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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老校友在坎诺比奥,就是沿着岸边……”
“好的,我知道这个地方,是意大利设备简陋的疗养地,以旅游风景著称,离这儿不远。”
“我想我已经告诉她,我们在路上接她,我本来是说昨天晚上就能见到她。她一定在湖边美丽的教堂——圣母玛利亚那座哀痛地抱着基督的雕像那里等着我们,中午之后她会到那里。”
“能推迟与她会面的时间吗?给她打个电话好吗?”
苏基摇摇头。“我的车出了毛病以后,给她应该停留的旅馆打过电话。那是昨天晚上。她还未到。午饭后我又呼过她,她说她正在那里等候。旅馆已经住满人,她正在寻找其它旅社。你曾经说,我们可能晚些时候启程,因此,我让她12点以后在圣母玛利亚抱着基督雕像那里等我们,我认为用不着让她回电话……”
旅馆老板来收取行李,打断了她的话。
邦德谢过老板,说过几分钟之后他们就下楼,然后他又回到苏基的问题上。他想无论怎么做,也要驱车行驶很远的路程。他的目标是声莫扎特诊所,那里肯定有许多警察在守着,因为他们正在寻找阿梅和莫尼彭尼。他原来不想去意大利,但这样一来他可以重新观光一下坎诺比奥中心,而且从那里出发也比较理想。湖边公路和圣母玛利亚抱着基督雕像前总是熙熙攘攘,因为坎诺比奥是一个极为发达的工业中心,也是一个旅游胜地。对一个人或一个摩托车队来说,在教堂前面的广场实施刺杀很方便,苏基是否有意引他到现场呢?
“她叫什么名字,你这位老校友?”他突然问她。
“诺里什。”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给他听。“楠耐特·诺里什。人们都叫她楠尼。诺里什·皮特罗奇米卡尔是她父亲的姓。”
邦德点点头,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我们去接她,但她得参加我的计划。”他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让她明白他负责这项计划。
邦德知道,驱车去坎诺比奥需化一个小时时间,到那里需30分钟,返回来又需30分钟,然后才能驶向边界,进入奥地利。如果他冒这个险,就意味着有两个人质,而不是一个了。这样有她们两个人坐在车里,外来的袭击就更困难了,而且令他宽慰的是只有拿到他的人头才有奖,无论是谁进行袭击,都得在开阔的单行线上或者夜间停车时进行。砍下一个人的头很容易,不需要有多么强壮的身体,一把折叠锯,就像绞刑刀那样,瞬时间就能完成砍头之事,但完成这项任务的关键是要有适当的隐蔽处,但没有人能从马乔列湖附近的坎诺比奥教堂前面逃走。
在旅馆的外边,老板站在那辆英国造的绿色本特利加速车后,耐心地看着行李。邦德用眼角余光看见原来站在岩石上的史蒂夫·奎因的人开始回来顺着那些汽车漫步向雷诺汽车走来。他不向邦德的方向看,只是低着头,好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他身材高大,有一幅希腊人的脸型,饱尝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
邦德熟练地让苏基站在他自己和车子的当中,从她身后向前探身打开了行李箱。装好行李以后,他们严肃地一一与老板握手告别,然后邦德把苏基送到前面的客座上就位。
“请你系好安全带,然后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仪表板上。”他笑着说。
停车场那一头的雷诺发动起来。邦德坐在本特利的驾驶座位上。
“苏基,请不要做蠢事。我保证动作要比你的快的多。你不要让我做我可能感到遗憾的事情。”
她娴静地笑了。“我是一个人质,我知道我的身份。不必担心。”
他们把车倒出停车场,沿着斜坡向上爬,七分钟后,通过了意大利边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情。
“难道你没发现有一辆汽车尾随着我们。”苏基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发现了。”邦德阴沉地笑着说。“他们在护送我们,可是我们不需要这种护送,我们一定得甩掉他们。”
她点点头。
他已告诉她,对楠尼要小心防范,除非她单独去罗马,任何事情都不能对她说。计划已经改变,他们得赶快去萨尔茨堡。“何去何从,由她自己决定,表示一下歉意,但我们要尽力甩掉她,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们到达之后,圣母玛利亚哀痛地抱着基督的雕像周围发生了许多事情。一个年轻的高个子女郎,站在一个小手提箱旁边,看起来样子非常文雅,她有一头乌发,朴素地向后梳成小面包型。她穿一件绣了图案的棉纱女服,被微风一吹,紧紧贴在身上,使她那修长的两腿,圆圆的腹部以及很成比例的臀部显得非常清晰。当苏基招呼她到汽车一侧时,她高兴地露齿而笑。“哇,好大呀!本特利,我就喜欢本特利。”
“楠尼,这是詹姆斯。我们有点难题。”
她遵照邦德的旨意,把当前的形势向楠尼作了解释。他一直注意观察楠尼平静的面孔——瘦长的脸型,透过金属架小镜片老式眼镜,用乌亮的眼睛望着外界,显得生气勃勃,充满了智慧。她不追求时尚,没有修饰眼眉,却使她迷人的面孔有一种几乎永远让人感到甜蜜的模样。
“啊,我随便,”楠尼慢慢吞吞地低声说,让人感到她根本不相信苏基的故事。“毕竟是休假嘛,去罗马或者萨尔茨堡,都无所谓。不管怎么说,我仰慕莫扎特。”
邦德觉得她站在车外容易受到袭击,他不允许她们再继续聊下去。他的声调里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你想与我们一起走吗,楠尼?”
