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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微而强,像轰轰的雷声,从单马山贵族学校的那个地道里传了过来,疯狂、阴森、邪恶、暴戾的鬼笑声,排山倒海地卷了进来,施维雅在这笑声里,慢慢地伸出了手,她的手,在惨白微弱的月光下,泛着白骨一样的幽光,她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顺着于飞脸庞的轮廓,悬空慢慢地滑下来,她感到那个魔鬼的笑声融进了她的血液里,瞬间让她的身体里充满了魔鬼的阴险和恶毒,她在黑暗里无声地划着于飞的轮廓,像个正在摄魂夺魄的女巫。
没有人知道施维雅此时在想什么了,她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
于飞对施维雅怪异的举动一无所知,他的梦里,出现了那个黑暗幽长的地道,里面群魔乱舞,于飞皱紧了眉头,挣扎在水深火热的噩梦中……
天还没亮,于飞就醒了过来。
从睡梦中醒来的于飞发现自己盖着施维雅的毛巾被斜躺在施维雅的床上,而施维雅不在。
于飞抬起头再次四下打量这个宿舍,白的墙壁、白的床单和毛巾被……清一色的白,此时让人觉不出洁净,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于飞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这时,施维雅端着脸盆进来了。
“你醒啦,来,擦把脸。”施维雅体贴地递来一条湿毛巾。
“谢谢,施维雅,要不,今天我替你向班主任要求一下,换换宿舍?”于飞接过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她。
“不、不!”施维雅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于飞疑惑地看着施维雅,怎么这里的一切,人或事物,都让于飞觉得匪夷所思了呢?
“我、我宁愿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感觉她们没有离开……”施维雅吞吞吐吐地说。
“她们?谁?”
“她们……程芳、张洁、安华……”施维雅艰难地说。
“她们已经死了。”于飞只以为施维雅重情重义,他于心不忍地提醒她。
“我知道……”施维雅没有说,对于她来说,死人比活人更安全。
于飞叹了一口气,说:“我会常常过来看你的,你不用再害怕,很多时间,怕和逃避都是没有用的。”
“你……要走了吗?今天是周末……”施维雅的语气里满是依依不舍,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不敢正视于飞的眼睛。
“是啊,周未,我和苏康约好了的,一起去看沈伊丽,对了,你要不要一起去?”于飞说。
“好啊。”施维雅爽快地答应了。
二、意外伤害(1)
沈伊丽坐在安新市第二精神病院四号病房里看着窗外发呆,她的妈妈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昂贵的医疗费用和女儿的病情,折磨得这个可怜的农村妇女愁眉苦脸,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里已经债台高筑,老伴上个月积劳成疾,死了,她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残破的家,女儿沈伊丽的病却没有一丝好转。
沈伊丽疯起来像个混世魔王,发起呆来又像是掉了魂儿一样,她整天都不说话,发出的全是毫无意义的单音节,要么笑、要么哭,喜怒无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聪明美丽的沈伊丽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妈妈无法知道,也觉得没有必要知道那些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希望都随着沈伊丽的疯癫而化成了灰,她实在走投无路了,她的头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也一天天憔悴下去,眼看着,她就熬不住了。
苏康对沈伊丽倒是一往情深,可是,苏康的父母早就来过医院警告过沈妈妈了,让沈妈妈看好自己的女儿,不要再让苏康和沈伊丽见面,言外之意就是,让她们有点儿自知之明。
是啊,沈伊丽现在这个疯样子,就是长得再漂亮,又有哪个当父母的,喜欢要去当儿媳呢。
苏康好象是铁了心了,不顾家里的反对,有空就跑来照顾沈伊丽。
沈伊丽也好象对苏康特别依恋,一看见苏康来了,沈伊丽就眉开眼笑,人也好象正常些了,苏康一走,她就大哭大闹、不可理喻。
苏康说过,等他毕业能自己赚钱了,就接沈伊丽出去,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沈伊丽。
