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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绺一咎的……难为苏康坚持了这么久了。
“于飞……”苏康闭着眼睛叫他。
“我在这里。”于飞握着苏康的手说:“你感觉怎么样?”
“于飞,你不用管我,你快走吧……”苏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头昏沉得像坠着一块大石头。
“闭嘴吧你!”于飞一听就火了,他使劲儿把苏康扶了起来,背在了背上,但是苏康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推开了他。
“苏康,你想散伙还是信不过我?”于飞气呼呼地说:“反正我也没有多少劲儿了,要不,我们就一起在这里等死吧,那只黑狗要是没有让蟒蛇吃掉的话,我们俩够它吃两天的了……”
苏康沉默着。
于飞把小手灯塞进了苏康手里,再次背起苏康,这次,苏康没有拒绝。
七(6)
苏康长得和于飞一样高大,于飞背起来很吃力,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返回清水湾。于飞把那只水壶用布条系好,挂在脖子上,把周海拔剩下的几棵橛菜拔了下来,放进苏康的裤兜里,想了想,又从周海手腕上摘下手表戴好,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他就背起苏康走出了清水湾,向出口走去。
因为有正确的路线,距离出口越来越近了。于飞一边吃力地背着苏康,一边仔细地看路。于飞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如果那只大黑狗再蹿出来,估计他和苏康只能坐以待毙了,因为,他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了,每次背起苏康,都要用尽吃奶的劲儿,而每次朝前走,也只能走十几步。好在地道里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凶险的事情再发生。这样走走停停,走了近三个小时,于飞终于背着苏康挪到了出口那里。
此时,于飞已经累得脱了形,出了过多的汗水、付出过多的体力,他整个身子就像绵花团似的,轻飘飘软绵绵的,两条腿却又僵又硬重似千斤,一阵晕眩袭来,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背上的苏康滑落在一边,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苏康已经完全昏迷了,他一直在发高烧,于飞把他背在背上的时候,感觉就像背着一个火炭。
于飞努力用双臂撑起身来,他告诉自己,再鼓一口气、再加一点儿油,爬到上面就能出去了,可是,他的腿已经僵麻了,根本就不听使唤了,他粗喘着趴在地上,半天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实在累得快不行了。
歇了一会儿,于飞拿起胸前的水壶,里面的水都晃洒了,剩下不多的一点儿。于飞把壶嘴放在苏康嘴里,喂苏康喝了一些,只剩下一小口,他自己喝了,肚子又传来饥饿的响声,他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出口,虽然出口被枯草遮蔽着,但丝丝缕缕的阳光还是隐约地透了进来,带给于飞无尽的希望和喜悦。
“树林里有人吗?树林里有人吗?”
突然,一个响亮的吆喝声从洞外传了进来,于飞大喜过望,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冲着洞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喊:“救命啊——”
可是,于飞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低微、嘶哑,他流泪了,虚弱地冲着出口伸出了手,他多么希望,此时,能有一双温暖的手伸出来,救助他和苏康啊,难道,费尽千辛万苦,最终,他们要死在距离出口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
七(7)
不,我说过,要让苏康刮目相看,我不能让苏康跟着我死在这里!于飞咬着牙,艰难地往前爬,他想爬出洞口去找人,可是,刚爬出几步,他忽然停了一下来,扭头看了看苏康,又爬了回来。他想起那只黑狗来了,他不敢把苏康一个人丢在那里。
“小树林里有人吗……”
又传来了吆喝声,可是,比上一次,这次的声音遥远了很多。
于飞急坏了,可是,他毫无办法,他只能趴在苏康的身上,无声地流泪,他对自己无能为力了,他累得只剩下一口气儿了,五天里,他就只在“安神殿”那里睡了两三个小时,缺水少粮、不停地奔波劳累,他已经累得心力交瘁,再怎么自我激励也没有用了,他的身体瘫软罢工了。
原来,有的时候,人对自己都无能为力……
心有余而力不足,原来是这样的,让人沮丧到极点……
“嘻嘻、哈哈……哈哈哈……”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鬼笑声,疯狂、刺耳、尖利,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于飞衰弱的心跳猛地激荡了起来,带起恐惧的狂风巨浪,把于飞卷进了无边的震惊与绝望中——这个地道里,果然有人、不,是鬼,是鬼!
