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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立刻发现有一个人跟上了那姑娘。“啊哈,我们将来一定要搞到你的地址,以防万一。”谢尔盖心想。
但这时,一个新的念头突然使他感到不安:“万一这是谢苗诺夫呢?”于是,谢尔盖小心谨慎地朝渐渐离去的姑娘的方向走去。
他看见塔玛拉跟灯走齐了,看了看表,加快了步伐。过了一分钟,她和影院入口处的人群混杂在一起,消失不见了。“难道她真的打算看电影吗?单独一个人?”谢尔盖不满地想道。但无论他怎样寻找,都没能找到那姑娘。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谢尔盖看了看表。哎呀!已经快十一点了。得赶紧回去:罗巴诺夫还在局里等着呢。
他转身朝公园出口处走去。焦急不安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于是谢尔盖企图好好考虑一下在这次非同寻常的会面中所了解到的情况。
首先,塔玛拉为什么要见他呢?这一点好像很清楚。她害怕并憎恨谢苗诺夫,想帮助阿列克。是这样。现在说一说谢苗诺夫。如果他确实藏有手枪,那么他就是个危险人物。这与谢尔盖对谢苗诺夫已经形成的印象,说真的,没有关系。那么应当做修正,非常重要的修正。手枪、大麻膏、安眠药……
算了。接下来是最重要的。莫非谢苗诺夫知道玛丽娜在什么地方吗?……也就是尼娜……到那时,看来……不,他不可能知道。
已经快走到局门口时,谢尔盖才感觉到冻坏了。当他向岗哨出示证件时,冻僵的手指却不大听使唤。
“罗巴诺夫还没有走吧?”他问。
“还没有。有一个同志在他那儿,报社来的。”
“啊—啊……”
为了暖和暖和身子,谢尔盖跑着上了楼。楼梯上空空荡荡的,光线暗淡。
到了走廊上,他双脚感到强烈的阵阵刺痛,犹如针扎似的,走路很疼。“应该向萨沙要双毛袜子,”谢尔盖决定道,“这样一下子就把脚冻坏了。”
谢尔盖在罗巴诺夫的办公室里看见了乌尔曼斯基。俩人正坐在写字台后边,安然而舒适地喝着像炮弹似的长形花暖瓶里的茶。碟子里摆着饼干。
“啊—啊,你们又吃又喝,真清闲。”谢尔盖眼馋地搓了搓手。
“有人忙着约会,有人像老年人那样悠然地长时间饮茶。”罗巴诺夫淡淡一笑,可是他那圆嘟嘟的脸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格奥尔基在讲有意思的事。”说完,他转向乌尔曼斯基,加了一句:“你再给他讲一遍。再讲一遍吧。”
“先给我喝杯茶,”谢尔盖一边说,一边把椅子挪到桌子跟前,“可把我冻坏了,简直像个小狗崽。”
这时他才发现,乌尔曼斯基非常焦急不安,根本不说玩笑话,一个劲儿吸烟,甚至连一口茶也没有喝。
“我在谈玛丽娜,谢尔盖·巴甫洛维奇,”乌尔曼斯基冲动地说,“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谢天谢地,我看人是很准的。”
“是吗?”罗巴诺夫忍不住问。
“是的,她是个好姑娘!”乌尔曼斯基寻衅地又说了一遍,“只不过她有什么不幸的事。我感觉是这样。而且我还……”
“你的心境我们了解,”罗巴诺夫又打断了他,“你得把事实摆出来。”
“对,对。把事实摆出来。是这么回事,我今天到斯捷潘·格里戈里耶维奇家里去了。您刚好从他那里离开,”他看了谢尔盖一眼,“我决心问问他,也许会有玛丽娜的消息。这时她的女友塔玛拉来了……”
“看来,她没有撒谎。”谢尔盖心想,并问道:“她没有向斯捷潘·格里戈里耶维奇打听有关我的情况吗?”
乌尔曼斯基沉思起来:“没有。我觉得她什么也没有打听,尽管她的举动有点奇怪。这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们是一块儿离开的吗?”
