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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英雄传说-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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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您看见这丑态,真是抱歉之至,总监阁下……”

  “尊夫人似乎不太喜欢我家啊,该不是你硬带她来的吧?”

  奥夫雷沙的指摘正中标鹄,使得留涅布尔克也觉得不悦,不得不转移话题,原本,这是礼仪上的造访,要以妻子身子不适为理由,尽早告辞也是无妨的,但留涅布尔克想借此次造访多少获得一点实际利益。他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的名字搬上了口舌,询问奥夫雷沙的见解。

  “哼,那个金发的小子吗?”

  奥夫雷沙的声音中,充满的不是恶意而是破坏力。光是听到这声音,胆子小的人大概就要昏死过去了。

  “不过是姐姐的姿色迷惑了陛下,而余波庇荫了她的弟弟罢了。留涅布尔克少将会在意这件事吗?”

  “不过,他本人却对自已的军事才能自信,而且,公平地来看,他的自信也不完全是空中楼阁。”

  这件事实,奥夫雷沙这种欠缺时代认知的保守派会如何去接受呢?留涅布尔克对此事有着恶意的兴致。虽然现在的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只不过是个少将,不过是个骄傲的金发小子而已,但少将之后是中将,中将之后又是上将,如此一来,特别顾重颜面的贵族诸公们被迫对他做礼节上的让步的日子,有一天终将会来到吧。

  为了阻止此事,需要留涅布尔克的力量,若能让贵族们这么认为,留涅布尔克也就能让门阀贵族了解到他的商品价值,不但能毛遂自荐,还能卖个人情。但是,奥夫雷沙的反应并不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

  “看来从战场回来以后,你是没事可做吧,留涅布尔克少将,特地来到别人家里造访,还尽提到那个小子啊?”

  贺尔曼·冯·留涅布尔克内心的地平上,雷在远方微微地响着。在自由行星同盟,他是异端者,而现在在帝国,他仍旧是异端者。没有才能就被侮蔑,有才能就被忌避,那是过去的逆流亡者一直被安置的,一个悲惨的指定席。

  以某层面的意味来说,身为被疏远者的立场,留涅布尔克和莱因哈特是共通的,但留涅布尔克对金发的年轻人所抱持的,不是共同感,而是在相反侧进行的情感。比自己年轻十七岁的年轻人,与自己并驾其驱的不合情理,并未能带来正面的精神作用吧。几种类型的思虑,但对奥夫雷沙似乎并不管用,反应并不甘甜也不温暖。

  “你是地面战的专家,反过来说,是无法期望能荣达为提督的。你所想要的,是我的座位吗?总归而言是是此吧。”

  象是面对猎物的肉食性恐龙般的笑,闪动在奥夫雷沙门齿的附近,足以把礼仪端正的留涅布尔克的抵抗一瞬击碎的迫力,包含在那笑声之中。那笑声加大了,因为奥夫雷沙的脸逼近了过来。

  “我是讨厌金发小子,但是也讨厌你。”

  这男子大概已尽可能地降低声音了,但似乎象是沙龙的墙壁内埋设了扩音系统一样,响彻了留涅布尔克的整个听觉。留涅布尔克想勉强以笑容回应也失败了。奥夫雷沙虽然单纯,却绝非是容易驾御的人。

  “所以,我明白地说了,留涅布尔克少将,你和那金发小子若是来个两败俱伤,那可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你尽量为了咬裂他的白皙的咽喉而磨利你的牙吧。”

  奥夫雷沙轻松地倾倒手中的酒杯,将威士忌与冰块的瀑布倒入巨大的口中,盛大地发出咬碎冰块的声音,他对留涅布尔克大大吐了口气。

  “若是能得胜幸存,我就给你今后的机会吧。但是,你想踢落那金发小子,若是期待我们会加以协助那可就是痴人妄想了。”

  留涅布尔克沉默地,咀嚼着自己的失算。那象是陈年的药草一般,充满着空虚的苦涩。

  Ⅳ

  六月七日,新的人事正式决定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少将,被给予了帝国宇宙舰队总司令部副官的地位。这说不上是职位,只是将所属明确决定而已,但莱因哈特反倒高兴,因为确定了这只是在下次征战之前的临时席位而已。吉尔菲艾斯也以总司令部所属将官副官这暖味的称号,被准许置身于莱因哈特身边。

