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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她爱美,嫌这坠子不够好看,便也没常戴,只在穿某些颜色很相称的衣服时才会戴。”
这样啊。“那姐姐最近有没有戴过?”
“你今日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尽问些奇怪的问题。”杜慕宏温和的问道。
慕雪却越发着急,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便有些糟糕了。
“大哥,你倒是说啊!”
“她有没有戴过,你一会问问她便是了。若是没记错,你受伤那日,她便戴着的。”
她不由得有些腿脚发软,若果真如此,那么就不难解释为何杜慕雪会与佟泰扯上关系了。只是这一切,怎么能由她来接着。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杜慕宏扶着有些瘫软的慕雪,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
“大哥,怎么回事?”
杜慕兰走了过来,扶着慕雪的另一只胳膊,与她一丈之隔的,便是佟泰了。
“没事。”慕雪跺了跺脚,脸色有些苍白的对着她笑了笑,再一看一旁的佟泰,便有些尴尬的说:“大哥,我有些不舒服,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慕兰虽有不舍,但也跟着走了出去。
佟泰目送他们的背影而却,一转头便看到与庭院一墙之隔的窗口站着的佟青竹。
“你刚来?”
“一直都在。”
☆、第十八章
临近立冬,云都城渐渐有了些凉意。贵族们纷纷开始制备皮裘棉靴,小老百姓也在努力的赚钱,以保证能够顺利的度过这个冬季。例行的立冬祭祀正在紧张得筹备中,不过这些都不关小老百姓的事。
人们渐渐忘却了从前津津乐道的谈资,整座城都显得分外的平静,却被一场火,掀起了风波。
事情却有些玄乎。山里砍柴的农夫,发现一座坟头燃起大火,一众百姓熄灭大火之后,清理坟头时,却见墓碑上赫赫写着个“冤”字。
若说这只是普通山民的坟,老百姓们也就心惊胆战的聊上几日也就罢了。可这并非普通山坟,这坟里的可是当朝兵部侯尚书公子的坟。当日侯公子突然暴毙虽然时隔几年,但也有不少人记得此事。
侯尚书老泪纵横的重新修葺爱子的坟墓后,一封奏折便呈到皇帝处,要求重新彻查此案。正在皇帝有所疑虑时,突然涌出许多所谓的目击者纷纷表示,侯公子平日与人从无过节,只在那日元宵节与杜太傅家公子有所争执。
一时间朝上朝下议论纷纷,杜府再一次卷入了争议中。只一日,便已传遍全城。杜太傅与杜慕宏原本为了杜三小姐举行笄礼,告假在府中,谁料便被一道圣旨召回朝。
“初月,我听刚刚外面有些吵,有何事?”
初月刚进房门,便听到有此一问,想到刚刚夫人的嘱咐,也不敢直说:“没什么事。”
慕雪立马站了起来,“那这时辰到了,我也该去行礼了。”说着便往外走。
“等等,小姐,夫人刚刚说,行礼需要推迟些时候。”
慕雪见她有些支支吾吾,“昨日娘才说了,笄礼必须在这时辰开始,否则不吉利。怎的现在又要推迟。”
初月一急便跪了下来,“小姐莫要为难奴婢。”
“你不说,我自己问去。”慕雪不顾初月的阻拦,便冲了出去。
她走到大厅,笄礼的仪式早已备齐,只是不见杜夫人,连丫鬟也没有一个。她正想去杜夫人的寝室寻找,却迎面撞见了吴鸣世。
她顾不得死人恩怨,忙问:“死小贼,你怎么在这,我哥呢?还有我娘怎么也不在?”
