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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以为是Potter问的,才发现自己也发出同样的声音。Potter闭上眼睛,点点头。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靠上椅背闭上眼睛心想休息一下。
耳边却有热热的呼吸声。
心里一动,睁开眼睛:“Potter?”
所说的青年单脚跪上沙发,两手撑在自己头部两侧。“你害怕吗?”声音有些沙哑。
害怕?什么?
害怕黑暗?噩梦?害怕孤单?过往?战争?死亡?
但是不用说,眼前这个人,感受的东西和自己心里的空洞是一样的存在。他清清喉咙,郑重其事地说:“害怕。”
“我很害怕。我害怕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第一次把这种无边无涯的恐惧倾吐出来,声音怪异得不像是自己的,像是被抽离般冷静地凝视一切,自己的行为简直匪夷所思。
倾吐的对象不是Pansy,不是Crabbe和Goley,而是敌人。
但却感觉到安全。
不会被背叛的安谧宁和。
“我也是……”在这像梦境一样的液体般流淌的光线里,对方如同梦呓般地低语,冰冷的手指渐渐从椅背移近,搭上后颈柔软的肌肤。像发烧般地颤抖着,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一点点在沙发上,在周身,在呼吸的空气中,在残余的酒精气味里。
蔓延。
这是故事的开始。
布鲁克林的秋天和昆斯的秋天。温润甜蜜和清冷干冽,如同水和油般不可混杂却不为人知地水乳交融。
干燥脱皮的嘴唇起先只是浅尝辄止,渐渐不能自拔,像是赋予双方力量般地盈余,口腔里甘甜的液体流淌,把这细瘦的身体不可饶恕地揉进自己怀中。只是一个吻。
但却是故事的开始。
布鲁克林
第五章
那之后是什么?
像上次一般从沙发上醒来,迷茫不知所踪。
却像放电影——据Pansy说是麻瓜的用法,清晰地回映出夜晚的拜访,干燥昏沉的亲吻。
如同幻境般朦胧的回忆,触感却清晰得令人不敢置信。
Harry,对,只是觉得这么亲密接触之后再叫他Potter太过疏远冷漠,而Harry这个名字发音流畅舒服。总觉得Potter这个姓听起来孤高,一直不大喜欢。
你什么时候有喜欢过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更何况姓名?
脑海里小恶魔的声音悄声低语,假装没有听见不加理会。
于是像上次的重演,看见Harry从浴室走出,腰间浴巾搭得分明要引人犯罪。
咽了口唾沫,装作毫不在意地移开视线。
看见昨晚黑发青年使劲啃的大部头。
“你……现在在学什么?”
“基础化学。”Harry一边用浴巾擦拭湿漉漉的乱发,一边走进卧室。
卧室?慢着!
“我说——Sabrina?”他努努嘴,提醒看起来睡眼朦胧的绿眼睛青年昨晚他卧室的房客。
“你说她?”开始一愣怔,很快醒悟过来,会意地拉开门,显露空旷无人的房间。
“她很早就醒了,因为还有实验没有完成,所以先走了。”
看到Harry卧室给他的冲击比他想像的还要大。
原本以为即使客厅看起来冷寂,但总有一个人居住比较冷清的原因。
相对于比较少居住的客厅来说,卧室应该会比较温馨——至少他是这么想的。Lucius和Narcissa死后如同坟墓般死寂的Malfoy庄园,他甚至都不去自己卧室三道门以外的房间。
在夜晚,没有人烟的房间似乎身附活的灵魂,如果侧耳细听,他可以打赌微风带来的窃窃私语不属于人类,至少是活人的谈话。
而他的房间。
Draco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居住的房间会比Malfoy庄园更为敌意。
眼前的就是例子。
简陋的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双人床,靠墙是一个空荡荡的书架。嵌入式衣柜门虚掩,阴影中隐约可见之内数量不多的衣服。稀稀疏疏地摆放几本书,类似茶几上大部头的专业书籍(早已被他归为不可理解的天书范畴)。靠窗金属架构的书桌——姑且称它为书桌或者它的类似物。上边摆放手提电脑,一本书,一沓稿纸,几只笔。
还想看个究竟,Harry就已经拉上房门。一声闷响,隔绝了那边和Draco所在的世界。
这个Harry和17岁的必然不同,绝望可以有许多种。
在Voldermort阴影之下的Harry,虽然寂寞然而有号称忠心耿耿的朋友撑腰。靠近他,Draco还可以感觉从细瘦身躯中如同射线般放射出的热量。
令人怀念的热量,每每接近,总让人有在战争中活下来的希望。
现在没有了。
那种仿如在绝望深渊不可自拔时隐约了望的希望般微弱的光线。
比那时更为紧紧封闭的世界,没有人可以窥视的世界。
亲吻中虽然神志已然不清,昏昏然不知所以,只记得唇下温热柔软的触感,现在回味总有苦涩的味觉,咸中微带血液的锈味。本来应该如火如荼(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吻,不知为何回忆时冷漠疏离。
Harry对那个吻只字不提,自己也心知肚明不再提起。
(那之后有多少次他是从梦中惊醒,全身热汗,冲进浴室解决自己的问题?)