“是的。可是在大街上,她冷不丁地问我:‘您和玛丽娜在谈恋爱,是吗?’我就贸然说了一句:‘我们是在谈恋爱。还会是什么呢。’她叹了口气,突然说:‘我可以向她传递便条,您愿意吗?’我简直发慌了,但我说:‘当然!我当然愿意。她在哪儿?’‘这个我不能告诉您。玛丽娜请求不要告诉任何人。’哎,我想,算了……”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罗巴诺夫急不可待地一把摘下话筒。他注意听了一分钟,然后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好吧”,便把电话挂了。他匆匆瞥了谢尔盖一眼,说:“他们把你的女朋友放走了,让她见鬼去吧。”说完,他转向乌尔曼斯基,补充说:“喏,谈谈便条的事吧……”
乌尔曼斯基稍稍停了一下,收了收思想,接着说:“所以我当场,就在大街上,给玛丽娜写了一张便条。我们继续往前走。
快到市场时,她说:‘您不用再送我了。’‘那么回信怎么办呢?’她说:‘如果有回信,我就给您打电话。您留个电话吧。’我把我的电话写下来给了她,她就走了。而我,知道吗,悄悄跟在她后边。”
“你成密探了,知道吗。”罗巴诺夫笑了笑。
谢尔盖默默地听着,两手捧着热杯子,不停地喝茶。
“要是真正的密探无所作为,那我就去当。”乌尔曼斯基愠怒地说,“就这样。她到市场去了,而且走到一个小百货商亭跟前。”
“找谢苗诺夫去了。”罗巴诺夫耐人寻味地说。
“可见,她把这张便条也交给他了,”乌尔曼斯基最后说道,“我请求狠狠收拾收拾这个家伙。他知道玛丽娜在哪儿。”
“对,是得着手收拾谢苗诺夫了,”谢尔盖强调说,“但要到明天再说。”
……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事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一大早,局值班员便往旅馆给谢尔盖打电话,报告说:“中校同志,谢苗诺夫的住宅被抢了,他本人健康状况很糟,住进了医院。”
“他出什么事了?”
“医院通知说,是安眠药中毒。”
第七章 又是两天,最后两天
前一天,沃洛佳·扎特金在新大街转了好长时间。在这条大街的中部,一家面包店旁边拐角的地方,有一个惹祸的自动电话亭。面包店里根本没有叫塔玛拉的人。那里不管是当售货员的,还是当会计的,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姑娘。于是沃洛佳继续往前走去。
像箭一样笔直的大街两旁耸立着浅色的新楼房,有七层的、九层的,甚至十一层的。楼房犹如一条黑色的宽带子把大街和树木以及灌木丛隔开来。
现在树木和灌木丛仍被雪覆盖着,以致灌木丛只剩下黑乎乎的,又短又硬的、鬃毛似的顶梢,茂密盘错的树枝好像是直接从高高的雪堆里长出来的。这道黑白相间的围墙在有人行道的地方变成了狭窄的路堑,通过路堑看得见大街上往来行驶的蓝色无轨电车、红色公共汽车和各种颜色的小汽车。
沃洛佳一开始便往前走了两三个街区。在这一地段,他碰见了食品店、冰箱修理部和照相馆。那里也根本没有塔玛拉。于是沃洛佳朝自动电话亭对过走去。那里有电视维修部,有立刻引起他极大兴趣的缝纫车间,有理发馆。
继缝纫车间之后,这家理发馆重又激发起他那已经被扑灭的希望。可是,唉,这里也根本没有塔玛拉。确切点说,他在理发馆找到一个塔玛拉,长得非常好看,人又机灵活泼。沃洛佳来了情绪,兴致勃勃地谈起来,以致使姑娘羞红了脸。可是过了几分钟,他的兴致便已荡然无存了。很显然,这完全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塔玛拉。
沃洛佳在大街上和与此毗邻的街道上转悠了大约三个小时。他可真是冻坏了,怀着满腹懊丧,坐上无轨电车,回局里去汇报自己的出师不利了。
……沃洛佳做刑事侦查工作已经两年了。他出色地通过了关于现场勘查的毕业论文答辩,法律系一毕业就来到了这里。沃洛佳对朋友们提出的困惑和怀疑的问题总是笑着回答:“毫无办法,性情相投嘛。”并且有一次出人意料地加了一句:“要知道,我是个极富怜悯心的人。”在警察局一个部门实习的三个月使他内心充满了那样的痛苦和无法平息的愤怒,以致那些日子里母亲都认不出来自己的乐观豁达、朝气蓬勃的沃洛佳了。“我不能见她流眼泪,”每到晚上他都说,“儿子因耍流氓被关起来了,关得对,他是个败类,是个畜生。可是你要是见过那个女人就好了!三天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另外一次吃晚饭时,他说:“……一天晚上在公园里,你明白吗?他们坐在长凳上,搂在一起,憧憬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又是几个带着刀子的流氓来了。他们像狼一样猛扑过去。这个姑娘就被……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但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我们要把全城翻个遍,一定要找到他们。这种事决不饶恕……”
