怪笑的荧玉出来了,两人一直在地下听室,把上面刘羲他们的话听了个切切的,哪里不知道方才的笑话,谁想到刘羲会闹了这么一出的闹剧。
“山哥……”嬴渠梁上前问好。
嬴山哪敢,道:“君上……”
荧玉捏着手道:“二哥,大哥……”
嬴山道:“君上,真的要割地?”
嬴渠梁摇摇头,一脸的沉痛,道:“本公即位就下此决心,本公的心又何尝好过?”
荧玉道:“二哥,我错了……不过二哥,我大秦就真的再也不能打了么?”
“妹子!”说话的是嬴虔:“不是我大秦不能打,说到打仗,我老秦人谁个怕了?但是我大秦却是不能败呀!现在,我大秦的国力底子都掏空了,打胜了还好,一旦败了,一切就都完了!公父如在,他的威名能抵一半的军力,加上公父还可以向老世族们要求献金,但是现在,你二哥才刚刚即位,你说你二哥能向那些铁公鸡似的老世族们要来钱吗?别的不说,你身上的这身冠笄服就是公父用最后的敛服给你做的,大秦穷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再打吗?我不也想打仗?可是我们再也没钱了!对于这样的战斗,魏国人可以败上五次十次,但我们只要败上一次,就万劫不得翻身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杀老公叔?能行吗?魏国抓住了这点道理,能放过我们吗?庞涓是个打仗疯子,一向是公叔老头压着他,现在我们替庞涓除了他,你说接下来庞涓会怎么样?”
嬴虔很少会说大道理,但一说就是一大堆,这些,都是嬴虔自己看在眼里的,他明白的,这一切都是两兄弟不好向别人说出口的,现在,可以向妹妹说了。
听了这话,荧玉一脸的悲痛,低下了头。
嬴渠梁叹道:“好了,我们找地方说话,大哥,小妹还小,不要这样吓她……”
荧玉道:“我不小了,我知道错了……”
嬴渠梁连声道:“好好好,不小不小,我家小妹不小,是老妹!”
几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气得荧玉上了马,调头就走,这回,却是向老娘独孤夫人去诉苦了。但她的走正是好,几个人走到了大营的军帐中。
如方才一样,子岸亲自把守,把别的士兵给调到了它处。
然后,嬴渠梁才向嬴山道:“怎么样,这个刘羲有问题吗?”
“刘羲没有问题,” 嬴山想了想道:“就说起来,他是觉得在它国不能伸展抱负,所以才来我们秦国,但这个人口气牛大,他说,他要在我大秦的北面,再创立一国……”说着,把刘羲的话捡重点说了一遍,然后道:“小妹子还想杀他,但我不同意,君上,我觉得,我们的北方需要这样一个人,和我大秦不同,我大秦和义渠早晚有一战!问题在于,义渠不知道我大秦的实力和底细,由于我大秦连连征战于魏,且都是大胜之,所以义渠对我们心存忌惮,而且,老君上即位后,曾向他们动过刀兵,但他们没能打过老君上,在这种前提下,纵然我们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可是义渠不会先行发难,可这事并不好说,万一他要是发兵了呢?我大秦一旦陷入了缠斗,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是呀……”嬴渠梁叹声道:“我大秦,的确是经不起战火了……”
“建国……鸟!” 嬴虔道:“这建国是他说的说建就建的吗?”
嬴渠梁道:“对了,山哥,你说说,他的部众现在有多少实力?”
说到这,嬴山苦笑了起来。然后道:“这事说起来惭愧,他本来身边没有两个人,可后来,在雍城买了一批奴隶,且都是童奴,以此为部,算是他的部族,说起战力来,真是小得可怜,全部上下,只有十名巴武士,我怕他的人手不够,就让我手下的二十名秦兵到了他的手下听用……要不要……我调收回来?”
“哈哈……十个手下……就想建国?这个人可真是会想……君上……” 嬴虔笑着道:“你看看,这个世上果然不会有太完美的人,虽然能一力搏三百,但却是头壳坏了……”
嬴渠梁也笑了,对于这样一个好勇斗狠并且盲目自大的人,他是打从心里喜欢的,这意味着自己会在日后很好的利用并结果刘羲。不过,如果是一个只会好勇斗狠的人,他会说得出那些马屁话吗?嬴渠梁没有细想这一层。
人无完人,你不能把每一个人都想得那么全面。
士兵在集结,国君要走了,就在这时,一名秦兵进来了。
“将军!”这个士兵叫的是子岸,这里,他是将军。
“什么事?”子岸问。
那个秦兵看向了嬴山道:“有一些人要见雍城令大人……”
嬴山一怔,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一行人,打头的是小五,他的身后是一名是九天玄女就是穿着这件裙子帮助黄帝打仗的。
后来,这也成了美女裙,一般,不是美女,不是给别人夸赞的女子,是不敢穿这种裙子的,现在穿着这身裙的,就是一位美女。
在这位美女的身后,是两名巴武士。
“小五吧……”嬴山上前相认。
那小五跳过来道:“山叔叔,你说,我大大会不会出事?你说不会的,是不是?”