苏康是个好孩子……沈妈妈难过地想,可是,同是为人父母,她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疯女儿连累那么好心的苏康呢……
今天一大早,沈伊丽就发疯了,她出人意外地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砸伤了临床还在睡觉的病人。
现在,医生们在急救室里抢救那个病人,医生们说,要沈妈妈准备一大笔医疗费……沈妈妈望着发呆的女儿,又难过又着急,她去哪里能弄到那么多钱呢?她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了,就只有一条路了。
沈妈妈颤颤地站了起来,拿起了水杯,从衣兜里偷偷地掏出一瓶安眠药来,那是她积攒了很久才装满了一瓶的药,她把它们包在纸里碾碎了,倒在了杯子里。
此时,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沈妈妈和沈伊丽。
沈妈妈把那杯高浓度的安眠药溶液递给了沈伊丽,眼泪充满了沈妈妈的眼眶,可是她硬生生地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来,沈伊丽这次很听话,也许她渴了,她端过那杯水,一饮而尽。
二(2)
沈妈妈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把沈伊丽扶到床上去,柔声对她的女儿说:“伊丽,你睡一会儿,不是妈妈狠心,妈活不下去了,又怕丢下你一个人受人欺负……”沈妈妈说不下去了,她侧转身子把脸埋在手心里,压抑地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全身颤抖。
沈伊丽傻乎乎地看着沈妈妈,一会儿,她就觉得眼皮沉重,闭着眼睛睡过去了……
沈妈妈把剩下的安眠药装好,拿了半瓶矿泉水,最后看了一眼沈伊丽,默默地走出门去,她喃喃地说:“伊丽,听说,人在鬼门关前转一圈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沈妈妈颤巍巍的身子消失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
苏康、于飞和施维雅来到四号病房的时候,看见沈伊丽正在床上安睡。
睡着的沈伊丽就像是一个天使。她的皮肤白晳润滑、吹弹欲破,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翘起嘴角,像在做甜蜜的梦……
苏康三个人坐在床边,看着沈伊丽,都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三个人看看沈伊丽还睡得很熟,就站起来走到了病房外。
“苏康,要不,我们把她叫醒吗?”于飞说。
“不要,一定是她昨天晚上折腾得很累才睡得这么香甜,让她睡一会儿吧。”苏康体贴地说。
“那我们还要不要等下去?”于飞问。
“要不,你和施维雅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她一会儿。”苏康说。
“不用,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就陪你好了,施维雅,如果你有事,就先回去吧。”于飞转身对施维雅说。
施维雅笑了笑,说:“我也没事,在这里陪陪伊丽也好。”
三个人就坐在病房外面等。
今天是周末,医院里的医生很少,好象又特别忙,其他精神病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病号服,在走廊、花园里摇摇晃晃的走,似乎都很正常。但正因为这些,让苏康和于飞觉得很不正常。
一个医生走了过来,苏康上前问他:“医生,你知不知道沈伊丽的妈妈去哪儿了,怎么都没看见她?”
“说是回家拿钱去了。”那个医生冷冷地说,点了点头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个破医院,医生都跟冷面杀手似的,没一点儿人情味儿,问他句话,他怕得传染病似的躲着。”于飞不满地看着那个医生的背影说。
“铃……”苏康的手机响。
苏康一看,说:“是王队的。”接通,听到那边刑警队队长王文捷的声音响了起来:“苏康吗?你和于飞有空的话,过来一下好吗?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苏康挂了电话,对于飞说:“走吧,我们先到王队那里看看,他有事找我们。”
于飞点了点头,拉起施维雅就跟着苏康走了。
二(3)
苏康临走前,回头往病房里看了看,沈伊丽还在熟睡着,像天使一样微笑……就在苏康转头要走的时候,一名护士推着送药车从走廊那边拐了过来,走到四号病房时,她冲着里面叫:“沈伊丽,吃药!”
苏康一看,连忙跑了回来,从护士手里接过药片,进去叫沈伊丽起来吃,可是,任凭苏康怎么叫,沈伊丽也不醒。
于飞和施维雅也走回来了,于飞看到沈伊丽这个样子,不安地说:“苏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沈伊丽就像那天的张洁一样?”
