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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的风流韵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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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龙怒气冲冲地来到李茂生家门口,只见大门敞开着,他大声喊叫:“李茂生,你个狗娘养的,出来——”
  见没动静,他冲进院子,一脚踹开风门,屋里凌乱不堪,被子像一堆烂狗肉团在坑的一角,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他里外找了一遍,连猪圈也看了看,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他顾不得多想,提着菜刀返回大街,像吃了药的耗子似的东蹿西撞。人越聚越多,他的火性也越来越大。他一边跑一边吼声如雷:“李茂生,你不用藏,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见到你的尸骨。”
  他一路小跑来到大队部,队部门上大锁牢牢地拴着,但依旧不死心,推的门“咣当咣当”直响,口里还不断地嘟嘟囔囔地。
  “二龙,别胡闹了。”分明是楚爷,声不高,却带着估摸不透的威严。
  他转回身,呆呆地看着楚爷。
  “二龙,别吵吵了,李茂生已经死了。”楚爷身后的驼爷抢先说了句,然后一个劲地咳嗽。
  “死了?”二龙张大了眼睛,怀疑地看了看楚爷和驼爷,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围观的村民,手里还不断晃动着那把菜刀。“你们说,他是不是死了?哈哈,别蒙我。他死了,他为什么要死?”
  “你冷静一下,一会就知道了。”看二龙的情绪平静些了,楚爷走近前,两个小伙子趁机夺下他手中的菜刀。
  众人这才近前来,就听有人小声嘀咕:“说是烧得很重,这不也没什么嘛?!”
  楚爷也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鼻子没些变形之外,远没有风传中的那么严重,只是难看些就是了,便也放宽了些心。
  楚爷刚要说什么,就听背后吵吵嚷嚷的,聚集的人群也向自己背后的方向涌去,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二龙,此时也呆若木鸡。
  随着女人呼天抢地的哭叫,就见很多村民杂乱地分列在小路两旁,中间几个青壮劳力喘着粗气抬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的正是李茂生。
  二龙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还不断地小声咕哝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人流退潮一般向李茂生家的方向而去,只剩下楚爷、驼爷、二龙三个人。
  二龙不知所措地尾随在楚爷和驼爷的身后来到果园。
  好久,三人都没有说话。楚爷和驼爷各点上一锅烟“巴嗒”着。
  二龙下意识到摸了一下鼻子,鼻翼急促地翕动着。
  “二龙啊,”驼爷长出一口气。“我也是快入土的人啦,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年轻人争强好胜,这个我能理解。可争来斗去,有个啥子结果?李茂生就这么死了,你呢,你心里的苦你自己清楚。”他换上一锅烟,“你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也就这么过来啦,很快就赤条条走啦,什么也留不下。留下又有什么用?人一死,一了百了。图人烧个纸钱?嘿嘿,说句不好听的话,活着的时候,儿女都不孝顺,人都死了,再装孝顺有什么用?人呐,就图个这辈子安生得了。唱什么戏,敲什么锣。我这最后一锣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啦。你还年轻,路长着哩,好好过日子,别再争啊斗的,会有什么好结果?树要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可也得看怎么个活法。李茂生,我看着他死的,也就那么一回事。死了倒也痛快;他如果活着,还不是比死还难受?”
  二龙感到惊诧,又有些犯迷糊。这个罗锅子,搞什么鬼名堂?
  然而驼爷已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多问。不过经过这一闹腾,他已不再那么急躁了。李茂生的死,让他既吃惊又意外。一个红红火火如日中天口口声声奔前程的人怎么说完就完了?他搞不清他住院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驼爷的话是对的,疼痛中的思索让他明白了许多。人生也就是这么简单,没必要干昧着良心的事。而且,在看望他的村民中,有些自己还使过绊子,他心里的那些委屈便转化为感动。老人们说得对,都是当庄当院的,干么非要互相猜忌呢?