嬴山笑呵呵道:“不会不会,再有两天就可以放出来啦,你也看见了,你大大闹了多大的事情,能给放出来,总是一件好事,就不要在意这一点点的时间长短了……”
小五高兴回身道:“月姨,我说了吧,大大是不会有事的……”
后面的几名巴武士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刘羲出了事,他们这些巴武士会再度失去自己的自由,重新沦为奴隶,这一点是任何人也不想的,何况刘羲是一个绝对大方的主人,他至少在食物方面不会亏待这些人,哪怕是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大方的主人,绝对是一种运气。要知道,大多数的奴隶,能吃到热的骨头就不错了,更惶论是肉?
说句难听说,奴隶么,跟狗差不多,有你一点能往肚子里放的东西,你还想要什么?
“这位大人……”月勾上前说话道:“可否让小女子给我家主人弄食?”
嬴山犹豫了,怎么说刘羲也是给关着的,又是和老公叔关在一起,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说得清楚,更何况,老公叔也算是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这怎么说清楚?
可这时,嬴渠梁出来了,他骑着马,一眼就看见了小五,这个他放过了的小五带着月勾和两个巴武士来了,并且还有一辆驴车。
“山哥……”嬴渠梁发话了。
嬴山立时道:“君上……”这话一出,月勾几人立时伏身跪在路边,只有小五傻傻的看着嬴渠梁,嬴渠梁的心再度一动,每当他看着小五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个离他而去的胡女。嬴渠梁是一个恋旧的人,所以自胡女走后,他就没有再找过女人。
嬴渠梁不敢再看,他故作无恙的一指小五道:“只可由他送饭。”
说着,嬴渠梁一策马缰,纵喝一声,飞驶而去,在他的身后,嬴虔也追了出去,随之,就是轰隆隆的大秦马队。
小五笑道:“好啦,我可以看大大了……”
只有嬴山望着嬴渠梁离去的背影发了怔。
第七十七章:出使魏国
三天后的清晨,嬴渠梁亲率三百铁骑,护送着一辆青铜轺车驶出函谷关。
白发苍苍的公叔痤在函谷关外和嬴渠梁殷殷道别,向魏国都城安邑急驰而去。
随行的,除了正使公孙贾外,就是副使,一个新晋的客卿,刘羲。
秋霜白露,草木枯黄。
嬴渠梁站在函谷关城头凝望着远去的轺车,那面鲜红的“魏”字大旗已经与天边的原野溶在了一起,他依然伫立在那里,任凭寒凉的秋风吹拂着自己。
按照战国之世的规矩,一个两次兵败的大臣是很难继续掌权的。
即或公叔痤是魏国两朝元老深得魏惠王倚重,这丞相之位也未必能保。
果真如此,秦魏罢兵的和约岂非空言?而如果魏国继续对秦国用兵,秦国能支撑多久?
嬴渠梁很清楚,公父连年对魏国激战,本意是想夺回河西后再封锁函谷关休兵养民。
可是,秦国越打越穷,河西五百里土地还是没有夺回来,秦国如何再打得下去?
这种战争对于魏国这样的富强大国,纵然失败几次,也无伤元气。
可是,秦国不行,秦国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
辎重耗尽了,存粮吃光了,精壮男子死伤得几乎无人耕田了。
再有一次失败,秦国就真得退回陇西河谷重做半农半牧的部族去了。
当此之时,秦国虽然表面上打了两次大胜仗,但国力却到了崩溃的边缘,成了经不起一战之败的风中纸鹞。在刀兵连绵的战国,这是极为危险的最后境地。
若能罢兵数年,缓得一缓,秦国也许还有重振雄风的希望,否则,秦国将从战国列强中消失。目下又是国丧,朝局未安,若魏国乘内乱而来,岂非灭顶之灾?
嬴渠梁觉得肩上担子如大山一般沉重。
如果罢兵成功,函谷关月内就要重新交割给魏国了。
自从秦部族立为诸侯国,多少年来,这函谷关就是秦国的国命之门。
有函谷关在手,秦人就坦然自若。丢失函谷关,秦人就象袒露胸口迎着敌人的长矛利剑一般举国紧张不安。
如此命脉一般的函谷关,公父与秦人浴血疆场夺了回来,自己却又交给了魏国,那些世族元老能答应么?朝野国人能理解么?
虽然嬴渠梁是深思熟虑的,认为惟其如此,才能使魏国觉得不动刀兵而重占河西是一个巨大的利市,才有可能放秦国一马,如原地现状罢兵,那是几乎没有可能的,魏国绝不会在两次大败后让秦国封锁修养。
虽然如此,但毕竟函谷关对秦人太重要了,国中臣民能接受么?
在那无情的冬风中,嬴渠梁感觉到了一阵阵打骨子里发出的冷。
而现在,于那轺车中,公孙贾正在郁闷中,原本他是独一的使者,可现在多出了一个副使,最最好笑的,是这名副使一出了嬴渠梁的眼界,就丢下了自己的马,翻身上了那辆轺车,和老头子公叔痤一起坐而论道起来,两人说天说地,说吃的,说喝的,也不知哪这么多的话,虽然可以看出公叔痤的心情是不好的,但在那个副使的开解下,却也算是笑容不断!
“刘羲……你说……我回安邑……大王还会任用我吗?”
“会……”刘羲说得果断!
“为什么?”公叔痤自然要问,他可不觉得刘羲是在骗他!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