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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莫罹心中之念百转千回,却终究只对唐柔淡然一笑,或许唯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淡然一笑之下到底掩藏着多少无法言说的情愫。
千里水光潋滟,月色清幽。
唐柔歪着头看他,笑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莫罹掌心一僵,深吸了口气,道:“信鸽。”
翠羽小凤凰愤恨啄了莫罹掌心一下,想他堂堂天界凤凰一族少主最宠爱的……宠物,居然沦落到凡间“信鸽”的地步。
唐柔继续笑,“信鸽会说话?你还不如说它是八哥或者鹦鹉。”
莫罹居然笑着点头道:“或者,你重新问一次,我再答一次?”
唐柔撇撇嘴,走在莫罹跟前,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不在执着于这个问题,手臂撑着船舷,目光落在月光洒落的水面,“你跟我说,你不会后悔,现在还是一样吗?”
莫罹抬手放小凤凰离去,转身和唐柔以下手臂撑着船舷,“我说的是,‘任何事情,只要是做了,就算是该后悔我也不回去后悔’。”
唐柔道:“所以还是不后悔。”
莫罹道:“是与其后悔,不如把后悔变成不后悔。”
唐柔将视线移在他身上,秀眉微扬,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会儿应该大吵大闹,问你为什么骗我,为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知道萧大哥他们在两广之地,为什么那只绿色‘信鸽’会口吐人言,为什么……”
莫罹不否认自己猜测过唐柔会质问,但绝不是“大吵大闹”,但凡是出身世家的子弟,无论嫡系还是旁系,基本的修养还是有的,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那种难堪的地步。但是莫罹也没有想到,唐柔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平淡。
“我没有骗你。”这一点莫罹必须反驳,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来历来意,都是模棱两可,就是防着这种情况。
唐柔也没有和他纠结字眼,道:“其实,我想过质问你的。”
莫罹接口道:“那你为什么突然转变心意?”
唐柔道:“因为,我觉得我还是信你的……”他眼中清晰的信任不容错辨,在月色在墨眸更显得透亮,“人,还是什么其他的魑魅魍魉,我都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害我。”
莫罹忍不住伸手轻触唐柔冰凉柔软的发丝,“你哪里来的自信?”
唐柔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问道:“那你会害我吗?”
莫罹道:“不会。”
唐柔点点头道:“那我就信你。”
莫罹不得不暗自猜测是不是唐柔话本小说看多了,什么妖魅转身为人,什么妖魅生来就是食人心魄,什么妖魅比人更心软……诸如此类的话本小说,莫罹在天界也时常看到,大多是离郁和陆溧两个从人间捣鼓到天界的。
“那我尽力不辜负你的信任?”莫罹故作轻松笑问。
唐柔却认真的道:“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莫罹很想问唐柔这样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却狼狈避开了唐柔认真的眼神,他神仙当久了,顾虑的事情也多,反而没有唐柔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有时候,莫罹不得不承认,“人”比神仙有他们的高明之处。
“很晚了,回去睡吧。”莫罹转身往房间处走。
唐柔愣了一下,快步追上莫罹,“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妖精?”
已经走到房间门口,莫罹不得不止步,回头无奈道:“上古无名神君佩剑,万载通灵窍,万载成人身。”
唐柔扒着莫罹房门的门板,继续问道:“你变成本体是什么样子的?”
莫罹继续无奈道:“想看?”