“当然了。无论如何,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楠尼拉开了车门,但邦德阻止她上车。
“把行李放到行李箱去,”他严厉地说。然后又安详地对苏基说,“把手放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像刚才那样,这点非常重要。”
当邦德下车去监督楠尼·诺里什往行李箱里放行李时,她点头同意,又把手放回到仪表板上。
“请把背包也放在行李箱里。”他迷人地笑了笑。
“为什么……路上我要用的。”
“请放下,楠尼,好姑娘。苏基已经告诉过你了,问题很严重。我不允许在车箱里放任何物品。到时候,我要检查你的背包,检查过后再还给你,知道吗?”
她好奇而又有几分担心地转过头来,但还是照他的吩咐做了。邦德发现雷诺停在他们前面,未熄灭发动机。他们以为他要继续通过意大利。
“楠尼,我们初次见面,我不要求你对我作什么评价,但是我不得不做些非礼的动作,”他镇静地说。附近人多,但他要做的事却不能避免。“不要冲我嚷嚷,或反抗,我向你保证,我对你搜身,可不是非礼你。”
他用两只手指尖熟练地触摸她的身体,努力不使她感到窘迫。他一边迅速地对她搜身,一边与她说话。“我不认识你,可是我的生命处在危险之中,所以如果你要乘坐我的车,你同样也处于危险之中。你作为一个陌生者,同样也可能对我构成威胁,你懂吗?”
她对他笑,他感到惊奇。“实际上我觉得你这样触摸我很舒服,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仍旧喜欢你这样做。找个时间,我们再这样做一遍,当然是在私下里。”
他们坐上车子以后,邦德要求楠尼系好安全带,因为就要快速行驶了。他重新发动了引擎,等待一有空间就启动。他挂了倒档,转动车轮,松开加速器和制动器,使车后滑,转了半个圆圈。他启动车子,插在一辆慢行的大众牌车和一辆满载蔬菜的卡车中间——他这样一来,大大地触怒了那两辆车的司机。
邦德从反光镜里清楚地看见那辆雷诺慌张地启动了。本特利通过了时速限制路段之后立刻加快了速度,以危险的时速行驶在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的湖边路上。
到了边界,他对边防警察说,他想他们被歹徒跟踪了。他充分利用他的外交护照,因为他总是带在身上以备紧急时刻用。卡宾枪手们被打动了,称他阁下,向女士们致敬,并答应严加盘查雷诺车上的人员。
“你经常这样开车吗?”楠尼从后面问他。“我想是的。你给我的印象你就是那种拥有赛车、赛马和女人的人,一个活动家。”
邦德对楠尼的话未加评论。他认为暴烈的男人应集中精力开车,让苏基和楠尼去缅怀昔日的学校生活、晚会并谈论男人去吧。
他在旅途中遇到了一些难题,特别是他的女乘客们要求大小解。下午他们在服务区停了两次,邦德把车停在他能看见公用电话和女厕门口的地方。每次他只准一个人去,此人一旦做出什么蠢事的话,就将对留在车里的另一个女人构成危险。他自己控制自己小解。在登上驶入奥地利的一段长长的山路之前,他们在湖边的一家咖啡店里吃了些东西,只是在这个地方邦德才给了这两个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他返回来时,两个女人显得十分镇静,只是当他就着咖啡吞下两片苯丙胺时,她们俩人才感到惊异。
“我们弄不明白……”楠尼开口说。
“弄不明白什么?”