意外的是回到希尔顿大饭店没有遭到Pansy的攻势,否则他真的不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还经受得住Slytherin的伶牙俐齿。
更意外的是没有昏睡,看样子之前的三天确实把所有的份都补了回来。
Pansy某天出外晚餐时看似轻描淡写地问起为什么这几天白天都没有他的踪影。
正向面包上涂黄油的他一愣,随即同样轻描淡写地回答是碰到了老朋友。
每次以散心为名离开Pansy,不知不觉总是走到布鲁克林分校
运气好的时候,不,他现在已经慢慢摸清了底细,星期二,四,Harry总会和Sabrina从白色教学大楼里走出。
Sabrina看到他一脸喜色。Harry则是漠不关心。
拉着他去各色酒吧。看来有作出租车司机天赋的她摸清了纽约所有堪称特色的酒吧,当然,酒保必须英俊潇洒。
他是盼着她喝醉吗?拉着醉酒美女送上出租车的自己觉得荒谬得不可思议。
这样就有理由顺理成章地把她送到昆斯Harry的住所,再以劳累和时间的借口借宿一晚。
Sabrina从来不告诉他自己的住址,他也顺理成章地作不在意状。
他是盼着亲吻的重演吗?
即使是那样冰冷没有掺杂丝毫感情的吻?
即使对方是自己花了一个童年的时间憎恨的人?
一半思维告诉他其实只是他自己的思乡情绪作祟,另一半却嘲笑他不敢承认自己,其实就是……
是什么?
思维总是在这里戛然而止,留下一大半空白。
时间过得这样奇怪,走走停停,和Pansy同处一室按捺着不去看表。和Harry一起的时候却总嫌时间一晃而过。
送Sabrina回去,借宿,醒来。就像一眨眼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清晨起来,街角也开始泛起潮湿的白雾,随着日头升高可以像雪一样融化褪去。法桐的叶子也掉得飞速,某日抬头被狠狠吓了一跳,没想过只有秋天,冬天便马上会到。
这样居然也慢慢地和纽约里一个学校对手和一个美丽怪异的麻瓜熟稔起来。
渐渐也认识了几个Harry在这里的同学。
姑且称他们为路人甲,乙,丙,丁。
都知道他是神秘人Harry在中学时代的朋友,顿时好奇心大盛。
可惜的是,既然他,Draco Malfoy可以面对调查Lucius夫妇死因的调查员而掩饰得天衣无缝,转移他们视线当然也轻而易举。
那天在校园里的草坪上,路人甲同学突然提出自己下个星期五要过生日,请客。
客人有: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同学,还有Sabrina,Harry居然还有他。在自家公寓里开一个小型派对。条件是要携伴同行。
他告诉他们自己是单独在纽约度假,找不到舞伴,所以只能一个人来。
对于自己情况毫不知情的路人甲乙丙丁同学欣然答应,问题是知道他是来作婚前旅行的只有一个人在场。
他挑眉向失踪五年的魔法界英雄望去。
对方从大部头里抬起头来,绿眼睛直视他。
似笑非笑地弯起嘴角,微微点点头,算是答应他不会泄露秘密。
下唇饱满的唇形,提醒他每晚梦中亲吻的对象。
一边恼恨自己怎么会迷恋情景怪异的春梦,一边又不能自拔,沉溺于禁忌的欢愉。
见到真人也禁不住在脑中擅自编织比如说把他光天化日之下压倒在草坪上,然后……或者是把他压弯在课室满是试管的实验台上……
停止!停止吧!!