唐柔用力点点头。
莫罹回房间,找到笔墨纸砚,当即泼墨挥毫三两笔作画一卷,塞给唐柔,道:“好了,就是这副样子。”
唐柔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此时就要展开画卷,一道劲风忽然袭来。
莫罹拉着唐柔的手闪身进到房间里,原来唐柔所站之地,是三枚浸染剧毒的柳叶飞刀。唐柔见状,皱眉低声道:“暗器不是出自唐门。”出自唐门的暗器,无论是转卖他人的,还是自己留用,都会缀着一个小小的“唐”字。
莫罹一手护着唐柔,一手琴弦蓄势待发,低声道:“躲在我身后,不要露头。”就看方才那三枚飞刀,就可以知晓对方暗器手法高深,唐柔肉体凡胎,挨上一下必定修养好一段时间。
唐柔狠狠掐了一下莫罹的腰,“我又不是女孩子。”
莫罹施展仙术,搜寻隐藏暗中的人,道:“那你顾好自己。”说着,莫罹一把掀翻房中的茶桌,挡在唐柔身前,道:“待会儿只怕免不了要跳水逃生,你做好准备。”
话音落下,莫罹整个人扑出门去,琴弦灵活如鬼魅毒蛇,卷向潜藏之人。
唐柔一手画卷忿忿砸了一下桌面,心里虽然清楚以自己的武功出去只能给莫罹添乱,但那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却让他十分不乐。
门板被莫罹破开,唐柔从茶桌后探出头去,透过破开的门板,隐约只能看见一道墨绿身影和数道黑影纠缠在一起。似乎是唐柔的关注太过明目张胆,有人也注意到了破开的门板里还藏有一人,一道黑影手执长刀势如闪电刺向唐柔。唐柔一推茶桌,就地一滚,堪堪避开那刀,顺势甩手丢出数点寒芒。
寒芒正打在刀身,迸射出点点火星。
唐柔乘势越出房间,也与黑影缠斗在一起。
莫罹分心看了眼这边的战局,唐柔轻功暗器皆是不错,和黑影斗个旗鼓箱单,加上自己这些时日教他的武功,应当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放下心来,莫罹专心的用琴弦废去围着自己黑影手里的兵器。
一时之间,倒也打的热闹。
一匹青练破空而至,间不容发隔开了唐柔和那道黑影,唐柔足尖点地,纵身后退,青练仿若活物,紧缠住黑影。
唐柔被抢了对手,无所事事的在一边看着,那道青练来去轻灵,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控制着,但看起来对付黑影十分轻松,有好几次唐柔都觉得青练可以缠住黑影,却轻描淡写的掠过,如猫逗老鼠一般。
“没事吧?”莫罹不知道何时也抽身站在唐柔身边。
唐柔摇头,兴奋的盯着青练,“阿罹,那是你控制的?”
莫罹头疼的按按额角,摇头道:“不是。”
唐柔疑惑道:“那……”
莫罹笑道:“你看着吧,是我的一位故友。”
话音落下,青练已经将数道黑影全绑缚住,丢在甲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相信,离郁就算爱惹是生非,也只惹高端的,有格调的是非,那种大闹祭祀,以下犯上这种低端的是非,离郁已经不屑去惹了(总觉得好像有那里不对的样子……)
《莫离》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告一段落了,下一篇,如果出意外还是古代,题目是《云深不知处》,江湖朝堂都有所涉及。
☆、陆溧
“阿莫。”
青衣墨发的少女,俏立甲板之上,笑意盈盈,明眸皓齿。
莫罹站在原地,张开手臂将扑过来的少女接住,忍不住数落道:“离郁走的时候,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惹是生非吗?”
陆溧道:“我这不是乖乖来找你了吗?”
莫罹亲昵的拍拍陆溧的头,松开她,“既然来了,那就乖乖听话,我们约法三章。”
陆溧蹭的退开两步,顾左右而言他,“嗳,阿莫,她就是离郁托付给你照顾的小姑娘?长的真好看,秀秀气气的。”
莫罹皱眉敲了陆溧额头一下,回身牵住唐柔的手,“阿柔,这是我的……妹妹,陆溧。”转而丢个陆溧一个“慎言”的眼神,道:“小陆,阿柔是男孩子。”
陆溧惊讶的瞪大眼睛,围着唐柔转圈打量,“真的是男孩子?”
唐柔被盯着看的毛骨悚然,不由得往莫罹身后躲了躲,莫罹斜身拦住陆溧,头疼轻斥道:“小陆!”
陆溧吐吐舌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要收敛嘛!”
莫罹道:“船上房间不够,小陆你住在我的房间,我和阿柔挤一挤。”分配好房间,莫罹叮嘱陆溧一句“不准生事”之后,拉着唐柔回到唐柔未经摧残的房间。
唐柔看着莫罹关上门,他是睡到半夜睡不着,才起身去找莫罹,反而遇到一场厮杀,着实惊心动魄一把。这会儿还有些懵,愣愣地道:“你的房间,门被你踹飞了,茶桌快成了筛子。”
莫罹边整理床铺,边道:“阿柔,小陆……”
唐柔忽然跳起来,“对啊,阿罹你是妖精,小陆姑娘也是妖精,有没有门有没有茶桌,都是一样的。”
莫罹铺好床铺,回头道:“阿柔,去睡吧。”
唐柔乖乖躺在床上,清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莫罹,“那你呢?”自从那轻轻一吻之后,唐柔对莫罹就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种似乎是抗拒,但又忍不住亲近的感觉。很多时候,唐柔并不抗拒莫罹的一些亲昵动作,然而莫罹的刻意避开,又让唐柔不免窘迫和愤恨。
我明明没有拒绝,你又不是学堂里的夫子,那么守礼干嘛?唐柔在心底小声埋怨。
莫罹给他倒杯水放在床边,道:“我在这里守着你。”
“你……”唐柔迟疑了一下,拉住莫罹的手,惊讶了一下埋怨道:“你的手这么凉?”