  六月上旬,“圣灵降临祭”的日子一接近,奥丁的市街充满一片喜气。原本这是举行古老的宗教性仪式的日子,但在如今,已经成了在初夏最舒适的时节,用以喝酒、高歌、跳舞的活泼的庆典了。

  在这一天,由皇帝御赐了数千樽的葡萄酒与啤酒给帝都的市民。当然,是不可能让全部市民都享用到的,但这是将皇帝陛下对民众的慈爱等等的,以最具效果的形式显现出。并不是给予什么政治权利或经济上的平等,但二十几代的无权利状态,使得一般市民的权利主意识被磨钝了,人们乖乖地去享受着庆典。依莱因哈特的说法,这是“如家畜般地顺从,无丝毫批判能力”,或许,平民们是尽其可能地在享受在专制政治下这一瞬的“小阳春”吧。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相隔八年之后再次的回到老家,是在六月九日“圣灵降临祭”的前一夜,这一夜,莱因哈特前去只准许将官及其夫人出席的军务省的晚宴,他要吉尔菲艾斯将他前些日子所劝导之事加以实行。

  若只是等着莱因哈特从晚宴回来,实在是无事可做,所以吉尔菲艾斯接受了金发友人的好意,回到自己生长的城镇去。

  已经是黄昏时刻了,穿着私人便服的吉尔菲艾斯首先走进的酒吧中,充满着热闹喧哗。

  吉尔菲艾斯在认识缪杰尔家的姐弟以前,偶尔会来接在这店里喝着黑啤酒的父亲。店里面仿佛躲过了时光的侵蚀,似乎永远保存着那暖色系的色调。

  穿过混杂的人群,将两肘安置在吧台的吉尔菲艾斯,秃头微胖的店主向他搭讪起来。

  “要什么啊,年轻的人。”

  “大杯的黑啤酒,再适量地来点香肠、薯条、还有酸酪甜点。”

  点好了东西之后,他借用了电话,告知双亲返家之事。让家人大肆铺张地迎接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而若太过突然,则又可能会没人在家。他想,若没人在家,则从外面看看老家就回去也好,不过,双亲这时都在家。约好三十分钟后返家就挂断了电话,把啤酒杯放在他前面的吧台的酒吧店主,频频地注视这高大的年轻人。

  “原来,你是吉尔菲艾斯家那个红发的小鬼啊?”

  “好久不见了,老板。”

  店主握住吉尔菲艾斯伸出的手,用力地上下摇着。

  “竟然长得这么高了,都快顶到天花板了啊。”

  一面以笑容回应那实的言词,吉尔菲艾斯拿起了啤酒杯。他打算在这店里做好返家的心理准备。用这一杯啤酒及一盘小点心,以及短暂的时间。

  在酒吧待了大约三二分钟的时间,吉尔菲艾斯移步回到老家。伴着怀念同行的一种近乡情怯,在黑啤酒的威力下沉眠了,每一步都让他在时光的走廊上逆行,让他能置身于与过去直接连结的光景之中。沉淀于青灰色的黄昏一角,切割出一片橙红,在玄关射出的灯火之中,伫立着双亲的身影。

  “欢迎回来,齐格飞。”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已经比双亲高出许多的红发儿子,为了接受母亲的亲吻,必须弯腰到相当的角度。父亲伸出的手掌,比起在记忆中的更小而更瘦弱了。

  “真是个坏小孩,要是昨天前先通知好,也就能好好做顿丰富的菜了,连准备也不让我准备一下。”

  “那,怎么样,缪杰尔家的少爷对你好吗?”

  每次见面,一定会被问及此事,吉尔菲艾斯回答也都是一样的他我非常的好,不用担心。

  走进了客厅兼餐厅,坐在餐桌边,晚餐马上就做好了。白色清洁的桌巾和八年前一样,有着三色堇的刺绣。

  “不过,你竟然成了军人了,像你这么温和的孩子……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呢!”

  这也是每次都相同的台词。儿子只是笑着,对母亲的感慨,是无言以的。对某人温和的人,对另外的某人是可以变得冷淡、残酷的,象这样的邪恶事实及认知,吉尔菲艾斯并不想让母亲明白。

  “对了,爸爸,兰花培育得如何了?”