赫然发现腿间火热欲望的他吓得不能言语,被他异样影响到的路人甲乙丙丁同学关切地询问他没有大恙?Sabrina兴高采烈?(―_―||||||)地提议送他去保健室检查。
心知只要站立起来就会立即曝光的Malfoy家继承人严词拒绝。
甚至直到大家说要离开也拒绝挪动地方。
当欲望稍微平息,走动时看不出异样的时候才勉强站立起来,自始至终不敢直面Harry。
不知他发现他异样的原因是他没有?总之他了解自己不能再作白日梦了。
感到丢脸至极,自那以后每次去布鲁克林他都会记得穿上宽松衣裤。
被明媚阳光取而代之的渐渐是淋漓的小雨。打湿了的落叶像地毯的花纹一样粘贴在道路和人行道上,白昼越来越短,夜晚在下午六点即降临。雨中商店橱窗和行道灯打出昏黄的光晕,令人怀念地模仿着霍格沃兹走廊里跃动的火把。各色的雨伞像花朵一样舒展开花瓣,从早到晚地盛放着。
湿气和着阴冷的冬天气息悄无声息地渗入衣裤。包裹脚踝,膝盖,胳臂。比伦敦要少雨,冷漠程度却不减一分地昭示着时间的变化。
时间。
和Pansy的婚期像死缓执行期般摇摇欲坠地悬在头顶。
时间过得太快了,真是太快了,时间都过去了,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还是活在战前不知愁苦的少年阶段。
看着四周环境变换,四季更替,幼稚的面孔添上成熟的质感,只留下他一个人停滞在过往的时间里。
Pansy逐渐不满地抱怨着这里的气候简直让她憋气,聪明地提醒他该是时候返回了。
可是他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只要靠近那一个人。
即使他不再放射生活的热量。
然而连冷漠的力量也是如此冷冽得深入人心,仿佛在冬天的伏尔加河赤身游泳那般痛彻心扉。
不是麻木地走着,坐着,谈话着,吃饭着,睡觉着。
而是真切地痛苦着,连痛苦都不再是那五年的麻木而是划破帘幕的尖锐的疼痛。
只要靠近那个人。像藤蔓般缠绕着,贪婪地吸吮一点点生气。
再要一点时间,不要这么迅速地结束。
Pansy趁着夜色摸进他的卧室。赤脚沙沙地刷过地毯的茸毛。
“Draco?”
“……我在。”半梦半醒地坐起,刚要拉开床头灯。
“不,不要开灯。”她这样说,他顺从地收回手去,盘在胸前。
“你有什么事吗?Pansy亲爱的?”灯火通明的楼下街道,映得通红的天空照进卧室。勾勒出Pansy半透明晨褛下赤裸的纤细双脚。
才三天不见,他就开始思念昆斯黯淡的夜景。
“最近,你白天总是不在。等我醒来你就不见了,你是说你在N。Y遇见老朋友?是哪一位?”
Pansy聪明地嗅出空气中的不对劲。但是他不能这样告诉她,是Harry Potter。
因为Parkison先生,就是前食尸者。
而且他需要时间。在一切结束之前。
“唔……说是老朋友,其实是Blaise的一个远房亲戚。三年前和Blaise一起来过我家,那时你刚巧不在,所以没办法向你说清楚。”
“现在可以介绍我认识吗?”就算朦胧中看不清Pansy的脸,也可以想像得出她若有所思的微笑。
“不!”猛然间发现自己拒绝得太过直白,立刻改换较为平缓的语调,尽量压抑怒火,温和地说:“因为他目前代表魔法部调查麻瓜在Voldermort死后的生活,伪装麻瓜地生活着。我也是偶尔发现。但是不能再暴露更多了。”
“唔……原来如此。那么,你如果有事,就尽管去找他。”Pansy仍旧是若有保留地拖长音调说:“另外?”
“另外?”微带上翘的卷舌音,明显地渗透了诱惑的色彩。Draco警觉地推开雕花床榻支起上半身。
女子在暗夜里像某种身形纤细的危险雌性大型动物一样跪上床。
“不,不Pansy,现在不是时候……”下半句被湿湿热热的唇舌吞进去,他向后退去,却被床头挡住。卡在Pansy和床头之间的自己岌岌可危,伸手试图掰开女子缠绕脖子的柔软手臂。像蛇一样被纠缠得更紧更密。温润的女体,柔软肉感,不知抚摸过多少次的柔软胸脯贴上自己男性的坚硬平坦。一条腿顺势插进他的两腿之间抵上他的性器。挑逗地轻轻摇晃,摩挲着。
“Draco亲爱的,我们已经有至少两个星期没有做爱了……”湿热的舌尖舔上他的下巴:“难道我们不……”
〔在这像梦境一样的液体般流淌的光线里,对方如同梦呓般地低语,冰冷的手指渐渐从椅背移近,搭上后颈柔软的肌肤。〕
“不……不Pansy,不行……”Pansy的主动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