苏康一听,急坏了,他赶紧跑出病房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给沈伊丽检查了一下,说:“她好象吃了不少安眠药,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如果真是这样,需要马上手术,你们去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吧。”
什么?苏康和于飞面面相觑,刚才的两个钟头,死神在他们眼前明目张胆地抢夺沈伊丽的生命?沈伊丽怎么可能吃下大量安眠药?她从哪里能弄到安眠药?有人要杀死沈伊丽?苏康回过神儿来,立刻拨通了刑警队队长王文捷的电话,把这个意外事故告诉了王文捷。
一会儿,王文捷就带着助手们赶到了精神病院,仔细地勘察现场进行取证,那只留有残液的水杯被一个侦查员放进了消毒袋里。
沈伊丽被送进了急救室。
苏康懊恼得要命,他恨自己太大意了,看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他坐立难安。
“苏康,你不用太担心了,医生刚才说一般没有生命危险。”王文捷安慰苏康,又问:“怎么沈伊丽都没有家人照顾吗?”
“她妈妈一直在,刚才听医生说她回家取钱去了。”苏康说。
“取钱?难道沈伊丽一直昏睡不醒,她妈妈都不知道吗?”王文捷皱了皱眉头,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事情不对头,他问苏康:“沈伊丽的老家在哪儿?”
“山东威海羊亭。”苏康说。
“怪了,这么远,孩子正睡着,她这当妈的说走就走了……”王文捷自言自语地说,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想,他怎么就忘了,沈伊丽疯了,睡着和醒来没什么区别,就算沈妈妈郑重其事地跟沈伊丽告别,沈伊丽也傻乎乎的,所以,沈妈妈不告而别似乎合情合理了。
这么想着,王文捷抬头看了看急救室大门上的“静”字,寻思了一会儿,隐隐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沈伊丽吃了谁给她的安眠药呢?
这时,一旁的苏康想起王文捷刚才给他打过电话的事,就问:“王队,刚才你打电话叫我有什么事?”
王文捷看了看施维雅,欲言又止。
于飞介绍说:“王队,放心好了,她是我和苏康的同学施维雅,她和程芳、安华她们住在一个宿舍里,平时很要好。”
二(4)
王文捷点了点头,四下看看,就指了指空空的四号病房,说:“我们进去说话。”
大家进了病房,王文捷说:“我们长话短说吧,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们确认了一件事,那个地道里除了沈伊丽,肯定还有别的人在。只是,我们现在不能确定,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我找你们是想核实一些细节问题,你们要好好想一想。”
“好的,王队,你说。”
“你们在地道里有没有听到过除了沈伊丽之外的人说话、走路或者咳嗽,也就是,哪怕是很细微的声迹?”王文捷问。
苏康和于飞想了想,苏康说:“我们好象听到了安华的声音,可那时安华已经死了,所以我们怀疑听错了,其他的声音倒没有听到。”
“是这样的,其实苏康早就觉得地道里有人,后来,我们发现了沈伊丽,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疯了,所以,我想可能是沈伊丽在地道里捣鬼。”于飞说。
“不可能。刚开始,我们也想过,可能是沈伊丽在偷走了你们的手机后,在教室里点着了火,然后把你们引入地道,又在清水湾那里下了毒,可是,沈伊丽的确是疯了,一个疯子是不可能有这么严密的杀人计划和思维的;如果她是在干完了这些事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受到强烈刺激而精神崩溃的话,那么她是不可能从清水湾那里找到正确的路线到达出口处的,况且,沈伊丽自己一个女孩子,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敢一个人呆在那个黑洞洞的地道里,当然,也无法存活,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照顾沈伊丽,而且,怕人发现了他们,想把进入地道的人全都杀死。可是,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生活在条件那么恶劣的地道里呢?又为什么要把沈伊丽拘禁在那里?”王文捷疑惑地说。
“的确有人在清水湾里下毒想毒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