  刚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而现在,那股冲天而起的怒火因为李茂生的死消失的无影无踪。李茂生活了个什么?不是到头来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了吗?他又想起了隋小强,当那个漆黑的夜晚,自己手掌拍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他惊恐的程度也不会比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差。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隋家确实是吃不上饭了,可自己的前程就在他们家身上啊。为了自己,便不再管那些了,李茂生不正是这样做的吗?这样做的结果呢?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在驼爷说的时候不住地点头,这次,它是诚心诚意的。曾经,李茂生口里出来的就是真理;现在,驼爷说的也蛮有道理。李茂生求的是图风光,而驼爷想的是找轻松。哪条才是该走的路?如果没有这场大火,或许他还会不择手段往上爬,而今他知道自己没戏了。回过头来想想,驼爷的话也不无道理。村民们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三个人各想各的心事,沉默了好久。
  还是二龙打破了沉寂:“楚爷,驼爷,你看我这样子,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这又怎么啦?”楚爷说,已不是纯粹安慰他,而是从心底里感到宽慰。“说实在的,二龙,你的伤比人们议论的,比我想象的要轻得多,根本没什么的。先好好养着,把小燕照顾好了,对小燕娘别再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家和和睦睦的,比个啥子都好。”
  二龙只是“嗯嗯”着,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单嫂子夹着一阵风跑进来。
  “楚爷,驼爷,不好啦。”她像毒日头底下的赖狗一样吐着舌头,断断续续地说:“李茂生……他老婆……喝……农药了。” 


第三十四章 暴风雨之夜

  暴雨说来就来。天刚摸黑,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村民们只能躲在家里,任一道道电光在窗前劈过。
  不过这个夜晚秀水村的村民睡得并不安宁。李茂生还没下葬,他老婆又喝了农药,幸亏发现及时,才没酿出人命,不过也还是精神恍惚,只好安排了几个人陪同。
  柱子心里比哪个人都更急躁,他所急的除了新近发生的这些事,就是白天陵好的豆子,由于时间仓促,苫的不是太牢靠,这么大的风雨,一旦苫子被风吹跑,这一年的收成可就全泡了汤啦。
  他在床上翻了几个滚,聆听着窗外。声音越来越大,心内的忧虑也越来越强。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非但公粮交不上,村民一年的零花钱也就换不回来啦。
  他捅了捅媳妇,媳妇似乎也并没有睡着,很快动了一下,划了一根洋火,晕黄的灯光布满了整间屋子。
  “又挂挂着那些豆子了吧?”媳妇朦朦胧胧的声音。
  “是啊。”他穿上衣服,跳下炕,回头问:“那件军用雨衣呢?”
  “还想那件雨衣啊,都用了五六年了,早就破的不成样了。”
  “那也得找找,披在身上也算是心理安慰。”他自嘲地说着,进了小套间,拿出一团皱皱巴巴的东西。苦笑了一下,还是抻展开,披在身上。刚打开门,雨便在风的吹动下向自己扑来。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返回,只是把雨衣裹了裹,便冲出门外。
  好在风小些了,但暴雨依旧敲得裸露的部位生疼。急雨如柱,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幸好这是一段非常熟悉的路,他就摸索着七弯八拐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场院。
  场院紧邻小队的牲口棚,柱子看见牲口棚的窗子还隐隐透着亮光。他知道看牲口棚的桂爷还没有睡着,决定先进去找点家什。
  桂爷不在,只有那盏挂在墙上的小煤油灯被窗子漏进来的风吹得摇晃着。他有些纳闷,这么大的雨,桂爷咋不在屋里呢?但心急如焚,也便没想太多,从草料棚里抓起一把长柄三齿木叉冲进雨地里。
  雨似乎比刚才小一些了,但风依然没有减弱。他检查了两个垛,没有松动的迹象,略微放了些心,就又来到了个头的更大的垛旁。不好,用麦秸编织成的苫子半边翘起,用于防雨的塑料薄膜正借着风势“呼嗒”着。
  他想用木叉把苫子摆正,可根本够不到上面,他转身拉了拉固定豆垛的绳索,倒也还结实。便顺着绳索爬上垛顶,突然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把周围照得雪亮,垛顶另一个晃动的影子把他吓了一跳。