这样诡异可怕的笑声,怎么可能是人发出来的呢?这次,他和苏康,怎么也逃不掉了……
于飞惊惶得不知所措,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那个女鬼披散着满头凌乱的头发,穿着宽衣大衫,从旁边的一个地洞里猛地蹿了出来!
小手机微弱的光照在了那“女鬼”的脸上,只一眼,于飞就魂飞魄散——那张脸白得多么可怕!
于飞两眼一黑,昏了过去,快要累死的他再也经不起哪怕一丁点儿的折腾了……
如果,于飞再有一点儿力气,能好好地看看这个“女鬼”,那样,他就能看出,这个“女鬼”正是失踪了半年之久的沈伊丽。
和“爱意相随”回到地道里,沈伊丽就一直被关在那个铁笼子里,她无忧无虑地睡了醒、醒了睡,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地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她根本就没有正常思维的能力,一点儿也不会想,如果吃完喝完“爱意相随”放在笼子里的鼠肉干和水,她再怎么活下去。
当“爱意相随”对沈伊丽说:“亲爱的伊丽,我只能把你留在这里了,外面有人在救火,他们很快会找到这儿来了,我不能再和你呆在一起了,我要去做更重要的事,但是,你放心,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我们会花好月圆地开始新的生活……”这些话的时候,沈伊丽一点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仍然嘻嘻哈哈地傻笑,看着“爱意相随”急三火四地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她也并不知道着急。
刚才,沈伊丽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想跑出来看热闹,她在笼子里乱推乱撞一气,竟然发现笼门根本就没锁,她就欢天喜地、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结果看到了于飞和苏康。
在沈伊丽看来,于飞和苏康的样子很滑稽,一个躺得直挺挺的,一个趴在他身上哭,他们都穿着一件支离破碎的背心,脸上、身上灰蒙蒙的,她就忍不住笑起来,却没想到,她这一笑,于飞愣愣了,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沈伊丽害怕了,抱着头呜呜地大声哭喊起来……
一抹明亮灿烂的阳光从出口那里投落了下来……
一、午夜凶铃(1)
一、午夜凶铃
警方全力调查单马山贵族学校遗址失火案件。
失踪半年之久的沈伊丽出人意外的在单马山贵族学校遗址的地道里被救出,这个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播,对这件事的种种猜测在安新大掀起了一股恐慌的暗流,让那些曾经在单马山贵族学校读过书的学生们惶惶不可终日。
施维雅就是其中的一个。
曾经和施维雅在单马山贵族学校女生204宿舍一起住过的舍友:程芳、张洁、安华、童菲、沈伊丽全都先后出事了,六个人中,现在只剩下施维雅一个人了,她觉得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无时不在、如影随形,她几乎承受不了了。
沈伊丽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那个地道里去?她在那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怎么会疯掉?苏康他们在地道里都遇到了什么?程芳、张洁、安华她们都是怎么死的?
