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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他爸在外当兵,根本顾不过来,有次发烧就差点死去。为了好养活,他爸临走的时候就起他起了个名字叫‘二傻’,希望能镇住邪气。还好,不久全国解放了,他爸爸也就回来了。不幸的是,他爸爸又闹着要离婚,后来怕影响自己的声誉,才这么勉强维持下来了。”
毓秀边说边观察春妮的表情,春妮隐隐约约知道一些,而这时,正专心地听着,见毓秀中断了话题,就着急地问:“后来呢?”
“反正就这么一直闹腾着。可能吕光明受了这种家庭环境的影响,才下决心一定找个称心如意的。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那么多的好女孩子,为什么偏偏对我感兴趣?”
“姐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当然人见人爱啦!”春妮边说边躲避着毓秀的追打。
闹够了,就又沉静下来。
“不过我心已定,决不松口。”她见春妮有些不解,补充说:“春妮,你知道的,守着父母,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不会放弃。”
春妮似懂非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她。
“好啦,不说这些啦。”毓秀长出一口气。“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打道回府喽。”
生活的变故总是不期而至。离开秀水村才半个月,又一个相处三年的同命鸟飞走了。毓秀不断自责,仿佛是有意躲在这里才不见似的。其实,不光春妮怕见那种分别的凄凉,连她自己也有些怕呢。何况,这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返城,更有一种死别的悲壮。她怕自己脆弱的神经再也承担不起这些。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为了春妮。这对难舍难分的恋人,就这么不得不被拆散了。从春妮的口中,她更感觉到春妮那份诚挚而火热的心。这女孩子,真是好难得。如果换成自己,根本做不来。在这一点上,春妮真的有点像她的娘了。可现在的秀水村,能容得下这样的行为吗?她不敢想太多,也不愿意想太多。她不期望过多的杂质冲淡了这份爱情的纯净和美好。她在佩服春妮的同时,也暗暗为她祈祷,好希望她们会有个美满的结局。她觉得这只是非常渺茫的期待,莫说将来两个人变不变心,就这环境,能容得下她们吗?
由春妮,不觉又想到了自己。今天吕振山过来,实质就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他是公社一把手,自然就可以一手遮天,连她未来的儿媳妇的取舍也不能例外。可越是这样,连对吕光明仅存的那一点点好感也抹杀掉了。有这样的爹,也难有多好的儿子。不管怎么说,她对吕光明还是第一次接触,所知不多。但这短短的十几天,我觉得吕光明倒是可信赖之人,那份痴迷也曾让自己心动。
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自己的心在父母身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何况,自己也说不上怎么才算得上真正的爱情了,可就是找不到心动的感觉,尽管吕光明那么执著而又优秀。
她甚至有些羡慕春妮了,不管将来会是什么结果,但现在,她是实实在在地尝到爱情的甜蜜了。按理说,这样的事,一个女孩子是羞于出口的,而春妮不同,她毫不掩饰她的狂热。她想象不出人为什么会为一个“情”字缠绕到如此地步。为情所困,过去当她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总感觉那是虚无缥缈的,因为春妮,她信了。她相信天下有至真至纯的爱情,虽然这种爱情往往难有美满的结局。
晚上,她和春妮拉到很晚很晚。她觉得春妮真正的长大了,成熟了。在很多方面懂得比自己还要多。要是自己也能从吕光明这里找到春妮的那种感觉就好了。那就在这里留下来,把爸爸、妈妈接过来,过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这未始不是一种乐趣。
想到这里,她不觉呵呵笑出声,把一样想着心事的春妮吓得一愣。
“毓秀姐,中什么魔了吧?”
“你才呢,”毓秀习惯性地拧一下她的鼻头。“小恋人刚刚离开,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样子,反倒嘻皮笑脸的,跟没事人一样。是不是也把这个当成小孩子过家家了呀?”