  一阵惊雷响过,他抹了一把脸,正好又一道闪电在头顶划过,他看出那人正是桂爷。
  “桂爷,你怎么在这儿?”尽管他放大了声音,但还是让流过的“隆隆”雷声吞没了。
  他看到桂爷向自己这边移动,而且声音也拌着“涮涮”的雨声传过来。
  “是柱子吗?快来帮我把这根绳子勒紧了。”
  柱子爬过去,看到桂爷正想把两根绳子绾结在一起,但由于风太大,绳子几次从手中脱落。他拼命抓过其中的一根,用劲拉了拉,终于,两根粗壮的绳子连结起来。
  桂爷长出了一口气。
  顾不得多说,柱子和桂爷一手把住绳索,另一只手把翘起的苫子压到绳索底下,然后把塑料布扯平整了。借着两道划过的闪电,确认不会再有什么问题,柱子先顺着绳索下来,再把桂爷接下来。
  柱子觉得桂爷的身子特别重,几乎要把自己压垮了。他后退了两步,强撑着扶住桂爷,但桂爷软软的,瘫倒在自己怀里。
  来不及多想,柱子赶紧把桂爷背到牲口棚里,看到桂爷面无血色,嘴唇发青,全身不住地抽搐。他吓坏了,怔怔地立了一会,才拿块毛巾擦净了桂爷脸上的水迹。
  桂爷很快醒过来了,看得出嘴角还笑了一下,面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他倒了一碗热水,放在桂爷唇边。
  桂爷喝了一小口,又露出了一丝丝笑容,面色也慢慢缓过来,柱子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桂爷,没事吧?”柱子关切地问。
  “没什么。”桂爷气色更好些了,虽然说话的声音依旧微弱。“就是这阵雨把我急的。”他动了一下身子。“唉,这可是几百口子人一年的花销啊!要是透进水去,几个阴天就全烂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柱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心里确实感动。正不知如何是好,昏晕的灯光下出现了另一个人影。近前才看清,是媳妇。
  “你怎么来啦?”
  “这么大的雨,我不放心。”媳妇湿得精透,牙齿“格格”作响。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瓦罐,“怕你着凉,我熬些姜汤过来。”
  “正好,快给桂爷倒上。”
  喝过姜汤,桂爷感觉好多了,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爽朗。
  “呵呵,有这样体贴温柔的媳妇,柱子真好福气。”
  说得柱子和柱子媳妇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今儿个晚上,多亏了桂爷。”
  “你还不是一样?我就知道你会睡不着,可还真没想到你会来呢。嘿嘿,要不是你来啊,不光这垛豆子全完了,我老家伙的命也搭上了。”
  看桂爷没事人的样子,柱子的心完全放下了。他叮嘱媳妇:“你先回去吧。今儿晚上,我和桂爷唠唠嗑。”
  “是哩。”桂爷高兴的胡须乱颤,“这阵忙得,咱爷俩好久都没掏个知心话了哩。”
  送走了媳妇,柱子折回来,在牲口棚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漏水的地方,马呀牛的除了打瞌睡就是倒磨牙,便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喝了一碗姜水,脱下湿透的衣服,拖过桂爷一床破旧的床单把整个身体绕了个严严实实。
  闲话了几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禁唏嘘了一回。桂爷突然话峰一转:“正好有个事想找你讨教呢。”
  “找我讨教?”柱子疑惑地张大了嘴巴。 


第三十五章 心 事

  桂爷点上他的大旱烟袋,从不知从哪里讨来、已经用旧的小学生作文本上撕下一张小纸条递给柱子。柱子从桂爷的烟荷包里取出一撮烟,熟练地卷好,凑到煤油灯上狠吸了一口,一股烟草的香气便缭绕开来。
  “其实也说不上讨教,只是有点不明白你们年轻人是咋想地,反正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哩。”
  “怎么个不一样法?”柱子更迷惑了。
  “反正我觉得李茂生行事有些蹊跷,死得也有点不明不白。不过我听说,是为嫣红那事?”
  柱子顿了顿。
  “说起来他作的也够了。那天他老婆喝了药,好不容易折腾过来,可能神智还不太清醒吧,说她怎么怎么偷棒子,怎么怎么让有才抓到了。又跳着骂着地说他死得好,反正让什么狐狸精把魂勾去了,留下具干尸也没大意思。还说那天差点没让他把自己掐死,这回完全是遭了报应。这倒使我想起了前不久在顺水沟里那两个棒子的事,串起来一看,没准还真是他干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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