吴鸣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刚刚亲眼看到杜家父子被传召入宫,便猜想有状况,出去一打听便听到这般消息。他倒是不想瞒她,“小姐不用找了,老爷和少爷都被召进宫了。”
慕雪有些茫然,这是什么事可以让皇帝下旨召她父兄回朝,“你说清楚。”
吴鸣世叹了叹气,“我也不瞒你,虽然夫人千叮万嘱不要在杜府传这事以免引起恐慌。我刚刚只出去了下,便听到整个云都都在传这事。”
慕雪听完始末,不由得有些惊慌,一想到侯公子的死与自己有关,不由得有种要上断头台的感觉。
吴鸣世对她的表情有些不解,又有些猜测,“小姐莫要担心,少爷去时也一脸淡然,想必此事与他无关。夫人也不在府中,她去其他交好的夫人府中探听消息去了。这笄礼估计也来不及了。”
慕雪倒是不介意这笄礼会不会顺利。只是这事若是查起来,会不会让她就此死在这个时代。
“你相信死人会给自己伸冤吗?”她说时语气有些淡淡的冷意,吴鸣世看着却更加笃定。
“有没有鬼不好说,但此事绝对有人装神弄鬼。这些小把戏,我小时候都玩过。”吴鸣世有心想安慰她,倒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在这杜府呆了小半月对这家人的人品还是相信的。只有这个杜小姐,如果真是师父要他找的人,就有些麻烦了。
慕雪听他这么说,一脸嘲笑:“你个小贼,从小都是小贼。”
“你够了啊。”吴鸣世不想还是得她嘲笑,“我好心提醒你,燕国素来信奉鬼神之说,若是没有抓到凶手,必然不会了结。但我却有法子揭穿这个装鬼的把戏。”
“揭穿又如何,现在侯尚书追究起来,谁会理会那个有冤的墓碑的真假。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哥,我哥有熟通医理,想要人突然暴毙轻而易举,他们一面之词,假若屈打成招,哪怕就这些证据把我哥入罪也是可以的。”
她确信此事与自己有关,不想自己就此入罪,但也不愿看到大哥就这么白白被人冤枉,心中纠结万分。
猛然想起房中的箱子,若是彻查起来,发现箱子里的东西,别说是自己,哪怕是杜府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就赶紧往房中跑去。
吴鸣世有些好奇,她刚刚到底想到什么,便立马跟了上去。没有敲门,便径直走了上前,便看到杜慕雪正对着一个大箱子发呆。
“这里面……”
慕雪正在想着怎么把箱子藏起来,却不想吴鸣世已经走到了身边,大惊。赶忙跑去关上了房门,“你好大胆子,小姐闺房也敢进。”心中却想着怎么堵住吴鸣世的口。
吴鸣世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你这里面怎么这么多杂玩意,一堆破铜烂铁也值得这么好的箱子收藏?”
她赶忙锁上了箱子,扯了扯,确认已经锁紧,才松了口气。她恢复了平静,淡定的说:“小贼,你帮我个忙。”
见他点了头,便直接说道:“你帮我把这个箱子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还有刚刚你看到的,谁都不要说,你要多少银子告诉我,只要你答应守口如瓶。”
吴鸣世却没有思考这个小姐的秘密值多少银子,只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得知杜少爷有事之后,要慌忙藏起来,难道侯公子的死真的跟杜少爷有关?又或者跟她有关?