“才没呢。我才不会那么傻,把这么纯粹的感情当儿戏。”她调皮地眨眨眼,“我倒是想呢,我也写一本小说,就把你和巧云姐姐,凡是咱们的事都写进去。”她抿着嘴,白了毓秀一眼。
“啊,我明白了。”毓秀高兴地一拍巴掌。“我说呢小妮子会勇于献身呢,敢情是为了体验生活呢。”
“坏姐姐,又乱说了。”春妮扑上来,狠劲胳肢她,“再胡言乱语,看我不告诉吕公子去。”
第七十三章 今夜无眠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对春妮而言,昨晚的这个时候,搂着的还是那个忧郁的大男孩,而今,他早已到了千里之外;对毓秀来说,离家才半个月,命运似乎也在发生着巨大的转折。林瑶走了,丘比特之箭看上去也正摇摇晃晃,虽未击中心脏,却也伤及肌肤。令她庆幸的是,那个吕光明是一个谦谦君子,莫说强行做什么,连自己的手还没拉过一下呢。她静下心来时想,之所以没有找到春妮那种激情和奔放,或许,是少了肌肤相亲的缘故?
明天就要分别了,她在心里计划着应对吕光明的特别举动,也想象着将来的日子他会有怎样的举措。她明白,事情不会因为这次分别而了结,而只是换一种形式而已。到那时,回到秀水村,必然会引起一番轰动。
如果事情真的闹开来了,反倒不好收场。毕竟,吕主任属一方显赫人物,只要他看中的,答不答应恐怕都依不了自己。既然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中,那返城的可能就微乎其微。她后悔这半个月的奇遇,可覆水难收,不可能从新来过。而且,她也感觉出来,事情似乎是早有预谋的,从春妮的话音里就能听出来。
春妮的心里并不比她清闲多少,那蚀骨销魂的一夜非但没有终结那份感情,反倒使思念更强烈了。或许心理准备的还不够充分,或许对未来的忧虑还太多,她没有放开胆子恣意享受。毕竟,还只有十七岁,对风花雪月既有渴望,又多顾虑。其它的事可以大胆泼辣,在如此圣洁的关键时刻,少女的羞涩的涟漪自然而然地在心间荡漾。她不敢太放荡,怕那一个太小瞧了自己。但她的思绪却展开双翼飞向那奇异的园林,遍观所能想象到的绮丽景色。
几乎就在同时,两个人提出到野外走走,灯影下,她们相视一笑。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星星密密麻麻缀满天空。在这空旷的原野里,夜空是纯然一色地分明。小虫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夜晚,有一搭无一搭地奏着欢快的小夜曲,平静而安详。可是,又有谁真正懂得它们的心?毓秀和春妮来到那条熟悉的小河边,默默无语。往事,现实,一股脑儿填塞心间,虫儿们又懂得她们吗?
或许,她们没有想到要说的话,或许要说的话太多,反找不出该说哪一句。夜是寂寞而宁静的,但她们的心却正翻卷着涛天巨浪。要是三年前,不,那怕只是几天前,春妮也一定还像个单纯的孩子偎在毓秀身边问这问那;而一觉睡来,注视着那个酣睡中的男人,她落泪了,也觉得自己不得已而长大了,内心里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母性?想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有些害怕。不管怎么说,她不再是那个只依赖别人的小羔羊了,她有自己的主张、志趣和理想,虽然这种理想多么不切实际,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但她还是有种自豪感,她觉得自己是在走跟别人不一样的路,仅就这一点,自己就是勇敢无畏的,是不屈服于命运的斗士。呵,她会心地笑了,幼稚的心理让这种笑特别纯净,不带一丝纤尘。
“春妮,傻笑什么?”
春妮回过神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你的心事,还能瞒过我?”毓秀自信地说。
春妮自己也不知到底弄出了什么动静,竟然让姐姐把自己的心理也窥探了去。她隐隐透出一些不好意思,但暗夜又隐藏了她烧得透红的脸庞。
“你们谁也瞒不过我。”缓慢、低沉,但在这只有小虫和鸣的空旷田野里,这声音无疑于晴天霹雳。
毓秀和春妮同时弹跳起来。
“你……”二人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奇怪吗?”那一个语气平淡,“你们不是也一样?”
春妮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吕公子,夜半三更不睡觉,就来偷听我们说话啊?”
“偷听?”吕光明仿佛是在嘲弄自己,“我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何况你们也没什么背人的话啊?只不过白天睡觉,晚上巡夜是我的日常功课。”
“啊?”春妮把小嘴张的溜圆,“那不成夜游神了吗?”