施维雅对这些问题充满了好奇,可是,传闻有好几个版本,有的说沈伊丽受到死神的召唤,去那个地道里变成了女巫,她的出现,会把新的灾难带给大家;有的说,沈伊丽知道地道里藏着什么宝贝,想偷偷去找出来卖钱,结果触怒了冤魂野鬼,被吸走了魂魄疯掉了……至于苏康和于飞能活着出来,暗地里,甚至有人说,四个男生把程芳和张洁、安华抢奸后杀死了,董健和周海跟苏康和于飞发生了争执,走了另外一条路,结果迷了路……
没有人真正知道在那个地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苏康和于飞。
可是,苏康和于飞回到安新大校园后,全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不再荒废时日,而是惜时如金,每天都忙忙碌碌地出入在各种学习场所,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求知若渴的唐僧,不近女色、滴酒不沾、好学上进、心无旁骛。他们对假期里的那次惊险之旅缄口不谈,全都冷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可真让人受不了。
人们的好奇心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越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越得不到苏康和于飞的解答,这种郁闷可真是要人命,于是,人们的想象力就淋漓尽致地发挥起来,把沉默的苏康和于飞猜测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他们被警方抓走是早晚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再敢和苏康、于飞亲近了,可他们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按部就班地忙活他们自己的事,自得其乐,达到了闹市隐居的境界了。
一(2)
一开始,苏康和于飞的这种淡漠让人们更疯狂地编造和猜测,可是,两个月过去了,既没看见警方来学校抓他们,也没看见苏康和于飞有妥协的倾向,那些无风起浪的谣言就不消自散了,而苏康和于飞在期中考试时,成绩双双占据中文系和英语系的榜首,让那些无事生非的学子们再次哗然,想当初,苏康和于飞是两个多么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啊,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下子脱胎换骨了?
没有人知道,苏康和于飞的心情是多么沉重,他们经历了生死的考验,终于知道,人生是多么珍贵,惜时如金,这根本就应该成为一种本能,因为,从生到死,往往只在一瞬间,且不说生老病死等自然灾害,但是那难以预料的意外,当它从天而降的时候,人的生命在死神面前,渺小脆弱得就像蝼蚁,随时会像风一样消散了。他们能活下来是天大的幸运,他们不愿意再把时间荒废在无聊的事情上,他们不愿意再提起发生在单马山贵族学校地道里的那些事,他们极力想忘掉那个噩梦,它是他们生命里最尖锐的疼痛,他们很后悔去了那里,虽然因此而救回了沈伊丽,但他们看到了更多人性的真实,失去了更多的朋友……
张洁的小手灯挂件和周海的打火机,分别被于飞和苏康珍藏着,那是陪他们出生入死的吉祥物,它们时时提醒着他们,活着,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他们没有理由再浪费自己的生命,他们要把死去的同伴们美好的愿望和自己的生命融合在一起,努力去实现最大的人生价值。
那天,当苏康、于飞和沈伊丽被人从地道里救上来时,于飞模糊地听到地道里传来了一声闷响。他们三个人被送到医院进行治疗,两天后,于飞的身力稍微恢复了过来,他带着刑警们进入那个地道,寻找同伴们的尸体。
教学楼一楼楼道的入口被一片废墟压着,大家只能从山后小树林的出口那里进去,可是,才走了一小会儿,就发现地道中段塌陷了,路被中断了。大家只好折回,又费了好大劲儿,把教学楼一楼的废墟清理了一下,由于机关在楼被烧塌时损坏了,只能刨开那两块地砖,才能进去。于飞好不容易在一片废墟中辨认出那两块地砖的位置,刑警们用电锯刨开地砖后,在于飞的带领下进入了地道。
这是个“亦”字形的地道,从上面的入口进去,就容易迷路,里面又是四通八达,所以,虽然从教学楼到山后的小树林的直线距离只有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但在地道里迂回地走,走正确的路线,也要三个小时,更别说走错了路,那就需要更多的时间,或许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于飞对刻在棺材盖儿反面的那张地图记得清清楚楚,他小心翼翼地辨别着方向,领着刑警们往前走。
一(3)
一开始,于飞感到很奇怪,因为,安华的尸体不见了,又走了一小段路,大家看到,安华的尸体被撕碎得不成样子了,一看就知道是被动物肆意地啃咬过了,又隔了这些天,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一群耗子看到这么多人来了,从安华惨不忍睹的尸体上爬下来,躲进了旁边的地洞里,不甘心地窥视着人们抬走了安华的尸体。
董健的尸体找到时,已经被老鼠啃得只剩骨架了。于飞想起那天和苏康一起看到的情景,想象成千上万只老鼠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的黑洞里聚集在一起,把董健的尸体层层包围……于飞的五脏六腑都翻乱了起来,他抑制不住的捂着胸口全身发抖,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周海和那条蟒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