  被儿子暗示了一下,只以园艺为乐的父亲绽出了笑容,调整了一下坐姿。

  母亲将那诉说着“真是拿他没辙”的眼神投注了过来。

  “嗯,对了,多亏你去年寄回来的那笔钱,让我能重建温室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是叫他把钱存下来好养老的啊,可是你爸爸就只会顾着他那些兰花。”

  “反正养老时会有恩给,有什么关系,要是有急用的话,兰花也能卖钱啊。”

  “可是啊,齐格飞再过十年也会结婚,好让我们抱抱孙子的吧。到时候,做父母的如果没能为他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吧?至少房子的头期款……”

  双亲善良的争论,被儿子的一句话打断了。

  “我是不结婚的。”

  断言之后马上就后悔了,似乎想缓和一下前言的效果,又再追加了一句。

  “目前没那个打算啊,也从来没想过。爸爸不也是过了三十岁才结婚的吗?”

  “话是没错,但要是你已经有了对象,没必要等到过了三十啊。你有没有中意的人了啊?”

  “就是没有对象啊。所以啊,那个……”

  吉尔菲艾斯松了口气了。因为母亲开始准备餐盘,温热的鸡肉浓汤的香气以那华尔兹的拍子在餐厅中飞舞着。

  用完了餐,咖啡端出来的时候,吉尔菲艾斯询问了一下。

  “对了,隔壁的房子现在怎样了?”

  事实上这才是吉尔菲艾斯最想知道的事。父母之间默然地交换着应该谅解的眼神,似乎在沉默中决定好了要扮演的角色,开口的人是妈妈,那是不太赞赏现况的表情。

  “现在是名叫培克曼的退伍军人一家在住着,不过还是没像以前那么被用心整理而有些荒废了。不过,当然我们也没资格去干涉人家的私事……”

  咖啡喝过之后,没有重点的欢谈仍旧持续着,吉尔菲艾斯进到寝室时,日期已经更换了。为儿子铺床的母亲出了房门,踌躇地叫着。

  “……我说,齐格飞。”

  “什么事?妈妈。”

  “你,真的不后悔当上了军人吗?”

  母亲的心情,在吉尔菲艾斯的胸膛里,像是春水般温暖地地渗泌。不过他的回答早已是固定而不变的了。

  “我不后悔啊,妈妈。”

  “是吗?那就好……”

  “我觉得这是值得去做的工作,也希望能无愧于他人和自己。而且,我可以明白地预言,在妈妈你抱孙子以前,和叛乱军的战争一定也结束了。”

  掺着一些小谎言,吉尔菲艾斯向母亲道了晚安,脱下衣服钻进了床铺。

  在这之前,他从窗口向外看,在正面的黑暗中可以看到灯火。那证明了昔日的缪杰尔家现在有人居住,在此过着日子。

  明天上午在探访一下原来的缪杰尔家及周围的怀念的处所,在午餐之前回到林贝尔克·休特拉杰的房子去,在心中做了这个预定,吉尔菲艾斯想伸个腰,但手脚上了床缘,而没办法做到。在八年前,他觉得这个床铺大得几乎占了半个世界,而今晚却连他这一具身子也收容不了。感受着岁月的作用之奇妙,他穿越了睡眠庭园的门扉。

  Ⅴ

  用过了早餐,吉尔菲艾斯向双亲行礼之后离开了家。

  “保重啊,别感冒了,感冒是万病之源啊。”

  “爸爸妈妈你们也保重。”

  这种时候的礼仪还是越平凡越好。

  而后稍稍绕过了围墙,吉尔菲艾斯就已到了这天最初的目的地了。

  安妮罗杰与莱因哈特姐弟,身为吉尔菲艾斯家邻居的期间并不长。从八年前的初春到初秋,还不满半年,那段短暂的时期,占据了吉尔菲艾斯的过去,导引着现在,而且将要支配其未来。

  昨夜看见灯火时,还感觉到八成左右的安心,在这早晨的阳光下再重新看,则昔日缪杰尔家,明显地有着浓厚的荒废气息。这栋房子,在吉尔菲艾斯的双亲结婚而构新居之时,已经是住着第二代的居住者了,缪杰尔家据说是第四代的居住者。

  现在的居住者培克曼家到底已经是第几代了呢?吉尔菲艾斯家是否又将是和邻人无法长久交际的命运呢?

  回应吉尔菲艾斯的问候而出现在玄关的,是位六十多岁的妇人。缺乏活力得让人想以灰色来形容,两眼及动作都欠缺着力量。

  让外人看自己家的内部,对她而言似乎不是件愉快的事,吉尔菲艾斯表明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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