“是啊,”那一个竟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人跟人不一样,我生来就是做神仙的。”
“吕公子越说越让人听不懂了。”半个月的时间,春妮与吕光明已经毫无拘束,“你成了神仙,那将置毓秀姐于何地?”
“瞧个死春妮,”毓秀凶巴巴地拽了春妮一把,“文绉绉地,恶死人了。”
“还别说,春妮还有些道行。”不知是出自真心的夸奖还是暗含讥刺,吕光明言语一直冷冰冰地,“我正要找你毓秀姐谈些事情。”他又故作诡秘地一笑,“小妮子是不是也听一听长长见识啊?”
春妮也在暗影里做个鬼脸。
“毓秀姐要走了,吕公子终于靠不住了。”春妮也故意戏谑地一笑,“毓秀姐可要提高警惕,当心色狼。”
毓秀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就你话多。”
春妮嬉笑着跑开了。
不过此时的春妮,再也不是不解风月的女孩子了。看到毓秀和吕光明亲热地说着什么,她的眼前又闪过林瑶。那张俊朗而又冷酷的脸,总是抹之不去。按时间来推算,他应该快到家了。见到他的家人了吗?他的家人还好吗?他会把跟自己的事情告诉父母吗?她的父母会接受一个农村的儿媳妇吗?嘘,她在心里暗示自己小点声。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林瑶回家还不是确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他的父母还没有心情理会这些。管他呢,她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是已经早就做好打算了吗?从林瑶这里获取真爱,然后再随便嫁个人生活一辈子。即使这样,也比周围的这许多人多了一份爱,又不缺少生命的长度。
她仰望夜空,璀璨的星星轮番向她眨巴着眼睛,不知是赞美她还是嘲弄她。嗨,连星星都是有情物呢,可惜,人倒是无情的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她把视线收回,猛见眼前站着一个人,冷汗禁不住破肤而出。
第七十四章 晴天霹雳
是毓秀。
她近前两步,直逼毓秀的眼睛。
“毓秀姐姐,告诉我,那个了没有啊?”
“哪个?”毓秀甩掉她的手,“越说越没人样了。”
春妮只是嘿嘿笑。
“我只是说,那吕公子再文静,也不拉拉手、拍拍肩什么的?”
“就你懂得多。”毓秀简直是在狂吼了。很快,又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些。
“春妮,有件事我告诉你,你可不兴跟任何人说。”
听出姐姐严肃的口气,春妮点点头。
暗夜里,毓秀并没有看到春妮这个简单的动作。她抬头望了一眼灿烂的星空,唉叹了一声,仿佛是自己跟自己说。
“咱们姐妹都在跟命运抗争,也还是争不过命去。”她收回目光,“你的那个林瑶走了,巧云那里还有个吕主任像个蚊子似的围着,随时可能叮一口。我这个最清心寡欲的也还是鸿运当头,半个月的时间,天上掉下个吕公子。”她苦笑了一声,“春妮,你说,这是上天对咱们的眷顾还是捉弄?”
春妮听出毓秀声音不对劲,为了活跃气氛,她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毓秀的前额,“毓秀姐,没受什么惊吓吧?那么文雅的公子,不会对你动粗了吧?”
“哈哈,”毓秀狂放地一笑,“如果真是那样我还烧香了呢。”
“那是怎么?”春妮抓住毓秀的肩膀,感觉她整个身子在抖动。“毓秀姐,你怎么啦?”
毓秀尖利的笑声划破夜空。
春妮又害怕又担心,把毓秀紧紧搂在怀里。
二人沉默着走回宿舍,灯下春妮才看清毓秀脸色蜡黄。她不敢再出声,扶毓秀躺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空气有些压抑,可春妮找不到合适的话来缓解这种窒息的气氛,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迷惑地看着她痴痴地傻笑。
春妮掏出手绢,拭去毓秀眼角的泪水,但那泪水更猛烈地涌出来。
突然,毓秀猛地坐起身,紧紧抓住春妮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好妹妹,告诉我,咱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总是处处跟我们作对?”
春妮惊恐地瞪着她。
“有些奇怪是吧?”毓秀语调低沉,却又咆哮如雷,“你知道吗?你的