他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真是自找麻烦,原本找到师父要找的人带回去便罢了,如今连人都没确定找到了,就这般惹上是非。
“这箱子制作很巧,想来也是隔水的,不如放入后院的池塘中,哪怕有人搜,也不会想到在这么冷的时候跳到池塘去。”
“你倒是想得周到,怪不得当了这么多年小贼,都没被抓。”慕雪有了些笑容。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老想着把我赶出杜府。除开这些,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手,只管开口,我对你并无恶意。”他说着便抱着沉重的箱子,往外走去。慕雪没料到他居然没有狠敲一笔,心中觉得这人也不是坏人。却见他突然一回头,“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小贼,否则我就把你这些事全都抖出去。”
慕雪看着那强装出来得狠意,不由得觉得很亲切。自己与他并不熟悉,确切来说还有些过节,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帮自己一把。只是想到接下来的事,却一筹莫展。
杜夫人在傍晚时分才回到府里。慕雪没有隐瞒慕兰,二人早已在前厅等候。让慕雪不安的是,在这个时代,不讲什么证据确凿,根本是一家之言便能将人入罪。若是找不出证明杜慕宏无罪的,那便是有罪。
杜夫人却没有力气再多说,这日她也算是领略到了人情冷暖墙倒众人推的感受。杜家还未定罪,其他人便避之不及,更有甚者还落井下石。她走遍了整个云都城,拜访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官员,通通对闭门不见。回到府中,已是身心俱疲。
“娘。”慕兰带着询问,有些紧张得喊了一声。
杜夫人轻轻扶着桌子,疲惫的说:“此案已经交由太子处理了,你哥哥也被押到刑部衙门。这侯尚书向来与刑部交好,你哥哥怕是要吃苦头了。你爹还在刑部候着,不知几时才能回。”
杜夫人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若是杜府有些权势,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无助。
慕雪看着也有些揪心,走上前去拉着杜夫人说道:“娘,不要难过了,哥哥一定会没事……”
“啪!”慕雪还没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娘!您再伤心也不要打慕雪啊!”慕兰赶忙拉住杜夫人,却看到慕雪的左脸红了一片。
杜夫人却早已爆发了,红着眼睛对着慕雪喊:“都是你这个害人精,若不是你,你哥哥怎会跟那侯公子打架,又怎会被人诬赖杀人。”
她几欲挣脱慕兰,又想扇慕雪一耳光,吴鸣世急忙拉了慕雪一把,这才免于再挨一巴掌。她却拿起桌上笄礼的物品朝慕雪扔去。
“你这个扫把星,心机鬼,这么多人都肯帮你。慕兰你不要被她骗了,给你点甜头,你便把她当姐妹。她以前怎么对你的,你都不记得了吗?你以为她如今变了性子就是真心待你吗?笄礼都会让我们家出事,看我不打死她,免得我们杜家都被她毁了……”
一个花瓶迎着慕雪的头砸过来,却在空中碎了。
☆、第十九章
“你拉着我跑什么呀?”
“不跑?由着你娘打死你啊?”吴鸣世见没有追来,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成年的姑娘,左脸有些红肿了,表情却带着倔强。
慕雪这些日子,家里也算和谐,今日却这般待遇,难免有些伤心,“我娘,她只是太伤心了。确实是因为我,我哥才被抓的,我要想法子,救出我哥。”
“哼,就凭你?你倒是不错,你娘那么对你,你还替她找借口。”吴鸣世不由得想,她也不像传言中还有杜夫人口中那般恶毒坏心眼的姑娘。
“知道我不错了?我其实是心机鬼,我这般只是为了让你帮我。”慕雪还算乐观,此时也还能笑出来,“倒是你,刚刚那个花瓶怎么平白无故在空中碎了?我见过功夫好的,可以踢碎它或者拿暗器打碎,就没见过像这般在我眼前碎了,吓死我了。”
吴鸣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许你娘力气太大了。”
“呵。”慕雪心中觉得刚刚就是吴鸣世帮了手,他虽不承认,但见他表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
吴鸣世头一回见她这般,不由得更加尴尬,“你一天都没用膳,今日杜府这么乱,估摸着也没准备,我去厨房给你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
“不必了,我要出去。”
“太阳都下山了,你要去刑部衙门?你别乱来,那里可不是你这姑娘家去的地方。”
慕雪见他这么关心,心里也算有些安慰,“不是,我去找找其他法子救我哥。”
“你不必跟着,我若回来得晚,你给初月说一声,爹娘这么晚不会去找我的。”
“杜小姐,我们家王爷不在府上。”阿越仿佛一早知道她要来。
慕雪有些不相信,“那能让我进去等他吗?”
阿越看着她有些眼泪包在眼中,有些不忍,但也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太和规矩。”便关上了门。
慕雪此番却有些理解杜夫人的感受了,她只是吃了这一次闭门羹,便有些难受。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来到这里,她认识的人并不多,佟泰虽有位高权重的义父,但也不太合适,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叶少恭了。虽然有些怀疑此事与他有关,但就算是他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