莫罹下意识抽回手,若无其事笑道:“我没事。”这是换血之后的后遗症,手始终冷若玄冰,无论怎么样都暖不起来。
唐柔重新握上去,并瞪了莫罹一眼,“手冰成这样怎么会没事!”握紧莫罹的手,紧紧埋在自己胸口,唐柔被冷的一哆嗦,却没有放开手,“我给你暖一暖,现在才八月,手就冷成这样,要是到了冬天怎么办,冻成冰坨子吗?”
掌心所触,是柔软舒适的里衣,再往下是少年单薄急促的心跳,莫罹手还是冰的,却泛出一层层薄汗,几乎要浸湿唐柔的里衣。
“我的心跳,好快。”唐柔仰头看着莫罹。
莫罹向外抽了抽手,唐柔没有松开,只执拗的看着莫罹。
莫罹妥协的坐在唐柔床边,俯身亲了亲唐柔的额角,无奈而纵容,“阿柔,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唐柔张了张口,脸上浮出淡淡的羞赧之色。
“好了,不要说了,我明白。”莫罹俯身低语,在唐柔害羞而窘迫的偏过头之中,动作轻柔的抽出手,施法让唐柔睡过去。
莫罹给他掖一掖被角,走出房间。
陆溧坐在船舷上,青色的罗裙柔柔随风摇摆,看起来陆溧就像是富贵人家稚嫩娇柔,不谙世事的少女。
莫罹暗自感慨一下陆溧的外貌多具有欺诈性,随即走过去,“小陆。”
陆溧拨弄着发髻上碎玉流苏的青翼蝶钗,“那天宛云楼的凤楼主把这东西送到流景殿,我还纳闷,这凤楼主读心之术是不是也太厉害了点儿,我不过暗中图谋了一下,她就把东西送上门来。还有青蝉素锦,和折星碎月扇。”
莫罹道:“然后呢?”
陆溧扬眉一笑,“然后凤楼主就在我预备威逼利诱她的时候,先一刻告诉我,是她和你做的一桩交易。”
莫罹迟疑了一下,问道:“离郁被罚面壁?”
陆溧吐吐舌头,笑道:“离郁这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你这远在人间的都知道他是被罚面壁,想必这消息已经传遍天界了吧?”
莫罹道:“是离郁那只小凤凰告诉我的。”
陆溧咬牙,“回头姑娘就把那小东西炖了吃。”
莫罹好笑的道:“才巴掌大的小东西,毛扒光了估计不够给你塞牙缝。”
陆溧笑眯眯的磨牙,“没事儿,凤凰肉就算是不够给我撒牙缝,喝汤也养生。”
莫罹屈指在陆溧头上敲了一下,“别给我顾左右而言其他,离郁到底是为了什么被罚面壁?凤凰族王也舍得?”
陆溧郁闷的拨弄发钗的流苏,“我也不清楚,离郁能告诉我的,也都跟你说了。那天……”
那天,陆溧酒醒之后,总觉得不对,就去了离郁的流景殿。相交数万年,陆溧对流景殿了如指掌,为了不要生出什么麻烦,陆溧偷偷从暗道进到流景殿,还未踏出暗道,就听见流景殿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
陆溧听出说话的是凤凰族族王,那个总是笑眯眯抱着个棋盘到处找人下棋的和蔼老头,此时突然如此震怒,陆溧当即决定躲在暗道里偷听。
其后传来离郁轻佻散漫的声音,“父王,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就算是再生气也没用了,还不如想想怎么压下这件事。”
紧接着是离郁的师尊,在天界名声不在玄逸仙尊之下的东衍仙尊,“族王,离郁说的不错,事已至此,我们首先该想的,是如何解决。”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要怎么处置离郁,日后有的是时间,不必急此一时。”
离郁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啊,要骂我,什么时候不行……啊!疼!”
东衍仙尊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