早就是他们娘儿俩在一起生活。沃洛佳五岁那年父亲就牺牲了。父亲曾是极地勘察飞行员。母亲教沃洛佳学习音乐: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她期望他成为一名音乐家,并且一定是小提琴家。小提琴经常引得她落泪。她幻想自己将坐在安静的有魔力的音乐厅里听他的音乐会……后来,沃洛佳渐渐长大了,她想,他会成为一名飞行员。他对飞机突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像父亲一样如痴如迷。后来……凡是能想到的她都想到了,但是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的沃洛佳将来要做刑事侦查工作。但她理解了他,敏锐的正义感使他决定从事这项工作。
……当无轨电车经过市场时,沃洛佳猛然想起了先卡,立刻向车门口挤去。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促使他在这里下车似的。
人行道上,凛冽的寒风又吹打在人们脸上,把脸冻得发疼。沃洛佳心想:“啊,说实在的,我有必要去那里,去市场吗?”他也许要去欣赏欣赏谢苗诺夫吧?抑或在啤酒馆门口,在先卡的朋友们中间,彼此拥来挤去?沃洛佳耸耸肩膀,微微一笑……
市场上的人已廖廖无几了。在一排排长长的空空荡荡的货摊后边,有的地方还在卖土豆,看得见一堆堆金黄色的葱头和鲜红色的散装红莓苔子。被踩过的脏污的雪在脚下沙沙作响。
沃洛佳已经从放下遮阳伞的看不到头的灰色货摊旁边走过去了,这时他蓦然发现前边有一个穿浅色灰鼠皮大衣的姑娘,便不由自主地盯上了她。他已经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穿灰鼠皮大衣的姑娘了。后来他看见了那个记者,乌尔曼斯基。这个身材颀长的小伙子无疑在跟踪那个姑娘,并且干得很不高明,以致沃洛佳都发笑了,这一情形使他产生了兴趣。
当那姑娘坚决地穿过货摊后边的一个不大的广场,朝谢苗诺夫做生意的货亭走去时,沃洛佳彻底警惕起来。那姑娘没有到围着一群女顾客的柜台跟前,而是绕过货亭,在货亭后面消失不见了。莫非这就是那个姑娘吗?
他发现乌尔曼斯基在远处来回转了一会儿,陡然急转身,向市场出口疾步走去,差点儿跑起来。他那副样子又焦急又惊惶。
沃洛佳打定主意要等一会儿。这时,他不是站在原地不动,而是从一个货亭走到另一个货亭,仔细察看那里摆出来的商品,甚至还问问某些商品的价格。但他的思想却在紧张地活动着,他在利用他已掌握的细节和事实作为考虑的出发点。
是的,这多半就是谢尔盖提到的那个姑娘。要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在谢苗诺夫的货亭跟前看见过她一次了。也就是当时谢尔盖一个人看见过她,可是后来她突然不见了。对她好一阵寻找。说不定那一次她也是到货亭里去了。但后来她又到哪里去了呢?
为防万一,沃洛佳朝离谢苗诺夫的货亭不远处的一个货亭后边看了看。
他看见在一排货亭和把市场与大街隔开的破旧的板墙之间有一条又长又窄的通道,板墙上有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小便门。
沃洛佳环顾了一下四周。从他站的那个地方,无论是从谢苗诺夫的货亭到这个小便门的整个通道,还是货亭前面的广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货亭后面,在一直延伸到市场出口处的货摊之间是一条又宽又直的通道。总而言之,不可能选择到用作监视的更方便的地方了。但是站在这里不引起怀疑是难以想象的。
正在这时,不知是谁推了他肩膀一下。沃洛佳转过身来,一个瘦削的,胡子拉碴的人站在他面前,身子有点儿晃晃悠悠。他脸上暗红色的颧骨之间的鼻子又长又白,仿佛冻伤了似的,微微发肿的眼睛泪水汪汪。破旧大衣上边的扣子被揪了下来,露出一条退去原来颜色的脏兮兮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