“我们不清楚夜里住下来时你怎么安排,我是说你当然不能让我们在你的监视之外……”
“你们就在车里睡,我开车,我们不在旅馆停留,这是一次不停车的旅行……”
“多么中国风格。”苏基嘟哝着说。
“……一到萨尔茨堡,我就放你们走,当地的警察会负责以后的事情的。”
这时楠尼说话了,声调平和,像一种劝告。“喂,詹姆斯,我们几乎是互不了解,但你应该明白,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富有刺激性的旅行——我们只是在书本上读过,很显然,你是和天使站在一起的,除非我们的直觉出了毛病。你能信任我们一点吗?也许我们对你更有帮助,如果我们互相多了解一些的话……”
“咱们最好回到车里去吧,”邦德无精打采地说。“我已经向苏基解释过了,这次旅行令人兴奋的程度同易受杀手袭击的可能性一样大。”
他知道苏基和楠尼不是变着法儿的想了解她们的捕捉者,就是想制造一种协和的气氛,好让他变得洋洋得意。为了增加幸存的机会,他必须继续保留超然的态度,因为对付两个富有诱惑力和有欲望的女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楠尼恼怒地叹一口气,苏基也开始谈论其它话题,但邦德却用手势阻止她。
“上车。”他命令。
汽车缓缓吃力地行驶在跌宕起伏的马洛加山口,然后进入圣莫里兹,他们一路很是愉快, 最后从文纳迪驶入奥地利。7时30分以前,汽车驶过因斯布鲁克城郊,然后顺着A12号高速公路向东北方向驶去。 在这一小时内,他们向东转到通向萨尔茨堡的A8号公路上。邦德手扶方向盘,精神十分集中,始终不敢懈怠,他痛恨这种处境。多么美丽的天气,不断变换的风景多么诱人,这真可谓值得纪念的假日。他搜寻着前方的道路,审视过往的车辆,再迅速地看看自己的车速、耗油量以及发动机的温度。
“记得那辆银灰色的雷诺车吗?詹姆斯,”楠尼坐在后座上烦人地说,“啊,我想它正忙着追我们呢。”
“守护神,”邦德吸了一口气。“魔鬼要捉拿守护神了。”
“汽车牌子相同,”苏基说。“从布里莎哥出来我就记住它们了,不过,我想坐在里面的人已经换了。”
邦德看看反光镜。 完全可以肯定,一辆银灰色的雷诺25型车在他们后方约800米,他看不清车里的乘客。他需要保持冷静,他们毕竟是史蒂夫·奎因的人。他转到外车道行驶,以便从侧翼反光镜进行观察。
他看得出两个女人紧张起来,就像打猎时猎物发现了猎犬那样,突然间,恐惧似乎在车里泛滥开来,几乎到了手可触摸到的程度。
前方的路上空无一车,笔直得犹如一条拉紧的带子。道路两旁的绿色草地弯弯曲曲地向着冒出地面的岩石、针叶松和冷杉树林蔓延开去。邦德再一次扫视侧翼反光镜,他看见了雷诺车的司机正在聚精会神地驱车尾随他。
一轮快要落下的血红色太阳留在了他们的后面。那辆银灰色轿车可能是采用了旧式战斗机驾驶员的战术——突然从阳光里出现了……在本特利摆动的瞬间,血红色的日光射到了侧翼反光镜上,紧接着,邦德压下了加速器,车速之快使人产生了接近死亡的感觉。
在发动机的牵动下,本特利以一股巨大的力量毫不费力地向前滚动,但已经晚了。此时雷诺几乎已经与他们平行,而且是以最高速度齐头并进。
当一扇后车窗被打开时,他听见一个女人向他喊叫,并感到一阵风啸。他拿出ASP手枪, 放进他的衣兜里,然后拨动操纵电窗的开关。不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